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邵亞君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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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亞君得知蘇然離婚的消息時,唏噓不已,心想蘇然一個女人在上海為生活疲於奔命,好不容易遇上一個愛她並且步入婚姻的人,以為她有了一個好的歸宿。最終周陽還是負了她。
她身材因為連生了兩個兒子後胖了一些,二十三歲那年,她選擇了進入了婚姻,徹底和社會脫了節,而蘇然選擇了截然不同的另一條道路。
婚後的陳朗身上有很多讓她接受不了的地方,這幾年店鋪生意也不錯,店麵也擴大了。陳朗胖了不少,也有了肚腩。他開始知道穿名牌的衣服,戴一條小指粗細的金鏈子,他買給她一條,她不戴。她說她最不喜歡戴這些。陳朗嗜酒如命,也沾染了賭博的惡習,回到家裏衣服亂扔亂放,家裏油瓶倒了都不扶。她討厭他在屋裏抽煙,他也不反駁,還是自顧自的抽,滿身酒氣的回家,回來就要抱她,她推開他讓他洗澡換衣服,他卻一頭倒床上就睡。一會兒就發出打鼾的聲音。
她當時想‘人生若隻初相見’,當年初識他是一個多麽積極陽光的男人。現在卻是這般光景。
陳朗在青海也買了房,也有了一輛車。平時白天就在店裏忙活,晚上邵亞君騎電車帶兒子回家,陳朗帶一家幾口回家的時候很少。他基本都是半夜三更回來。公公婆婆住店裏,皓皓通常跟著婆婆住,他習慣了和奶奶住了。
她懷念和蘇然那些年在一起的日子,那麽隨性,那麽愜意。
大兒子就在她旁邊趴著寫作業,時不時抬頭讓她給自己解答不會題,大兒子叫倫倫,二兒子叫皓皓。倫倫上了小學,皓皓也上了幼兒園。公公婆婆都在這裏。
吃飯的時候,婆婆喂皓皓吃飯,在嘴裏吹吹,嚐一下冷熱,再喂到孩子嘴裏。
邵亞君看不下去了,說:“媽,他三歲了,讓他自己吃。”
皓皓撒嬌的說:“就讓奶奶喂,不自己吃。”
皓皓一直是奶奶帶的,和奶奶比較親,對邵亞君反而疏離一些。
邵亞君說:“皓皓,吃飯要營養搭配,怎麽能光吃肉不吃青菜呢!”
皓皓仗著奶奶撐腰,撅起小嘴說:“就不,就不。”
一邊的公公也說:“吃就吃唄,咱們也不缺,孩子一直你媽帶的不是挺好嘛!”
邵亞君看著任性的皓皓,無計可施。倫倫看著媽媽不悅的臉,小聲說:“媽媽,你吃飯。”
陳朗回來了,今天他難得回來早一次,店裏雇的有夥計,專門送貨,現在除了節假日店裏特別忙的時候,陳朗會送幾趟貨。平時他整天在外麵和朋友喝酒,玩兒牌。他坐下,他母親立馬去把飯給他盛了。等一家吃完飯,邵亞君和婆婆一起收拾碗碟。陳朗帶著邵亞君和倫倫,問:“皓皓,跟我們回家住吧!”
皓皓摟著奶奶脖子,說:“不,就跟奶奶一起住!”
奶奶寵溺的看著孫子:“往他嘴上親一口,真是奶奶的好孫子。”
邵亞君臉黑了下來,說:“媽,大人不能親小孩的嘴,不衛生。”
婆婆被邵亞君的話打了個激靈,她說:“孩子從生下來都是我帶的,小時候是我一口一口喂大的,孩子不是好好的,現在嫌我髒了,我們陳朗這麽會掙錢,這麽有本事,不還是我帶大的!”
公公也跟著婆婆說:“現在你們年輕人真不好伺候,橫豎都不是。”
邵亞君沒想到一句話得到公婆連珠炮似的攻擊,她剛要開口,被陳朗壓了回去。陳朗說:“走了走了,哪兒那麽多事兒,皓皓不回拉倒吧。”
一家三口在車上,陳朗說:“亞君,咱媽也不容易,你有時候別老雞蛋裏挑骨頭。”
邵亞君說:“她那麽慣著孩子,吃飯一口一口喂,孩子挑食她就慣著,嘴對嘴親孩子,大人嘴上有細菌,孩子抵抗力差。我能不說嗎?”
陳朗不悅的說:“別那麽事兒好嗎,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現在怎麽也一天天跟個事兒媽似的。我媽多不容易啊,天天照顧孩子,看店,還做飯。你天天跟個少奶奶似的,不缺你吃,不缺你花。還淨挑刺兒!”
邵亞君壓住心裏的怒火,沒有再說話。旁邊的倫倫說:“爸爸,你別說媽媽了,媽媽每天也很辛苦。”
陳朗換了笑臉,說:“兒子說的對,爸爸不說了。”
回家後,給兒子放水洗澡,把兒子安頓好。
陳朗看她從兒子屋裏出來,直接把她抱住,嘴就湊了過來。邵亞君說:“你洗澡啊,刷牙啊,怎麽這麽不講衛生。”
陳朗一下就蔫了,說:“就你一天幹淨,一親你就讓刷牙,想跟你親熱,就必須洗澡。”
邵亞君說:“那不是應該的嘛,你整天煙不離口,滿嘴的煙味。”
陳朗不悅的說:“現在哪個男人不抽煙,你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最後陳朗去洗了澡出來,邵亞君在看書,他一把把書扔在一邊,撲到她身上。
邵亞君指指抽屜,說:“那個!”
陳朗說:“不要,沒感覺。”
邵亞君堅決的說:“不行,必須要。”
陳朗此時已經火急火燎的了,說:“老婆,不要那個,不舒服。”
邵亞君說:“你不能那麽自私,上次打胎都快折磨死我了,你怎麽還這樣,要不別碰我。”
陳朗說:“我會小心的。”
邵亞君說:“不行。”
陳朗突然蔫了,從邵亞君身上下來,說了句:“你真沒勁”。說完自己拿起手機去了衛生間。
邵亞君已經疲倦了應付陳朗那異於常人的荷爾蒙,那幾年真是沒日沒夜的,他樂此不疲,沉迷於此。她生完兩個孩子後,對那些事情越來越倦怠。生孩子的痛苦讓她想想就後怕,幾年又流過三次產,所以她就懼怕和陳朗過夫妻生活。
陳朗從內心深處還是很愛邵亞君的,他認為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深沉的愛莫過於傾其所有,把自己掙得錢都交給她,物質上給她滿足。他有點大男子主義,曾經邵亞君跟他提過要去上班。他直接回她:“老板娘不當,出去給別人打工,腦子裏整天想什麽,我可不要我自己媳婦兒出去拋頭露麵,又不是缺錢,在店裏把兒子帶好就行。”
邵亞君對此很不滿,說:“我二十三就嫁給你了,現在都快三十了,我不想一直這樣,我可以出去當幼師啊!”
陳朗說:“行不通。”
陳朗在青海這邊認識了很多朋友,每天和朋友推杯換盞,紙醉金迷,他明白那都是逢場作戲,他認為老婆才是最好的,外麵的鶯鶯燕燕都是玩玩兒而已。現在生活好了,他有點膨脹了,外麵女人往他身上貼的也不少,本來他長的也不差,再加上人又不小氣,但他從來不談情,隻是玩兒,他是從近一年才開始的,邵亞君在那個方麵過於潔癖,他認為是這樣。他隻有在外麵尋求慰藉,但是他從來不會讓這些事跑到邵亞君耳朵裏,邵亞君可是眼裏融不進沙子的。他有兩個手機,有一個是回家就關機的。
邵亞君一天的生活就是在店裏照應照應,晚上騎電車接接兒子,回來輔導他功課。大兒子比較懂事,聽話。皓皓是被婆婆慣大的孩子,她打不得也罵不得。有什麽事,公公婆婆都會統一戰線。她很苦惱,她不知道該怎麽去教育不懂事的皓皓。她正在吧台輔導倫倫寫作業,皓皓在跟奶奶玩兒,不知道婆婆說了句什麽,她見皓皓小手一把打在婆婆臉上。她走過去,一把拽過來,往皓皓屁股上打了兩巴掌。邊打邊說:“你這孩子怎麽回事兒,一點都不懂事,怎麽能打人!”
皓皓哇哇大哭起來,哭著哭著躺在地上打滾兒。婆婆見狀趕緊去抱她,說:“哎呦,小祖宗,地上涼,趕緊起來。”
邵亞君說:“讓他哭,什麽時候哭夠他自己起來!”
婆婆說:“沒見你這當媽的這麽狠心,三歲的娃娃打兩下跟撓癢癢似的,你的大手就那麽狠的打他,看看,屁股上就是手印!”
邵亞君說:“媽,哪有你這麽慣著孩子的,長大不成土匪了。”
婆婆不悅的說:“小娃娃鬧一下還成土匪了,這是哪門子說法,你這當媽的一點都不心疼孩子。”
邵亞君含著怒氣說:“你這教育方式根本就不對,哪有你什麽都順著孩子的,犯錯誤也不能說!”
婆婆也加大嗓門說:“哎呦,我這心疼孫子也錯了,老了遭你嫌棄了。”
公公正在擺貨,屋裏還有顧客,都轉過頭看她們。公公說:“都別說了,亞君你也是的,小題大做!”
邵亞君不說話了,背過臉抹了一把眼淚,兒子倫倫給她拿了紙巾遞過去,說:“媽媽,不哭。”
小兒子皓皓看吵起來了,也停止了哭鬧,自顧自玩兒玩具去了。
晚上邵亞君帶著兒子回家的路上,還是抑製不住的難過,家庭生活是這麽瑣碎。她覺的很失望,自己就像被家庭套牢了般,每天麵對晚歸酗酒的丈夫,和整日寵溺孫子不成樣子的公婆,還有不聽話的小兒子,她覺的活的好壓抑。一天天都是死循環般的重複。
她回去把兒子安頓好。陳朗一身酒氣的進來,還有些香水的味道。他徑直往臥室走,邵亞君說:“你洗澡啊,一身酒氣,怪味,你不洗洗就往床上去!”
陳朗滿嘴酒氣的說:“事兒真多,”邊說邊進了洗澡間,洗完光著就出來了。
邵亞君說:“你就不能穿條短褲出來,兒子要出來看見多不好。”
陳朗一聽急了:“亞君,你這是找事兒呢,兒子光屁股帶他去洗澡都去過,在自己家裏有什麽窮講究的。”說完光著腳跌跌撞撞到臥室,上床。
邵亞君看著他踩髒的腳底把床單弄髒了,她直接去兒子小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