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沒想到那個老太婆真的做出來了啊。”

    “什麽？”

    “委托我這件事。”

    學園都市·第二十三學區。

    這裏是特化為僅有航空、宇宙產業的學區，學園都市主要的機場全都集中在這裏。

    滿是跑道跟火箭發射場的這個學區，跟其他地方不同，沒有高樓大廈雜亂林立的感覺。放眼看去，就像是在一片平坦的柏油路上，到處建造管製塔跟實驗場的感覺。

    相川一邊向目的地移動一邊對上條說道。

    “嘛，反正也是從雲川那裏得來的消息，可信度也未知——總之就是找我委托工作這件事被上麵那群人定為『禁招』了。”

    “禁招？”

    “就是不再找我委托的意思。”

    “為什麽？”

    “說是因為我變得太強了，搞得那些人認為將我拉入夥這種事是卑鄙小人的做法什麽的。”

    “跟大人插手小孩們的打架一樣的道理？”

    “差不多。”

    “……你有啥感想？”

    “淨他媽扯淡。”

    “完全不會站在弱者的立場上想事情啊，你。”

    第二十三學區基本上沒有徒步移動的方式，所以他們利用了規定的巴士。

    相川從眾多巴士中，選擇前往國際機場的車子搭乘，上條也跟著照做。

    沒有建築物滿是跑道的第二十三學區，每條道路都很筆直。速度限製似乎也很寬鬆，道路標上麵誌寫著時速一百公裏為止ok。

    窗外是柏油路形成的平原，甚至連地平線也是灰色的。

    上條對相川問道。

    “所以，到底會怎麽樣？”

    “嗯？”

    “剛才的話題啦——既然委托你已經是『禁招』。那用了這張鬼牌的親船最中會怎麽樣？”

    “不知道。大概頂多就是和上層那些人的關係變壞唄。”

    相川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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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船最中的腹部中槍。

    倒在了地上。

    在自己麵前。

    “…………”

    凶手是土禦門元春。

    我將視線移向土禦門。

    土禦門元春的表情沒有變化。

    右手中的手槍仍舊冒著白煙。土禦門元春將槍拿到背後，插在褲帶上用立領製服下擺遮住，然後撿起地麵上的彈殼，收進口袋裏。

    無論哪個動作都很平淡，仿佛隻是單純的作業。

    “……………………”

    意外的是，我——對此沒有任何感覺。

    內心一片平靜。

    為什麽？是因為不是致命傷嗎？還是因為親船最中心甘情願的接受了這件事？大概都不是吧。是自己……是我對別人的受傷感到冷漠的緣故嗎？大概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麽？

    是什麽？

    為什麽？

    【比較——是人類的原罪。】

    『神』的話語不自覺浮現出來。

    …………

    是嗎，我……將她和我比較了呢。

    把她的中槍，和我的『地獄』——放到了同一舞台上。

    勝負的結果想都不用想。

    漠然看著倒地的她的我就是答案。

    （那就沒辦法了呢……）

    正當我這麽想的時候。

    “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發出了咆哮。

    幾乎是反射性地握緊拳頭，少年朝著土禦門的臉上一揮。手指與手腕的關節，傳來打人時特有的沉鈍感觸。大概還是下意識的留手了吧。土禦門上半身往後仰，就這樣倒在地上。不過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他，表情仍然不變，似乎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少年咬緊牙關，又往前跨了一步。

    這次是認真的。

    但此時，他受到了妨礙。

    微弱抓住少年腳踝的小手。

    伸手的是，被土禦門開槍攻擊的親船最中。

    “……他……”

    她動著沾到泥土的嘴唇說道。

    “請……不要責備他……”

    “……！！”

    “是我……拜托他的。”

    親船最中繼續說道。

    臉上帶著微笑。

    仿佛在感謝少年為了自己而生氣。

    “我的行動……跟代表學園都市的統括理事會全體的想法不同……”

    “什麽？”

    “他們希望的是戰爭的激烈化……與羅馬正教所代表的以宗教為名的科學勢力徹底破壞……他們想利用這場混亂。所以，如果這麽簡單就平息，他們會很傷腦筋……”

    少年重新望向土禦門元春的臉。

    他的表情仍舊沒有任何變化。

    仿佛一開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

    “戰爭的激烈化……這種愚蠢的事，必須得阻止。”

    親船緩緩說道。

    她的聲音裏混雜著疼痛。

    “但是，雖然我是統括理事會的成員，能使用的力量還是有限。我沒辦法做到，諸如……改變這種狀況……違反、上層意誌被奪去權力的人，能做的事很有限。所以我需要接觸、接觸真正能夠打破狀況的人物……”

    她看著少年。

    她看著少年的眼睛說道：

    “……所以，我委托了你們。”

    “『你們』？等等，難道說！？”

    “嗯……雖然真正的關鍵並不是他，但以防萬一還是委托了——人類最強的承包人。”

    “你白癡嗎！？把他卷進來你還希望事情會順利發展下去嗎！？有一個差錯就不是戰爭激烈化這麽簡單了——世界說不定會直接摔成彩色玻璃！況且就算結果符合你的期望，其過程帶來的損失也……原來如此，所以才委托我嗎！但即便如此你們不是已經一致認為決定不會委托他了嗎？要是這件事被發現的話……”

    “對……會收到『製裁』。”

    親船的笑容裏帶著一絲苦澀。

    “……遲早這次的接觸和委托一定會曝光。所以，一定會有對這種背叛行為的……『製裁』，加諸在我身上。如果是我一個人，還能夠回避……此時『製裁』的對象，就會改變。”

    對象。

    少年腦海中想起相川所在學校的一位老師。

    親船素甘。

    親船最中。

    “當事人逃走就會瞄準家人，是這樣嗎……？”

    親船沒有回答。

    這樣的沉默仿佛在說她不想讓人擔心。

    “……他說，他不喜歡這麽做。所以請不要，責備他……確實避開要害的『製裁』……是我自己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別說了。”

    到了這地步，土禦門元春總算插了嘴。

    從地麵緩緩起身的他，盯著親船最中的臉。

    從少年的位置，看不到他的表情。

    “接下來我這邊會處理，妳已經完成任務了。我相信妳還有許多話想說，我這邊能回答的隻有一句話——放心吧。妳隻要記住這句話就好。”

    聽到土禦門的話，倒地的親船臉上的笑意加深。

    她的脖子上圍著手工製作，看起來織得頗為拙劣的圍巾。

    親船最中抗戰的理由，也許就在這裏。

    想阻止學園都市與羅馬正教間的紛爭，還有不讓「製裁」禍及其他人所做的決定，原因全都在這裏。

    土禦門彎下身子搜索親船身上的東西，拿出手機叫了救護車。然後擦拭掉指紋放回地麵。

    土禦門從親船最中的大衣取出某樣東西。

    看起來像護身用的小手槍。

    土禦門將手槍插進褲帶，看著少年說：

    “晚點再說明，現在沒時間了。你現在可以馬上行動嗎？承包人？”

    少年無言的點了點頭。

    “是嗎，那麽到第二十三學區去。那邊已經準備好飛機了。那是使用親船最中的力量準備的，世上最糟最爛最安全的飛機。我不打算讓她的付出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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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在第二十三學區。

    “慢死了，我都把整個學區的警備員打趴了。”

    “我上天當麻鄭重感謝你們在這個混蛋拆了這個學區之前敢來噗啊！！”

    “喵，看來阿上也這邊很辛苦啊。”

    “我有種想回家的衝動……還有老哥你給我把腳從上條胸口上移開！沒看他都吐白沫了嗎！”

    全員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