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驚聞祝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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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貴這邊既已事了,俊辰又往後山探望正在養傷的張韞與小七。原本以為應該躺在床上養傷的小七,此刻卻是坐在幾個嘍囉當中,說的那是一個眉飛色舞,俊辰見他說的如此之爽,便躡手躡腳地走進他們,聽聽他們到底說些什麽。

    小七此時正給那些嘍囉說到他單刀上陣,如何大戰祝永清,又是如何威風八麵,如何在祝永清手上救下張韞,隻聽得那幾個照顧他的小嘍囉眼裏直冒星星。

    就在小七洋洋自得享受眾嘍囉羨慕的目光時,就聽見一個煞風景的聲音,“那七爺又是怎麽受的這一身傷呢?”

    這話就像一桶涼水當頭澆下一般,頓時讓小七從雲端跌落,他抬眼四顧,發現俊辰正混在嘍囉之中,麵上帶著古怪的笑容看著自己。

    “哥哥。”小七見到俊辰,趕忙揮手驅散了這些個小嘍囉,輕輕叫了聲俊辰。

    俊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行啊,七爺,這都說上了,看來這嘴皮子都可以和汴京天橋底下那些說書的比了。”

    “哥哥,你就別取笑我了,這不是實在無事,和他們胡謅幾句罷了。要不哥哥還是讓我回水寨吧。”說著,就打算去拆綁在身上的布條。

    俊辰伸手攔住了他,畢竟那日小七受了什麽傷,他心知肚明,“行了,來日有你忙的時候,眼下還是先把身體將養好再說。”

    小七聽了,頗為泄氣,不過他也知道就以他眼下的狀況,俊辰是絕不容許回到水寨,說要回去,也隻是兄弟間的一句玩笑罷了。但是小七也不甘心,說道:“哥哥,那逃走的賊廝,可要早日拿住,好給張老教頭報仇啊。”

    小七的話,給俊辰提了個醒。不錯,找高俅複仇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祝萬年是也當場殞命,但那祝永清可是實實在在的逃脫了性命,流落江湖。既有仇人流落在外,又怎可讓他如此逍遙!

    “遷兒,遷兒……”既要報仇,那麽必要先知道祝永清的下落,梁山之上,若說找人,俊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時遷。

    就聽得屋外樹上一陣響動,很快就看見時遷從樹葉中探出頭來,說道:“哥哥,你找我?”說著,縱深一躍,跳到了俊辰麵前。

    俊辰看著時遷的動作,再加上這一身黑衣,居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的頭巾和麵巾呢?”

    本來隻是一句玩笑話,誰曾想時遷居然從懷中抽出一方頭巾和麵巾,一本正經地對俊辰說:“哥哥怎知我有此物?”

    俊辰頓時淩亂了,心中腹誹不已,“這是什麽情況,不是時遷這小子就是忍者的創始人吧。”也確實是,以時遷眼下的造型,如果在加上一塊頭巾和一條麵巾,活脫脫就是一個忍者嘛!

    俊辰硬生生地將後世影視劇的記憶擠出腦外,稍稍定定神,對時遷道:“先不說此物,我且問你,那祝永清現在可有下落了?”

    時遷飛快地手中物品收回懷中,對俊辰道:“我正要向哥哥稟告此事,那祝永清眼下正在獨龍崗上的祝家莊……”

    聽得“祝家莊”這三個字,俊辰伸手示意時遷不用在說了,當下對著小七道:“小七,你且安心休養,待捉得祝永清時,再來看望兄弟。”說罷,又對時遷道:“遷兒,立即通知所有在家頭領,立即到聚義廳議事。”

    眼見俊辰臉色鄭重,小七與時遷不約而同抱拳道:“哥哥保重!”

    “是,哥哥!”

    “祝家莊,真是梁山繞不過去的一條坎啊!”俊辰如斯想到。

    聚義廳中,時遷正在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一一告知在座的眾人。

    “各位哥哥,據小弟打探得知,在陽穀縣的轄下有一獨龍崗,崗上有三大戶人家,分別是祝家莊、李家莊、扈家莊,那祝永清眼下就在這祝家莊中。祝家莊莊主祝朝奉乃是祝永清堂兄,本來並無意與我梁山交惡,可那祝永清卻一心要借獨龍崗三家之力與我梁山為敵,更是暗中下毒,害死祝朝奉,並嫁禍我梁山。眼下,祝家莊正在全力秣兵厲馬,整備兵甲,操練莊丁,意欲犯我梁山,還望哥哥盡快決斷!”

    俊辰聽完,將祝家莊的一些要緊事粗細想了一遍,開口說道:“遷兒,你可知獨龍崗上另外兩戶人家?”

    “獨龍崗上另兩戶人家,一為扈家莊,莊主扈廉,生有一子一女,其子“飛天虎”扈成,武藝一般,善於交際,其女“一丈青”扈瑛,小名三娘,武藝高強,已與祝家莊三子祝彪結親;二為李家莊,莊主“撲天雕”李應,武藝高強,擅使飛刀,聽說其對祝家莊的強勢非常不滿,隻是因為曾定下三莊共防的盟約,故隱忍不發。”

    時遷剛說完,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隨即響起“那李應可是有一個管家,名叫杜興?”眾人看時,原來是新近被柴進舉薦上山的頭領楊林。

    時遷點點頭,“確有此人。”

    楊林得了答複,轉向對著俊辰道:“哥哥,小弟在江湖上行走曾與那杜興有一麵之緣,願前往那李家莊麵見杜興,說以厲害,定不讓那李應救援這祝家莊。”

    俊辰笑了笑,隨後便搖了搖頭。

    楊林急了,起身至廳中單膝跪下,說道:“小弟新近上山,寸功未立,此番願立下軍令狀,若有一兵一卒增援祝家莊,甘願受罰。”

    林衝等人趕忙勸阻,“楊林兄弟,此事非同小可,切莫如此。”

    俊辰緩緩起身,走至楊林身前,將他扶起,拍了拍他的拳頭說道:“楊林兄弟此法雖好,但那李應乃是一莊之主,又豈是一個小小管家所能影響的!依我之見,不若請柴大官人寫下書信一封,再由楊林兄弟通過杜興交與那李應,想來必會受到奇效。”

    “善。”俊辰此言一出,智深不由拍案叫好。

    “好是好,隻是眼下哪裏有空去尋柴大官人的書信?”

    俊辰一笑,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沉聲道:“時遷,命你持此信,火速趕往柴家莊,交與柴大官人,待柴大官人回信後,立即趕往獨龍崗李家莊與楊林兄弟匯合,此事緊急,你立即去辦!”

    “是,哥哥!”時遷從俊辰手上接過書信,身子一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靠,還真是忍者!”俊辰心裏還是忍不住嘀咕了兩句。

    時遷走後,俊辰說道:“此番討伐祝家莊,諸位哥哥尚需牢記“遇見白楊樹,能出盤陀路,見樹向右轉,寬窄都莫管。”如不慎誤入盤陀路時,切莫隨意亂走,隻需射出響箭,自會有人前來搭救。”

    眾人盡皆凜然,紛紛點頭應是。

    俊辰見眾人已然知曉,直接下令道:“林衝、魯智深、王寅,楊林、阮小五隨我出戰,阮小二、朱貴留守山寨。諸位兄長,此次乃我梁山第一次對外征戰,隻可勝,不可敗!”

    眾人轟然起身,抱拳大聲道:“謹遵哥哥將令!”

    次日一早,梁山泊邊,看著熙熙攘攘,半天也整不出個樣子的嘍囉,看慣了後世那種整齊劃一,鏗鏘有力的隊列,眼下這種局麵顯然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對著林衝道:“二哥,這些日子以來,大哥究竟是如何訓練的,怎地亂成這樣,如此軍陣,怎能上的沙場,如何像得義軍,依我看更像是一群烏合之眾!”

    林衝看到如此軍陣,也甚是無奈,如果換成在他手下,哪裏還會是如此德行,隻是前些日子他還在休養身子,隻能交與智深訓練。眼下也隻能苦笑道:“大哥出身西軍,將士多是勇猛善戰,但西北苦寒之地,再加上長期缺少糧餉,致使西軍將士在軍紀上沒有什麽約束。”

    林衝一邊說一邊看著俊辰,眼見他臉色越來越黑,又接著道:“西軍戰力強橫,絕不會因為陣型混亂而不敵,那童貫正是靠著從西軍中挑得的三萬勝捷軍,才讓他坐穩了三衙太尉的位置。”

    “待此次征伐祝家莊回來,我將親自好好操練操練他們。”俊辰一字一字的從牙縫中擠出,擠到“好好操練操練”時,格外地加重了許多,讓林衝、魯智深和那些正在交頭接耳的嘍囉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話說祝彪這些日子的心情由入坐過山車一般,先是那個從來就沒見過的,比上自己還要小上一些的叔叔來了,讓自己憑空多了一個比自己小的長輩,隻是他出手闊氣,一見麵就是每人一百兩銀子,頓時就讓祝彪把什麽年歲拋到腦後了,一口一個三叔的,叫的甭提有多親熱了。

    哪知樂極生悲,前腳還在因為這個三叔出手闊綽而高興,後腳自己老爹就被“梁山賊寇”下毒害死了,盡管說這祝家三兄弟平日裏都不是什麽善茬,而且也都不是什麽孝子,但是自己親爹死了,總會傷心流淚,總會想著替父報仇。

    於是乎,在祝永清的提議下,祝家莊全莊一片素縞,上下人等盡皆帶孝,莊上豎起兩杆白幡,一書“踏平水泊”,一書“報仇雪恨”。

    本來這莊上一片哀聲,哀兵之勢已成,卻誰曾想祝彪祝三爺居然又玩出花樣來了。

    要知道祝、扈兩家已經定親,那麽未來的親家、公公死了,這扈氏兄妹理當上門拜祭,就是這麽一拜,拜的祝三爺開始想入非非了。原因無他,隻是因為這扈三娘長的太漂亮,漂亮得把他的魂都勾走了。

    這日,日思夜想的他,趁著他的兩位兄長守孝之際,帶上幾個手下,便跑到扈家莊去尋扈三娘。

    這扈三娘是個在家中坐不住的性子,整日裏最愛的便是那放馬打獵,因為祝家大辦喪事,懾於平日祝家的霸道,這幾日獨龍崗上一片哀聲,扈廉怕其惹事,便將她在家中鎖了幾日。扈成見自家妹子被關在家中,著實可憐,當時心一軟,便放的她出去了。

    扈成這一同意,讓扈三娘心花怒放,為了避免扈成改變心意,立刻帶領一眾侍女,出門狩獵去了,卻不想在半路上正遇見祝彪。

    扈三娘來祝家莊拜祭時穿的是孝服,雖然未施粉黛,但她的容顏已經迷的祝彪神魂顛倒,此刻她身穿戎裝,更是將她的女兒容顏襯托的出塵飄逸,英姿不凡。

    “玉手纖纖日月刀,天然美貌海棠花”,看著體態窈窕,風姿綽約的扈三娘,祝彪的眼睛都已經看直了,不知不覺地他的嘴角掛上了一絲晶瑩。

    祝彪的這幅豬哥相落在三娘的眼中,頓時讓她的心中產生極重的厭惡感,待祝彪的嘴角那一絲晶瑩垂下的時候,心中更是充滿了鄙夷。

    當下看也不看祝彪,直接帶著手下的侍女打馬前行。眼見扈三娘就要離開,祝彪一名手下趕緊拉了一把自己主子,祝彪頓時清醒過來,正待發怒,卻看到扈三娘已然漸漸走遠,當下也顧不得發怒,直接朝著扈三娘追去,“三娘妹子,等等我。”

    扈三娘聽到祝彪的叫聲,還真是放慢了腳步,祝彪見狀大喜,趕緊快馬加鞭,就在他及將追上三娘的時候,三娘突然回過頭來,對著祝彪嫵媚地一笑,“我漂亮嗎?”

    祝彪頓時渾身骨頭輕的沒有三兩重,下意識地回答道:“美,真是太美了!”說著,就伸出手去拉扈三娘。

    哪知三娘瞬間就變了臉,粉臉生寒,抽出日月雙刀,朝著祝彪就是當頭一刀。

    雖說祝彪為人囂張跋扈,風流好色,但是身手還真是不弱,眼見一片白茫茫的刀光迎麵砍來,在刀光臨體的那一刻,耍開馬鐙,人順勢向後躺去,躲過了這一擊。

    三娘一擊不中,也不想將此事鬧大,手中刀一指祝彪,厲聲喝道:“祝彪,祝伯父屍骨未寒,你卻來此調戲你未過門的妻子,你就不怕祝伯父在地下有知,也會屍骨不寧嗎!我扈三娘既與你定下婚約,那麽自會遵照婚約,下嫁與你,如若你在膽敢如此輕薄與我,我寧願與你拚個你死我活,也絕不嫁入你們祝家!”既然發生這種事,她也無心打獵,說罷這些,便帶著一眾侍女返回扈家莊了。

    祝彪看著扈三娘絕塵揚長而去,朝著地上輕輕啐了一口,“這小娘皮還真夠勁啊,待得你嫁入我們祝家,看你祝三爺怎麽收拾你!小的們,隨三爺出去玩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