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簫簫聚悔流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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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神祈盡頭是長夢
去時已走遍大半幕的虛空
你說你渴望著縱容
即使耳邊的低語聽不懂
卻還是喜歡著電閃流光下凝重的側臉
於是我換做你生命中的風
陪你四季陪你行走陪著你感動
如若你忙著離開
如若北雁都不再歸來
年歲就些荒蕪
我也不會在躲避
隻過一個人的無實四季
你那麽孤獨
卻說一個人還好
浩浩天際,疏疏繁星。
北遷在夜空裏和赴塵僵持不下,刺眼的電閃流光照亮夜空如同白晝,北遷身體周圍上下翻飛的寒冷劍刃一聲聲撞碎鋒利的閃電,夜空裏墜落的是浸透月光的冰冷碎劍,失去光澤的閃電,還有無數盡如齏粉的石塊,一聲聲掉落,墜落到幻塵湖麵,衝擊著湖麵的平靜,沉入湖底。睚眥被北遷一掌震到地麵,張著血盆大口咆哮著,腳掌在地麵用力一跺,滿地漫上腳踝的血水被濺起數米高,又“嘩啦嘩啦”如同淒涼雨聲落回地麵。
陽歡和對麵的這個陰柔的女人麵對麵站著,一言不發。空氣裏像是忽然衍生出無數細小的銀針,隨著空氣被吸進身體裏,僵硬鋒利窒息無助。
“小鬼,快讓開,你擋住我的路了。”女人輕輕的張開雙唇,聲音極其魅惑輕盈。
“你,也要來取雷靈玉?”
“你這不是廢話嘛!要是不來拿這好玩的東西,誰冒著生命危險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啊!”
“雷靈玉今天我拿定了!”陽歡話還沒說完,轉頭便跑去奪雷靈玉,趟著血水,“嘩啦嘩啦”一聲聲。
女人輕輕一笑,煞白的指尖冒出一股白汽,飄飄搖落到腳麵的血水上,深深血水便“唰唰”結出一層厚厚的血冰,往陽歡的方向綿延而去。陽歡反應不及,雙腳被冰層牢牢凍住,他回頭看著那個慢慢走開,猶如鬼魅的黑色身影,心頭一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女人扭動著纖細的腰身一步一步朝陽歡走過去,後方天空中北遷和赴塵廝殺不斷爆出刺眼的光芒,好像夜空裏的煙火,在女人身後肆意綻放。她走到陽歡身側,輕蔑的斜了一眼,“哼”的一聲自在高傲的往前方快步走去。陽歡著急的想邁開腿追上去,可是沒有任何作用。女人一步一步向前,她伸出白皙的手,取下雷靈玉,青黑的光芒在夜裏發光四射,透人心髒。
忽然天空被燒的火紅透亮,一聲巨龍的咆哮從遠處傳來,全身燃燒著火焰,上下翻飛往陽歡的腳下衝去,衝碎了冰層,陽歡用力一抬,從冰層裏抽出雙腿,風一般跑到女人身邊奪下雷靈玉。女人來不及反應這一切,手裏的雷靈玉早已經被陽歡奪走。她快步追上去,一把抓住雷靈玉,兩個人就這樣各自抓住雷靈玉的一半,四目相對,暗暗用力。
“你給我放手!”
女人忽然伸出手化出一隻冒著白氣的冰錐,插進了陽歡的左側肩膀,同時一掌把陽歡震開,陽歡緊緊的抓住裂成兩半的雷靈玉,腳下沒來得及站穩,一個踉蹌,跌碎層層霧氣,伴隨著冷冷月光,摔下了誅生涯。
“陽歡!”從天空中傳來北遷無措的叫喊聲。北遷雙手和赴塵不斷交錯打鬥,無數飛射四散的光點拖著絢爛的光尾從天空紛紛揚揚的墜落到地麵破碎的冰層上,血紅的冰層折射出無數璀璨的光線在黑夜裏格外奪目耀眼。
赴塵身體周圍喚出銀河般旋轉的恢宏閃電,空氣中像被血洗一樣,那些閃電拖著輝煌耀眼的尾翼像疾風暴雨一樣有力的衝擊破碎,天地之間仿佛懸掛了一幅明黃的閃亮電幕,精彩紛呈的上演著血腥的故事情節。每道閃電似真似幻,時隱時現,閃著刺眼而又恐怖的電光火花四處炸裂,腥甜冰冷的夜風,血紅色的湖水漫上女人的膝蓋,她,拿著一半雷靈玉,趟著血水,一步一步冷如魔鬼的離開了這地方。
北遷一臉著急憤怒,眼角的黑色走線瞬間變成血紅色,收起手臂銀色紋路的光芒,轉身化作一把寒光凜凜的輝煌長劍,劍身的銀色血槽不斷震動,將劍身周圍流光的閃電旋轉著吸進匯入劍身,霎時一動,和赴塵射出的閃電猛烈相撞,瞬時間涼涼的夜空“轟隆轟隆”的發出塌陷恐怖的聲音,湖水激起千丈高,又“嘩啦嘩啦”落到湖裏,悲壯又蒼涼。
樹後的人看到陽歡跌下了誅生涯,正喝著酒,忽然眼睛睜大,忽然化作一條全身燃燒火焰的巨龍,撕裂一聲,飛身一躍,壓過赴塵和北遷能量,迅速的衝到涯底,接住了還在墜落的陽歡,嘶嘯一聲衝破雲層,從涯底衝上天際,把陽歡放到了望歸鳥的身上,又迅速消失在雲層和夜色裏。
輝煌的長劍斂回光芒,轉身幻回望歸鳥的身上,北遷著急的看著陽歡,一臉關切的問著:“你沒事吧!”
陽歡瞪著眼睛,恍然如夢的搖著頭,初入涉步的少年本來不應該承受這些。
“簫簫聚悔流光劍,沒想到這幾百年過去了還是如此鋒芒。”赴塵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
北遷轉過頭,看著他:“這麽多年,難得你還沒忘。”
“上古劍神,聚悔流光,北夜雲飛,遷淺吟唱。當初就是這柄劍傷了我,當然記得。”赴塵皺著眉頭,一臉不安。
“上古劍神又如何?我熬過三生毒火,受了四百年的劫,今生隻為了殺了你而活下去。”
“殺我?”赴塵輕蔑一笑:“連你的上傅鬼王冥戮都殺不了我,就憑你?”
“你自恃過人天秉,縱容荒夜仗著無限神祈肆意殺戮,你以為隻有我想殺你嗎?”
“他們要是殺的了我,你今天就見不到我了。”
“你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你挫骨揚灰,一雪七百年的恥!你有什麽本事,七百年前我都領教過了,這恍然七世,讓我見識見識沒有了剡靈劍的赴塵究竟還有多少能耐!”北遷咬牙切齒的看著赴塵,語氣裏恨不得把赴塵碎屍萬段。
“呦!嘖嘖嘖。”赴塵探著頭,一臉壞笑的看著北遷身後的陽歡,嘴裏發出挑釁的聲音,他看著陽歡手心握著一半的雷靈玉,伸出手,指著北遷,一臉邪魅:“這樣吧,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交出雷靈玉和這個小孽種,我或許可以考慮放過你,第二,你就來和我搏一搏,贏了,你就走,輸了,我任你處置,如何?”
“赴塵,你來吧,我今天就要看看七百年過去了,你長了什麽本事!”
夜色慢慢被白光衝淡,東邊的那輪月亮仿若蒙著一層血色的輕紗,柔美的月光中滲透著一種悲壯的血腥,就像是鬼門關前的美豔女鬼,張開血淋淋的牙齒審視著這世間百態。幻塵湖已經完全變成了血湖,深深的血水融進了永無生望的黑暗中。天空之中隻有兩股令人生畏的力量在互相對峙,北遷和陽歡站在望歸鳥的肩上,漆黑的夜空中,紛紛揚揚的落下焰色羽毛,,熠熠生輝的閃著金光。
亞特斯特西之離極:無寒殿
迭息背著背包走到殿門口,守衛的士兵雙矛交叉攔住了她的去路。
“我是風側的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叫你們的上傅,還請代我通傳。”迭息擦著額頭的汗水,氣喘籲籲的說著話。
“上傅不在城內,姑娘還是請回吧!”
“不在城內?”迭息著急的問道:“那你們的上傅去哪了?”
“上傅已至西荒幻塵湖,姑娘還是改日再來拜訪吧!”士兵一臉的僵硬嚴肅。
“幻塵湖?”迭息心頭念著,忽然從身後“轟隆”傳來一聲巨響,她回頭一看,殿門外的正西方天空被火焰燎燒的透明火亮,天際線處兩個模糊的人影正激烈的打鬥著,閃電火焰流光四散,照徹了大半片夜空。迭息頭也不回的向士兵道了聲謝便匆匆忙忙的往幻塵湖方向飛奔過去。
亞特斯特西之離極:西荒幻塵湖
赴塵眼光一閃,祭出一簇龐大驚人的閃電,閃電互相摩擦“滋滋”作響,空氣裏塞滿了駭人的硝石氣味,閃電猶如狂風暴雨,四處亂射,瞬間占滿了整片天空,讓人無處可逃。
北遷一臉凝重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雙手自下往上一抬,地麵的血水瞬時凝結成一道巨大的冰幕從地麵隆起直逼天空橫亙在天地之間,四散的閃電不斷衝擊,每一道閃電攜帶著恐怖的力量摧毀著冰幕。
“嚓”一聲冰層碎裂了一道細細的裂紋,不到一秒,天地之間巨大的冰幕便轟然倒塌,折射著幽幽的月色,無數碎裂的冰塊從天空墜落,恍如夢境。
地麵的迭息抬頭一看天空墜落下無數冰塊,雙手喚出神術,一道無形的氣牆在她身體周圍替她遮擋住了碎裂的冰塊。
天空上的陽歡不經意的看著地麵上的細小人影,心頭一驚,再仔細一看,那分明是當天在竹屋避雨的她,傾城一麵,此生難忘。
北遷和赴塵打的正激烈,兩人的兩雙手掌相對著,掌心間不斷的飛散出耀眼的光芒,兩人僵持不下。
“嗖!”
赴塵從暗地裏祭出一支箭“嗖”的一聲往北遷的方向射過去,北遷迅速的反應過來,躲過了第一支箭,不料赴塵射出的第二支箭直直的插進了北遷的左側肩膀,北遷忍著劇痛收回神祈之力,收回的那一刹那,赴塵的衝擊猶如洪水般朝北遷和陽歡的方向席卷而去。北遷皺著眉頭強行調動起神術讓望歸鳥調轉身子躲過赴塵的衝擊,可是流散的一縷衝擊馬上要穿進陽歡胸膛的一刹那,北遷忽然睜大了眼睛,捂著肩膀上的細小傷口,伸開雙手義無反顧的擋在了陽歡的麵前。
那一刹那世界黑白的一瞬間。
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猶如黑白默片,猶如末日雲煙。
“北遷!”
陽歡失聲的叫起來,他抱著北遷的肩膀用力的晃著:“你怎麽了!你挺住啊!”
北遷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他半睜著眼睛,伸出手想護住陽歡,可是卻沉重的落下!
望歸鳥嘹亮的一聲鳴叫,轉身離去,消失了蹤影。
“哼!”赴塵的一聲冷酷的嘲笑猶如尖刀,晃一晃溶解在這夜色裏。
他回到地麵上,裹緊了衣服,準備回去。
“赴塵城主。”
“你是?”赴塵看著迭息,一臉疑惑。
“我是風側的人,城主有要事相商。”
“卡澤爾來了?”
“沒有。”
“回無寒殿再說!”
荒涼的幻塵湖四處流淌著血水,赴塵和迭息的身影在夜色裏往無寒殿的方向慢慢消失。
當這個世界因為你淪落死去,
我會拚盡全身力氣為了愛歡呼,
為了愛哭泣,
百年年前你要放棄,
從這以後不再為了我,
未來的日子要用多少謊言來欺騙自己!
你的笑聲,讓我想起曾經的時光,
落盡我生命的每一個角落,
我以為我會永遠守護在你身邊,
今天我們卻要離開在這人海茫茫。
時光渙散,
未來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