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劉神威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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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德福聽到是紙幣便撇撇嘴,廟祝知道他心思就解釋說晚上出來本來就是做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不敢帶袁大頭,怕有聲響驚動別人。吳德福聽了也覺得有理,就伸手去掏,這一掏不要緊,竟然有100多元。此階段正好是民國幣值改革時期,國民政府收回銀元改用法幣,二者的官方比值是一比一。
民間的話自然是銀元略高點,一個小警察一個月的俸祿不過三五塊大洋,突然間多了100塊,怎能不讓人驚喜。拿人手短,於是對河本的態度自然大有改善,後者鑒貌辨色便求他幫著去買些酒菜還有鴉片煙,說自己可能也沒幾天好活了,現在能享受一點是一點,酒菜是填肚子的,大煙是用來止痛的。
吳德福看看手裏的票子,略在看看這個四肢俱廢還被關在牢房裏的人,聽他說的在理,覺得好像也沒什麽問題。警察局裏有電話,但小飯店可沒有,要酒菜隻能人親自過去說,來回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遂出門而去。
在他回來的路上正好碰到了罵罵咧咧的吳大毛,一問之下才知道根本就沒什麽金條,吳德福良心不錯,還安慰他,反正剛才自己從犯人身上得了100多塊,等會二一添作五就好。吳大毛卻警醒起來,河本這番做作分明是要把二人同時支開,哪還有什麽好事?肯定是要越獄。
二人飛奔入囚室一看,人倒是還在,氣卻沒了,趕緊去把局長找回來。局長剛到還沒喘勻就碰上火燒屁股的劉神威。
“媽了個巴子”劉神威不理院長徑自走進囚室內。隻見河本的屍體靠坐在鐵柵欄上,腦袋歪在一邊,脖子上有個布條,另一頭套在鐵柵欄。劉神威隔著欄杆在屍體的頸部一模“兔崽子對自己倒是狠的緊,竟然想出借助布條拉斷自己頸椎的方式來自裁,媽的,這死的倒是幹脆。”
心中忽然一動,又伸手在屍體的雙肩部位一番摸索“瓜批,脫臼果然自行複位了,下回隻怕連胳膊都要砸斷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憤恨之下一拳把旁邊的櫃子門砸了個大洞,在警察瑟瑟發抖聲中頭也不回的離開警察局。
陳布雷眉頭緊皺,李光彪在一旁氣的胸口不停起伏。
“媽的,功虧一簣,早知道就當場再審下去,老子給他吊參湯也要活剮了他”劉神威滿臉陰鷙。
陳布雷上前拍拍他肩膀示意不要過於自責“我們和小鬼子鬥了那麽久,吃虧上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總的來說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吃虧不要緊,記下來,下回再碰到就有經驗和準備了。”
“畏壘先生說的是,下回不單是雙腿,雙手也要砸斷,順道在弄斷幾根肋骨,讓小鬼子沒法正常呼吸吐納,氣都喘不勻實,我看他們還怎麽完幺蛾子!”劉神威眉宇間積聚暴戾凶悍之色越來越重。
“哈哈哈,你啊,我看你有一身好功夫,行事也是計謀百出不落窠套之輩,怎麽在這個小事上就鑽不出來呢?等你這次任務完成,來南京找我,我送你一套尚未出版的蔣方震的集子。他自從918後就開始安心著書立作,專門為抗日問題做理論研究,前陣子他將這些年的作品,集結一冊,送給委員長閱覽,我趁機問他多要了兩套。一讀之下果然豁然開朗,其中有個觀點說的極對“雖然日本強中國弱,但中國終究地廣而人多,隻要全國上下團結一心,日寇倘若敢進犯,初期或能勢如破竹,但要不了多久,我們哪怕一換一,二換一,乃至十換一,終究能將他們活活耗死”,今天我們殺掉一個他們的優秀情報人員,自身卻毫無損失,甚至還能借機會挖出潛伏的情報網,這是大大的好事。軍統自然會為你請功,但雨濃歸雨濃,我這裏有機會也會匯報給委員長的。”陳布雷溫言嘉許。
通過天子近侍讓自己的名字直達天聽,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陳布雷這番當眾許諾,如果傳到外麵去也會讓南京官場所有人驚掉下巴,向來不群不黨,晈然如皓月的畏壘先生竟然還會替軍統情治人員在總裁麵前請功?
劉神威神色稍霽,對著陳布雷恭恭謹謹的拱手道“劉某多謝畏壘先生提拔,隻是劉某行事並非為了功名利祿。”
“那是當然,否則以劉先生的身手,隨便在哪裏都是一方大豪,何必風餐露宿的行走江湖呢。說來說去,還不是心懷家國。哦,對了,剛才光彪見劉先生一番舉動似乎是形意門的?”陳布雷見狀也不多勸,隻是將話題岔開去。一邊的李光彪頓時豎起了耳朵。
“李兄倒是好眼力,我確實出自形意,至於家師名諱,因為在下是被逐出師門的,所以恕不能提。”
“不知道,劉先生有沒有見過薛顛”陳布雷見李光彪如此,心中也知道他所想,故而幹脆自己問了出來。
“薛顛?哼”劉神威鼻孔中一聲冷哼“豈止是見過,還動過手,不過劉某學藝不精,輸了半招,就是為了這個事情師傅才把我開革的。”
“啊,你輸給大宗師半招,你師傅還把你開掉,這,這,長臉的事情啊”李光彪叫了起來。
“你們有所不知,形意門派眾多,但薛顛在整個形意一係中威望極重,大家都視他為給形意長臉的人物,那時候他到西安,我的功夫也有了小成。我們門派就派了我去隨身伺候,當時我想這是好事,和這樣的高人朝夕相處之下能得到幾句提點,勝過自己悶頭練三年。”
“那後來呢”李光彪問
“後來,媽的,他拳腳確實厲害,但你猜他來陝西是幹什麽的?他入了***,還當了什麽點傳師,跑到陝西開香堂收徒弟來了。子不語怪力亂神。當下我就看不慣,但也沒說什麽。結果在門派聚會時他公然說要收徒,我氣不過就和他打了起來,然後輸了半招。”劉神威悶聲說到。
“然後我師傅說,我是主他是客,他是長輩我是小輩,公然交手是我的不是。雖然他也覺得我沒做錯,但為了門派隻能把我開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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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女彈詞家尤其在唱某些纏綿悱惻或者淒絕哀婉的唱段時,依然是不顧情節一味的起高調,比如秦香蓮壽堂唱曲在王延齡麵前自陳身世,秦香蓮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千裏迢迢尋夫,一個弱女子隻能靠賣唱獲得微薄收入維持生計。其間種種心酸苦楚自是一言難盡,然而在某些女彈詞口中,照樣是一個高八度的音起調,結果自陳身世變成了憶苦思甜大會痛訴革命家史控訴惡霸地主的節奏。
到朱慧珠先生這裏,起腔雖然用高音,但刻意將音量適度降低,而且在有些唱詞收尾處用拖腔將聲音一波三折的繼續降低,造成一種餘音嫋嫋一言難盡的悲苦氣氛,大音稀聲,這是何等高超的技巧和審美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