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民國位麵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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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音嫋嫋,當牡丹姑娘的魂魄被鬼差帶走的時候,這空蕩蕩的後院似乎依舊徘徊著牡丹姑娘的婉轉歌聲和百裏辛的琵琶聲。
百裏辛此刻已經將琵琶小心地擺放在一旁,他長歎一口氣,仰頭看了眼天空中越下越大的鵝毛大雪,對廖黃二人道:“我天華民國泱泱大國,律法嚴謹,殺人本該償命。可牡丹姑娘是自殺身亡,她的魂魄被囚禁於此,可害她那人卻在外逍遙快活。你們不信鬼神之說,那人也未曾觸犯律法,她的後事,就請由我這個未亡人來徹底解決。”
百裏辛從角落裏找了一個掀鏟,自己獨自默默挖了起來。
他的背影單薄孤苦,廖夙梵見了,心中抽痛,心疼不已。
在角落還立著一個鏟子,廖夙梵將鏟子拿過來,也陪著百裏辛默默挖了起來。
百裏辛也不管他,將幹枯的桃樹推倒,牡丹姑娘的屍骨便露了出來。
牡丹姑娘當年死了之後,翠煙樓的媽媽害怕事情鬧大,便草草挖了個坑將她埋了起來。既未入殮也未收棺,身體一直裸-露在土壤中,經過兩年的時間,早已化成了一具白花花的骨頭。
百裏辛脫下外套,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將牡丹姑娘的屍骨一點一點仔細挑揀在外套中。挑揀了大概有兩個鍾頭,百裏辛直到確定再沒有遺漏時才虛軟地站起來。將外套仔仔細細收緊,抱在了懷裏。
媽媽此時已經悠悠轉醒,她看到被推倒的桃樹,又是一個恍惚,險些又要昏倒。
廖夙梵心中煩躁,拎著這肥嘟嘟的媽媽的後衣領子,冷道:“你可還記得當日害牡丹姑娘自盡的那男子相貌?”
媽媽臉上時而慘白,時而發青,竟是哆哆嗦嗦不能開口。
百裏辛見狀,踩著步子走上前,“啪”地扇了那媽媽一巴掌。
媽媽何時受過這種氣,她的身形晃動,便要載倒,可奈何衣領被廖夙梵拎在手裏,想倒卻又倒不下。
媽媽被扇的有些懵,百裏辛又是一巴掌甩上去,接連甩了四五巴掌,百裏辛才冷聲道:“可是清醒過來了?可能開口講話?”
說也奇怪,百裏辛這幾巴掌扇下來,她還真沒了方才的慌張。
眼看事情已經瞞不下去,媽媽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點頭道:“清醒了,清醒了。”
百裏辛冷冷掃了她一眼,“那就坐下說話。”
廖夙梵聽了,手上一個用力就把媽媽按在了石凳上。
這外麵的雪還在下著,石凳上早就落滿了雪,冰寒徹骨。
媽媽雖然穿著厚厚的棉襖,但架不住天寒地凍,還是被凍得渾身打了個哆嗦。
“那男人你可是認識?”百裏辛將裝著牡丹姑娘屍骨的外套放在媽媽眼前,道,“對著牡丹姑娘好好說,若是有一句假話,你自己可就要掂量著了。”
媽媽想起剛才看到的淒淒慘慘的牡丹魂魄,心中更是惶恐,趕緊連連點頭:“我說,我說。”
“那人是我翠煙樓的一個常客,是城東王家的王老爺。那日也不知怎麽了,半下午的時候,王老爺滿麵凶光,像變了個人似地,進來就扔給我一大袋子錢,二話不說就衝進了牡丹姑娘的房中。我也不想牡丹姑娘有事啊,她是個清倌,一個月賺下來的銀子就有這麽多,我也是個懂事理的,定不能由著這王老爺如此胡作非為。可也奇了怪了,王老爺進了房門之後,我拉著幾個夥計去推門,可這門就跟個鋼板似地,怎麽也推不開。裏麵也沒個動靜,我也害怕出事兒啊,就在外麵拚命地拍門大叫。”媽媽咽了口唾沫,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房門就打開了,王老爺胸口上那麽大一道口子,血嘩啦啦的往下流著。可他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又扔給我一袋子錢,警告我不可以聲張此事,否則就告我們翠煙樓買凶傷人,然後就倉皇離開了。”
“然後,然後我進門一看,登時就嚇得坐在了地上。”媽媽臉上一片灰敗,“牡丹姑娘自殺了,她死不瞑目,眼睛就直勾勾盯著我,胸口也是血呼啦吧的。我當時也是嚇傻了,趕緊找那幾個手下把她埋在了後院。之後我接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每一次都是牡丹過來向我索命。我害怕極了,聽說桃木枝專門鎮邪,我便從別地挪了棵桃樹種在了那裏。”
“提督大人!黃署長!牡丹姑娘她真的是自殺的,我也是害怕才這麽做的啊,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百裏辛冷笑一聲,“城東王家?可是那個時常組織賭石的城東王家?”
媽媽趕緊點頭,“對對對,就是那一家。”
“我知道了。那我再問你,為月仙兒贖身這人又叫什麽名字,你說他在這裏住處,住處在哪你可知道?”
媽媽皺眉搖了搖頭,“我們隻是開樓子的,哪裏知道那麽多。我隻知道這人姓李,別人都稱呼他一聲李爺,我看他來的時候都是從東邊過來,至於具體住哪裏,我這個老婆子還真是不知道。”
看再也問不出什麽,百裏辛便不再說話,看向廖夙梵。
廖夙梵想了想,也想不出再問什麽,這才放開抓住媽媽衣領的手,“若是再有姑娘枉死,我看你這樓子也不用開了。”
媽媽的臉被百裏辛打得紅腫不堪,趕緊哭著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對待樓子裏的姑娘,請提督大人放心。”
百裏辛懶得理他們,抱著牡丹姑娘的屍骨徑自走進內廳,拿起了被擱置在桌上的染血荷包,回頭道:“走吧,我餓了。”
黃宏遠在一旁看百裏辛審人已是看的一臉懵逼,此刻聽到百裏辛吆喝,突然一拍大腿跳道:“是了,我怎麽忘了這茬兒了。弦之你腸胃一向不好,三餐不能拖延。哎呀哎呀,你看我這腦子,提督大人,快些走吧,要不弦之的胃病又要犯了。”
廖夙梵心中“咯噔”一下,也不再久留,大步走上前一手穩穩抓住百裏辛的手腕便將他往門外拽:“走,去升仙樓。”
百裏辛被拖拽著往前走,大叫一聲:“還去什麽升仙樓啊,再等下去我就要升天了我,趕緊找個麵館坐下讓我喝一碗熱騰騰的麵湯啊!”
黃宏遠也幾步追上來,幫兩人打開車門後自己火速鑽了進了前麵,“對啊,弦之最愛喝的就是那一口暖烘烘的熱湯,提督大人,您快些上來,我知道在哪。”
廖夙梵臉上一黑,瞪了黃宏遠一眼,這才拉著百裏辛上了轎車。
這會兒的轎車裏還沒什麽空調之類的,轎車頂多隔絕了一下外麵的風雪,卻擋不住外麵的寒氣。
百裏辛懷裏還抱著脫下來的藍色外套,百裏辛早上出門的時候天還沒有這般冷,他原本也穿得不厚,藍色長衫外也就穿了這麽一件外套。
如今禦寒的衣物被用來做收殮屍骨之用,百裏辛被這天氣凍得縮了縮脖子。
廖夙梵脫下黑色大衣,動作生疏地披在百裏辛肩膀上。這衣服上還帶著他的餘溫,百裏辛身體一暖,因寒冬而冷凝的表情頓時舒展了開來。他看向廖夙梵,客氣道:“多謝廖提督。”
廖夙梵點點頭,算是應著了。
地上落下的雪已經沒過了腳踝,街道上的行人紛紛回家避寒,一路上竟然鮮少有人。轎子開了一會兒便不動了,開車的副官回頭看向廖夙梵,尷尬道:“提督大人,雪積的太厚,車子陷進雪裏走不動了。
身邊的百裏辛還在縮著脖子,嘴裏不停有熱氣噴出。
廖夙梵心中升騰起從未有過的自責,若是今天上午沒有攔住百裏辛不讓他離開,他又怎會在這裏受罪。
在他的印象裏,溫少爺一直是那種遊手好閑、不學無術的人,他素來不喜歡這種人,對他一開始也沒什麽好感,房學林也屢次說起他來,每次都是頗有微詞。
再者他最厭煩的就是所謂的鬼神之說,所以那日見到溫煦堯以鬼神之說狀告房學林,他想也沒想就給了他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
廖夙梵猛地一僵,那可是二十大板啊……
自己的兵下手什麽力道,他最清楚不過了。二十大板……習武之人尚且要養上個半月才能下床。這麽說來,百裏辛是忍著病痛特意去警察署去看望黃宏遠的。
心像被刀錐紮進去一般猛地抽痛,廖夙梵想著,我真恨不得那二十板子是打在自己身上。
雪還不見停歇,鍾表上的時間雖然隻走到下午三點,可這天卻開始漸漸暗了下去。
百裏辛聽到車不能走了,歎了口氣道:“這裏離我家不遠,不若幾位暫時去我家小憩一會兒,等雪停了再回去。我家現在雖然沒落了,但是暖爐炭火什麽還是有的。”
黃宏遠觀察了一下廖夙梵的表情,低聲問向百裏辛:“那你不喝麵湯了?”
百裏辛苦笑一聲,“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喝麵湯,我都快要凍死了。”
此話一出,坐在他身邊的廖夙梵又是一僵,心猛的抽動,更是自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