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塵埃定 孽緣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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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接下來的幾日,褚軍軍營大亂,軍心早已不穩,那些素日裏服役於秦子赫麾下的將士們倒下了幾乎一大半,而他們的將軍卻早已無心顧及這麽多,整日吊著酒壇,到他亡妻的衣冠塚之前哭訴,渾渾噩噩地度著日子。

    不過他也已經將所有兵權悉數交出,皇也因看護不力治了他一個失職之罪,秦穆作為副官在軍營之忙碌著,卻也是焦頭爛額,手足無措。

    肖蓮和裘裕自以為時機到了,便決定實現她們最後的大計劃。

    這天,慣例之的早朝,一團不祥的氣氛卻彌漫在朝堂之。

    皇,這些日子來駐守京城的大軍出現了瘟疫,微臣鬥膽敢問皇,可否想到什麽對策一個老臣模樣的人站出來,恭敬地作揖問道。

    皇沉默一瞬,那另一邊站著的一個位高權重的老臣再次做了個揖,邁步走出隊列,恭敬的眉眼之間藏著些許霸氣,皇,您不可不管此事,軍隊的安危,便是京城的安危,京城的安危,便是我大褚的安危啊

    這件事朕心裏自有打算,無需再議。皇冷冷地開了口,堵住了他們的嘴。

    皇秦將軍雖被革職降罪,但他也不能這樣甩手不管啊還有皇,最先站出來的那位老臣,跪倒在地,恕老臣鬥膽,行宮失火重犯被劫貴妃遇難,這些事未免發生得太過於玄乎了,還是需要徹查啊皇老臣願意抵這條老命,求皇徹查

    你這是做什麽威脅朕嗎皇目光陡然變冷,俊臉蒙了一層噬人的寒冰。

    請皇徹查此案,還公道於天下突然底下站著的群臣齊聲跪倒在了地,弓腰叩首,高聲呼喊。

    你們你們這是要反朕嗎

    皇,臣等隻是不希望看到這祖輩們辛苦打下來的江山,這樣被兩個女人毀掉另一位老臣真是膽大敢言,抬首便是一句話嗆去。

    放肆皇帝正要勃然大怒地降罪下來,外頭突然傳來一聲通傳。

    太後駕到

    眾人紛紛往外頭望過去,詫異地議論開了,皇則突然在此刻變得冷靜下來,臉的怒氣漸漸收斂,嘴角居然勾起了一抹心知肚明的笑容。

    隻見太後一身鑲金絲的大紅鳳袍,細細的銀絲勾邊,摩挲有聲,蔥指戴著琺琅製成的寒玉護甲,挽得端莊得體的發別著幾支鑲嵌著鴿血紅寶石的金鳳簪。

    她身後跟著的侍女竟是肖蓮所扮,一聲淡紫色的宮服,配一條素雅的鵝黃腰封,略施淡妝,隻看這打扮竟有些認不出,但那臉的笑容,還是無醒目紮眼。

    母後,您怎麽不在寢宮歇著,到這朝堂來了皇收斂起臉的笑意,提起龍袍下擺邁步走下金鑾殿,前攙扶。

    太後卻沒有理會他,而是目不斜視地越過他的身旁,走向了金鑾殿。

    這皇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愣在那裏,肖蓮從他身旁走過,弓身微微做了個揖,淡淡一笑,然後便也跟著太後的步子邁了金鑾殿,皇帝一愣神,心還是了然了,不動聲色地跟著走了去。

    賜坐。皇一揮龍袖,身旁的管事太監便弓著身子搬來了一張金燦燦的鳳椅。

    哀家聽聞眾大臣有意徹查行宮失火一事,便過來聽一聽,太後坐下後,雙手交疊著置於膝,臉帶著神秘莫測的笑容,皇兒不介意吧

    當然無礙,皇強撐著孝子的顏麵,真是受累不已,但他似乎沒有急於戳破什麽,眾大臣的意思,朕明白了,不過這件事還需要暫緩再議。

    皇,萬萬不可啊皇這軍營將士們在這短短十日裏,倒下了那麽多,皇若是還不徹查,怕是會影響軍心底下不知哪裏又冒出來一個抗議的聲音。

    皇臣等懇求皇替軍士們做主,徹查此案

    皇

    皇

    皇還沒來得及回答,這樣的話語便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似乎是因為有人撐腰的緣故,噢不,應該說是撐腰的人終於出現了的緣故。

    容朕再考慮幾日,三日後,朕再給眾愛卿答複。皇隱忍不發,他當然瞥見了太後臉那份閑看好戲的笑容,但他不動聲色地繼續著自己的堅持。

    皇那位一直沉默的囂張老臣這時突然開了口,跪在地卻是直起了身子,拱手抱拳,往前挪了幾步到了金鑾殿下,皇,若是您執意不肯,正好太後也在此,臣等隻有請皇讓賢,讓太後行使監國之權

    放肆說什麽胡話呢太後在一旁激烈地打斷那大臣的話,鳳顏大怒,此等誣陷哀家的用心,你究竟是何居心

    太後先帝龍馭賓天之後,本給了太後您監國之權,若是皇子無力處理之事,皆可右太後您代行,那位大臣冒死繼續說了下去,臣以為,此刻正是太後您兌現先帝承諾的時候

    皇抿著唇,漠然地看著太後,居然沒有絲毫的辯駁和發飆,如此反常的狀態,卻讓太後以為他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先帝當初的意思是讓哀家輔佐皇兒,況且當時皇兒的年紀尚小,是先帝的幼子,親政還需要些時日,哀家這才答應了監國,太後站起身,伸出戴著長長琺琅指套的手,怒目瞪著那位冒死進諫的忠臣,此刻你這般誤會哀家的用意,來人拖出去杖責

    太後太後皇你應該讓賢你無力護國應該讓賢那位大人被人拖出去的同時,嘴裏還不斷地高聲喊著嚷著,讓這殿其他人不由地麵麵相覷好是大膽。

    慢著。突然,一直沉默不言的皇出言阻止道。

    皇兒太後麵露難色,正想回身向皇解釋,卻聽到皇接下來的話,滿目的詫異與驚喜。

    眾位愛卿對此事有何看法皇突然問道,臉的表情有些凝重,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

    這底下的人還處於麵麵相覷的狀態之,好半晌才回過了神,這可真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啊,於是眾人再次叩首請旨,臣等聽從先帝遺詔,請太後監國

    這架勢這陣仗,看來是蓄謀已久眾誌成城啊。皇默不作聲,笑而不語地走回到龍椅前,一甩龍袖坐下,目光掃視過底下的眾大臣,最後落在太後的臉,卻隻是一帶而過,沒有多做停留,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皇兒太後心頭也是被揪緊了,不敢多言什麽,雖然這是她早策劃好的,但皇的表現實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或者說,這一切順利得出乎她的意料。

    既然這是先帝的意思,那請母後暫且替朕執掌這傳國玉璽吧。說著皇伸手執起擱在一旁的龍印,頭的雕花盤龍金燦燦得奪目無,象征著九五之尊天下獨權。

    而他臉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慌張,隻是藏而不露地恭敬笑著。

    這太後有意推托,自然不同於皇的直截了當,得先客套一番,實在是不合適,皇兒還是要三思而後行才好。

    請太後監國請太後監國底下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眾大臣俯身貼地叩首,喊聲震得這金鑾殿都有些顫動。

    母後,此仍眾大臣的意思,俗話說民心難違,更何況是如此之多的請命,還望母後勿讓皇兒難做,還是請吧。皇說著再次將玉璽舉向太後,滿目的真誠和孝義。

    太後見狀,雖然麵不改色繼續維持著一國之母的姿態,但其實早已心花怒放,喜不自勝,整張臉孔也瞬間被點亮了,有些驚喜又有些警惕的目光掃視過在場的眾人,雙手不斷地交替換著姿勢,嘴角時而勾起時而放下,過了好半晌,她才回眸示意了一下站在側的肖蓮。

    是。肖蓮做了個揖,邁開小步往龍椅的方向走了過來,臉帶著淡淡的卻不懷好意的笑容她心裏有自己的小九九,又豈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

    皇,給奴婢吧。肖蓮已經來到了皇的跟前,半蹲下身子,雙手高高地舉齊眉,垂首行禮,低眉順眼的模樣看起來卻讓人覺得好生不爽。

    恩。皇臉還是帶著笑,不失風度地將玉璽放在了她攤開的手掌之。

    同一瞬間,可以瞥見太後的臉,那股緊繃之感陡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粹的喜悅和心滿意足終於,等到了今天。

    皇端坐在龍椅,目光卻炯炯地盯著大殿之外,嘴角依舊勾著笑容。

    果然,那個方向,在肖蓮取得玉璽的同時,緩緩地走進來了一抹高挑的身影,一如剛才太後的出現一般毫無征兆。

    此人亦是一襲火紅色的衣裳,大膽地在領口用金色的絲線繡著鳳凰的圖案,裙裾則盤著金色的祥雲圖案,一雙犀利的嬌媚的丹鳳眼含著笑意,陰冷而挑釁的目光,掃視過整個殿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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