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場莫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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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茶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管得著嗎?”
黎堯隻好不再問,但不到一會,抹茶自己開口了:
“嗯,那什麽,這是為了引人注意。”
“為什麽要引人注意?”
抹茶又翻了個白眼:“我樂意呀!”
這樣堵回去之後,她又開口了:“我們學導演的,哪個不想抓住別人的眼球,得到曝光率啊。”
“......”黎堯不想再接話了。
央鳴的劇組聲勢浩大,畢竟是大製作,在外圍也有一些不知從哪得到消息的腦殘粉在拍照,他們到的時候,央鳴正在和一個配角對戲,這場戲大概是要加很多特效,兩人的手上都綁了加了銀點的黑布,這是便於捕捉動作的傳感器。拍攝所用的光學傳感設備最少得上百萬,看來這部戲確實是得到了很大的投資。
央鳴持著劍,劍尖直指對麵的男配:
“為何。”
不是質問,也不是疑惑,隻是平淡的說著,這種表現效果卻非常的好,如果在此處出一個賞析題“這兩個字普通嗎,請分析男主此時的心理。(本題8分)”,那麽專為考試而生的江蘇考生一定會熟練的寫出答案:
1.不普通。2.這兩個字看似隨意,卻但是結合上下文可知,男主的心理活動很複雜:1被童年玩伴背叛的心痛。2知道了真相的震驚。.綜合上述幾點,這句陳述表達了男主的失望之情。
很詳細,但沒有結合關鍵字賞析,扣兩分。
那個男配的手裏拿這的是一把拂塵,他表情凶狠:
“你還問我,啊憑什麽老子是上好的水屬性單靈根,而你,這個五靈根的雜種玩意,卻能得到勾月師妹的青睞?”
他麵上說著,另一隻手卻在背後偷偷結印:“你還真以為我是當年和你一起上山、什麽也不懂的傻小子嗎我告訴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將手猛的退出去,嘴裏呐喊著:
“去死吧!”
央鳴連忙禦起劍,橫在自己身前,身體卻被衝擊著倒退兩步,腳下的沙地摩擦出拖痕。
——這當然都是後期會處理好的鏡頭,事實上,男配隻不過把手推到胸前,央鳴拎著劍往後用力的踏地而已,並沒有炫酷的特效,工作人員用透明的線牽著央鳴的袍擺抖來抖去試圖表現出“衣角獵獵”的效果(頭發等到拍特寫的時候會再用電風扇吹),光禿禿的表演,看上去幾乎有點搞笑。
到了休息的時間,黎堯找準機會湊上去:
“央鳴!”
央鳴沒有更換服裝,保持著那一身轉過頭來:“什麽事?”
那眉眼一如當時。
黎堯很快回神:“啊...那什麽,製片人...”
抹茶早就眼睛發光,一把推開黎堯湊了上去:“央鳴你好那什麽我是你的粉絲哦不我今天的身份是你的合作對象也就是莫及這部片子的執行導演沒想到你居然是製片人我真是太高興了啊哈哈哈——”
“呼!”
她狠狠的提了一口氣,又說:“這部片子的資金問題你就當沒有這回事吧作為粉絲出這點力是應該的啊真的見到了真好我真的是特別喜歡你啊小學就開始看琴心劍我每個寒暑假都要看的你知道嗎——”
“呼!”
“你的所有台詞我都倒背如流啊真的是太帥了還有去年的三刀六洞我也是不斷的在重看知道你要拍這個之後我特意去看了這部小說哇小說好長差點沒看完你這次得演半年吧真是太辛苦——”
“呼......不行了頭有點暈...”來回的狠狠抽氣讓抹茶一陣缺氧。
央鳴:“要是沒什麽事,你們就回去吧,早點把片子拍出來,還可以為我這個戲暖場。”
黎堯:“嗯...”
央鳴沒有想要和他們再交談下去的意願,他也隻好帶著抹茶離開,但是在轉身的時候,他好像看見在那群腦殘粉裏,好像混了一個挺鬼祟的身影,但一眨眼又不見了。
應該是劇情,結合狗蛋兒說的,隨便想想也知道會有人害央鳴,指不定就弄個黑衣人弄壞威亞什麽的情節。
這個倒也不難辦,回去之後讓老鼠提醒那個組裏的炮手注意就行。
抹茶捂著腦袋:“我感覺像是在做夢...我得掐自己一下...”
“哎哎哎你掐我幹嘛!”黎堯拍掉她的手,“你至於嗎!”
“怎麽不至於,夢中情人哎,啊真是啊啊啊剛剛忘了要簽名了!”抹茶一臉痛不欲生的樣子,蹲在地上大聲假哭。
路人紛紛側目,站在他旁邊的黎堯就像個沒良心拋棄了女孩的渣男友。
黎堯真是沒辦法:“你能不能起來,非要在大街上丟人顯眼?”
一聽這話,抹茶更來勁了,直接仰倒在馬路邊上,兩條腿抬著蹬來蹬去:“我不我不我我不,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
周圍已經有人掏出手機在拍照,黎堯試圖拉她起來:“行行行,明天再帶你來!”
抹茶還是蹬腿:“不,要是今天得不到我就去死...但是現在過去他說不定會覺得我煩,”她踢踢黎堯,“你去。”
黎堯:“......你先起來。”
“你先答應我!”
“他現在可能下一場都開演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黎堯:“......我答應你。起來吧,地上髒。”
“好嘞!”她一下子就蹦了起來,精神的就像和剛剛那個要死要活的家夥完全無關一樣,“你今天去要,然後我明天去要,我就有兩張啦,哈哈哈!還愣著幹嘛,去啊,我去薛晏他們那邊等你哈!”
黎堯隻好再走回去,央鳴果然已經在拍下一條了,還是剛剛的那身衣服,鏡頭圍繞著他不斷地做特寫,想必後期會加上很多心裏獨白。
他就那麽看著他,仿古的衣服,料子也不錯,不像很多電視劇,用那種反光嚴重的絲綢,顏色還豔的俗氣,央鳴穿的衣服款式利落大方,隻在袖口出繡了些淡淡的花紋,腰間別著一把長劍,劍穗的顏色也並不紅,像是微微被曬褪了色,看上去用了很久。
如果忽略架著相機的攝影師的話,這畫麵還是很不錯的。這條是一遍過的,拍完之後緊接著就是下一場,女主角勾月提著輕薄的綠羅裙上了場。
“師兄,你在這幹什麽呀!”
央鳴回頭看了她一眼,難得的笑笑:“參悟。”
勾月看了看前麵微波蕩漾的湖麵,說:“這有什麽好參悟的啊師兄你又不是水屬性的修士。”
央鳴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水麵:“疊疊不休,亂珠複濺,寰轉不息,修道,也當是如此。”
他說這段台詞的時候,吐詞很清晰,就像聲樂練習一樣,平穩的推出氣流,聽上去有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女主角並沒有他這樣的專業素質,表現出撒嬌的神態,按著台詞說:“哎呀,師兄又說人家聽不懂的話了!”
她的表現平平,和央鳴一比,高下立現。央鳴唰的從腰間拔出寶劍,向著水麵一指。
工作人員從後麵扔了一塊小石頭進水。
央鳴:“你看,漣漪之圓,看似同心,實則一體,借力擊水,水珠迸發,複擊水,成漣漪,環環相遇卻不相擾......這對我參悟五靈根的修煉之法,大有裨益。”
勾月雖然還是沒聽懂,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小師兄總是最好的,她從沒因為靈根而看不起他,現在一聽,心裏更是得意,挽著他的胳膊,親親熱熱地說:
“我就知道師兄厲害,你可別忘了,等我築基那天,要答應我一件事呀!”
“嗯,沒忘。”
黎堯在一旁看著他們拍攝的過程,再次感到迷惘。自己的第一個世界,也是這樣的修真背景,說起來自己曾經是一派之驕的修士,那些口訣心法,雖然遺忘了大半,但也曾經刻苦的修煉過。
那是本小說,他知道,這裏,也是本小說,不同的是在這個世界,他與外界接觸了很多,也認識了很多人,不再一味的圍著央鳴行動,這讓他時常生出錯覺來,認為自己本就是在此生活著的,從前的一切不過是妄想,而且生活在橫店,戲裏戲外,都是不同的世界,說不定之前的那些,不過是自己曾拍過那樣的戲的緣故。
看啊,鏡頭裏的世界,可以處理的非常逼真,但是鏡頭之外,不過是虛假堆砌出的虛假罷了。
又到了拍攝的休息時間,黎堯想去休息室找央鳴,卻被央鳴的經紀人攔住了:“你幹嘛?!”
黎堯:“啊...要個簽名...”
經紀人眯著眼睛看了看他脖子上掛著的演員證:“沒空,他忙著呢,走走走!”
“,沒事,讓他過來吧。”
央鳴都同意了,經紀人也沒有再攔著的理由,端著眼鏡哼了一聲,讓他進去。
央鳴坐在劇組最常見的折疊椅上,並沒有什麽架子:“帶本子了?”
黎堯摸摸口袋,一張紙都沒有。
央鳴從桌子上取了一隻那種液體的眼線筆,牽過他的手。
是左手,央鳴抵低著頭,在他的掌心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微微覺得癢。
簽名一點也不花裏胡哨,工工整整,帶著漂亮的筆鋒。
黎堯看著他專注的樣子,忽然很想問他自己是不是曾經和他拍過戲,也是關於修真的戲。這種衝動愈演愈烈,在心裏橫衝直撞著。
那一切其實隻是我在演戲,對吧
“好了。明天下午我有點空,可能去看看你們。”
“啊,好,謝謝...”他隻能說著這麽禮貌而疏遠的話,真正想說的,卻怎麽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