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真正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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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傍晚,蕭稹一行人才回到宮裏,都太監李慧正在神武門焦灼不安地等著。見他回來,急步上前,也不及請安便頓足道:“好我的主子爺!還在這兒攸哉遊哉,真是急死奴才了!”

    蕭稹見他滿頭大汗,臉都黃了,忙問:“是怎麽了?”

    李慧左右瞧瞧,見沒外人,趕緊湊上去說:“曹澤大將軍方才遞了牌子。現下正坐在太和殿,說有要緊事,定要請見呢!沒法子,奴才隻好說,王上看了一下午折子,這會兒才睡下歇息,老太後吩咐,天大的事也得等主子起來再說!王上快回去吧,再遲一會子,不就露陷兒了?”

    蕭稹心裏咯噔一下,暗想:“從沒有大晚上請見的,莫非他嗅出甚麽味兒了?”停了停才說道:“就說我剛起床,在文華殿裏舒散筋骨,叫他到文華殿裏來。”說著便吩咐謝瀾,“你帶羅赫他們幾個隨我去文華殿,一塊兒練功夫。”

    文華殿是蕭稹平日裏練功的地方,離他的寢宮不遠。在文華殿接見曹澤是蕭稹的臨時決定。與其自己失急慌忙趕到太和殿召見他,不如讓曹澤多跑幾步,這算是“反客為主”。

    早就聽聞曹澤道行高深,也趁這機會試探試探,看看究竟如何。

    當曹澤帶著孫斐趕到文華殿時,蕭稹正在運功,謝瀾並羅赫等幾個侍衛坐在四周護法。曹澤並未打斷,隻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蕭稹身上被徐徐紅光環繞,提煉的道氣仍然算不上充盈,但是氣息穩定,可見是下了功夫練的。想到蕭稹小時候體弱多病,十二歲的大病差點連命都沒了。如今不僅身強體壯,二十歲不到的年紀竟也找到了些許修煉道氣的方法,也算得上是個練武奇才了。

    看著蕭稹“火道”的屬性,曹澤不由得想起以前有關“龍”的傳聞來——蕭稹十二歲大病的時候,一條紅龍在周圍盤旋許久,之後幾天便痊愈了。

    這孩子真的是真龍天子也說不定呢,畢竟,自從“道”這種神秘的力量出現在世上,為人們所用之後。便有越來越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曹澤相信,這世上是有天命的,如果蕭稹是天命所歸的話,那麽自己——

    想到這裏,曹澤的神情有些複雜。

    蕭稹運完了功,拍拍身上的泥土迎上前來。“大將軍來了,看我的道行如何啊?”

    “王上這樣的年紀,就已經能熟練控製道氣,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曹澤老實答道。

    “誒,大將軍真會說話。我雖然熟練,但是道力不足,總是差那麽一點兒。”蕭稹接過手帕擦了擦臉,讓曹澤一同坐在禦亭前樹蔭下的石頭凳子上,抬頭問道:“什麽事啊,這麽急?”

    曹澤從袖子裏取出一張折子,拱手送上道:“三朝派使節送來和解書,請齊國去談判,解決兩國邊境的問題,請王上諭旨。”

    “我要學宋徽宗,舒舒服服地做個太平天子,不用瞧了。”蕭稹笑著搖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比這大的事你都辦好了,何用我來操這個心。”

    曹澤道:“不是這樣說,隻是要派一個老練的大臣去談判,以免對方獅子大開口。”

    蕭稹慢慢問道:“你瞧著誰去好呢?”鼇拜不假思索地答道:“臣以為司馬倪為宜,他在六國享有盛名,又是輔政大臣,他去足以證明我國的誠心。”

    蕭稹表麵上嘻笑著竭力保持平靜,心裏卻恨不得一腳踢死眼前這個滿麵橫肉的家夥。喝著茶推心置腹地說道:“司馬倪年老體衰,前些天還上書請假歇息。再說談判費時費力,我剛剛大婚,也不好一下子把國丈派到那麽遠的地方去。”

    曹澤心想也對,司馬倪那麽大的年紀,一路上山高水遠的,萬一路上出了個好歹,到時候賬又要算在自己頭上。來不及細想又問道:“那王上看談判這差使誰去的好?”

    “你看蕭言這人怎樣?”蕭稹帶著挑釁的眼光盯著曹澤問道,“他是蕭氏宗親,又精明能幹,我看很合適。”

    曹澤連連搖頭道“不成。屬下那裏忙得很,戶部上的事隻有他還通曉,他一走便不可開交。”

    蕭稹心裏暗笑,想想道”那隻好偏勞一下閻致遠了。他也是輔政大臣之一,以前也辦過這樣的差使。你去告訴他,大概半年時間就可以辦好差使,還可就近到蘇杭看看風景,算是一舉兩得。”

    曹澤道:“王上既然如此說,那明日屬下便明發了。”

    大事議過,曹澤便起身告辭。蕭稹笑道:“都說我們齊國“文司馬,武曹澤”,大將軍道行深厚,六國皆知,今天正得便兒,就請演示一番,也讓我開開眼吧!”

    曹澤謙笑道:“屬下那一點微未本事,怎好在此露醜?”

    蕭稹擺手說道:“何必過謙,這道行之事我也是剛剛入門,也讓我見識見識真正優秀的得道者是怎樣的!”

    曹澤向來以自己道行高深為傲,平日裏也願意與人比試,今天被蕭稹這麽一說更是躍躍欲試。他看了看站在蕭稹身邊的羅赫和幾名侍衛,便說道“羅赫是鼎鼎大名的道行好手,其他幾位想必也不差,不如與老夫過過招兒吧。”

    曹澤隻摘去官帽,也不脫外層衣裳,對幾人一拱手道:“請各位一齊出招兒罷。”說罷腿一蹲,緩緩起了勢,瞬時金光籠罩,氣場極強,讓人不敢直視,道氣源源不斷的釋放出來,連坐在遠處的蕭稹也能切身感受到壓迫。

    真正強大的道氣,本身就給人以極強的壓力,天地也為之變色,仿佛有神相助。蕭稹真切地體會了這句話的含義,自己那點子三角貓的功夫,與曹澤一比,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謝瀾仿佛沒感受到強大的氣場一般,隻將手向眾人一擺,說道:“哪一位跟大將軍討教!”

    羅赫頭一個衝了過來,牟足了勁將道氣匯聚在右手掌中,發了一招庖丁解牛,單掌直切而進。雙方手掌剛一抵,羅赫便覺一股極大的推力直貫掌心,逼得他踉蹌後退幾步才站穩,不由得瞪眼盯著曹澤。

    謝瀾動也不動地挺立在蕭稹左首,並沒有參與的意思,隻冷冷地看著。曹澤暗道:“這小子到底明白,隻護著王上不動。”

    其他幾人見羅赫吃了虧,相互看了一眼,羅赫打個手勢,便一齊發力逼了上來。那曹澤視有如無,眯著眼口中念念有詞:

    聲東擊西不須真,上下相隨人難進。

    任彼巨力來攻吾,牽動四兩撥千斤。

    引進落空合即出,沾連粘隨如守神……

    他一邊念,一邊揮動雙手,道氣越發聚集,金光籠罩於身邊,竟是誰也靠近不了。

    羅赫回過神又撲了過來,趁著曹澤轉身,猛地向前,左手抓住曹澤的右肩,右手正要聚氣攻擊。不知怎的,竟憑空被摔出十尺遠,幸而是肩頭著畢,未曾受傷,坐起來罵道:“奶奶個熊,怎麽弄的?”也顧不得弄明白是怎樣摔的,紅著眼大吼連聲又撲了上來。

    曹澤見他無禮,將袍袖向他迎麵一掃,早又把他摔出兩丈開外,這一次跌得更重,趴在地下半天起不來。其他幾人見曹澤道力太強,便分散開來,分別用水道和雷道,想將曹澤圍困住再攻擊。誰知剛剛聚成,隻見曹澤袍袖一掃,幾人一下被彈開,都跌了個仰麵朝天。羅赫反應快,向後跳了一步,未被掃倒。幾人自知不是對手,甘拜下風,隻好一一向曹澤拱手道:“領教了!”

    曹澤不答,閉著眼念道:

    太極無始更無終,陰陽相濟總相同。

    走即粘來粘即走,空是色來色是空!

    任他強敵多機變,焉能逃吾此圈中?

    說罷慢慢走到禦亭邊,“吭”的一聲將一塊三百多斤的石頭凳子單手舉起——正是剛才兩人坐的那張,在地下轉了兩圈,手中的石頭像定在半空中一般。又使出道力控製,那石頭就像紙片一樣在空中飄來飄去,任由曹澤控製。

    蕭稹看得眼花繚亂,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曹澤忽地將石凳扔起,離頭頂五尺有餘,將身子一偏,手掌平放在地下。那石凳疾速落下又“咣”的一聲砸在他手背上,他卻毫發無損!蕭稹和眾人一聲驚呼。曹澤將手猛地一扯,將道氣匯在手上,閃電般向石頭猛劈一掌,石凳頓時裂為二塊。

    曹澤這才慢慢收了勢,對蕭稹笑道:“王上,屬下不恭得很。”

    謝瀾瞧得真切,暗自駭然。他早就聽人說曹澤武功卓絕,道行深厚。今日一見,果然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孫斐站在旁邊,雖不便喝彩,卻是一臉得意之色。

    蕭稹見他並未用掌擊人,竟接連打倒了數人,也不禁大為驚奇,問道:“你打的甚麽拳,這等厲害?”

    曹澤見眾人都被自己的招式唬住,頗為自得,拱手道:“屬下還有事情要去處理,閻致遠大人那邊還要親自去知會一聲,就不奉陪了。”說完也不等蕭稹回話,竟自帶著孫斐去了。

    “切,不就會幾招麽?神氣什麽?”蕭稹倒是頗為不屑。“早晚有一天我也能練成。”

    “這道行招法的確厲害,道力深厚也遠非常人能及。也難怪大將軍這麽傲氣了。”謝瀾笑道”他雖不說,咱們也知道。這叫‘陰陽掌法’。

    “你知道?”

    “以前跟人比試的時候見過,了解一二。”謝瀾細心講解道”這招手類似於八卦掌,本是陰柔的功夫。隻是大將軍使得是土道——最是沉穩厚重,適宜防守的道行。兩者結合,便更是進可攻,退可守。挨著衣服便要摔倒,這全憑道力深厚,要是真地被他拳掌擊中,就更是危險了。”

    蕭稹見謝瀾識得曹澤拳法套路,聊覺安慰,便笑著問道:“原來你也精通這套掌法麽?看來也不是什麽獨家秘笈嘛!”

    “哪裏說得上精,多少知道一點罷了,比起大將軍自不能及。”謝瀾笑道”不過他這掌法使得也並非登峰造極。我倒知道一個人——太醫院有個宋太醫對此極為精通,隻要道力與他相當,借力打力,他用陰陽掌法,反會吃大虧。”

    蕭稹這才提起興致來“還有比曹澤更厲害的?”

    “有的。”謝瀾老實回答道“這個宋太醫,神秘莫測,我跟他比試過幾次,道行很是厲害。隻是我也弄不準他的來路,不知他肯不肯為王上效力。”

    “這有什麽的。”蕭稹滿不在乎“明天有空,見上一麵,自然就摸清底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