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風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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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正堯朝著楚安然點頭,而後拿出一份報告檢驗單,遞到劉副官手裏,“看完這個,你們就能明白了。”
劉副官雙手有些忐忑地接過報告檢驗單,打開後遞給傅忠國。
傅忠國看著檢驗單,麵色越來越冷,到最後變得鐵青。
“混賬!”
老人怒吼一聲,氣得渾身發抖。
“爸,這檢驗單有什麽問題?”傅顯山麵露疑惑,出聲問。
“你自己看。”傅忠國將檢驗單扔給傅顯山,揮起拐杖就打在不遠處傅景之的身上,“混賬東西,你帶回來的人居心叵測,還是你受你指使?!”
傅景之疼得麵色發白,擰眉說道:“爺爺,我怎麽會害您?”
雖然他並未辯解,但一句話卻是表明了立場。
林文靜癱坐在地上,雖然她並沒有看到那份報告單,但通過傅忠國和傅顯山的表情,她也能猜到,大概是和她下的藥有關。
傅忠國一步步走進她,冷聲問:“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枉費他這些日子對她的信任,卻沒有想到這女人心腸歹毒,竟然要下藥害死自己。
“技不如人,沒什麽好說的。”林文靜麵如死灰,平靜開口。
“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送到刑警隊去!”已經不能用生氣來形容他此時的心情。
若不是發現的早,他可能真的就被這個女人害死了。
把藥下在檀香裏,配合中藥做引子,嗬嗬……真是好手段!
“等等。”楚安然此刻出聲,慢慢走到林文靜麵前,“是誰讓你害爺爺的?”
林文靜聽到楚安然的聲音,緩緩抬眸看著她,一雙眼裏盡是鄙夷,閉口不言。
“你要想好了,謀害老一輩革命家是重罪,很可能你這一輩子就在牢中度過了。”楚安然美眸淺眯,語氣淡淡的,帶著蠱惑力。
“你不用費口舌,沒人指使我。”林文靜說完,將眼睛閉上,閉口不再說話。
“帶走吧。”
楚安然見她不說話,便讓人帶她離開。
林文靜被帶走後,劉副官帶領了幾個傭人,進了書房開始清潔,那些中藥也全數扔掉。
傅忠國折騰了一晚上,已經很累,在傅顯山的陪同下上了樓。
客廳裏,隻剩下楚安然傅景之和傅正堯三人。
“大嫂這招真是高明,令人猝不及防。”傅景之看著楚安然,眼裏含著笑,但笑容卻不見底。
“是嗎?但似乎並未震懾到你。”
楚安然一直都在觀察傅景之,但他在自己問林文靜那些事情時,竟然沒有一絲慌張。
這件事情不可能和他無關,那麽就隻有一個原因,林文靜有把柄抓在他手中,所以不會輕而易舉供出他來。
“大嫂說笑了,我又沒做虧心事。”傅景之輕笑起來,深深看了楚安然一眼,轉身走上樓。
客廳,隻剩下兩人。
楚安然站在那裏良久,才回過神來,對著傅正堯說道:“我送你出去吧。”
“嗯。”傅正堯點頭。
兩人並肩離開傅宅。
臨近下午時分,冬日的斜陽映射。
傅正堯垂眸看著身側的人,雖然剛剛發生的事情他並沒有全數看到,但他卻知道,楚安然做的很好。
“這裏再也不想來第二次了。”傅正堯半開玩笑說道。
楚安然偏頭看著他,他甚至要比楚雲易嗬嗬唐鈺大上幾歲,但若忽略氣質,長相與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真沒什麽區別。
“謝謝你。”楚安然開口說。
她是真心感謝傅正堯能幫她,這段時間傅景逸已經出任務,她聯係不上他,寧海傷還未好,她隻能找他。
若不是他的提醒,自己怎麽會知道藥不僅能下在吃食裏,通過鼻子聞也是能損害人的身體。
“一家人說什麽謝謝。”傅正堯看著她一笑,見她麵色一愣,溫潤開口說:“剛剛你不應該和他起衝突的。”
起衝突?
楚安然又是一愣,雖然笑著說:“你說的是傅景之嗎?景逸說在傅家他不敢做什麽的。”
“難保他不會鋌而走險。”傅正堯麵色有些嚴肅,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若他沒有記錯,她也不過才二十二歲,汀蘭二十二歲的時候大學還沒有畢業,而楚安然卻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媽,處在傅家這樣的環境之中。
雖然這次的事情沒有證據指明是傅景之幹的,但大家是心知肚明,就怕他突然兵行險招,傷害到她。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怕他。”楚安然雙手擺在胸前做了叉的動作,一雙眼睛笑眯眯的。
解決完林文靜的事情,她的確是一身輕鬆。
這麽多次下來,她也算是摸清了傅景之的套路。因為他們都在傅家,所以即使他想除了自己但又不能親自動手,隻能借刀殺人,如今林文靜已經被抓,他想再控製一個人,還需要時間。
不過,傅正堯說的也沒有錯,難保他不會鋌而走險,所以還是要小心行事才行。
自打林文靜被收押後,劉副官以至忙著這件事,前前後後忙了半個月,便到了大年三十晚。
早在半個月前,傅宅就已經張燈結彩,但因著出了那件事,這個年並沒有年味。
傅忠國吃了年夜飯之後,便早早地回到了書房。
楚安然吃完飯,陪楚子爍玩了一會,也準備回房休息。
“少夫人,司令請您過去一趟。”
劉副官親自過來,倒是令她始料未及的。
走進書房,楚安然禮貌地喚了聲爺爺。
“嗯,坐吧。”傅忠國點頭,示意她坐下。
待楚安然坐下後,氣氛似乎陷入了凝滯,兩人都沒有說話。
這個年對於楚安然來說也是一樣的,因為沒有傅景逸。
“這段時間,景逸有傳消息回來嗎?”傅忠國出聲問。
“沒有。”楚安然搖頭,眼中有些黯淡。
自從上一次聯係,已經間隔半個多月,她也試圖撥打電話,每次都是冰冷的機器播報聲音。
“也不用擔心,他身邊還有寧姓三人。”傅忠國出聲安慰,似乎叫她過來,就真的隻是聊聊天。
“嗯。”楚安然點頭應道。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這一次傅忠國沒有再說話,而是從抽屜拿出一份黑色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爺爺您這是……”
“不想知道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傅忠國反問,將文件推到她跟前,麵色淡然。
楚安然麵色變了變,不知道傅忠國的意思是什麽。
前段時間就是因為文件被人偷看才揪出了林文靜,這次讓她無條件看,她心裏還真有些忐忑。
可是聽他提及四年前,若真和自己有關,不看她又會後悔。
思及再三,楚安然果斷拿起文件,翻開瀏覽。
既然是傅忠國同意,那麽他就不會因為自己看了而定罪,既然沒事為何不看?!
剛開始看的時候,楚安然並未覺得這份文件如何特別,越到後麵,毛孔豎起,背脊已經冒出冷汗來。
文件不僅有文字,還有照片。
楚安然纖細白皙的手指翻開一頁,看到那張照片時,手竟然不自覺抖起來。
照片上一個人,底色純黑。
準確來說照片上是一個男人,即使這是四年前的照片,但她還是一眼便認出,這個男人是傅景逸,他恍若睡著了一般趴在地上,側臉煞白,渾身上下被鮮血染盡……
“景逸……”楚安然輕聲低喃。
照片上的介紹隻有五個字,‘受害人傅景逸’,便再無其他。
“你可以放棄不看。”傅忠國將視線別開,顯然也不忍去看上麵的內容。
是啊,四年前,現在可以說是五年前,找到傅景逸時便是這樣。就連他也衣服認為,他的長孫也活不下來。
“不,我要看下去。”楚安然堅定開口,坐在那裏,翻動著文件。
文件看完,楚安然陷入了沉默。
良久,傅忠國重新拿了一份文件出來,自己動手翻到中間那頁,放在楚安然跟前。
之後緩聲開口,“當年地下組織和毒梟勾結在一起,識破了景逸的臥底身份,但又忌憚軍方的勢力,於是便引誘景逸和人發生關係,用傅家的骨血來換取他們的自由,所以,在還不知道你的存在之前就已經清楚生下子焓的人是地下組織成員。”
楚安然愣在那裏,張了張嘴竟然說不出話來。
“我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當年為傅景逸生下孩子的女人竟然還活著,最後還帶著另一個孩子回到了傅家。”傅忠國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目光落在楚安然身上。
楚安然雙唇抖動起來,麵色變得煞白,“我不記得,我為什麽都不記得?”
這一世竟然是因為這個陰謀,她才和傅景逸有交集。
一切都是地下組織和毒梟的計謀?!
“你是地下組織的人,不會不知道凡是脫離組織的人記憶都會受損,幸運的死亡,不幸的變癡呆。”傅忠國沉聲說道。
楚安然眼眶泛紅,強迫自己保持鎮定。情緒緩和後,將目光落在文件上。
是的,凡是進了地下組織的人,想離開簡直是做夢。
而她是個變數,三年多以前死過一次,機緣巧合她有重生了,以至有了後麵的事情。
“爺爺為什麽選在這個時候告訴我?”楚安然出聲問。
其實傅忠國完全可以選擇不說,然後這個秘密就永埋於黃土之下。
“這段時間想了很多,我也活不過幾年了,當年因為自己的一意孤行讓顯仁早早去了,之後又因為可笑的理由趕走了正堯和梓歆兄妹兩,前幾日險些被人蠱惑害了你,沒多少日子了……”
傅忠國無奈歎息,雙手用力撐著桌子站起來,“爺爺怕再不說出來,就再也沒機會說出口了。”
楚安然一直對傅景逸做臥底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耿耿於懷,她為什麽都記不起來,很可能在他還是臥底身份的時候,他們還曾見過。
“爺爺,景逸這次的任務是不是也和當年的事情有關聯?”楚安然突然意識到,心一直再跳,很慌。
見傅忠國沉吟點頭,麵色驟然變了。
“當年的事情若不是橫生意外早就解決,那人留下來終究是禍端,相信景逸能處理好。”傅忠國心裏也不安,但好歹活了這麽多年,自然要比楚安然淡然的多。
待楚安然離開書房後,傅忠國將文件合上,放在一邊。
“司令,需要去休息嗎?”劉副官走進來,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心中已經了然。
“不了,把這兩份文件銷毀吧。”傅忠國擺手,吩咐道。
劉副官愣了一下,轉念想到既然楚安然已經知道,留著它們也是無用,拿了便離開書房。
書房的門被合上,隻留下一盞台燈照著亮。
傅忠國從抽屜裏抽出兩張已經泛黃的紙張,將它攤在桌上,目光落在上麵。
有一張是孕檢報告單,另一張是羊水穿刺所做的dna鑒定,五年前他就會因為這兩張單據才坐視不理毒梟逃跑的事情。
一晃五年過去,那時候所做的事情,竟然還曆曆在目。
——
年前考完試後,文舒敏便回到了鎮遠縣,徐一凡也回到自己家中安心過年。
兩人在過年期間都沒有見麵,之後還是徐一凡來舅舅丁曉全家串門才有機會見到文舒敏。
也不過才半個月未見,卻像是隔了好久。
這或許就是俗話所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日,兩人在懷正市的濱江公園相見,兩人手牽手繞著公園散步,聊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我在懷正報名考試,接下來的時間都在這裏。”徐一凡垂眸看著文舒敏,輕聲開口。
“真的嗎?”
文舒敏聽了顯然很開心,畢竟徐一凡回去之後,兩人要相隔挺久不能見麵了。
“嗯,明天來舅舅家陪我複習吧。”徐一凡點頭,一雙眼睛看著她,充滿希翼。
即使心中覺得去別人家不好,但在對上他的那雙眼睛後,還是不由自主地點頭答應了。
“真乖。”徐一凡輕輕揉著她的發,牽著她的手慢慢向前走。
夕陽餘暉,映襯兩人,別有一番滋味。
徐一凡考試那天,文舒敏陪著他來到考試地點。
“敏敏,我要是考過了,你和我回去見爸媽好不好?”徐一凡輕聲問。
文舒敏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你肯定能過,所以這不公平。”
“那我要是沒過你陪我回家?”徐一凡換個條件,一雙眼睛含著笑意。
“別瞎說,我答應就是了。”
文舒敏臉泛紅,垂下頭說道。
徐一凡將她摟在懷中,吻了吻他的額頭,“敏敏?”
“嗯?”文舒敏抬頭,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
“我愛你。”
徐一凡說完,便鬆開手跨步走進考場。
文舒敏呆愣地站在那裏,兀自抿唇笑起來。
這類考證的考試,對他來說很簡單,所以文舒敏並不擔心。
坐在考場外等了半小時左右,手機鈴聲響起。
“舒敏啊,你媽媽突然暈倒在地上,現在送去縣城醫院了,你趕緊過去看看。”
老村長的聲音很急促,一時間令文舒敏嚇白了臉。
此時她也顧不上還要等徐一凡出來,快步走到街道旁,攔車去了縣城醫院。
到了醫院,老村長和周邊的鄰居都在,他們麵色都不好。
“村長,我媽媽現在怎麽樣了?”文舒敏跑得很急,中途還摔倒了一次,手掌心都破了也不知道疼。
“舒敏啊,你媽媽年紀也大了,就算沒病沒痛也就那麽幾年光景,你……”
文舒敏強忍住淚水,死死咬著牙齒說道:“村長你說吧,我能接受。”
“哎……你媽得了癌症,醫生診斷已經到晚期了。”老村長飽經滄桑的臉劃過一絲痛楚。
誰也不想是這種結果,老文家的頂梁柱已經倒了,好在老文的大閨女爭氣,竟然考到了帝都大學,可是沒想到,也就這麽幾年的時間,文媽竟然也倒下了。
這讓大閨女和那孩子怎麽辦啊?
文舒敏淚水已經填滿眼眶,卻忍著沒有落下來。
癌症……晚期啊……
為什麽當她覺得一切都明了,什麽都可以過去的時候,上天要給她這麽大的打擊?!
“孩子,你要堅強,文俊還要你照顧呢。”老村長擦了擦眼淚,輕拍文舒敏的肩膀,“錢的事情我回去想想辦法,大家都是鄰裏,能幫一定會幫的。”
“對,文妹子,你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們能幫一定會幫。”
“大閨女,好好照顧你媽和你弟。”
“……”
鄰居字裏行間都是對她們的關懷,文舒敏能感受到。
她點點頭,看著老村長,哽咽說道:“謝謝村長。”
眾人離開,走道隻留下文舒敏一人。
明明走到有亮光,此刻她卻覺得前途已經一片黑暗,她看不到未來。
推門走進病房,文俊坐在病床邊,正在幫文媽削蘋果,文媽此時已經醒來,麵色還很蒼白。
“敏敏回來了?媽沒事,你別太擔心。”文媽笑著說。
文舒敏看著她臉上的這一抹笑,淚水終是落了下來。
這一刻,她才恍然發覺,原來記憶中那個溫婉美麗年輕的媽媽真的老了,兩鬢竟然都是白發了。
“姐,你別哭呀,你一哭咱媽準要哭。”文俊已經上了初中,小模樣也長開了,濃眉大眼生的很好。
“好,姐不哭,小俊啊,姐也想吃你削的蘋果。”文舒敏擦幹淚水,臉上扯出一抹笑意出來。
“好,我給姐削。”文俊乖巧的點頭,認真地削著蘋果。
臨近傍晚時分,文舒敏這段時間怕是沒有時間照顧文俊,便把文俊送到老村長家裏,之後又返回了縣城醫院。
“敏敏啊,你走的時候包也沒帶,手機一直再響,媽也不敢接,你瞧瞧是不是一凡打來的。”文媽這個點還沒有困意,出聲說道。
“好,我看看。”文舒敏拿起手機,看到危機來電三十六通,心裏微微怔住。
待電話剛撥過去,徐一凡焦灼的聲音便傳來了,“敏敏,發生什麽事情了?打你電話不接,你家裏也沒人接電話,你去哪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讓文舒敏眼眶一熱。
她好想告訴他她的媽媽生了很重的病,可能會不久於人世,好想對他說她很害怕……
可是最後,她將情緒壓製住,輕聲說:“小俊和同學打架,我就回來看看。”
那端明顯鬆了一口氣,“我明天過去看你。”
“不用了,”文舒敏果斷拒絕,“你不用來的,都在這待了半個月,假期也不到一個月了,你回去陪陪叔叔阿姨吧。”
“可是我想陪你。”
這句話說出來,不僅令文舒敏一愣,也讓徐一凡自己愣住了。
他還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能把情話這般自然的說出口了。
想到這裏,低頭垂眸一笑。
“我們以後見麵的時間很長的,回去陪叔叔阿姨吧。”文舒敏苦笑著開口。
最後,徐一凡沒再說要過來,隻是提及開學回來接她。
掛斷電話,文舒敏背靠在牆上,緩緩閉上眼。
她該怎麽辦?
家裏根本沒有多少積蓄,但是媽媽的病需要很多錢。
她可以告訴徐一凡,可是告訴他又能怎麽樣呢?他固然會拿錢,但是她能接受的心安理得嗎?
就算她克服自己接受了,媽媽一定也不會同意的。
思前想後,文舒敏回到了病房裏。
病床上,文媽已經睡著,隻是病痛的折磨讓她睡得並不安穩。
翌日,文舒敏去了主治醫生那裏。
“說實話,你媽媽的情況很不樂觀,我的意見是如果有能力,轉到懷正市市立醫院接受治療會更好。”醫生也不拐彎抹角,開口說。
文舒敏一直垂著頭,不說話。
“小姑娘,你媽媽這病治愈的幾率基本沒有,但若治療的好能延長三到五年,不過費用……”
醫生沒有再說話,他雖然不知道這一家子的情況,但自病患住院至今,都沒有見到一個大人過來,怕是經濟情況不好。
“我同意轉院,錢我會想辦法的,請您一定要救救我媽媽。”文舒敏抬眸,一雙眼睛通紅。
她已經失去了爸爸,怎麽能再失去媽媽呢?
剛剛醫生也說了,治療好能延長三到五年,如果是五年,那麽小俊也有十八歲了。
想到小俊,文舒敏心裏又是一陣難受,他才上初中,讓他失去爸爸之後再沒了媽媽,該怎麽辦?
同意書簽好後,文媽很快被轉移到懷正市市立醫院。
文媽近今年存下來的存款,也在一夕之間用完。文舒敏打工賺的錢,也撐不了幾天。
雖然街坊四鄰也捐贈了不少,但終究抵不過昂貴的用藥和手術的費用。
這幾天,文舒敏一直在醫院,詢問醫生、上網谘詢,短短幾日,人就瘦了很多。
再次回到家裏,已經是半個月後,這一次,文舒敏是把家中能搬的東西搬出來,整個家就空了。
老村長跟在她身後,不時歎著氣,“你主動拆遷錢雖然不會少,但到手怕要有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媽媽的醫療費怎麽辦?”
“我……我還有些錢,能撐到那個時候的。”文舒敏看著家中的院子,最後將門關上,轉身離開。
這所院子,承載了她太多童年的回憶,如今卻因為現實要離開這裏。
夕陽西下,文舒敏牽著文俊,身上背著大包一步步離開這座村莊。
“姐,咱媽的病能好嗎?”文俊問的小心翼翼。
“當然能了,等媽的病好了,姐就帶你們去帝都,好不好?”
“好。”文俊開心地點頭,隨後問道:“姐,一凡哥為什麽不來?”
“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文舒敏眨了眨眼,眼淚跳躍在眼角,最終沒落下來。
文舒敏在醫院附近,找了一間很小的房子,租了下來,把從鎮遠縣帶來的東西全部放進去,收拾好後,卻也聽溫馨。
“小俊,困了就去睡吧,這些等會姐來弄。”文舒敏輕拍文俊的後背,讓他回房休息。
東西收拾好,已經是淩晨兩點鍾。
文舒敏握著手機,最終將手機開機。
——手機沒電了嗎?開機記得回電話。
——敏敏,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
——我今晚去鎮遠,看到給我回電話。
手機信息一條接一條,全是徐一凡發來的。
最後一條,定格在今天下午,而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
她的手緊緊握著手機,蹲在地上嗚咽出聲。
她知道,徐一凡說今晚來找她一定就會來,所以他現在可能還在她家門外等著。
他就是這樣的人,認真、令人無法忽略。
文舒敏靠在牆邊,一直睜眼到了天明。
清晨六點半,她撥通了楚安然的電話。
“舒敏,這麽早打電話過來,有什麽事?”楚安然這時候剛醒,掀開被子,出聲問。
“安然,能借我點錢嗎?”文舒敏啞著嗓子,仔細聽能聽出她哭過。
楚安然愣了一下,問道,“要多少?”
待掛斷電話,楚安然還很震驚。卻也沒敢耽擱,換上衣服拿了卡出了門。
將錢打過去,楚安然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文舒敏最後拜托的事情是這件事不要告訴徐一凡,可是兩人在一起也挺長時間,若是有徐一凡在身邊不是更讓人放心?
畢竟離得遠,楚安然帶著孩子不方便去鎮遠,但還是撥通了電話。
“舒敏,這件事我覺得還是要告訴班長,你一個人哪能照顧過來?”楚安然將心中擔憂說出來。
“安然,我出不了國的,我連自己的未來都看不到,我怎麽能把他拖著?”那端,文舒敏的手都在顫抖。
如果徐一凡真的知道了她現在的近況,一定會選擇留下來。
可是她怎麽能這麽做?
出國是他一直以來的規劃,自己的出現已經改變了他太多,她怎麽能再拖累他?!
“這怎麽能叫拖著呢?”楚安然出聲,“你不是他,又怎麽會知道他不願意為你留下來?”
“我就是怕他會留下來,安然,他的人生應該是走上坡路的,不應該跟著我往下走,所以,算我求你,別告訴他,行嗎?”
“……”
此時此刻,楚安然竟然一句話都無法反駁。
在認識文舒敏的時候,就知道她雖然溫順,但是決定的事情確實倔的很。
“那你打算怎麽處理?他若是有心怎麽會不知道?”楚安然無奈問道。
“村長已經答應我瞞下來,他不會知道的。”文舒敏鬆了一口氣,知道楚安然是答應了她的請求,“安然,錢我會想辦法還你的,等我回帝都就把欠條給你。”
“錢的事情你先別急,把你媽媽和弟弟安排好再說,你也看開點,盡可能讓阿姨開心。”
“我會的。”文舒敏輕聲回,“安然,真的很感謝你。”
若不是有楚安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了。
“舒敏,我還是覺得這件事……”
“就當我和他有緣無分吧,總有人陪他到老,可惜這個人不是我。”文舒敏這句話說完,唇角勾起苦笑,笑得淚水都落了下來。
電話被掛斷,楚安然無聲歎了一口氣。
她其實懂文舒敏的想法,怕自己拖累了徐一凡,所以寧願不和他在一起,讓他覺得是自己負了他。
哎……
這一刻,楚安然想到了曾經的她和傅景逸,若不是傅景逸的堅持,或許他們倆走不到這一步。
現實的阻礙有時候就是這麽殘酷,明明水到渠成的事情,下一秒就成了變數。
年後的日子一滑便過去了。
楚安然一直在帝都,她隻能偶爾和文舒敏保持聯係,卻不敢主動去找徐一凡,怕自己憋不住把事情說出去了。
葛笑笑在年後飛出國,沒有再回帝都,何茜的超級模特大賽結果已經出來,她拿到了第三名,簽約了季氏的星輝娛樂,以代言一支女款包包廣告正式被大家知道。
轉眼春天來了,傅從安小朋友也有三個月大了,傅景逸也離開快兩個月。
這天,楚安然抱著傅從安,帶著楚子爍出去踏青,接近傍晚時分才回到傅宅。
見到客廳裏坐著胡炳德,楚安然心裏沒來由的很緊張。
她將傅從安交給了保姆,讓劉副官帶著楚子爍上樓,自己走到了客廳。
“爺爺,胡叔。”
“安然來了。”
胡炳德點頭,可以看出他的麵色並不好。
“胡叔這次來是不是景逸有消息了?”楚安然焦急問出口。
自那一次通話已經兩個月過去,這兩個月裏,發生很多事情。
白姝玲和喬梓琪已經被判刑,現已經壓製監獄,林文靜在審訊過程中精神出了問題,被關在了精神病院。
惡人終究得到了懲罰。
而文媽的病情得到了控製,期間她去看望過一次,徐一凡在找不到文舒敏之後,頹廢了好久,在國外大學規定的最後期限趕到了。
所有人的軌跡仿佛已經定好,隻是她卻一直沒有傅景逸的消息。
“安然,你先坐下。”
傅忠國麵上有著難掩的嚴肅,讓楚安然坐下。
楚安然見他們麵色都很難看,臉色已經開始發白,忐忑地坐了下來。
“景逸他……沒有了消息。”胡炳德雙手微曲放在雙腿上,竟然顫抖起來。
“什麽叫沒有了消息?”
楚安然眼眸眨了眨,轉而看向胡炳德,眸中滿是不可思議。
他在電話裏還保證過,回來以後他們就舉辦婚禮,怎麽轉眼之間就沒有了消息?
“安然,部隊和景逸失去了聯係,早在一個月前。”傅忠國說完,歎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兩個月沒有一點消息傳回來,他或多或少能感覺到發生了什麽,可是卻又不敢相信。今天胡炳德親自上門,才確定,竟然在一起失去了聯絡。
一個月前?
楚安然輕笑出聲,起身向後高退去。
“安然丫頭,是我不該派他去的。”胡炳德也跟著站起來,企圖安撫她。
“他失蹤一個月,你為什麽現在才通知?”楚安然聲音陡然變大,渾身已經在顫抖。
“安然,這是機密……”
“閉嘴,我不聽你們嘴裏說的什麽機密,我隻知道傅景逸是我的丈夫,他是我孩子的爸爸,直到他失蹤一個月,我才知道,你讓我怎麽辦?”楚安然一直向後退,一雙眼已經蓄滿了淚水。
“他也是我的孫子,可是同樣的他是一名軍人。”傅忠國杵著拐杖站起來,已經是顫顫巍巍。
“不會的,他答應過我會回來,他讓我等他的。”楚安然輕聲低喃,眼中含淚,唇角勾勒出一抹笑。
“少夫人……”
“安然。”
“丫頭……”
三聲驚呼響起,楚安然倒在地上,麵上血色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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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明天應該大結局~
請賜我洪荒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