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七章 生人有死碑 奇女多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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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憑他們如何想要自認為赫赫武功,不過還是因為血緣遺傳的關係他們才能因緣際會登上大位,否則,他們簡直連街頭討飯的乞丐都不如。

    哪知道還沒有等到加冕之日,他們已經成了斷頭皇帝,樂極生悲也許就是這個意思的吧。

    楚留香何時想過為自己立過墓碑?難道像是王羲之,王重陽,唐伯虎那樣的在自己生的時候,為自己建立墓碑墓塚給自己做墓誌銘嗎?

    楚留香是個瀟灑的人,甚至比偽晉朝的酒仙劉伶更灑脫不羈。

    劉伶還要載酒荷插,到處優哉遊哉,說什麽死便埋我,估計怕自己死後曝屍荒野,也許我們是小看了劉伶,劉伶或許不想自己的屍體腐臭玷汙了大自然的名山秀水。

    楚留香過的是江湖客的生活,楚留香比劉伶灑脫。

    也許你以為楚留香的時代懾人心智魂魄的秦政不曾經過,除了江湖之外,別無其他,隻是國朝一直就存在,一直未曾泯滅,當然秦政也不曾走遠。

    劉伶是為了逃避偽晉司馬氏的追責迫害以及心靈的殺戮,不得不以佯狂來麵對這個虛偽的世界和王朝。

    他精神被卑鄙而無所不入的權力折磨,他隻是要做一個不合作者,隻是要做一個不唱讚歌的隱於市的隱者,在這汙穢的世界裏保持一份從容恬淡。

    他當然不能如諸葛青陽那樣百世不出的一代雄傑奮起反抗,誓與這個司馬氏偽晉周旋到底,既不奉他們的正朔,也不會將這天下當成他們司馬家的私產。

    諸葛青陽要挽救天下士氣,要洗刷他們遺留給人們的汙穢和心靈的玷汙。

    世易時移,楚留香是真正的灑脫,是可以擁有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那種淡泊,擁有閑看庭前花開花落,靜觀雲卷雲舒的那種閑適。

    當然,作為江湖人的楚留香一樣會金剛怒目,剛直不阿,義氣激蕩,怒氣勃發。

    楚留香與劉伶都是世俗中的絕世獨立的奇人,隻是他絕不是劉伶那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名士,隻能向顢頇無恥表示冷嘲與不合作。

    他擁有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武功,每一個為非作歹,任意妄為的權臣,佞幸與皇帝都不敢小覷這種威懾。

    楚留香的灑脫的程度絕不可能是為自己立下墓碑。

    楚留香不會在乎他死後別人對於他的評價,楚留香甚至以為別人在他死後就將他忘記,那才是他死後最好的安慰和紀念。

    他見到那兩個默默禱念的其中一個女孩子似乎在念一片極為怪異的誄文。

    楚留香聽到有什麽公子葬花,美人薄命,淒涼三月,魂斷峽穀,香帥遠去,骸骨無存的文辭,細細品味,一股幽香竄入鼻孔,一股冷香侵入脾胃心中,這似乎的確說的是自己的故事。

    那兩個女子似乎也感覺到有人的存在,但是並不擔心什麽,這也是楚留香感到奇怪的。

    其實楚留香不知道,這兩個女孩子因為身份的特殊,在皇宮之中,實是屬於被監視的對象。

    就算是感覺到被人監視跟蹤,對她們而言,也不過是習以為常。

    更何況皇宮之中,步步都是陷阱,步步都要提防隔牆有耳。

    一旦走錯路,說錯話,聽到了 不該聽的,看到了不該看的,就算是你是萬千寵愛集於一身的妃嬪,就算是你是金枝玉葉,興許也要被誣陷詆毀致死。

    她們早已經熟知了皇宮中人的追蹤和皇宮之中遍布的對她們進行防範的人們,因此天性之中藐視這一切雞鳴狗盜,鼠竊狗偷,渾然未曾將此事放在心頭。

    那個穿著翠衣的女孩子道:“姐姐,我們還是走吧,風寒露重,這裏不可久待。“

    那是個極為年輕的小姑娘的聲音,聽她的聲音,稚氣未脫,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小女孩。

    她說完話,低著頭,便默默的走開,楚留香感覺到這個女孩子似乎有著極為沉重的心事。

    十幾歲的女孩子,芳齡正好,青春茂盛,如何這樣的悲苦呢?

    楚留香忍不住憤怒這偌大的四四方方的若監牢一樣的地方,它看上去光明正大,富麗堂皇,可是對於人性的壓抑摧殘到了無以複加!

    一個如此可愛的紅顏少女也許未曾嚐見這個世界的美好,就已經深陷憂愁怨恨的泥淖之中。

    那穿著紫色長袍的女孩子聽著口吻與聲音,似乎極為疲憊。

    他聲音的優雅動聽,使人一聞到就好像有一種沁入心脾的幽怨悠遠,楚留香感覺到這種聲音似乎在哪裏聽聞過。

    “清兒,你先去休息吧,我恐怕時日無多了,你也不要在這裏陪我這個半死人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那個翠衣女孩子已經走開,可是她仍然呆呆的望著那個女孩子遠去的背影。

    “半死人,時日無多”,這聽起來多那麽的淒慘悲哀,甚至忍不住讓人一同絕望,人能夠預測預見到自己的生死有命,時日無多,那該是如何的痛苦!

    那個綠衣女子歎口氣道:“好吧,我去了,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麽守著這個墓碑當做是你的……”她似乎覺得失口,便站起身,背著楚留香走出花園。

    等了一會兒,那個紫色衣衫的女子“哼”了一聲道:“既然來了,還不出來,躲在那裏,難道做賊不成?“

    楚留香臉上一紅,卻一動不動,還沒想要如何決定。

    “我們縱然是被別人監視的嫌犯,可是也似乎比你強吧。“那聲音中含著凜然不可侮的高高在上。

    她的聲音又變得低沉:

    “你要是真做賊,其實也大可不必了。你看這大好的宮殿,數百年的經營積累,其實不數日就會屬於他人。也許明天這裏就變了天,這裏的主人或許也要變更,也許明天你就可以趁著慌亂,渾水摸魚的直接來這裏拿東西。“

    “明天這裏就成為不堪回首的故宮故國,何必非要擔著風險,偷盜在今晚呢?做賊的急於一時,那可要身陷囹圄,斧鉞交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