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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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然帶著孩子坐上了回上海的火車,孩子已經會咿咿呀呀的偶爾蹦出一個‘媽’,‘爸’的字眼。她看著孩子紅撲撲的小臉,純真的笑,不由的把她擁到懷裏,孩子胖乎乎的小手在她臉上輕輕的摩挲著。她不由的望向車窗外,她不知道這次回去迎接的是什麽,她知道自己沒有給周陽完美的想要的生活,但是她努力了。

    她到了車站,沒有讓周陽去接她,直接打車到小區門口,門衛看見她熟絡的打著招呼。她抱著孩子上樓,想起今天是周日,周陽要是沒出去應該是在家的。她到自己門口,拿鑰匙開了門。開門的時候看見周陽擁著一個女人在客廳看電視,恍若多年的夫妻。她抱著孩子愣在原地。周陽看她進門,趕忙站起來去接孩子,尷尬的說:“沒想到你今天突然回來,怎麽沒打電話讓我接你!”

    蘇然麵無表情的說:“自己打車也方便。這個和你親密無間的女士要不要為我們引見一下!”

    肖樂樂也有些不自在,站起來訕訕地說:“你好,我是周陽的大學同學肖樂樂。”

    周陽語無倫次的解釋著,蘇然腦子嗡嗡作響,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肖樂樂看看幾個人尷尬的處境,她拿起自己的包倒聲再見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蘇然和周陽都在客廳裏靜靜的坐著,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孩子扶著沙發在旁邊走來走去,屋裏隻有孩子咿呀學語的聲音。片刻後蘇然說:“你是怎麽想的,說說吧!”

    周陽說:“她是我的前女友,大學同學。頭段時間你回去小城不久,她從別的同學那裏打聽到我電話,見了麵,平時沒事兒就在一起吃吃飯什麽的。”

    蘇然恢複了平靜,說:“你們到什麽程度了,你是怎麽想的,把女人帶到家裏,真是絕大的諷刺。但凡男的在外麵怎麽造作也不會帶到家裏的,我想我們徹底的走到了盡頭。我不由的想起一句話,‘越是傳統的男人,一旦欲望的閘門打開,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再也回不去了。’我想你們這不是第一次了吧,你想要什麽樣的結果?”

    周陽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給我點時間,我和她斷了。”他看看身邊的周沐,把她摟過來往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蘇然平靜的說:“離婚吧,何必死死守著一座快要崩塌的城池呢,但願你以後的餘生能和任何人在一起比跟我快樂,你自己明白的,你已經變了。”

    周陽這次沒有像卓爾那次苦苦哀求,他發覺自己也推翻了曾經對感情對婚姻的認知,跟蘇然生活在一起她理性的思維,獨立的人格,相敬如賓的相處方式,以前他覺的都是好的。現在發生了這麽多事後,他忽然覺的妻子不應該是蘇然這樣的,應該是卓爾的溫香軟玉,或者肖樂樂的善解人意。他動搖了他一直堅守的東西,但他看到女兒周沐又想保留這個家庭。

    周陽說:“不離,有周沐,離婚對孩子不好。”

    蘇然臉上浮現了一個蒼白的笑容,她說:“我們不用搞形式主義,單親的孩子也可以好好的教育,我們不用讓一些客觀的原因讓苟延殘喘的婚姻繼續下去,分開,也許對你是一種新生。”

    周陽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都再考慮考慮你看看行嗎?”

    蘇然說:“我決定的事不會回頭,周陽,不要勉強我,你也不要勉強自己。但願肖樂樂是你最後一個。”

    周陽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自己的父母,父親沒有說話,把電話給了他母親。他說:“媽,我和蘇然要離婚了,她提出來的。我有了外遇,不止一次。”

    電話裏她母親帶著責備說:“你怎麽能這樣,婚姻又不是兒戲,況且又有孩子。從小就教育你,怎麽能做這樣的混賬事,你是怎麽想的,當初你那麽愛蘇然,才短短幾年時間你就變成這樣,兒子,我對你很失望,非常失望。”

    周陽說:“媽,我承認這個事情我是不對的,但是我和蘇然這幾年一直是柏拉圖式的感情,這些事情我無法啟齒,我以為我可以堅守,但是我還是失敗了。”

    周母說:“這些都不是你出軌的理由,你若是覺得彼此不合適,大可以結束一段婚姻後再開啟另一段感情,而不是在幾個女人身邊跳來跳去,這不是一個有涵養的男人應該做的。”

    周陽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麽,陷入了沉默。

    電話那端周母說:“能挽留盡量挽留,當初我們是覺得蘇然太強勢,你的性子柔弱。但是你喜歡,我們尊重你的意見,但是蘇然生完孩子得了產後抑鬱症,她即便再無理取鬧你都要容忍她,可你偏偏在這個時間和女人在一起,任誰都接受不了。她是一個要強的人,她能不能原諒你看你的造化了,關鍵我覺的你好像也默認了離婚的事。”

    周陽掛斷了電話。

    這幾天他和蘇然幾乎是零交流。在一個屋子裏相互之間也不說話,視若無物,唯一能聯係他(她)們之間的紐帶就是孩子。

    肖樂樂也知趣的沒有打過電話,有時會發個短信過來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她這次和周陽破鏡重圓她心裏無比的歡喜,她經曆過婚姻,現在明白找一個相互愛著的人是多麽重要,並且還是自己年少青蔥的戀人,她收斂了鋒芒,不再任性,變的溫柔無比,善解人意。女人就是如此的進入了死循環,自己的婚姻被別的女人破壞而解體,自己再去進入別人的婚姻。

    蘇然告訴自己的父母說要離婚時,父母傷心欲絕。母親哭著說:“小然啊,為什麽啊,才短短幾年你們就成了這樣,周陽這孩子多好啊,文文弱弱的,說話軟言細語。怎麽就過不下去了。”

    蘇然電話裏說:“我自己性子不好,太孤僻了,和人家過不到一塊去,綁在一起也沒什麽意思,媽,你和爸別難過,離婚了也可以生活的好好的。”蘇然說了很多安慰母親的話,絲毫沒提周陽出軌的事。她不覺得不應該破壞他在父母那裏塑造的形象。畢竟周陽曾經把她當做生命一樣去愛,她也不願用言語去說他什麽或者指責他什麽。

    一個月後,周陽同意了離婚,現在該討論孩子的歸屬,房子的問題。周陽說:“現在不可能把房子這麽快折現出去,也不是一筆小數字。我也不大想賣,孩子給我吧,我讓爸媽帶,你帶著孩子負擔太重,以後你還得成家。等到房子估了價,我給你出一半錢,不夠的話我以後每月往你卡裏打錢你覺得行嗎?”

    蘇然聽他說完,心裏一陣發涼,夫妻到這種程度真是什麽情分都沒有了,隻是分錢,散夥。他說你以後還得嫁人的話時,她不敢相信他就是當初那個手指白皙,目光溫暖的男人。蘇然說:“孩子我是要的,我也能憑我自己給孩子提供一個好的生活環境,至於財產分割,隻要把當初買房我給的錢還有我父母二十萬給我就行,前提是女兒必須跟我,她需要母親。每月定時打撫養費,你是周沐的父親這是你的義務。不要給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周陽,你曾經對我太好了,我想念曾經的周陽。所以我不想撕破臉皮,如果你要跟我爭孩子,那麽我們隻好法庭見。”

    因為孩子的問題爭執不下,再加上周陽現在拿不出錢給蘇然,買房時錢已經花光了。離婚的事兒一直拖著,蘇然想著應該做點什麽,天天在家帶孩子和社會脫節了,到孩子上幼兒園至少要兩年,以前的房產公司是不能回去了,那個工作每天回來那麽晚,即便找個阿姨帶孩子,天天那樣也不是事兒。李黎跟她出主意,讓她在商場租個櫃台,賣品牌睡衣或者男裝。商場時間短,每天回去都不算太晚,既可以照顧孩子,還能有點進項。可以雇個人看店,什麽都不耽誤。

    周陽的父母看離婚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他父母是善良的人。周母說:“你傷害了蘇然,再要走孩子,對一個女人是多麽大的痛。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離婚的事拖著,肖樂樂等不及了,她懷孕了,肚子顯了出來,她找周陽攤牌,說:“蘇然的錢我給她,再不離我肚子裏孩子越來越大,我怎麽辦?”

    周陽撫著她的肚子,點點頭。

    周陽放棄了孩子的撫養權,兩人去了民政局,蘇然抱著女兒。民政局的人說:“你們當父母的人了,怎麽能不為了孩子再考慮考慮!”

    蘇然說:“我們已經考慮好了。”蘇然說著話,女兒一直在旁邊揮舞著小手,喊著:媽媽,媽媽,我餓了。蘇然從包裏掏出一瓶溫好的牛奶和餅幹遞給女兒。

    周陽看著女兒,眼睛有點濕潤,說:“蘇然,我對不起你。”

    蘇然沒有說話。

    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周沐已經睡著了,趴著蘇然肩頭。周陽說:“蘇然,你累了,我抱會兒吧。”

    蘇然說:“沒事兒,我抱得動。”

    周陽說:“我開車送你吧!”

    離婚前夕,蘇然已經租了一套兩居的房子。

    蘇然說:“不用,我打車就行。”

    蘇然抱著孩子頭也不回的叫了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周陽站在原地嚎啕大哭,身邊走過很多人都回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