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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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璐奇道:“那院子我也細看過,破敗的模樣,不知幾百年前就荒廢了,如何會有個活人?既有活人,為何不將居所收拾一下;既然人在,又為何叫門不應?”
洋子笑道:“確是怪事一件,更怪的是,我們幾個陌生人突然出現,那人卻不做任何反應,我說我是小川洋子,大明星嗬,他竟不睬,我又說久遠寺住持方丈請我送信,他反而閉上了眼。等到我問是否有位鈴木先生,他又突然睜開了眼,還破天荒地說了話。”
“說的什麽?”
“在哪。”
秦璐道:“看來這鈴木先生很是關鍵,那金牛二人也曾問我要這鈴木,不知洋子可認識這位先生?”
洋子道:“不識得,鈴木家的,我隻知一位,便是舍妹鈴木花音,單名一個‘彩’的。”洋子說著,指了指臥室。
秦璐道:“那花音姐姐可識得這鈴木拓真?”
洋子抿嘴笑,而不語。
秦璐不解,相問。
洋子笑道:“我剛才說,秦先生算不得外人,但目前咱們隻相識頃刻,秦先生也算不得內人,不內不外甚覺尷尬,不知秦先生怎麽看?”
秦璐愣一愣,未明洋子何意,搔頭大穴,忽然意解,笑道:“是了,秦璐今年二十有五,弘治二年生人,屬一個小龍。”
“哼,就是屬蛇的唄!怪不得賊眉鼠眼,還厚起臉來說是小龍!”
月擰秦璐耳朵,秦璐吃痛,齜牙咧嘴道:“你又是屬哪個動物的?我看是鉗子吧!”
“哼!大小姐小多啦!屬雞!”
“噢——怪不得你牛爺要燉了你!”
“你!”
“好了,你兩個真是活鴛鴦——”
舞聽了,忽然絕倒,那嬌小玲瓏的姑娘趴在洋子背上樂顛。
月臉紅:“誰跟他鴛鴦?”
洋子笑道:“冤家!真是路窄,話都叫你倆擠跑偏了!”又道:“如此,那秦先生可不可再叫我們一人‘姐姐’了。”
秦璐:“為何?”
洋子道:“我五人中,我年紀最長,可也隻二十二歲,最大的妹妹舞,今年方二十一歲,最小的才剛成年。”
秦璐大吃一驚:“還以為自己嫩,尚能撒撒嬌,沒想到成老妖怪了!”
洋子微微一笑,道:“我簡單介紹一下:大妹妹便是這位,真名‘鬆島千黛’,單名一個‘舞’字;次妹睡在裏麵,真名‘鈴木花音’,單名一個‘彩’,年齒滿權;又次,乃‘江夏秋月’,單名一個月,她的年齡叫她自己告訴你吧。最小的——”洋子說著,把背上趴著的提溜下來,扶著她肩部,說道:“是這個‘晴川映雪’,單名一個‘蝶’。”
蝶見這個男人瞅著自己,有些不安地紅了臉,鞠躬道:“秦……秦璐君,請多指教。”
洋子將蝶摟過去,她便將頭埋了起來。隻聽洋子解釋道:“她性格安靜內斂,倒不是對秦先生見外。”
秦璐了然,忙道:“身似晴川映雪,麵若冰嵌桃花,形同彩蝶飛舞,聲與花鳥相齊。真是國色天香外,出水芙蓉中呀!”
洋子麵露喜色,頻頻點頭。月卻不大樂意,擰起眉毛道:“又打歪主意?色鬼!”
“不過——”
洋子見秦璐麵露疑惑,便道:“請講。”
“不知花音妹妹年芳幾何?究竟是二十歲還是二十一歲?”
洋子笑道:“你是因為月吧?”
秦璐點頭。
洋子道:“她愛撒嬌,彩便讓著她了。”
月忽然臉紅。
秦璐了然。
“咱們再續前言,說到哪裏?”
秦璐道:“我問花音妹妹可識得這‘鈴木拓真’。”
洋子道:“未知其實,但以我想來,當是不識。我們相識十幾載,從小一起長大,沒聽說她有叫‘鈴木拓真’的親戚家人。”
秦璐點頭:“然後呢?為何突然放毒?不知是不是那屋中怪人所為?”
洋子道:“那人既然開口,先前對我等不理不睬,我等豈能笑從?何況,信是要交給鈴木先生,這人名姓不通,如何能隨便交付?於是我便告訴他,除非找來或證明他就是鈴木先生,否則恕難從命。那人甚是凶惡,把個小眼一瞪,就要動粗。舞隻和他過了兩招,便將他摔在幾上,踏住胸口。那人這才老實。”
秦璐疑惑道:“我見那信封拆了,信不見了,不知是何原因?”
洋子道:“我們打算離去,那人突然說了四個字。”
秦璐稍忖,道:“鈴木拓真!”
洋子點頭:“不錯。先前我們隻提姓氏,卻未報名字,那人竟將全名說了出來,與信上一致,不得不令我們停步。於是我問他和鈴木先生什麽關係,他說他就是。”
“哦?”秦璐稍顯懷疑,“不知那人是何模樣,年齒如何?”
“那人寸頭小眼,瘦而勻稱,體型和你差不多,但應該比你有些力氣,麵目凶狠,不愛說話,瞧著年紀,在三十歲上下。”
秦璐更疑:“奇怪,那金牛二人分明提到‘鈴木老頭’,真真切切,如果兩個‘鈴木’就是一個,不知究竟有何差錯?”
月噘著嘴嚷道:“定是這寸頭說謊!”
秦璐不理,又問洋子後事。
“他既說出全名,即便不是鈴木先生,多少也有關係,況再無他人,我便將信給了他。誰知道——”
“怎樣?”
“誰知他看了信竟哈哈大笑,我發誓,那是我見過的,最醜最冰冷的笑容了。之後他將信一摔,拍地而起,陰森森地看了我們一眼,而後冷風過堂,燭火便全熄滅了。舞辨聲說他跑了,跑到了院子裏。我們打了光去追,院門突然無人自關,這時也開始冒毒氣。驚慌中哪還顧得上尋人?我第一次真正慌了神,覺得大禍臨頭,命不久矣,還好舞聰明,急中生智,想到了來時見到的那小水池,帶我們跳了進去。誰知別有洞天,我們便來到了此處。”
秦璐這時明白了,還是在地底。
“沒見那人?”
洋子一怔,點頭道:“沒見,或許那人並未跳下。這下麵舞仔細找過,除了我們,沒有別人。”
月麵露疑色,秦璐卻顯坦然,似乎了然於胸。
“你幾個女孩沒少費力氣吧?”秦璐頓一頓,換個神情,語氣輕鬆,像在開玩笑。
“費什麽力氣?”月完全不解。
洋子顛了顛左腕的手鏈,伸手在珠子上摩了摩,才道:“都是舞做的,我體質平常,一通折騰已經氣息奄奄。我隻記得她把我擦幹,我清楚她撫過我身體的每個角落,那動作幹淨利落,又溫柔,而後她把我裹進被子裏——就是你當鋪蓋的這個。”
“全是她一人?怪不得能一掌拍碎桌子。”秦璐笑笑,“為何用被子作墊?沒別的了?”
“這裏雖生活器具齊全,但陳設簡單,一張雙人床,隻有床墊,床單也沒,被子更是隻有一條,而衣櫥裏的衣服也少得可憐,還全是男式的。廚房裏倒有很多:一個大冰櫃,凍滿了牛肉,還有十幾袋大米。”
秦璐不解:“聽你說,這裏似乎隻住了一個男人,但為何要存這麽多食物?難道打算長久居住?”
“應該是吧,你瞧,這裏有電,有家用機器人,有一台傳統遊戲機,還有一個發電室。”
秦璐想起一事,看向月,說道:“月,我記得那張信紙你收起來了,不知還在不在身上。”
月聽了噘嘴,嗔道:“我身上就一個罩子一條褲衩,你倒過來掏掏,看在不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