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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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亞君覺得身體不舒服,是無法言語羞於啟齒的難受。她想著自己平時挺注意個人衛生的啊,難道是陳朗,但是她覺的陳朗雖然有一些不好的生活習慣,但他應該不是那種沾花惹草的人。
她去了醫院,做了檢查。醫生各種詢問,化驗單下來的時候,她還是如晴天霹靂,她被陳朗染上了病,醫生讓她天天來衝洗,連著輸液半個月。她從醫院出來腿是軟的,整個人是飄著的。
她打了一個電話給陳朗,電話裏嘈雜的打牌聲音。她怒不可遏的說:“陳朗,馬上給我回來,立刻!不管你是在幹什麽!我在家裏等你。”
陳朗從來沒見過邵亞君用這麽的語氣和她說過話,他要站起來走。
牌桌上的牌友說:“哪有你這樣的,打一半走,贏錢就跑,不地道啊!”
陳朗又坐了下來,等他回到家裏。他進門,邵亞君一個健步衝過去,一手抓住他衣領,一記耳光扇了過來,她用盡了全力,打的陳朗一個趔趄。
他推開邵亞君,說:“你發什麽瘋!”
邵亞君失控似的往陳朗身邊廝打,一邊用腳踹他,一邊往他臉上抽,邊打邊罵:“你這麽無恥,真讓我作嘔!”
陳朗一邊用手擋邵亞君的腿腳,一邊說:“你是不是有病,瘋子!”
邵亞君停止了的打他,把化驗單扔在他麵前。
陳朗看完麵無血色,他捂住了腦袋。過了一會兒說:“亞君,對不起,我是個混蛋,但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我就一次喝醉了在外麵玩兒了一次,我保證以後不會了,求你原諒我!”
邵亞君流著淚說:“陳朗,陳朗,你怎麽變成了這樣子,當初的你到哪兒去了,吃喝嫖賭,你樣樣都沾!”
陳朗跪下說:“老婆,我錯了,你原諒我,這個病你輸兩周液就好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
邵亞君沒想過離婚,如果離婚孩子就毀了,她沒工作,沒收入,孩子不會判給她,判給他她也無力撫養,她是愛陳朗的,她即便心裏很惡心,但是她還是選擇了原諒。隻是,自此後,她就和陳朗分開睡了,陳朗也收斂了很多,不再酒氣衝天的回來,每天都會去店裏接她們母子回家。
犯了錯的陳朗平時也會待在店鋪裏,有時也會親眼看到皓皓的蠻不講理,和母親寵溺無度的慣他。他也會和母親溝通,交涉。皓皓還是怕他的,他在店裏待的時間一長,皓皓也變乖了不少。
陳朗玩兒慣了,突然每天待在店鋪裏,他覺的像坐牢一樣。邵亞君病好了以後,仍然不讓他碰她,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並且是一個比一般男人精力充沛的男人。他熬不住了,又開始出去玩兒了,不過這次他注意了分寸,回家早,表現的也好。
邵亞君接到派出所電話時,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像陳朗這樣的成天在外麵玩兒,遲早是要出事兒的。她不想去派出所把他帶回來,公公婆婆也是痛心疾首。也都放下以往的姿態求她。
婆婆低眉順眼的說:“亞君,他是不對,你不把他保回來,傳出去多丟人啊。”
公公也隨聲附和說:“是啊,亞君,平時我們總護著兒子,孫子。是我們不對,以後我和你媽會慢慢改的。”
邵亞君去派出所交了保釋金,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邵亞君冷冷的說:“陳朗,你這樣下去,遲早死在女人身上!”
陳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此時此刻,邵亞君已經徹底對陳朗失望了。但她始終沒有說離婚,她沒有蘇然的決絕,沒有蘇然的生存能力。況且她不確定離開陳朗再遇到的男人是不是另一個陳朗的翻版,這個物欲橫流的年代,處處都是誘惑,獨善其身太難了。還有兒子,如果她離婚,孩子被公公婆婆帶大會是什麽光景她不敢想象。
以後的日子裏,公公婆婆對她的態度變得很好,也再沒有在孩子的問題上跟她有過爭執。
陳朗咬破手指給她寫了保證書。
她選擇了妥協,息事寧人。
她把事情原委電話裏告訴了蘇然,蘇然電話那端長久的沉默,爾後說:“你的生活你有權利自己去選擇,繼續或者戛然而止主動權都在你手裏,你覺得是對的就行。”
蘇然的生意做的如火如荼,莫莫每天應付的得心應手。她把櫥窗裏布置的美輪美奐,門口擺的綠植更憑填了一道風景。
莫莫在店裏,來了一位漂亮的短發女顧客,她選購完了兩款最新款的家居服,價格不菲。她讓莫莫給她折扣,莫莫給她了一個折扣。臨走時,莫莫說:“美女,你加我們老板微信,有新款上市會在朋友圈看到。”
短發美女加上了微信,頭像是一個萌娃寶貝的照片,她往下翻,居然是蘇然。她頓時百感交集,找了商場的茶座,坐下來靜靜的翻閱。
她發了條消息過去:蘇然,你這幾年還好吧,我是卓爾。
蘇然立刻回了消息:天啊,是卓爾啊,你搬走後就換了號碼啊,怎麽突然聯係上我的。
卓爾說:我在商場買家居服,沒曾想是你開的,你都有孩子了,那麽可愛。
蘇然微信裏說:你等我一會兒,我開車過去,咱倆聊會兒。我現在接孩子,然後我們過去。
卓爾在商場旁邊一個咖啡廳等蘇然,等蘇然帶著女兒款款走來,她遠遠打量著進門的蘇然和粉雕玉琢的孩子,蘇然長發到腰際,氣質依然優雅如故,身材生完孩子反而更有風韻了。她帶著孩子笑顰如花的走過來。
周沐奶聲奶氣的說:“阿姨好!”
卓爾摸摸周沐的頭,愛憐的說:“寶貝你好。”
她看到蘇然,覺的無比的親切,她張開手臂,蘇然和她擁抱了一下。都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動。
卓爾喝了口咖啡說:“蘇然,能再見到你真好,你和周陽挺好的?”
蘇然淺笑的說:“離婚了,他已經和他大學同學又結婚了,又生了一個兒子。他還住在原來的地方,我和周沐還有莫莫住在一套租來的兩居室。你呢?”
卓爾說:“莫莫是在商場給你賣貨的女孩吧,我看她工牌上寫的莫莫。”
蘇然點點頭。
卓爾說:“那姑娘看著挺機靈的。離婚,我倒不意外。蘇然,你知道嗎?那會兒迷周陽迷的神魂顛倒,跟入了魔似的,分開後我反複琢磨,周陽在感情裏搖擺不定,又不能承擔責任。我也是鬼迷心竅。我該感謝他對我的狠,還有你對我的寬容。”
蘇然笑著說:“人不自傷不受傷,任何時候女人能獨立,經濟上不依附,精神上不苟且。才能獨善其身。”
卓爾說:“成長勢必帶著傷痕,童年不幸福導致我缺乏安全感,總想找個救命稻草,結果每次都差點把我勒死。我第一個男朋友路超,從小家裏都不管我,我就像個棄兒,他對我好,保護我。但是他也總是喝醉了打我,即便打我我還是離不開他,因為大多數時間他都是清醒的,會給我彈吉他,唱歌,會在人流不息的路上含情脈脈的把我緊緊的抱住。後來他坐牢了,我又成了棄兒,李哥又把我收留了,吃的穿的用的,還好他那會兒還讓我學點東西,確實這個事幫了現在的我,後來他媳婦兒上門把我結結實實的胖揍了一頓,他連拉一下都沒有。我們分了,後來我跟周陽糾纏不清的時候,見過他一次,給我包裏偷偷塞了兩萬塊錢。我一直都覺得你挺特別,當時你居然沒有吵,沒有鬧,還一直在我流產後照顧我,我也明白你有幫周陽善後的成分,但是你的表現讓我作為女人不由的佩服你。你的涵養,大度,都讓我望塵莫及。所以這麽多年周陽的形象早就不複存在了,但你卻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裏。”
蘇然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安靜的聽她說著,一邊的周沐也乖巧的自顧自的吃著藍莓冰激淩,時不時看著媽媽笑笑。
蘇然說:“都是女人,惺惺相惜肯定是有的。你是個好姑娘,但是對感情太執著,太渴望男人帶給你愛情與依附。有點用力過猛,反而適得其反。還有你和那個李哥後來聯係了嗎?”
卓爾說:“沒有,覺的沒必要了,我現在工作做的很出色,收入也不錯,我不需要再有大樹遮蔭了。”
蘇然問:“你現在單身嗎?”
卓爾莞爾一笑說:“人都是會變的,我現在是隨緣,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寧缺毋濫嘛!”
蘇然和卓爾想談甚歡,像極了多年不見的閨中密友。
蘇然帶著周沐回店裏,周沐一路小跑向莫莫奔去,拿了一個冰激淩就往莫莫嘴裏喂。莫莫笑著把周沐抱進懷裏。莫莫問:“剛才那個女孩兒是你朋友?”
蘇然說:“是啊,她是周陽第一個出軌的女人,她叫卓爾。”
莫莫瞪大了眼睛,說:“了不得了,你們居然還能做朋友,不應該是仇人嘛!”
蘇然笑笑說:“大家都是女人,那些事情是男人造的孽,她隻是一個迷路的人。你太小,還不懂,卓爾是個挺好的姑娘。”
莫莫伸伸舌頭說:“真還不懂,不過卓爾的麵相挺好,不討人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