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董氏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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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鬧事、大臣被刺、死傷遍地、人頭滿車,無論上述任何一事件發生,都足以震動朝廷。然卻奇怪如此大事件,來的突然,去的更是快。
除了止不住的流言蜚語,無論是護衛京城安全的執金吾、還是管理刑法的廷尉府,都沒有人過問此事,甚是怪異。
不過盡管沒有下文,然卻有一群人在聞及此事後特別高興,哪怕沒有載歌載舞,也是把酒言歡。
“哈哈哈!著薑麒還真是個莽夫,居然敢去當街刺殺,不過可惜,最後沒有動手,不然,你我心腹大患便除了。”舉杯相慶中,心情甚好的張讓道。
“張常侍,你說我們派遣人刺殺薑麒不成,著薑麒怎麽反而去找何進算賬了?”對於著莫名其妙的勝利,段珪疑惑的詢問道。
“著便是張常侍的高明之處,張常侍早考慮過事敗的事情,故而在出發之前,讓人無意間透露給刺客,他們都是何進秘密蓄養之士,就算事敗,也可栽贓何進!如今看來效果不錯。”知道緣由的趙忠為之解除疑惑。
“哦!那就怪不得了,不過此次刺殺不成,以後就難了,薑麒著禍害會不會對我們比利呀,畢竟他都敢當街找何進算賬了,其膽可不能小窺呀!”比之樂觀,宋典潑冷水道。
“嗯!著薑麒不死,確是計策最壞的結果,不過如今要是挑起薑麒與何進的矛盾,轉移視線,對我們也未嚐不算一個好事!”同意宋典話語,張讓頜首道。
“那張常侍有什麽辦法嗎?著何進府中與薑麒交好之人不少,如若不添把火,恐怕耳根子軟的何進,就真對此事不了了之了!”同意張讓之言,段珪卻又問道。
“此事讓也在思考,不過諸位難道忘記了,在何家可還有一人並不喜歡薑麒!”考慮片刻後,張讓笑著道。
“何苗!哈哈哈,不錯,比及何進對我等的敵意,著何苗確是不錯。”反應過來是誰,段珪當即也笑了。
“很顯然,薑麒今日一鬧,何進肯定覺得顏麵盡失,何進是誰,如今輔佐辨公子登基,他已是天下第一人了。可著薑麒偏偏在大庭廣眾之間下他麵子,不說何進,恐怕是人都不可能就此算了的。早先忠見過何苗,他也提及了薑麒,那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之生吞活剝了。”也明白了張讓之意,趙忠也分析道。
“嗯,著何進與薑麒翻臉是對我們百利,不過今晚著何太後突然來找太皇太後,恐怕不簡單呀!”道完今日發生的喜事,隨即張讓又跳轉道。
“是啊,著何太後與太皇太後數來不和,更是不相來往,著今日深夜到訪確是奇怪,如若估計不錯,肯定與當日的旨意有關。特別是著薑麒大鬧何府的檔口,很容易就會讓人誤以為薑麒與太皇太後已然聯合了。”接過何進之言,宋典言語道。
“那要是著何太後與太皇太後起了爭執,是不是也對我們有利呀?”同意宋典之言,段珪看向張讓道。
“如今無論辨王子登基,還是何進的掌兵權,都是太皇太後不及的,著也是當初我等為何要馬上投靠何太後的原因。故此如若她們真的翻臉,恐怕不利的還是太皇太後,所以我等還是要小心才是。”對於提問,張讓深思後分析道。
“嗯……那希望今日不會有什麽意外吧!就如張常侍說言,隻要再等上一、兩年,等我們幫著太皇太後豐滿羽翼,那時才有相抗之力呀。”如今是在夾縫中生存,趙忠也是點頭祈禱道。
正如張讓等惴惴不安,著何太後與太皇太後數來不和,要是相麵而談,氣氛如何可想而知。
嘉德殿中,燭火通明、主次分坐,當茶點上齊之際,隻見董老太後冷言道:“好了,都是自家人,就無需多禮了,有話直說吧!”
既然都看門見山了,剛剛拿起茶杯的何皇後,隨即放下,笑言道:“母後,聽言著辯兒年少,不能親政,你準備垂簾而治?”
“如今大漢烽煙四起,先帝卻又突然駕崩,著孫兒年幼,不能治理朝政,哀家為了社稷,難道不可以嗎?”早明白何後今日到訪沒有好言,董後自然早有準備道。
“可母後有無想過,你我皆婦人,參與朝政恐不相符吧。母後可成知道,當年和帝之鄧後臨朝擅權,最後宗族千餘口,慘被滅門、夷九族。”既然來交談,何後自然早想好應對之法,順言道。
“你是何意?”聽話聽音,如此明確的警告,董老太後如何聽不出,隨即不悅道。
“既然有前車之鑒,那母後何不與我深居宮中,頤養千年,不是很好嗎?至於朝廷大事,就交個那些朝中元老,自行商議,著便是社稷大幸了!萬望母後傾聽臣媳之言。”盡管著董老太後言語不善,然何太後,卻沒有惱怒,笑臉相迎道。
“哼!你竟敢來教訓哀家,想當年要不是哀家抬舉你,你焉能有今天,莫非你兒子如今當了皇帝,你有了依仗不成!”不過著勸解的是好話,然著說的人不同,聽著意思也不一樣,麵對何太後的那張笑臉,董老太後是厭惡不已。
“臣媳不敢,不過提醒母後而已……”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然著董老太後一臉不悅,何太後也收起了剛才的笑容,冷冷道。
“哼,哀家清醒的很,當你爾妒忌王美人,將她毒死,今日你掌大權,是否又要害哀家不成。然哀家也不是好相與的,信不信要是再敢胡言亂語,哀家就讓薑將軍、董將軍取爾兄妹性命。”見何太後露出了真麵目,董老太後也不再留情麵,拋出最後底牌道。
聽著董後之言,何後心中不免一震,今日何府出現的事情,她已經得知了,而此刻著董後提及是何意她更清楚,當即一股厲色爬上麵部:“臣媳今日本好言相勸,母後為何如此不通情理。”
“哈哈哈,你、就你還妄談情理二字,笑話、笑話!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有資格教訓於哀家……”對於何後聽到自己的警告,麵色都變了,董後當即得勢的大笑道。
“你、你!”麵對董後不屑的大笑,何後是氣不打一處來,臉色清白間,差點沒有暴起,不過著氣中,卻又想到什麽,當即麵色恢複道:“是的!臣媳出身寒微,不敢言語,然母後哪?也不過一藩妃而已,若非兒子被過繼桓帝,焉能貴為一國之母,你我還是不提過去的好。”
“藩妃怎麽了!藩妃也是妃,比你強上百倍!”對於何後還能笑談,董後甚是不滿意的叱喝道。
“哈哈哈,此一時彼一時也。”著扳回一城,何後也沒有了方才的惱火,大笑著道。
“此時怎樣,彼又怎樣!!難道還敢殺了哀家不成!”不過著對於何後莫名笑言,董後不太明白,隨即冷哼道。
“臣媳怎敢殺母後,不過著臣媳出身屠家,殺豬還是敢的!”見董後氣勢弱了不少,何後趁勢譏諷道。
“你!!放肆!!”如此明目張膽的譏諷,哪怕修養再好,董後任然拍案氣憤道。
“不敢,小輩安敢犯上,犯上豈不是作亂,那是要被皇帝治罪的!”言語取勝中,何後滿意中,又恢複了方才的笑容,陰*。
“你不用老是提及皇帝,用皇帝嚇唬我,哀家不怕這個!”如此*裸的威脅,董後哪裏不明白,不過任然不在乎的,冷眼道。
“是呀!你是太皇太後,天下間,你能怕什麽……”既然以翻臉,多說無益,最後諷刺中,一股冷氣從何後眼中發出,當即不歡而散。
不過看著何後遠去的身影,以為隻是一場不歡而散的談話,董後卻沒有想到,此事並沒有結束,如今無論是她的臨朝聽政,還是下詔召薑麒入朝,都已然令何氏不安,特別是見識過薑麒強大的武力後,此事以不能再任其發展。
隨回到長秋宮,哪怕夜深,然何後任傳召何進入內,商議解決之法。而隨之未想,一向飛鷹走狗的何苗,也相伴而來。
兄妹分坐,也不拘禮,屏退左右,心事重重的何後,當即對不請自來的何苗道:“二哥,今日怎麽有空同大哥一起過來?”
“方才為兄正在府中與兄長議事,著突聽小妹傳喚,深怕有事,便一同前來了。”一向大大咧咧的何苗,哪有其兄的城府,也不拘禮,隨口道。
“發生了何事,讓二位兄長如此時刻還在相聚?”兩個兄長向來不和,何後清楚的很,如今聽何苗如此說,故而奇怪道。
“能有何,還不是著薑麒當街行刺我之事!”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如今看著兄弟那有些幸災樂禍的模樣,何進惱火的說道。
“這事小妹聽說了,不知兄長準備如何處理。著薑麒突然如此,不知是否是受了他人挑撥。”不用看兄長的臉色,何後也知道此事的後果,薑麒著一鬧,丟的可不止何進一人之臉麵。
“按我說,著薑麒目無朝廷,當街刺殺大將軍,不論殺了多少人,就著刺殺一項,便可正大光明的夷三族!”不及何進回答,早迫不及待的,再次說出了在何府便說過幾次的話。
“兄長也以為該如此?”沒顧何苗的興奮,她知道自家這個兄長與薑麒數來不和,有此提議,完全是狹私報複。
“薑麒此次一鬧,可以說讓為兄臉麵丟盡,為兄何不想將之滿門盡除。可現實卻讓為兄不得不吞下此苦果,早先在府中召集幕僚時,為兄當眾怒氣,合著以往,手下將領肯定奮起請命除賊,然此次包括袁紹、曹操,都低頭不語。由此方才讓為兄知道,不說薑麒在軍中留下之威,無有人敢抗。就是如今之勇,也沒有人敢相對。為兄是親眼所見,要是真的打起來,哪怕有萬軍保護,薑麒也有力將我斬殺。故而現在薑麒不能動。”對於妹妹的提問,何進很想硬氣,然最後卻唯有歎氣道。
“那以兄長之言,那就如此算了,兄長難道不知,如若此事就此了結,那何家豈不被天下人恥笑。”對於何進的長他人威風,何苗很是不滿,當即斥駁道。
“兄長真的就此算了,小妹雖然知道,著薑麒是你一手提拔的,可正值多事之秋,正如二哥之言,如若就此算了,可得不償失呀!”同意何苗的見解,特別是剛才董後已然提及薑麒之名,哪怕當初她也很欣賞少年英武的薑麒,可如今卻更讓她忌憚。
“哎!進又何嚐不知道,不過於情於理,現在還真的不能動薑麒。小妹或許不知,著薑麒真的是被刺殺了,而且照成了很壞的後果。在當晚的刺殺中,薑麒的夫人被重傷,更嚴重的是腹中七月餘的胎兒……而且著刺客留下了幾個活口,皆供言,是為兄所指,再加上早先的聖旨,真的不怪薑麒會誤會進了!”見著眼前的弟妹,皆不同意自己的觀點,無奈何進說出了他們尚不知的事情。
“什麽……還有如此緣由,那怪不得薑麒會不顧後果了!”聽及講述,何後不免一驚,她也終於明白,為何薑麒會出乎意料的對有恩的何家拔刀相向了。
“可即便有千般理由,然就可以抵消他的行為了嗎?兄長你可要想清楚,著薑麒可是雙刃劍,要是哪天再來一次,後果如何,誰人知道。”沒想聽到何進解釋,何後有些意動,何苗趕緊言語道。
“為兄如何不知,不過你們想想,刺殺薑麒非進所為,那幕後主使會是誰?董後?還是十常侍,如若真的是他們,此刻進與薑麒開戰,要是出現紕漏,薑麒逃脫,後果你們知道嗎?”
“這些年為兄一直監視西河,具報西河、朔方一直收攬流民。要是失敗,薑麒逃回去,可說頃刻便能組建最少二十萬大軍。如今天下烽煙四起,社稷本就不穩,著薑麒可不是那些個娥賊、叛軍,隻知道燒殺搶掠,到時拚個兩敗俱傷,得利的是誰??”對於自己的蠢貨弟弟,何進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可看著何後,卻唯有按照府中謀士之建,分析道。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兄長所言甚是。不過放才小妹按照兄長早先意思,去勸解太皇太後不要再幹政,可卻被斥駁。著太皇太後甚至言,要讓薑麒取我兄妹首級。故而,今晚尋找兄長商議,如今是否該解決著董家之威脅才是。”聽得有理,可何後還是言出自己今晚的目的。
“看吧!苗就言,著薑麒肯定是有人指使,才會對我何家動手的,那有什麽刺客一說。小妹不是說,著太皇太後都明言薑麒是他的人了,依我看,要除董氏,先斬羽翼。”原本以為今天會無功而返,可不想妹子突然如此說,何苗趕緊抓住機會道。
“著也正是小妹擔心的,特別是剛剛兄長你說,刺客把薑麒夫人傷了,以薑麒少年之性,要是認定了著刺客就是兄長派的。是否真的會投靠太皇太後,要是薑麒想報複。讓女兒與協王子結親,可是對我們很不利!”順著何苗之言,何後也言出自己顧慮。
“進不敢保證,不過卻覺得著太皇太後提及薑麒,多半還是因為知道了他刺殺為兄的事情。但著董太後要是一直幹政,按照倫理,我等又奈何不得,卻是棘手啊!就如同曆代帝王幼時一般,朝堂真的會亂!”同意妹妹之言,何進也清楚,著董後就是把懸著的劍,隨時都能要命。
“那兄長著除去董後乃是當務之急,不能再拖了,既然她不聽勸,也怪不得我們了。著方才與之談話之時,小妹突然有個想法,不知是否能行?”比之薑麒的不確定性,何後試著說道。
“太後直言便是!”眼下危機重重,既然有解決之法,何進當然想知道是何法。
“方才在與董後交談之時,小妹突然想起著董後原來藩妃的身份,如果我們按照此做文章,或許可行!”何後明言道。
“對呀!著董後原本不過解瀆亭侯之妻,先帝是過繼到桓帝的身下的,如今先帝駕崩,完全可以以此為理由,說其乃藩妃,不適合再留在宮中,讓回河間老家呀。隻要她一離開京城,哈哈哈,還有何威脅!至於董重,匹夫爾,進反手間便可將之除去!”何後之言,醍醐灌頂,宮廷爭鬥許久,如此一言語,何進便如夢初醒道。
“兄長真的覺得可行?”原本還猶豫不決,沒想兄長如此興奮,何後也是歡喜道。
“當然,如今天子乃辯兒,隻需他一個旨意,哪怕她太皇太後也必須遵照。哈哈,著不就是和當初太皇太後,背著我們讓辯兒下詔提拔薑麒一樣嘛!著完全就是以彼之道了!”確定計策,一掃陰霾的何進肯定道。
“好就依兄長之言,明日下詔……”心頭大石終於有解決之法,何後當即大鬆了口氣。
挾天子以令諸侯,當意識到自己手中還有王牌之時,何氏家族終於走上了人生最高峰。然著董後是可以除了,可他何家能不能笑到最後卻猶未可知。
比之婦人之董後,卻不知陰毒的十常侍,才是一條致命的蝰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