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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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疑點,不過,從我和這小家夥的交往來看,他應該是靠得住的”陳布雷顯得胸有成竹。順便將下午如何從徐家手中救人的經過略略和劉神威說了。
“嗯,畏壘先生這麽一說,加上我和他這番相交來看,他應該不是鬼子的人。隻是這小子也不簡單,他老子,嘖嘖,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但卻讓人看不透。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那就是敵非友了”劉神威將手指插入苦無尾部的大孔中,輕輕用力苦無便繞著指頭旋轉起來。房間內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難道說,這家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交代出來”李光彪撓撓頭想起來什麽似,他身手不錯,但對這些事情是一竅不通。
“應該不至於吧,劉先生已經把他的精神徹底擊潰了”陳布雷沉吟道,剛才劉神威把口供交給他看的時候,他還不信,刻把鍾就能審完一個間諜?開什麽玩笑。這些年中統軍統也不是沒捉到過潛伏下來的東瀛情報人員,但說起審問結果讓人沮喪不已,好幾個被活活拷打到死也沒吐出一句有用的話來,倒是把刑訊者和戴笠徐恩曾陳布雷乃至委員長的十八代祖宗好好慰問了個遍。
待到劉神威支支吾吾把把這一刻鍾究竟發生了什麽重新複述一遍的時候,陳李二人麵麵相覷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又頓了半天陳布雷才吐出一句來“天外飛仙,羚羊掛角,神乎其技”。李光彪更是一臉茫然的盯著劉神威看了半天,末了蹦出一句來“你這個缺德腦袋是怎麽長的。。。。。”
“哎呦,不對,老子上了小鬼子的當了,這王八蛋八成是假裝崩潰,然後把搜集軍隊情報,鐵路圖紙的事情拿出來頂缸,先糊弄住我們,爭取到時間搞幺蛾子。我日他先人板板,老子這就去警察局,藥王老爺保佑還來的及,陳先生,老李告辭了。”說完,一把抓起藥箱串鈴身形一晃推開窗從二樓跳了下去,人在空中時右腳往旅店搭棚子的木樁上一點,將下落的重力卸掉大半,輕輕巧巧落到地上,也不做調整直接邁開大步向警察局方向疾走而去,勢若奔馬卻偏偏下腳極輕連腳步聲都聽不到。陳布雷看得矯舌不已,突然覺得氣氛不對,扭頭一看李光彪臉色慘白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
“光彪,光彪,你怎麽了?”
“神變,神變,神變的高手啊”李光彪雙眼愣愣的盯著劉神威消失的地方口中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回到陳布雷。
“什麽神變?光彪你是不是不舒服?”
此時,李光彪才中剛才那番沮喪的神色中轉回“所謂神變,古老相穿是形意拳中的最高境界,到此地步即為宗師,說萬人敵是過了,但上擂台的話,除非碰到另一個神變級別的高手,否則要想拿下是基本不可能了。我輩武林中人做夢都想練成,可惜這個看天資根骨,真能練出來的萬中無一。按照他們形意門的行話來說就是練化了,所有的拳勁可以散入四肢八脈。在此之前我也就見過一次”
“喔,難怪你一眼就能認出來,那之前還有個高手是誰?”
“天津國術館館長薛顛,當時曾被請來教授拳法,神乎其技,當時不服氣的眾多,結果沒有一個能在他手下走出三個回合,很多人倒下了都不知道是怎麽被擊中的”
陳布雷見李光彪依然有些魂不守舍,便上前輕輕拍了拍他肩膀“光彪,有些事情勉強不來的。你要是再失魂落魄,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豈不是要學小日本切腹了。”
“畏壘先生說笑了,光彪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隻是見到這種宗師般的人物,總是讓人心馳神往啊,也難怪劉先生這般伸手才能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小錢,將廟祝手到擒來,吾輩不能也。等空了總要找他領教一番。”頓了頓又說道“反正他也是大夫,真受傷了就找他治,倒是省了不少首尾。。。。。”
“什麽?死了!!”警察局內劉神威一把警察局長從他的座位上拎起來“你再說一遍,信不信老子現在送你見閻王,這從灶王廟分開到現在不過一頓飯的功夫,你和我說這個雙手被卸掉關節,雙腿骨折還被下了神仙扣的王八蛋就這麽自殺了?!!”
“長官,長官你聽我說啊,真的是自殺,您您先放我下來好不好”
“媽的,說,有一句不實之言,老子送你去軍統嚐嚐十八套!”順手把局長往牆角一扔。後者顧不得痛,噗通一身翻身跪倒,從他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劉神威才搞清怎麽回事。
原來河本明二郎被連著供桌一起抬回警局後,局長親自檢查了一番,眼見他雙手脫臼,雙腿骨折,還被死死的捆著。就覺得人都這樣了怎麽也翻不出花來。當下找個了幹淨的單人牢房將他連人帶桌子一塊鎖了進去。又關照了一聲兩個值班警察留心點,就解散了隊伍各自回家吃飯去了。
值班的警察一個叫吳大毛,一個叫吳德福排排備份二人算是遠方堂房兄弟。這時候河本故意高聲呼痛,引起二人注意。隨即以被綁的喘不過氣來為由要求將身上的布條割開,二人自然是不同意。河本眼見如此便壓低聲音說自己在蠶娘廟的房間地下埋有大小黃魚若幹,如果二人願意行個方便的話這些就歸他們了。
為了表示誠意,他先說了一個埋藏地點,讓吳大毛先去。剩下吳德福一人後,河本又施展如簧之舌要求先將布條割開,並聲言如果吳大毛如果空手而回,那麽再將他重新捆起來就是。
吳德福利欲熏心又見他確實是一副喘不過氣快要死掉的樣子,心裏也有些怕萬一真死在牢房裏自己也要吃掛落。於是本著公私兩便的心態,將布條割斷。此時河本又說自己的褲子兜裏還有點法幣鈔票就當見麵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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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調因其另類故而辨識度極高,哪怕是不懂吳語的外地人,也能很方便的從各色調門中認出張調來,所謂一招鮮吃遍天,靠著獨一份的蒼涼豪邁很快成為名噪一時的大響檔。49年後,國營劇團成立,彈詞發展進入一個新的時期,剛建國風氣相對還寬鬆,也尊重藝術。張氏昆仲對傳統進行改良重新編排了《秦香蓮》,但兄弟二人的嗓音唱腔都不適合起秦香蓮這個角色。這個時候國營劇團的人力優勢就顯示出來。經過討論研究後將一位處於頂級地位的女彈詞家抽調出來,和張氏昆仲拚三個檔。她就是有“金嗓子”之稱的朱慧珍先生。
有了49年後女彈詞第一人的襄助,張氏昆仲如虎添翼《秦香蓮》頓成傳世名作。朱慧珍先生49年前就和蔣月泉拚雙檔唱《玉蜻蜓》上下手之間在唱上一時有旗鼓相當之感!硬打比方好比楊小樓和梅蘭芳合作霸王別姬一般。
在演出之餘朱先生也認真學習蔣調,成功將渾厚大氣的男中音蔣調吸收轉化為似乎是為其度身訂造的“女蔣調”且將其原來所唱的俞調中的假嗓技巧融入其間,更具華麗。
49年後由於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大政策下,湧現出了一批學藝在49年,立派在建國後的女彈詞曲調,比如候調,餘調,麗調,琴調等。相較之下朱慧珍先生始終沒有創出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曲調來,但從藝術成就而言朱先生實在是達到了諸子百家融匯貫通的地步,什麽曲調拿起來就能唱,學到精髓後,還是另出機杼進行革新改良。女蔣調,新俞調,甚至沈薛調都有她的創造貢獻。她的表演風格大氣自信,簡約不凡,成熟不華,增之一分則長減之一分則短。
我個人喜歡男彈詞對女彈詞一般比較感冒,原因是女彈詞多有個毛病,以調門高來作為藝術成就高下的象征,這固然有其合理性,但高腔高調聽多了會煩,這是和彈詞清雅淵源的藝術表現手法完全背道而馳的做派。就天生嗓音條件而言,朱慧珍先生堪稱祖師爺賞飯,音域高而廣,早年所創的新俞調所習者寥寥,一個原因就是對嗓子要求太高,一般人無法掌握。前文提到的江文蘭先生唱新俞調也是一把好手。朱先生很早就意識到這個曲調過高的問題,之後向蔣月泉先生學習,吸收蔣調中真嗓的技巧唱法,形成的女蔣調,有高音卻克製使用,不將其作為炫技而是將整個唱腔作為一個整天有選擇的加入假聲技巧,將女彈詞的表演技巧和審美理論往前推進了一大步。
蔣月泉先生稱她的藝術風格是“正純真”
可惜,這樣的一個好角,還是54年評彈界第一個入黨的進步藝人,在69年七月的一個中午接了一個電話後出門,下午就從高樓上一躍而下,年僅49歲。那個電話是誰打的,說了什麽已經成為謎團。
每當我聽《秦香蓮·壽堂唱曲》時,朱先生起始那句“燕子雙雙集畫梁,水中交頸兩鴛鴦”時總有熱淚盈眶之感。
大家可以去網易雲音樂或者喜馬拉雅搜壽堂唱曲,聽過就知道所言不虛。可以說張氏昆仲和朱慧珍先生的秦香蓮是幾近完美形態的彈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