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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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又是嶄新的一天。鎮上刮起了風沙,一時間風雲變幻,隻怕行人難以上路了。
黃沙猛烈,狂風四起。隻是開了點門縫就已經能感受到風沙刮在臉上的刺痛感,嚇得我隻好匆匆關上門,看來今日是無法照舊開門了。
“掌櫃的,今天不開門了嗎?”二已經開始打掃客棧了。
我點點頭,如果有人來敲門還是讓住店的。
走至樓上,想去喚元寶起床,可是久久還未有人回複。
稍微用力地一推,門便開了,窗戶外的一縷陽光照耀在我的腳下,四周顯得依舊昏暗,隻有這一絲光芒。
這景象似乎有點印象或者是熟悉,我經常在夢裏見到過,寒徹的溪水,清澈見底,有五彩的尾魚遊來遊去。一邊總是豔陽高照,光豔奪目。而溪水的另一邊卻隻有一片樹林,密密叢叢的樹林之間卻是終日寒冷逼人,滴水成冰。一水之隔,兩番天地。
有一位女該可以在溪水邊嬉戲,看著無數的亡魂人度過那座橋。
甚至可以自由行走在兩地,卻安然無事。
可是在那片樹林之中,有嬌豔之花盛開,可花開紛紛卻始終毫無花落,冰雪覆蓋這女孩的眼簾,不一日,又開始漸漸消融,終年往返。
孩子卻必須終日終年呆在那裏。
走進房間,一片冷寂,冰冷襲人,有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原來是因為窗戶開著。
“真是的,走之前也不和我一聲。”我賭氣地樣子大概就是個孩子吧。
看來他們早上出發的很早,那個時候還沒有刮起風沙,我這樣想著,一邊關上窗戶。關上窗戶的瞬間,這個房間變暗了不少,整個客棧像是一個世界一樣,隻剩下萬千塵埃和我一個人。
我不知道何時變得這麽膽怯了,曾幾何時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世間行走,從未覺得這麽依戀和牽掛,現在多少有點害怕了,擁有的越多便會害怕失去的越多,一無所有當然無所畏懼。
櫃子上依舊放著很多陶瓷娃娃,元寶很開愛,像是他的夥伴,已經有十幾個了。
我還清楚地記得他和夥伴他要離開這裏,去大都生活時的情景,那些記憶對於他是珍貴的,這些年他的朋友慢慢長大也慢慢離開了他。
床邊還掛著元寶上次元宵節鬧著要買的彩燈,一對鴛鴦活靈活現,風一吹還在慢慢悠悠的轉著,仿佛是在水中無憂無慮地戲水。
元宵過去許久,它也是不再亮著。但是昨日之景還依舊曆曆在目,於擁擠的人潮之中,我牽著元寶,元寶提著這盞彩燈。元寶他希望以後自己的娘親和爹爹也能像一對鴛鴦一樣,在人間活的開開心心。
如今想來,卻是別樣的心情。
黃沙卷起纖塵,櫃子上皆是薄薄的細沙。
被子也是疊的整整齊齊,以前元寶在屋子裏麵總會亂七八糟,連喝水的杯子都是東放西放,顯然是神君大人幫忙擺放整齊了。
“最近真是多愁善感啊。”我笑著方下手裏的瓷娃娃,鼻子有些酸酸的。
太陽漸漸升起,四周也開始有點光亮。
元寶的衣服整齊疊在床邊,我突然想起來神君的衣服是不是他每日用法術變出來的。難怪都很光彩奪目,不過他穿著確是很帥氣。
“好吧,那我就來打掃下房間好了,然後再去給神君買點衣服”
用抹布擦家具算是我最熟悉的事情了。
擦完桌子,轉身望去,隱隱約約之中好像有什麽東西藏在櫃子後麵,雖然隻露出一點紙的邊緣,但是還是被我瞧見了。是有一幅字畫掛在櫃子後麵嗎?
我用力地將這些櫃子搬開,這才清晰地瞧見,原來是一幅丹青畫。
畫中的女子低頭盼目,身後是一簇簇的花叢,掩映中似乎還有一條溪穿過,花瓣落在水中順著水流流出,而空中也是紛紛飛飛的花瓣和雪花。
真是好看啊。
隻是畫中女子的麵容卻看不真切,黑發垂髫,宛若仙女。
這幅畫怎麽會這麽模糊。
這是神君大人掛在這裏的吧,那個女子是不是他的心上人呢。
我坐多想無用,隻是徒增煩惱罷了,還不如以後有時間再問問他吧。
“掌櫃的,今天這個天還出門嗎?”
用早點的客人是長居在客棧的敏生,時常和自己的夫人吵吵鬧鬧便經常住在這裏。
門外是另一番世界,風沙刮的眼睛睜不開,這樣的天氣太不正常了。
我帶著鬥笠,還好自身有點法術可以擋住風沙,緊緊扯著披風。
風吹的頭疼,畫中人一直在眼前閃來閃去,揮之不去。莫不是我中了那畫中的妖術,怎麽會對那幅畫念念不忘。
“葉姐,這個天還出門呐?”
問我的是錢大嬸兒,平日裏最愛錢,一分一毫都會齜牙必爭。可即使這般的刻薄的人,卻也有柔情的一麵。
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錢大嬸兒的這家店也隻開了一扇門,用厚厚的純藍棉布遮擋著,隻可在一絲縫隙間瞧見路人的模樣。
她瞧見我來此,熱情的招呼著我,端出一盤桂花糕。
我欣然地接受,拿出一枚輕咬一口,香甜黏糯,甚是可口。
比我做的好吃多了,為什麽我作出的總是苦澀的?
“葉姑娘,不好吃嗎?”
錢大嬸兒看我愣住,忙著問我,“這不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難道變味了嗎?”
她自顧自的拿起一枚,吃起來,依舊自語道:“味道沒變啊。”
“錢大嬸兒,味道還是依舊的好吃。”
“好吃就好,我還記得六年前你路過我這裏,不是來買布匹而是問我桂花香來自何處,沒想到如今我老了,葉姑娘倒是一點都沒變,依舊是水靈靈的大美人。”
“錢大娘你就不要打趣我了。”
錢大嬸兒用木盒給我裝了桂花糕,“走的時候順路帶點回去吧。”
我這才回神,笑著點點頭,“錢大嬸兒,我今日來,是想買點布匹的。”
從六年前開始,我的衣服麵料便一直是在大嬸兒家買的,她知道我最愛的麵料,知道我最愛的顏色和樣式。
我宛然拒絕道:“錢大嬸兒,我不是給自己買,我是想買點”不知道害的哪門子羞,我的臉就蹭蹭地紅了,聲音也漸漸轉低。
趙大嬸兒卻仿佛是我肚子裏的蛔蟲,能洞悉我的心思一般,打笑道:“葉姑娘是給相公買嘛,昨日還聽聞錢大在客棧見到你相公回來了。”
我慌張地吃著桂花糕,低頭朝著麵料看去。
她給我挑了幾匹上好的麵料,將糕點心遞給我,日後一定會去看看我相公是如何的英武帥氣。
我勉強的笑著,自己的撒的謊自己承擔吧,可心裏卻依舊是甜蜜的。
風沙漸漸了,陽光照耀四周,似乎一切如舊。
“葉姑娘,有空去看看梨子的娘親吧,今日一大早梨子哭著來找我是她娘不過我已經讓丫頭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