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空氣中突然傳來的一聲破空聲將蕭何嚇得一震，手中的刀子也因此刺偏了幾分。

    “殺了他，你也活不了。”那聲音不緊不慢，蒼老中夾雜著幾分生疏。

    “誰？”他愣，四處張望著可還是沒看到什麽人。

    “小曲兒，記住我剛才的話。”那人又道。

    小曲兒？這名字最近有很多人叫，但是誰的聲音都沒有這般熟悉，雖然變了很多，但他確信這人應當就是庚叔了。

    “庚叔？”他對著空氣嚷嚷起來，當然，沒人回應他。

    “是你麽？你，你在哪？”

    “走，直走，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為什麽？”

    “走！”那聲音又吼道，“留他一口氣就夠了，你沒必要殺了他。”

    “庚叔，你出來！”蕭何仍舊不死心，他不明白為什麽庚叔可以毫不猶豫的殺了前一個自己，卻在憐惜這個自己的命，他想問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走，拿著匕首快走！”又是一道厲聲，“你還想要更多的人因你而死麽？”

    “更多的人？”

    這下，他愕然了。

    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個自己，他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神色，似明白了什麽，“庚叔，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但是，我走！”

    “記住我之前的話。”聲音再度重複著。

    “......”

    “少爺，你怎麽才出來？”老翁就站在冰櫃另一邊的出口處等著他，當看到蕭何手裏的匕首時，他的身子微不可見的一頓隨後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來。

    匕首上有著鮮紅的血液，是蕭何剛從那人胸口上拔下來的，鮮血一滴一滴的從刀刃上滑落，沾染了他的雙手。

    蕭何揚起手，看著手上的血心裏泛起陣陣的惡心，但一想到老翁臉上一閃而過的笑他就改了主意，“哦，第一次殺人有點緊張。”

    “沒事。”老翁拍拍他的肩，似在安慰，“少爺，你殺的都不是人。不必有壓力。”

    “那他們是什麽？”蕭何故作惶恐，“老翁，你在逗我？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心思下了多大的決心才下手殺的這個人麽？”他狂笑著，手指也開始發顫，“結果，你現在，你現在告訴我這是個惡作劇？”

    “少爺喜歡這種感覺？”老翁聽到他的話也僅是一笑，似乎這樣才是他認知中的蕭何一般。

    “喜歡？”蕭何覺得自己此刻的眼神應當是相當的目中無人了。

    他先是輕蔑的一笑，隨後又冷哼一聲，身上似乎與生俱來的帶著一股痞性，“嗬，或許吧！以前，我叔管我管的太嚴，什麽事都不讓我做。

    整天逼著我做這做那的，我從小就是被嚇大的。”說到這的時候蕭何的眼神忽的定在了老翁身上，“老頭？你是喊我少爺的？”

    “是的，少爺。”老翁和藹的看著他，眼神裏有著莫名其妙的欣慰。

    “你不會妨礙我做我喜歡的事吧？”

    “不會。”老翁搖搖頭，“少爺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老翁隻會幫著少爺。”

    “真的？”他臉上一喜，“比如殺人呢？這些年的遊戲倒是玩了不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殺了一個，你卻告訴我那不是個人。

    我不要麵子的啊？不知道我剛才都快被嚇破膽了啊？”

    “少爺。”老翁衝他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他笑眯眯的看著蕭何，“以後，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蕭何看著他不語，忽然冷不丁的冒了句，“老翁，那你是人麽？”

    “少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老翁的眼神若有若無的瞟著蕭何手中的匕首，那匕首已經深深的嵌入他蕭何手中，上麵流的究竟是誰的血也已經分不清了。

    很明顯，他在緊張。

    “字麵上的意思咯。”蕭何漫不經心的揚起自己的手，拿著匕首一下一下的打在剛剛割開的傷口上，空氣中也因此漫著股腥味。隨後他又伸出手咧嘴笑望著老翁，“老翁，你說用這道疤作為我第一次殺人的紀念怎樣？

    雖然可惜了點，但假人也總歸是個人不是麽？。”

    “少爺。”老翁咳嗽幾聲，“我們該走下一步了。”

    “下一步？”他瞪大了眼珠子，“又殺人？”

    “不。”老翁搖著頭，指了指前方的石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安靜些。

    “那是什麽？”蕭何依舊表演著一個沒見過什麽世麵的愣頭青，將對未知的興奮全然掛在了臉上。

    老翁看了看他，在蕭何的注視下按下了石桌上的開關，一股濃烈到無以複加的腥味夾雜著深深寒意從腳底升了起來。

    大地似乎在震顫，這種不好的感覺讓他想到了之前在山洞中碰到的那群幹屍。

    地底，也是幹屍？隻是，未做好防腐處理？

    石桌整個陷了下去，又是露出一個陰森森的洞口，蕭何不解的看看老翁，這又是要鑽洞？搞這麽大的開發？你們到底是多有錢啊？

    “進去？”他質疑的看著老翁，直覺告訴他老翁就是在玩他。“玩我是吧？老子耐心有限！”

    “少爺，別急。”老翁似乎就知道他沉不住氣，“馬上就好了。”

    “誒，老頭。”蕭何不耐煩的撓著頭，“你們是不是倒賣器官的黑組織？”

    “少爺，您說笑了。”老翁顫顫巍巍的蹲下身子隻剩半個頭露在外麵，“我們沒有外麵那群人那麽卑賤，在這裏我們是造物主，是神，是一切的主宰者。”

    “神？”蕭何冷冷的笑著，“別逗我了，等我成了神，你又會告訴我，我是假的。

    老頭，這好玩麽？”

    “少爺，您誤會了。”

    這個洞穴的光線雖然比不得先前，可隨著漸漸的深入，光線也是愈加的明亮起來，而這一亮，蕭何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傻了。

    他，竟然看見了庚叔，庚叔渾身上下都插著管子被泡在一個大罐子裏麵。

    “叔？”蕭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叔怎麽在這裏？”他質問道。

    明明剛才他就聽到庚叔的聲音了，雖然做了些處理，可他知道心裏那種特殊的感應是不會假的。

    “你對他做了什麽？”

    老翁眯縫著眼，似在較量著什麽。“少爺，老翁見他的時候就隻有一口氣了。”

    “你在拿他做實驗？”看著周圍擺著的二十來個瓶瓶罐罐，大的有兩米多長而小的隻有手掌般大小，裏麵裝著的都是像庚叔這般的人。

    “不用白不用。”老翁的聲音陡然變了很多，他的背亦是在此刻不再佝僂。

    “少爺，該看的我都帶你看過了。

    接下來，我們該做點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