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偷梗怪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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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那柳公子與姑娘爭奪的那顆人參,玉樹臨風的餘浪和杜甫二人組陷入了尷尬,原來是賣藝不賣(參)啊。

    姑娘心思玲瓏,看二人神情便猜出了事情原委,掩麵笑道:“多謝二位公子仗義搭救,隻是這柳公子所求,隻是這一顆人參……”

    這姑娘的聲線清澈好聽,無愧是清伶官人,老天爺賞飯吃。

    柳公子神情懇切:“仙兒姑娘,家父重病在床,確實很需要這千年老山參作為藥引,還請開個價,柳某絕不還價。”

    仙兒猶豫了一陣:“柳公子拳拳孝心難得,既是如此,一百兩銀子便可。”

    柳公子掏出一大錠銀子,千恩萬謝地走了,也懶得搭理餘浪和杜甫兩根木樁。

    杜甫扭頭數落餘浪:“我就說嘛,我大唐煌煌盛世,怎可能有那等逼良為娼的下作之事。”

    我擦,你明明在是在我前頭衝進來的吧!餘浪被噎得說不出話。

    杜甫隨後向仙兒姑娘見禮:“這小孩兒不懂事,呃,仙兒姑娘許久不見了,一向可好?”

    仙兒一笑淹然百媚:“奴家還以為,杜公子薄情負心,早忘了我這賣唱的。”

    杜甫望天:“大丈夫當誌存高遠,自不可日日沉迷於這等聲色場所。”

    誌當存高遠你天天蹲河邊偷聽,大丈夫你敢做不敢當賴一個小孩兒身上。

    餘浪拆台:“我看是荷包裏沒銀子,不好意思來了吧。”

    餘浪看這兩人郎情妾意的模樣實在不好意思,拱了拱手便先告辭。

    仙兒沒多作挽留,衝餘浪溫婉一笑算作道別。

    沒想到杜子美喜歡這一款啊,餘浪搖頭歎息,他還是更喜歡清秀可人的少女,沒被這三千紅塵浸染過,清透。

    餘浪停下腳步,回身看了看,這才意識到岸邊到畫舫船頭足有三丈之遠,杜甫在自己一愣神的時間搶先越了過去,看來是深藏不露,修為不容小覷,想在關鍵時刻扮豬吃老虎。

    青青早就氣鼓鼓得叉腰等在餘宅門口。

    “幹什麽去了?”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啊好啊。”一聽有故事能聽青青便把一切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餘浪便擺開陣仗講了個“杜十娘怒沉百寶箱”(明·馮夢龍)的故事,把朝代背景做了相應變換,保留了原本的故事框架。隻聽得青青一時心馳神往,一時咬牙切齒,心底裏對青樓女子的偏見也淡了許多。

    “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餘浪有時候也很疑惑,忠臣良將與佞臣叛賊讀得都是同樣的四書五經,最終結果卻大相徑庭。

    “好故事!”在院外聽了有一會兒的杜甫撫掌稱讚,看來與佳人獨處得並不融洽,也是早早被趕出來了。

    餘浪從杜甫曖昧的笑容裏就看出這人恐怕要借這故事去撩妹,哼,你這個偷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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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洗月書院入門大比隻剩十天,青青抱了一摞文書放在餘浪的書桌上。

    “喏,這些都是關於洗月書院的典籍,是我辛苦搜集來的,你自己好好研究吧。你這人憊懶成性,不到最後一刻不知道用功,這些……”

    青青忽然倒抽一口涼氣。

    餘浪拿出三倍厚的文書放在青青麵前:“喏,這些是我搜集的材料,你拿去看看吧,還有我整理的筆記和分析,拿走不謝。”

    門外正陪奧巴巴看螞蟻打架的杜甫插話道:“你們要去洗月書院啊?報名了嗎?洗月書院要提前十五天報名驗明正身的,還要提供鄉賢的保舉信,證實良家子的身份……”

    “哎?你們這麽看著我做什麽?你們不會不知道吧?那你們準備這麽多廢紙有什麽用?”

    餘浪很想把杜甫拖進來海扁一頓。

    杜甫哈哈一笑:“逗你們的,洗月書院是提前十到十五天報名都可以,今天剛好最後一天,保舉信我已經幫你們寫好了。”

    青青奇道:“你又不是本府人士,更稱不上鄉賢,寫的信能有什麽用?”

    杜甫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土,擺了個隆重登場的姿勢:“重新認識一下,不才本人小弟我正是洗月書院的十大雲遊教習之一,你說我的信院長會不認嗎?”

    餘浪眨了眨眼,換上一副乖巧的麵容:“杜教習,你手裏有沒什麽內定名額之類的。”

    “有啊,剛好有兩個。”杜甫心領神會地笑道,一臉“咱倆這麽親,我不給你給誰”的表情。

    餘浪、青青兩眼放光,畢竟三千人裏取二百的比例還是相當低的。

    “不過嘛。”杜甫一臉惆悵,“其中一個名額已經以十萬兩銀子的價賣給揚州首富謝老爺了。”

    你這種重財輕義的偷梗怪到底憑什麽當上教習!

    “另一個給了青青。”杜甫走進書房,拍了拍餘浪的肩:“保送者無法參加入門大比,你所求的是那一個洗經伐髓的名額,換言之,你是必須要爭第一的,就不應該考慮保送的事情。”

    餘浪認可杜甫的話,能把其中一個名額留給青青,足以證明杜甫這人還是很重情義的,他忽然鬼使神差地追問了一句:“洗月學院這麽黑,大比第一洗經伐髓的名額會不會也被賣出去了?”

    杜甫愣了一下:“那要看院長最近缺不缺教學經費了,你也知道的,我大唐雖然正逢盛世,物價平穩,可是教育成本卻是不斷攀升的,書院難免有手頭緊的時候……”

    眼見著餘浪神色不善,杜甫才據實以告:“不會的,如果說天下誰最不缺錢,那人不會是當今聖上,而是洗月書院的院長。”

    餘浪聽得一臉心馳神往,出來混,當然要跟最有錢的混,要是拿下大比第一成為院長親傳,人家指縫裏漏出點銀子也夠自己瀟灑的了。

    杜甫咬了一口院裏剛摘下的新鮮桃子:“這不是說我們院長多有錢,而是他對金錢幾乎沒有絲毫欲望,一件破袍子能穿十年,那味兒重的喲……咦,你怎麽了餘浪,有話好好說,你拿刀做什麽呢?你來真的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