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文書——這就是這次關鍵靈裝的名字喵。”

    土禦門的聲音在寬敞的飛機內回響。

    “正式名稱是君士坦丁大帝之書。初期的十字教雖然受到羅馬帝國的迫害，第一位承認十字教的羅馬皇帝，就是君士坦大帝。所以君士坦大帝為了羅馬正教所寫下的就是c文書。”

    土禦門元春正以魔法師的身份繼續講解。

    “c文書裏記載了十字教最高領袖是羅馬教皇，以及將君士坦大帝所統治的歐洲廣大的地權利給予教皇。也就是說，歐洲大半是君士坦丁大帝所有，而他將其所有物給予羅馬教皇，此地的居民都要聽從羅馬正教……也就是說，這是對羅馬正教有利到令人可疑的證明書。”

    土禦門玩著座椅旁的觸控式液晶螢幕說道。

    “說到將c文書當作靈裝的威力，聽說就像羅盤一樣。如果是一千七百年前君士坦丁大帝所治領的土地，隻要使用c文書，就會浮現『這裏是那位皇帝的遺產土地』的印記。這麽一來，大帝的遺產屬於羅馬正教的構圖就會成立，那麽一來就會演變成『c文書印記中所反應的土地與物品開發、使用的決定權，全權委托給羅馬正教』的狀況喵。”

    說到這裏，土禦門住了嘴。

    他看向坐在身旁的我們。

    “你們啊，有在好好聽人說話嗎喵？”

    “啊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嘎嘎……”

    “哦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嗚嗚……”

    我們無法回答土禦門的問題。

    啊，大家好，我們又見麵了，我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人，連名字都忘記的穿越者，少年2號。

    雖然有些突然，在結束寒暄的我們正在去往目的地的飛機上。

    時速七千公裏的，超音速客機上。

    駕駛員是登機時將「曾把戰鬥機開成過山車」這一恐怖事實自信滿滿說出來的相川純。

    兩個絕對不會有任何乘客搭乘的因素結合在一塊從而形成了「以時速七千公裏的速度做出隻有戰鬥機才能做出來的動作的客機」這一地獄聯組。

    即使不收重力加速度的影響，嘴巴也會不自覺的打顫。

    “算了。那我繼續說下去。”

    倒是在這種狀況下還安然無事的土禦門比較異常。

    “這個c文書，就像我剛剛說的，真偽非常可疑。實際上，十五世紀的學者都公開說這是假的喵。實際上c文書的確是假的。c文書的真正效力，身為靈裝的力量，並不僅那種程度而已。”

    ““嘎嘎嘎嘎嘎嘎唔唔……””

    “c文書的真正效果規模更大。那就是『羅馬教皇的發言全都會成為『正確情報』

    ”土禦門靜靜說道。

    他的嘴唇流暢地動著。

    “例如，羅馬教皇如果宣告『某某教是擾亂治安的人類公敵』，在那一瞬間這就會變成絕對正確的事情。如果宣言『隻要祈禱，就算手貼在燒燙的鐵板也不會被燒傷』，即使沒有任何根據，人們也會相信這樣的話。”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啦啦啦啦啦啦——”

    “但反過來想就知道——c文書的效果，就隻有，讓人相信是正確的效果。就算是再怎麽無聊的事，都會讓人覺得『因為是教皇說的事所以沒錯』而已喵。所以並不會實際出現物理法則產生扭曲的事。”

    他玩著椅子靠肘附近的小型螢幕說道。

    “但是，這靈裝是讓人相信『對羅馬正教而言是『正確』的東西。所以，無法操縱』。對羅馬正教而言『正確』是什麽都無所謂，『或是』即使『錯誤』我也不在乎的人們。總之不管怎樣，就隻是『有利於羅馬正教的靈裝』喵。”

    ““木木木木木木大大大大大大大——””

    “我說，從剛才開始你們的叫聲就向不可理喻的方向發展了喵，能好好看著我說話嗎？”

    我們的上半身大大地晃動。

    即使如此，被土禦門這麽問的上條，仍舊試著開口。

    “就是隻要利用所謂的c文書，教皇所說的話都會變成對的，是吧？”

    既然能搭上話，就表示在這種狀況下，他仍舊有在聽。

    看來對上條而言，與其默默無言，跟對方說話心情反而輕鬆一點，這也是苦肉之計。

    “那、那那那那，c文書的形成到底是……”

    “因為自己所形成的世界產生動搖很可怕啊……實際上，羅馬正教有好幾次陷入了『危機』。在十字教裏上帝就是絕對，上帝能從任何危機當中拯救人類。但是，當初黑死病流行時歐洲的人口減少相當多，十字軍的遠征也失敗，鄂圖曼土耳其的龐大勢力不知何時會攻入歐洲。”

    土禦門毫無情感的聲音如此說道。

    但是他的臉上，帶有一抹同情的神色。

    “……『上帝是絕對的』這句話曾經發生過好幾次動搖。即使如此，羅馬正教還是必須貫徹『上帝是絕對的』。為了避免人心在極大的危機麵前悖離，所以才需要c文書這樣的靈裝。”

    也就是說，這是為了縮短理想與現實之間空隙的靈裝。

    藉由強製地「讓人相信」，藉此守護眾人希望的道具。

    這是極為汙穢，同時卻也極為良善的意圖。

    這時，察覺到違和感的我，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但、但但但是如果有這麽厲害的靈裝，為什麽以往沒使用......”

    “c文書的效果非常大。一旦設定為『正確』的事情，就算同樣使用c文書也無法取消。所以不能隨便進行『正確』的設定喵。”

    土禦門順暢地說道。

    “而且，c文書不是那麽簡單操縱的東西。剛剛我說過了，那個是，讓人認為羅馬教皇的發言是「正確聲的東西喵。所以不是每個人都能操縱，而且地點也有特定。原本應該設置在梵蒂岡中心才能使用——從那邊藉由地脈，將命令一口氣傳達到世界各地。”

    “嗚咦？”

    上條發出了了聲音。

    “但、但是，我們接下來不是要去妨礙那個叫c文書的東西嗎？”

    “沒錯。”

    “這，這架飛機是去法國的吧，c文書如果不是梵蒂岡，不就不能使用嗎……”

    “咦？對啊對啊，是這樣沒錯。”

    “還有，c文書不是一旦使用就無法解除？那麽現在我們行動還能阻止嗎？”

    “那個啊喵，該從哪邊說明呢......？”

    土禦門說到一半，機內的擴音器突然傳來柔和的電子音。

    接著，合成語音般清晰的女聲播報傳來。雖然是外文，但似乎不是單純的英語，有些難懂。但即便如此其中幾個單詞的意思讓我的臉瞬間白了。

    “……唉呀，沒想到已經沒時間啦喵。”

    土禦門的表情有些苦澀。

    “土，土土土禦門，剛剛那個通知是——”

    “啊——這還真是麻煩啊喵。其實一次吐出來會比較舒服吧？走吧，我來帶路，阿純的委托也到此為止了，這次真該謝謝他，能用客機躲過三十二個攻擊魔法的駕駛員也隻有他了。”

    這麽說著，土禦門站起身，穿過通路，打開門，走進更窄的通道，穿過頭快要碰到的艙門，走到周圍金屬裸露，被轟響包圍的場所。

    我一邊扶著腳步飄忽忽的上條，臉色鐵青的問道。

    “喂，喂！土禦門，你讓我們來到這裏幹什麽，難不成真的……”

    “沒問題啦，沒問題。我馬上打開。”

    “那個像登山包的玩意是什麽！？打開又是什麽意思！？”

    “好了，阿上也沒問題喵。”

    “聽人說話啊！還有為什麽沒有我的啊啊啊？！”

    土禦門用手掌敲下牆壁上罐頭般大小的按鈕。

    嘎啪。

    機體的牆壁突然打開，可以看到藍色的天空。

    啊。

    咦？

    在絕望的短音與呆然的疑惑後。

    所有東西都被卷出了機外。

    吹亂機內的強風瞬間抬起我們的身體，就這樣全無任何緩衝地穿過行李搬入用艙門，飛向廣大的天空。

    當地時間已經過了中午。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清澈的藍色天空下，兩位少年的尖叫迸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