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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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彥越並沒有思念太久就又見到了程智君,考完試後的第五天,大家去學校裏領成績單。說是九點至十一點,可是許彥越不到八點就已經到學校了,不為別的,就為早早去學校,期盼著能早一點見到程智君。他心急到都忘記了考慮程智君是否會那麽早到。許彥越離家時,李老師問他:“這麽早去幹啥?”已經出門的許彥越一邊往樓下跑,一邊大聲回答:“去打球!”李老師沒再多說什麽,就任他去了。許彥越去了學校確實也在打籃球,可是他心不專,是不是向校門口望去,每一個進校門的女生他都不會漏過,生怕一不注意就錯過了程智君。心不專是要付出代價的,許彥越漏接了不少隊友的傳球,他們隊自然也就被換下了。下場後的隊友憤憤不平,紛紛指責許彥越不專心,許彥越抱歉地笑笑。隊友們對他這種無賴式的厚臉皮還真沒辦法,隻好認命了。就這樣打打停停,一直到了快十點,程智君都沒有出現。許彥越有些著急了,他在擔心程智君會不會不來了,或者是程智君進學校時他沒注意到而漏過了。就在許彥越猶豫要不要去教室看看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許彥越的眼簾。程智君。

    許彥越起身拎起自己的書包就向向籃球場外跑去,隊友不解地望著他,問道:“你幹啥去?馬上該咱們上場來了!”許彥越一邊向籃球場外跑去,一邊頭也不回的喊道:“我有急事!”說著還對站在一旁“觀戰”的孫建輝喊道:“老孫,你替我。”然後就拋下一群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的隊友迅速離開了球場。孫建輝朝著許彥越離開的方向望去,看到了程智君,他頓時就明白了,不禁笑著對許彥越喊道:“跑慢點!別摔著!沒人跟你搶!”

    此言一出大家就都明白了,許彥越此時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和他鬥嘴,隻是一邊速度不減向程智君跑去一邊背對著他喊了一句:“滾遠!”許彥越跑得再快速度也有限,再說程智君離他也比較遠,眼看著程智君就要進教學樓了,想和程智君單獨聊聊的許彥越有些急了,老遠便叫:“三兒!三兒!”程智君好像沒聽到,繼續朝著教學樓前進。無奈許彥越隻得調了一口氣,再次喊道:“三兒!程智君!”這次程智君聽到了,她停下腳步,回頭看是誰在叫她,其實不用看,這世上叫她“三兒”的估計也就隻有許彥越一個人了。

    許彥越衝到程智君跟前,差點沒刹住腳步撞在了程智君身上。可是停住腳步後許彥越就後悔了:剛才為什麽不假裝沒刹住,好歹還能“親密接觸”一下,雖然有點無恥。看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許彥越,程智君不禁覺得好笑:這家夥又怎麽了。程智君這一笑不要緊,倒是把許彥越看呆了。好美。許彥越此時腦子裏隻有這一個詞。程智君笑過後問他:“有事嗎?”而許彥越的思維還停留在程智君那一笑的時空中,壓根沒聽見程智君的問話。程智君還以為他是喘氣太厲害沒有聽到,就又問:“有事嗎?”“啊?啊?哦,沒什麽事,我就是想問問你考得怎麽樣。”

    說完許彥越就懊悔不已,恨不得抽自己一下:我傻啊我,成績單還沒領到手,她怎麽可能會知道自己的成績。可是單純的程智君並不知道許彥越的想法,她若有所思的說:“不知道,不過我感覺自己考得還可以。你考的怎麽樣呢?”“我也不知道。”許彥越撒了謊,其實兩天前李老師就已經告訴了許彥越自己的考試成績。程智君當然也不會知道這些,就說:“那咱們去教室吧,成績單應該在教室吧?”許彥越答道:“在教室。咱們走吧。”程智君笑笑,說:“好啊,走吧。”說罷就抬腳向教室走去,可是許彥越已經挪不動步子了。他還在想著程智君那一笑。“應慚西子,實愧王嬙”。

    直到程智君走進教室,許彥越才反應過來,他馬上跟了上去。教室裏已經有不少人了,大家都在交流著各自的成績,並商議著假期怎麽過。許彥越和周圍的同學草草打過招呼,就湊到了程智君跟前,程智君此時臉上的笑容更濃了。許彥越努力壓製住自己心裏想要將程智君攬入懷中,一吻芳澤的衝動,問道:“考得怎麽樣?”程智君答道:“還行吧。”許彥越又問:“什麽叫還行吧?直說吧,多少名?”程智君說:“第九名。”許彥越突然覺得自己喘不上氣來:第九名?還行吧?開玩笑吧她?程智君回過頭來問許彥越:“你考了多少?”許彥越撓撓頭:“比你多10?”“十九名?那不錯啊。”程智君對許彥越的這個成績感到意外。許彥越搖頭苦笑,說:“不是是一百零九名。”程智君想了想,明白了,不禁笑了:這家夥還真幽默。許彥越也笑了,傻傻的笑。

    程智君又轉過身去和其他同學交流,許彥越則還是站在那裏傻笑,還在回憶剛才程智君的一顰一笑。“喂喂喂。傻了你?”韓謖喆看到許彥越“不爭氣”的樣子覺得有趣,便揶揄他。許彥越回頭看著他,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考得很好很高興?”韓謖喆說:“當然高興了,這不要放假了嘛。”聞言許彥越對著他揮了揮自己的拳頭:“那看來我需要幫你冷靜一下。”韓謖喆笑了:“別逗了。你舍得打我嗎?”許彥越眉毛一挑:“怎麽舍不得?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一旁的楊欣伊插話道:“就是就是。人家許彥越舍不得對程智君動手還能舍不得對你動手?”韓謖喆“恍然大悟”:“哦,原來‘重色輕友’就是這樣。”許彥越剛要說話,韓謖喆又說:“哎,看,你家程智君要走了。”許彥越扭過頭去,看到程智君正在把自己的報到冊裝進書包準備回家。許彥越對韓謖喆說:“什麽我家的。我倆清白著。”韓謖喆笑了:“行,不是你家的,是我家的。你倆清白著,我倆汙濁著。”許彥越顧不上和他鬥嘴,隻是對他豎起中指,然後向程智君走去。

    許彥越湊到程智君跟前:“要走了嗎?”程智君收拾好書包,抬起頭看著他,說:“嗯。我要回家了,你回嗎?”許彥越說:“當然回啊。”程智君說:“那一塊走吧。”求之不得。許彥越立刻說:“好啊。”說著兩人就離開了教室。看著他們倆一塊離開,教室裏的同學好像“明白”了什麽,秦誠智還有韓謖喆更是用口型對許彥越說:“一路走好。”同時臉上露出一模一樣的壞笑。因為程智君就在自己跟前,許彥越隻好忍住了自己罵人的衝動,等到兩人走出教室後,許彥越又迅速將腦袋探回教室,對著秦誠智和韓謖喆罵道:“閃一邊涼快去!”見狀,教室裏的同學都笑了。教室外麵的程智君聽到了笑聲,回頭問許彥越:“怎麽了。”此時已經“收回”腦袋的許彥越支吾道:“沒什麽。咱們走吧。”程智君也沒多問,就和許彥越向學校外走去。

    路上,許彥越問程智君:“放假有什麽打算嗎?”程智君反問道:“你有什麽打算嗎?”

    許彥越一愣,然後說:“和咱們班幾個同學商量好了,找個時間出去逛逛。我到時候叫上你。”許彥越覺得自己講話很有技巧,不說征求程智君的意見,直接提出帶上程智君一起去,估計程智君不好拒絕。可是許彥越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或者說他太白癡了。程智君聽了許彥越的話說道:“恐怕不行,我要和我媽去我爸那裏。”許彥越知道程智君的父親在山東工作,聽了這話,許彥越也沒轍了,頓時氣泄了一半。天真又單純的程智君當然看不出來許彥越的變化,隻是納悶平日裏話很多的許彥越此時為何又沒了聲響。其實不是許彥越沒話說,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麽說。“我喜歡你”這四個字看似很容易,可是說出來真的很難。許彥越不說話,程智君也不是經常主動開口的人,於是兩人在沉默中走到了學校門外。此時許彥越說話了:“等我一下。”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可是程智君還是答應道:“嗯,好的。”聞言許彥越離開了程智君,走向了學校門口的一家商店。沒多久許彥越就背著手從商店出來了,走到程智君跟前,許彥越將手伸到前她麵前,說:“給你買的。”許彥越手裏是一瓶果粒奶優和一袋喔喔奶糖。程智君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對許彥越笑著說:“謝謝。”許彥越看到她收下了,不由感到很開心,她已經很久沒有接受自己買給她的東西了。

    許彥越笑著說:“跟我還客氣?”程智君聽了,笑笑:“那就不謝了。”說罷兩人繼續向前走。程智君拆開包裝,拿出一顆糖遞給許彥越:“呐,送你一顆。”聞言,許彥越做出一副可憐相:“真是可悲啊,我買的東西居然還要別人反過來送我。”程智君則笑嘻嘻的說:“你給我了,那就是我的了,我再給你當然就是送你了。”許彥越也笑了:“你什麽時候這麽狡猾了?”程智君聽了這話,故作生氣的說:“哼!好心好意送你一顆,你還說我狡猾。愛要不要,我還不給了。”許彥越急了,忙道:“問我沒說不要啊。給我。哎哎哎,別跑啊你。”……

    兩人嬉鬧著來到一個丁字路口,程智君指著南邊的路說:“你家是在那邊吧?”許彥越知道程智君要回家還要繼續向東走,說:“嗯。下來咱倆就不同路了,就在這兒‘各回各家’吧。”程智君答道:“嗯。那再見了。”許彥越雖然不願意說,可是他不得不說:“嗯,明年見。”程智君想了想,笑了:“確實是明年見。那就明年見。拜拜。”“拜拜。”

    許彥越不舍得答道。程智君對許彥越揮了揮手,繼續向前走去。許彥越沒有離開,隻是站在那裏看著程智君像個小姑娘一樣蹦蹦跳跳的遠去:確實,她本來就是個招人疼招人愛的小姑娘。知道程智君消失在許彥越的視野內,許彥越才轉身離開,可是他不是回家,而是回學校。看到已經和程智君離開的許彥越再次出現在教室裏,被班裏的同學不由感到驚訝,韓謖喆問他:“你怎麽又回來了?不和程智君過二人世界了?”許彥越白了他一眼,說:“她回家了。”楊欣伊問:“那你為什麽不回家,又會班裏?”許彥越沒好氣的說:“剛才走的‘匆忙’,書包忘教室了。”聞言,班裏人都笑了,許彥越確實走的很“匆忙”。許彥越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背起書包,說了句“回見”就離開了。許彥越再一次去了那家商店,又買了一袋糖,打開,剝開一顆糖的糖紙放進嘴裏,可是他覺得沒有從程智君那裏“搶來”的那顆甜。

    明年的糖會不會更甜呢?你明年會不會再接受我的糖呢?還有,你會接受我嗎,程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