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當前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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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船最中?”
在回宿舍的路上,上條看向相川,而相川點了點頭。
“對,就是親船最中,學園都市統括理事會的成員之一。同時也是你我的委托人。”
“……你說什麽?”
上條忍不住問道。
統括理事會是由僅十二名成員,集中管理這座廣闊的學園都市,也就是最高機關般的組織。實際上在他們之上還存在著「統括理事長」這樣的首領。即使如此,統括理事會的特權仍舊非同小可。
同時,
“委托人?”
“對啊,而且還是你和我兩人的。”
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二次。相川不滿的說道。但從他的語氣可以看出,他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哈哈哈!!”
果然不行嗎。上條抱起頭來。「嘛嘛,人生就是要有一點刺激才行啊」一旁的相川露出挖苦的笑容說道。
“事先問一下,我被委托了什麽樣的工作?”
“把世界摔成彩色玻璃的工作。”
“哈?”
“換一種說法就是將織田信長變成愛因斯坦的工作。”
“……先不論這變化幅度過於巨大的比喻。這他媽連人種都變了吧!?已經不是換血而是連骨架都要換的程度了!天下布武變成廣義相對論是要鬧哪樣啊?!”
“更準確來講是火繩槍變成原子彈呢。”
“什麽?”
“畢竟比起在森林裏被全方位掃射,在一片雪原上互相扔手雷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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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些遊行對羅馬正教也有好處,是什麽意思?”
在無人的公園裏,我向親船最中問道。
“就和剛剛說的那樣,示威跟抗議,也都是在羅馬正教的生活圈內發生。在那種混亂中受苦的人,不就是羅馬正教徒嗎?讓自己人痛苦又有什麽好處?”
“道理很簡單。”
親船流暢地說道:
“例如根據官方說法,羅馬正教徒有二十億人。這真是可怕的數字。學園都市加上小孩跟老人也隻有兩百三十萬人。如果從正麵發生全麵戰爭,就單純的數量來說我們會輸對吧?即使考量地形上的問題,也無法改變這樣的人數差距。”
“那又怎樣?”
“咦,你不覺得這裏很奇怪嗎?”
對於我的疑問,親船也報以疑問。
“現在羅馬正教認真想擊潰學園都市。但是為什麽要采取在世界各地引發示威跟暴動的做法?他們為什麽不采取『以量擊潰學園都市』這種簡單易懂的方式?與其在世界各地到處引發暴動,集中火力在學園都市的方法不是更有效?你不覺得這是在繞遠路?如果真的能夠操縱二十億人口,趕快這麽做不就好了。”
“……難不成——”
“是的。”
親船微笑道。
“能操縱二十億人的情報是假的。如果真的能辦到,那他們應該早就做了。身戴羅馬正教十字架,攜帶聖經,在星期日上教堂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也許真的有二十億人。”
“但是”
親船最中繼續說下去。
“就現實問題來說,是否可以為了十字教而殺人......也就是說這又另當別論了。這個嘛,當中也許有人是這樣。就現狀來看,這世界可以分成兩部分。學園都市與巨大宗教團體。但是......實際上是怎樣?真的可以這麽嚴密地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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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簡單——根本不可能。”
相川說道。
“就算是星期天會去做禮拜的人,也會看電視跟用手機。依照科學的運動醫學鍛鍊身體的運動選手,在麵臨重要比賽時也會向上帝祈禱......學園都市『外部』所謂『普通世界』就是這樣。中間的界線極為模糊不清,享受雙方各自的好處,用自己相信的事物構築自己的世界。”
“科學勢力,與魔法勢力......重疊......”
「那麽......」上條說道。
他感覺自己的喉嚨越來越幹燥。
“羅馬正教的目標......該不會就是將這些『得到雙方恩惠的人們』......”
“對羅馬正教而言,這些人『得到雙方的恩惠』會很困擾。他們想要確保全部二十億的人才,希望能盡量擁有多一點的夥伴。因此他們實行了『某件事』。結果就是某處的齒輪突然故障,誘發示威活動嘍。”
還不止這樣哦。像是在諷刺做出這種決定的人,相川臉上掛起了邪惡的笑容。
“學園都市現在可是正積極籌備資金呢。可能是想利用最新銳的裝備跟無人兵器來補足人數差距......或是有其他理由。舉辦兵器的展示會,在因應量產化的名目下將等級降低,將實質上不需要什麽了不起的技術就可以製造的無聊的兵器,當作學園都市製的新兵器以高價販售。”
“…………”
“另一方麵,羅馬正教也在收集戰爭資金。以『信徒捐贈』的方式。名目上是『為了解決混亂的和平基金』。勸募的人雖然沒有太深的意圖,但他們的上層是在怎樣的意圖下『用於和平』,這點不用說你也應該很明白吧。”
混亂越大,「基金」的金額就會越高。
【隻要那些無知的善良人士一直自以為是的相信自己的『正義』,偉大的錢就會無數次像母親一樣去滋潤『鬥爭』。這是人類的原罪。】
某人的話語自然而然地浮現在腦海中。
“……哈。”
真是如同戲言一般的傑作。
赤色的承包人像是對著一切嗤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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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如同戲言一般的傑作。”
我嘀咕道。
“這不就是把贖罪券製度換個方式嗎?”
“是呢。”
親船十分幹脆的承認了。
“如果不是對信仰太熱心的人,把科學與信仰放在天秤上,一般人都會選擇科學吧。就算這世界真的有天國,也不可能認為『因為有天國,所以死了也無所謂』。因為科學非常現實論,很容易就能理解。正因為簡單,所以人們會聚集。但有人會因此感到困擾。有這種想法的人就會搞小動作。這種小動作會對正常行動的人心理帶來影響,招來極大的混亂——這是我的看法。”
“有些難懂呢,但意思明白了。但……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
“再回發之前,讓我問個問題。”
“請講。”
“你能解決這場混亂嗎?”
“不能。”
我想都不想地回答了。
“這不是有沒有能力的問題——除了用武力鎮壓外,我想不出第二個方法。”
“對,這也是我沒有找相川純的原因。”
“那麽……為什麽是我?”
“嗯,有關這個嘛——”
親船最中說到一半,突然停止。
小小的兒童公園,出現了新的人影。
“土禦門元春?”
為什麽他會到這裏?看到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我忍不住發出低語。
“——說完了嗎?”
土禦門並沒有對我說話。
他的眼睛穿過藍色鏡片的墨鏡,隻盯著親船最中。
相對地,親船最中一點也不驚訝。
她似乎認識土禦門元春。
“雖然還沒結束,不過沒關係......我信得過你。”
“這樣啊。”
土禦門元春簡短說道。
他微微吐了口氣,看來像是麵對麻煩的工作覺得很厭煩。
“心情整理好了嗎?”
“昨天之內就整理好了。”
“要開始了,可以嗎?”
“你不用猶豫吧。”
親船最中微笑後,土禦門稍稍將臉轉開。他將手伸到背後,從褲腰帶拔出某樣東西。
“?”
我對那個物體歪了下頭。
(......手槍?)
砰砰!抵在腹部的手槍傳來了火藥炸開的聲音。
我反射性的將子彈連同手槍本身分解了。
(等等,兩聲!?)
我急忙轉過頭。
親船最中仍舊帶著微笑。
她的身體搖晃,就這樣從長椅倒向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