第四百二十九章:再續前緣(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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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溫怡的臉色比吃了翔還要難看。
操!
怪不得這麽辣!
狠狠瞪了何清遠一眼,夏溫怡抓起桌上的紅茶“咕咚咕咚”灌下去。
剛把杯子放下,何清遠又添滿一杯,還十分殷勤地遞過來:“辣到了吧?來,再喝一杯。”
“噗……”旁邊桌上的客人笑場了。
很多人都開始笑。
何清遠也笑了。
看著何清遠陽春白雪般溫潤的容顏,夏溫怡的臉都綠了,但她實在找不到發火的理由。
好吧!她太緊張了,才會把辣椒醬當成番茄醬加到牛排裏。
也是因為太緊張,何清遠一湊過來,她才會以為他要親她。
吃了太多辣椒醬,夏溫怡覺得嗓子火燒火燎。
一壺紅茶很快見底,何清遠等不及fú wù生,索性自己去櫃台上要。
夏溫怡手裏還端著杯子,也顧不上是不是何清遠剛才喝過的,捧著大口大口地喝。
眼看就要喝完,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拿走了她的杯子。
心想又是何清遠,夏溫怡連頭都懶得抬。
可是,那隻手拿走她的杯子後,卻突然伸過來捏住了夏溫怡的下巴。
夏溫怡一驚,終於抬眸看過去。
“怎麽?不認識了?”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色迷迷的眼睛直往夏溫怡胸前掃。
夏溫怡莫名其妙地看著男人,打掉男人的手,她說:“先生,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老子會認錯人?怪不得在臨市夜總會找不到你,原來你躲到江城來了。怎麽樣夏xiǎo jiě,既然遇上,一起快活快活吧?”
說著話,男人的手向夏溫怡的胸前伸過來。
“對不起,您認錯人了。”一把擋開男人的手,夏溫怡臉色煞白地想離開。
還沒來得及轉身,男人的手往她臉上揮下來:“臭婊子!出來賣的,裝什麽假清高?老子今天心情好才想睡你一下,你還給臉不要臉?”
眼看手掌要落到夏溫怡臉上,斜刺裏突然伸出一隻手,將男人的手格開。
下一秒,夏溫怡被熟悉的清爽氣息包裹住。
“你想幹嗎?”何清遠陰沉著臉看著男人,語氣前所未有的冷冽。
何清遠雖然十分瘦,但他個子很高,比男人高出一大截。
而且,何清遠衣冠楚楚、身價不菲,看似溫潤,平靜中卻帶著逼人的淩厲。
男人顯然沒料到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會有人幫夏溫怡。
他把何清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見何清遠氣質卓絕,卻是個小白臉,以為何清遠隻是路過的,並不怎麽害怕。
所以,他伸手就想把夏溫怡從何清遠懷裏拉過來:“不幹嗎,我們兩口子拌嘴,不關你的事。”
何清遠直接把男人的手擋開,看著男人,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周身瞬間升騰起一股冷寒的威壓。
“兩口子?誰和誰兩口子?我老婆什麽時候變成跟你兩口子了?請你嘴巴放幹淨點!”
“你老婆?”男人愣住。
他再沒眼色也能從何清遠不菲的衣著上看出何清遠身份不一般。
想到在臨市夜總會曾經親眼見過夏溫怡,男人試探性地問:“這位,您知不知道這個臭婊子是幹什麽的?她是坐台xiǎo jiě,我親眼在臨市夜總會見過她。您……”
“砰!”一記鐵拳重重揮在男人臉上。
何清遠這一拳下了死力氣,男人沒有防備,直接被打得鼻子開花。
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拳,就算對方出身豪門,男人的火氣也竄了上來。
“馬勒戈壁!一個破鞋也撿得這麽起勁兒,吃軟飯的吧?”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男人揮拳還擊。
何清遠雖然沒有王書那樣的身手,但也不是光說不練的。隻是他平常溫文爾雅慣了,給人的感覺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麵書生似的。
此時他生氣了,哪裏還有平時的溫潤隨和,倒是跟慕景宸一樣,看著就讓人害怕。
眼見男人鐵錘般的大拳頭掄過來,何清遠把夏溫怡輕輕護在身側,隨手抬起握拳的右手,居然直直迎了上去。
“砰!”倆個男人的拳頭相撞,一個黑乎乎的大如瓢缽,另一個白皙細膩,玉一般看起來不堪一擊。
然後,一陣“喀拉拉”骨頭碎裂的聲音。
下一秒,胖男人轟然倒地,殺豬般慘叫起來。
何清遠的骨頭沒有打斷,但胖男人手指上戴了兩枚碩大的戒指,戒指崩裂了何清遠手背上的皮膚,有鮮血順著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流下來。
看著這一切,夏溫怡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為什麽會自卑,為什麽再次麵對何清遠,她會一逃再逃,連重新再來的勇氣都沒有?
那是因為,她在夜總會幹過。
雖然大多數時候,夏溫怡在夜總會裏負責清掃。
但是,進過夜總會的女人,有幾個幹淨的?
曾經,她也會替其他fú wù員當班,也會為了多賺點外快,偶爾客串一下fú wù員,陪客人喝酒。
fú wù員說起來挺好聽,實際上誰都知道,就是坐台xiǎo jiě。
這樣的她,這樣一個進入過染缸的她,有什麽資格重新回到何清遠身邊?
何清遠是天之驕子啊!
他那樣的身世,那樣的榮耀,那樣的清傲。如果有人知道,他的女人曾經做過xiǎo jiě,他要怎麽在貴族圈立足?
原本何清遠的父母就不喜歡她,想到自己還要以曾經出入過夜總會的身份去麵對何清遠的父母,有可能一輩子活在何清遠父母的冷嘲熱諷下,夏溫怡生不如死。
她不敢去冒險,也不想嚐試。
如果何清遠是王書那種雇傭兵shā shǒu的出身,夏溫怡或許還不至於這麽絕望。
問題是,不是,何清遠不是王書。
這又不是上演魂斷藍橋?明明知道是一場沒有未來的悲劇,為什麽非要走下去?
這個秘密一直埋在夏溫怡心裏。她不敢說,不能說,也沒臉說。
別告訴她所有的男人都像慕景宸那樣,不在乎老婆的出身,也不在乎老婆曾經做過什麽?
哪個男人願意娶個xiǎo jiě做老婆?
夏溫怡根本不敢想象何清遠知道她的過去後,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而她,也不能讓別人詬病忘忘,不想聽見有一天忘忘回來問她:“媽媽,為什麽你曾經做過xiǎo jiě?”
可是現在,看著何清遠為了她跟人打架。為了她,手指破皮出血,夏溫怡的心髒上仿佛被人硬戳進去一把竹簽子。不拔出來,痛。拔出來,竹簽子上的倒刺,將心髒掛得毛毛剌剌、皮開肉綻,更痛。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外科專家,一個外科專家,手是多麽寶貴的東西?
何清遠就這樣跟別人對拳。
萬一傷到骨頭、傷到筋怎麽辦?
萬一,出點小差錯怎麽辦?
他以後還要怎麽握手術刀?
何清遠和胖男人對了一拳之後,沒看周圍指指點點的人。
他先在夏溫怡額頭上吻了下,柔聲說:“別怕,有我呢!”
然後,毫不猶豫地拿起夏溫怡的手機,何清遠報警。
不到十分鍾,jǐng chá就來了。
何清遠在江城的名聲僅次於慕景宸,很少有人不知道江城人民醫院副院長何清遠的。
而這幾名出勤的jǐng chá中有兩人曾經因公負傷,何清遠救過他們的命。
所以,一看見何清遠,jǐng chá先衝何清遠敬了個禮,然後熱情地跟何清遠握手:“何副院長,您好!”
何清遠清淺地笑著:“喊我何清遠吧!我已經cí zhí了。”
聽見何清遠的名字,圍觀者發出一片驚歎聲。
“他就是何清遠,以前江城醫院的副院長。”
“對啊!何氏集團的大少爺,擁有上帝之手的世界級外科專家。”
“怪不得這麽帥,原來是何少。”
“是啊,剛才他打人的動作,簡直是帥極了。”
“真沒想到,溫潤如玉的何少,也有這麽好的身手。”
“他女朋友到底是什麽人啊?怎麽會惹上那種liú máng?”
“認錯人了吧?何少的女朋友,怎麽可能是什麽夜總會的xiǎo jiě?”
“就是,難怪何少這麽生氣。”
“應該打死那個liú máng……”
jǐng chá們聽著周圍的議論聲,再看看躺在地上慘嚎的男人,遲疑著問:“何少,這是?”
“這個人調戲我太太,我太太不想搭理他,他卻動手動腳,還誣陷誹謗我太太。我實在氣不過,就教訓了他一下。”
何清遠說得雲淡風輕,說完,他低頭看看懷裏表情複雜的夏溫怡,溫柔一笑:“夏夏,先回家等我,我跟jǐng chá同誌去錄個口供,很快就回來。”
“我……”夏溫怡咽了口口水,幹巴巴地說:“我也和你一塊兒去吧!”
何清遠靜靜地看了她兩秒鍾,笑道:“好!”
……
到了jǐng chá局,胖男人一口咬定夏溫怡曾經在臨市某夜總會做過xiǎo jiě,曾經拿了他的錢,跟他睡過覺,是他的相好。
夏溫怡無比糾結,卻不知道要怎麽反駁。
她不能編造事實,也不敢騙jǐng chá,但下意識裏,又不想讓何清遠知道自己的身份。
來到jǐng chá局後,何清遠很規矩,和夏溫怡並排坐在沙發上。
可是,在jǐng chá問了好幾次夏溫怡的工作,夏溫怡卻低頭不語之後,何清遠突然把夏溫怡拉過來,當著jǐng chá的麵,將夏溫怡摟進懷裏。
“還是我來說吧!”何清遠的聲音很平靜,他看著夏溫怡,目光溫柔、心疼,又寵溺。
“我頭幾年做過錯事,傷了我太太的心,她離家出走了。當時,我太太已經懷孕了。她流落到臨市,為了生存,為了養活孩子,她在夜總會做勤雜工,負責打掃衛生。那幾年她過得非常辛苦,而且,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外麵,總是被人欺負。
後來我找到了她,把她接回來了。現在我們夫妻倆破鏡重圓,jǐng chá同誌,難道一個為了養活孩子的母親,在夜總會做勤雜工,就可以隨便被亂七八糟的男人欺負?”
扭頭看向胖男人,何清遠的目光瞬間變得淩厲:“你,今天我打你的第一拳,是你曾經狗眼看人低,在夜總會欺負我太太的報應。後來我和你對的那一拳,是男人之間的亮劍對決。你不是我的對手,以後要是再讓我看見你調戲我太太,我就廢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