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場突如其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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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戲劇性的達成了想要的結果,但是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今晚老鼠的媽媽住在這裏,黎堯作為老鼠手下的演員,當然沒資格和“導演”住在一起,就去了樓上暫住在燕子家。
今天老鼠家飄出的香味整棟樓都聞見了,還好房東老頭打麻將不在家,否則肯定要找上門來。
燕子被香味饞的厲害,但是今天偏偏還不能去蹭飯,所以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他家幹淨整潔的可怕,要不是擺著牙刷之類的私人用具,看上去就像被收拾完好的賓館。
黎堯隻帶了點老鼠塞給他的換洗衣服,要不然把涼席帶來,還能打個地鋪。
燕子脖子上依舊掛著他巨大的白色耳機:“今晚就一起睡吧,反正床也不小。”
黎堯沒什麽意見,反正都是男人,擠擠也沒什麽,他想起徐寬的事情:
“對了燕子,有個事可能要你幫忙。”
燕子抱出一床空調被:“說。”
“徐寬的那個戲,你能當主角嗎?”
果不其然,燕子表現的很反感:“為什麽,他讓你來勸我?”
黎堯知道他是誤會了:“不是,是老鼠的媽媽來了,老鼠對他媽說自己是導演,接了一部電影,他媽想看看,老人身體不好,這個心願老鼠不得不答應。沒辦法,我們隻好拍徐寬的那個。”
燕子嘖了一聲:“去找個組做做樣子不就行了,還真拍。”
“又不認識什麽導演,沒法借啊。”
“橫店這邊有不少自發拍微電影的,我就認識一些,並不是不可能。”
“那人情太重了,誰知道老人什麽時候回去呢,而且,我們得到了央鳴的讚助。”
燕子對這個消息的表現的一點也不驚訝,隻是歎口氣:“好,看在經常蹭飯的份上我可以幫這個忙,可是你們想的太簡單了,拍電影,就算是微電影,不是那麽簡單的,前期要籌劃的事情很多。”
“這些以後再說吧,老人著急要看。對了,你剛剛說認識人能不能聯係下,我們好租器材什麽的。”
燕子顯的不太高興:“我可以直接給你找來一個團隊,正好人家今天拍完準備明天走...告訴央鳴準備好報銷。徐寬的電話還是那個7162沒錯吧,我讓負責人直接和他談。”
“嗯,沒錯。”
燕子點點頭,去陽台打電話。對於燕子,他可以說一點也不了解,現在想想,不過是幾頓飯的交情,或許在燕子心裏,他和他並沒什麽關係,所以能幫忙,黎堯真的是挺感謝他。
“還愣著幹什麽,去洗澡啊,你認為我會允許你不洗澡就爬上我的床?”燕子打完了電話,把手機往床上一扔,“事情搞定了,正好人家也不想浪費時間,就明天開始拍,我今晚和你先對戲。”
這話說的黎堯有點尷尬,抱著衣服就去了浴室。
水劈頭蓋臉的衝下來,順著額頭劃過臉龐、下頜、鎖骨和胸膛。
熱氣蒸騰。
他用手從上往下把頭發抹到腦後去,水珠從睫毛上滴滴答答地滾落。
浴室裏有麵鏡子,但是不知為什麽從中間裂開了,碎裂的痕跡蛛網一樣從一個點輻射開去,就好像是被誰狠狠的砸了一拳。
是燕子砸的嗎,他想,因為什麽?反感看見鏡子裏的自己?燕子明明長的很好看。
洗完澡出來之後,燕子把他的t恤砸過去,“把衣服穿起來,別就圍著浴巾。”
“唔,”他把衣服套起來,“燕子,你不去洗澡?”
“洗過了。我說,你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嗎”
“......”好像曾經聽老鼠說過,但是時間一長還真忘了。
燕子把他的褲子也狠狠的砸過去:“我叫薛晏!!!明天見了人,別叫我這個外號!”
“哦哦...別激動。但是你是怎麽知道正好有一群劇組的?”
“導演是我的大學同學...雖然是個瘋子。明天你就看見了,一群人裏最奇葩的就是她。”
“你的大學同學...”確實,老鼠好像說過燕子是北影的,所以認識倒也不奇怪,“那經費怎麽算,按天?”
“嗬,知道央鳴參與了,她巴不得倒貼錢......你別管這些了,劇本呢,拿來對戲。”
劇本和企劃被黎堯一起帶了過來,台詞不是太多,也不難背,黎堯看了幾遍,就已經記住了大概,他要演的男二號和他本人感覺也挺接近,有點老好人,愛操心。
不過這個叫“醃蘿卜”的男二號非常軟弱膽小,要演出這樣的感覺並不是很難。畢竟在表演裏,負麵情緒比正麵情緒更難表達,就像要一個演員演好哭戲不難,要演好笑戲卻不容易。
燕子的角色,也就是男主,則和他本人更像了,對外界漠不關心,封閉而清高,有著聽覺延遲的奇怪缺陷。
“明天估計瘋子先會拍這場,”他指了指在籃球場的一個片段,“這場很適合團隊磨合,而且景好找...還有在樓頂這場、體育課的這場...”燕子的指尖輕輕的點著劇本,“體育課這邊,你的台詞比較多,今晚記得背好。”
“先練我說的第一個。”他說著,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好像就已經進入了狀態。
也並沒有像小說裏寫的一樣,什麽“整個人氣勢一變”、“整個人感覺都不一樣了”那麽誇張。燕子隻是這麽望著他,看得出有些不耐煩。
雖然在橫店已經呆了好幾月,參加的戲也不少,但是都是龍套角色,頂多也就一兩句台詞,像這樣要和別人演對手戲...幸好老鼠在家練習的時候會抓著黎堯一起,要不然他可以說是完全沒經驗。
“那個...白楓、白楓?”他照著台詞念道。
燕子的表情變得更加不耐煩:“有事嗎。”
黎堯:“那個,你應該還記得我吧上次...”
燕子:“我好像並不認識你,沒事的話請你讓開。”
黎堯:“...上次我們不是...”
忽然就想起央鳴。
燕子等了一會,也沒見黎堯說下去:“怎麽不繼續了?”
“呃,有點出戲,抱歉。”
“明天會是一群人對著你拍攝,更容易出戲,所以你最好今天就找到狀態。”
“我知道。”
黎堯盡量把自己想象成醃蘿卜:“上次我們不是在體育課上...”
“停、停。”燕子打斷了他。
“怎麽了?”
“你演的很差勁,我知道你並沒有專業的基礎,但是有一種演員是天生的。fishtank,看過嗎?”
“什麽fish...”
“一個電影。那裏麵的女主角,就不是專業的,她的導演在人群中找了很久,在她和男朋友爭吵的時候看見她,覺得她就是那個女主,結果表示她確實很適合。”
“......那我...”
“所以你沒必要去使用什麽技巧,現在也沒時間再去學,你就真實的表現就可以了。”燕子伸出指尖,點著他的心口,看著他說:“在你的心中,應該有那樣的一個人,你想要接近,但是因為種種原因,無法接近。”
燕子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隻要把台詞當成是你想說的話,把情節想象成你的記憶,就會很順利,很真實,知道嗎?”
黎堯沒回答,腦中自然而然浮現出的央鳴的樣子已經讓他感到胸悶。
“看來你明白了,在說一遍看看,那句台詞。”
“......”
黎堯的手攥著劇本又鬆開,抿抿嘴,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眼睛也往下看去,不敢與他直視。
“......”他短促地提了一口氣,就像哭泣之後的抽噎一樣提了口氣,然後有些急促地說:“上次我們不是在體育課上...”
那口氣好像支撐不到說完這個句子似的,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見過的。”
燕子笑了:“很好。今晚你看看劇本吧,代入一下角色。”
黎堯點頭,他也感覺自己剛才發揮的很好,那種壓抑的心情到現在都殘留著揮之不去。他翻開第一頁,從頭看起這個故事,盡量把它想象成是自己的經曆。
尤其是那場體育課的戲,因為自己台詞很多,得先留下印象才行,而且後半段台詞都是要哭著說的,情緒變化很大。
要哭啊...這還挺難。實在不行,到時候滴點眼藥水,哽咽幾聲裝裝樣子就好了。
在那節體育課上,醃蘿卜對男主說了自己的悲慘故事,說著說著就哭了一場。他從來沒有對別人這樣傾訴過,所以心裏對男主的傾聽很是動容,並且男主全程僅是靜靜的聽著,並沒表現出什麽同情,這種善意的距離感讓他更加感激,所以後來才會想去靠近男主。
但是醃蘿卜不知道的是,聽覺延遲的男主根本就聽不見他在說什麽,隻不過是因為逃課恰好也在那裏曬太陽罷了,醒來之後看著醃蘿卜在一旁抽泣,就像看一場蹩腳默劇,而在第二天聽見所有始末之後,也因為錯軌的畫麵與聲音,把那場哭訴,當成了一個笑話。
醃蘿卜以為的那個對他非常重要的下午,在別人心裏其實什麽也不是。
黎堯明白這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