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逃離命運的是非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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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有話說放在前麵ww原因是要放一下讀者扣扣群號590795895~【由於作者不擅管理+近期繁忙_(:3」∠)_進群的小天使們催更調戲請適當】
有關上一章沒看懂的可以看看評論區ww
最後感謝阿綰綰綰w小天使的地雷ww~
夜色已深沉,在關閉了所有門窗的封閉房間內, 唯一泛著偏冷白芒的光源僅剩那片小小的顯示屏幕, 如同透過天光的閣樓小窗一般, 將那放在鍵盤上的雙手映成與背景同色的慘白。
停頓了片刻的手指再度輕擊鍵盤, 刪除在搜索欄中的刀劍亂舞四字, 鍵入樓下某位神明所屬的登場作品名,按下回車。
理所當然的,依舊是與之前如出一轍的空白結果。
清空刪除搜索欄, 再次輸入另一部動漫作品的名字。
空白。
再換……終於不是空白了。真夜默默地按著退格鍵, 讓one piece這類此時在她眼中顯得無比可怕的字眼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似乎每多幾次這樣的嚐試, 她隨手扯下的白紙就會多出一兩個以潦草字跡寫下的中文略稱, 也讓她的臉色變得更加微妙幾分。
有些煩躁地將手中的筆扔回桌上的筆筒, 真夜望著眼前似乎萬分熟悉的場景怔忡了一會,仿佛在瞬間帶回到了那個時常被論文和大作業折磨得辛酸無比的現實世界。往電腦屏幕的右下角瞥去, 那幾個小小的企鵝圖標也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不管是更常用些的主要賬號,還是棄置已久的小號們都一個不差地登陸上了, 好友列表也與她印象中的大致相符。
巧合?玩笑?
這種時候再這麽想的話, 才是自欺欺人的愚蠢之舉。拋開所有令人難以置信的超現實之處,擺在真夜麵前的合理解釋隻剩下了一個。
她從自己所在時間點的2017年, 跨越到了五年後的2022年, 至於究竟是處於同一世界線的未來, 亦或隻是極度相似的平行世界,現在還不能妄下定論。
目前為止她的日常生活似乎還沒有出現任何異狀——所以,莫非是在這五年間的某天, 那些二次元的世界和真實的三次元世界融和了?
一想這個腦洞,真夜的神情更是微妙了幾分。
……不明白。
盯著過於幹淨的電腦桌麵發了會呆後,真夜一邊勉力理順那一團亂麻的思緒,同時逐一登出右下角的賬號,並順手卸載了那個才安上不久的聊天軟件。於是本就沒幾個應用圖標的桌麵便愈顯清爽了——顯然,這台個人電腦平時應該沒有多少被使用的機會。
重新打開搜索引擎,真夜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隱隱發顫的雙手,輕輕吸口氣後才鼓起勇氣,做了那件想做卻又一直不敢做的事。
本名檢索。
在搜索結果跳到眼前的瞬間,真夜就沒忍住抽動了一下眉毛:“這、這什麽……”
竟然還有人給這個名字建了詞條?!
真夜自然是順手點了進去,沒有什麽尬照倒也還在接受範圍之內:“唔——生卒年月、國籍,還有畢業院校……”一邊自言自語著繼續閱覽後文,在看到某行字的瞬間,她頓了一下,“對噢,差點忘了那個物理學獎……”
會深入自學量子物理的初衷,隻是為那個僅存在於她夢想中的全息遊戲的世界、建立一些理論基礎而已。後來能得到世界級獎項的提名,卻還要多虧了那位茅場先生……
等等,姓氏是茅場的物理學者兼遊戲設計師前輩?
似是想到了什麽,真夜突然止住自己發散的思緒,匆忙把詞條欄目往下拖拽了些許,果不其然在靠近底部主要作品欄中發現了那幾個字眼——世上首款使用完全潛行專用設備遊玩的虛擬實境在線遊戲……
“swird world online……”真夜望著那個明顯改自原作的名字,突然油然而生一種山寨撞見了正版的強烈尷尬,好在後麵有一條讓她心情複雜的補充說明:此作因違反相關法律、在公民間造成極端惡劣的影響,故取消詞條索引,詳情僅可參照本詞條及茅場晶彥詞條頁麵。
顫顫巍巍地點開另一位死亡遊戲創造者的詞條,真夜猛地意識到自己那位合作者真實身份的同時,也仿佛感受到一口從天而降的黑鍋重重地壓了過來,險些脫口而出一句mmp:明明她隻想勤勤懇懇地做個好遊戲、合作人們卻滿心想著搞事,而且竟還真的搞出個大新聞了?還有比這更遇人不淑的麽?!
真夜憤憤地關掉新跳出的詞條,暗惱自己沒有早點往這方麵想的同時,再度重新端詳起了那些忠實地履行著介紹職責的詳盡文字。
“這是……!”在某個名字映入視野的瞬間,少女不禁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
“總覺得……過了好久啊。”
麵對身旁打刀少年的憂慮,鯰尾深有同感地點著頭:“嗯,確實挺久了。”
“所以,真的不來抽一局鬼牌麽?”
被無視了許久的神明不甘心地又湊了過去,隨即很快被雪音揪過後領,一點不客氣地數落道:“你這家夥給我讀一讀現在的空氣好不好!”
“人家隻是想活躍活躍氣氛……”夜鬥無辜地對著手指,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大家完全沒必要一副沉重的表情吧?像那樣的網癮少女明明就沒什麽可擔心的嘛,放著不管過一會就能自己恢複了!”
“網癮……少女?”雙頰的紅潤尚未完全隨著酒氣一同散去,山姥切國廣起身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迷糊地重複著這個陌生的詞語。
夜鬥扭過頭,用鼻音輕哼了一聲:“可不是麽!在我已經好心告訴她事件全貌的時候,那家夥竟然問這裏有沒有電腦?擺明了不相信我嘛!”
“……不,是夜鬥你敘述方式的問題。”雪音誠實地吐槽道,“換作是我也會想要自己再查一遍的。”
“我才不管這些!”夜鬥傲嬌地把頭扭到另一邊,正準備拿出記憶中的各種有力證據反擊,冷不防口袋中響起的手機鈴聲突兀地打斷了思路。
在微愣了一秒後,夜鬥動作迅速地打開翻蓋手機按下接聽鍵:“是!感謝您的致電!這裏是多快好省安心安全上門服務的夜鬥!……是!完全沒有問題!請您稍等片刻,我們的服務人員馬上趕到!”
“等等,夜鬥!今晚也要去完成那些委托的話,這邊要怎麽……”
“沒事沒事,隻是去給我們熟悉的殿下洗個澡而已,很快會就回來的!”一手攬過雪音,夜鬥笑著解釋完依舊讓人無力的委托內容後,轉向表情各異的幾人揮了揮手示意,“大家不要客氣,隨意點、把這裏當自己家就好!”
雪音對這句落落大方的客套報以微妙的表情,最後還是選擇閉口不言,乖乖地任由夜鬥帶著自己一同前往委托人所在的地點。
直到那個自稱神明的運動服男和他身邊的金發少年都已徹底消去了身影,付喪神們才或多或少地鬆了口氣。
“感覺真是敏銳……”清光此時才注意到自己下意識觸碰著腰間刀鞘的手指,不覺輕歎一聲。
“觀察力也高得有點嚇人啊,單是從武裝就差點看破了我們的身份吧?”鯰尾誇張地拍了拍胸口,而後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地看向髭切,“隊長大人真的不考慮找個東西擋擋你的紋章嗎?因為它,我們差點在第一天就露餡誒!”
他們的審神者在出陣前可是明確要求過——盡量在不暴露真實身份的前提下完成任務。
“嗯?你是說這個嗎?”被點到名的付喪神低頭看了看自己外套兩側、代表著源氏的車輪狀家紋,表情無辜地偏了偏腦袋,“那麽下次做客的時候記得提醒我把外套脫掉就好了嘛……唔,不過我倒是覺得身份什麽的都無所謂啦,被知道了也不會怎麽樣的。”
“啊,是哦,直接脫掉外套就好……”聞言,鯰尾頗覺有理地點點頭,旋即動作一頓,“等等,不對!主人說過身份暴露會很麻煩吧!說過的吧!”
“嘛……”
眼看著話題的發展馬上就要向著不可預測的未知方向傾斜,遲遲沒有做聲的付喪神終於有了反應——他突兀地起身,居高臨下、眼神淡然地回望著看向自己的其餘三人:“然後,打算怎麽辦?”
如果忽略他站起時的輕微趔趄和臉上不自然的酡紅,這句聽上去十分冷靜的提醒大概就更具氣勢了。
此言一出,周圍立刻安靜了一瞬。
數秒後,清光微垂著雙眼開口,比往常偏低的語調聽上去明顯興致不高:“現在除了等,我們還有別的選擇麽?”
“嘛嘛,主人現在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啦,”見好不容易活躍了些許的氣氛又變得沉重起來,鯰尾連忙撐起笑臉打圓場,“突然知道了未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沒辦法一下子接受也是正常的吧?除了一聲不響地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這一點實在是讓人有點擔心……”
“但是……”加州清光張了張嘴,雙手握拳的力度不由又緊了緊:雖然知道她和那個人一樣,終究會在某一天迎來名為死亡的終末——雖然,他對此再是清楚不過……
“時代一直在變呢,不變的大概隻有曆代的主人總會先我們而去這一點了吧。”源氏的重寶神情平淡,過於灑脫豁達的話語似乎也帶著些無悲無喜的漠然。
“不……但是再怎麽說,隻二十多歲就……”說到這裏,黑發紅眸的少年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後半句話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如果注定在這個年齡早早地凋謝、逝去就是她的命運,那麽守護這已被寫定的命運也是他現在不得不盡忠的職責之一:曆史的進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改變的;更何況,於時之政府告知他們的西曆2205年而言,審神者們的命運也屬於其中不可動搖的一環。
……為什麽,會突然覺得有點可笑呢?明明在擁有形體的如今,應該已經能夠達成保護主人的義務了?清光緩緩地低下頭,散落在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晦暗不清的表情。
“那麽……你是準備插手嗎?”
聽到這聲仿佛還帶有些許笑意,語調卻已然給予一種危險感的質問,清光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把剛才在心裏想過的那幾句話說出口了。
“……”他沉默了幾秒,而後鬆開輕咬著下唇的力道,“我……”
“喂!等一下啊你們兩個!”感受到空氣中似乎一觸即發的緊張感,鯰尾果斷強行介入兩名付喪神之間岔開話題,“現在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吧?喲西,加州先生不是擔心主人嘛,那就還是得去確認一下二樓房間的情況才能放心呢!”
被一把拉住了手臂的打刀少年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誒?但是……”
“好啦好啦,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想,總會有辦法的!”鯰尾笑嘻嘻地把他拉到樓梯口才鬆開手,而後晃了晃頭頂的呆毛,轉身看向在場另外二人,“然後,我們的隊長大人就先幫忙照顧一下傷患?”
髭切聞言眨了眨眼,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被定義為傷患的某把打刀:“唔,是在之前的戰鬥中受傷了嗎?”
金發碧眼的青年無言地任由他端詳了半晌,突然冷淡地扯過身上的白布,轉身便想走——邁步的瞬間冷不防被地毯間隙絆倒在地,然而滿臉高冷表情的付喪神卻對此不以為意,甚至還骨碌碌地轉了個圈、把臉扭到了另一邊:“反正隻是仿品而已……像這樣被弄髒了正好。”
“……啊哈哈哈,喝醉了之後就會變成這個樣子呢。”鯰尾幹笑了幾聲,“總覺得沒人看護的話大概會發生很糟糕的事……”
“原來如此……現在這樣,確實可以算作是行動不能的負傷狀態呢。”髭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是看護……該怎麽做?”
“要說具體怎麽做的話……”鯰尾歪了歪腦袋,一臉的理所當然,“當然是去煮醒酒湯啦!”
“原來如此!”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在停頓一秒後,太刀青年才再度不緊不慢地追問道,“那個……這種叫‘醒酒湯’的東西,要怎麽做?”
鯰尾正欲隨著加州清光上樓的腳步一滯,隨即泄氣般地垂下了肩膀:“真是沒辦法……好了好了,算我認輸嘛!加州先生要記得好好向主人轉達我這一份的關心噢!”
心事重重的清光直到登上樓梯盡頭才把這句話的意思消化完畢:“……等、等一下,這豈不就成了讓我一個人來背鍋了麽?明明主人都說了不準打擾到她獨處啊?!”
但是樓梯口已然看不到脅差少年的身影了,這自言自語般的一句自然也沒能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加州清光緩緩轉身,望向那扇距離自己隻有幾步遠的緊閉房門,無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之前,主人進的就是離樓梯口最近的這間房……
隻是在門口聽聽裏麵的動靜,應該也不算打擾吧?
為自己的行動找好了理由和退路後,少年略微眯起了赤色的雙眸,悄無聲息地貓著腰上前幾步、貼近靠近門縫的位置,屏息凝神地以不漏過一絲響動的專注傾聽著。
“……這是……”
是她的聲音,但有些模糊。這麽想著,清光小心翼翼地貼上了那道狹小的門縫。
“不,這種事……怎麽可能?!”這回,少女不可置信的聲音便清晰多了。
就在清光心情複雜地無聲歎息之時,一個令他意外的聲音突兀地自不該有第二者在場的房中傳來:“喂,真夜?你還好吧?這上麵到底寫了什麽?”
雖然說話人語氣沉穩,也改掉了平日總有些微微上揚的尾音,但這並不妨礙清光認出這個聲線的擁有者——“和泉守兼定?!”
忍不住驚訝地喊出那個名字之後,清光才遲一步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屏住呼吸等待了幾秒。
“不,沒什麽……比起這個,我們先快點離開這裏!”少女的聲音聽上去很是焦急。
“怎麽了?這麽突然……”
“沒有解釋的時間了!快……咳嗯……”
聽到那一聲痛苦的低吟,清光終於待不住了,再也顧慮不了其他莫名其妙的狀況,起身一腳用力踹開了緊閉的房門:“主人?發生了什麽?你沒事吧?”
真夜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上播放的畫麵,在冷不防聽到身後動靜的瞬間渾身一個激靈,飛快按下暫停鍵、最小化窗口後,迅速地從坐著的椅子上彈了起來。
“不不不我很好!什麽事都沒有,我很好!……等等,清光你怎麽上來了啊?”就像做了什麽虧心事似的,真夜無意識地強調了兩遍,這才慢半拍地注意到對方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事實。
“……主人,剛剛我聽到了兼先生的聲音,那個到底是……”清光決定裝作沒有聽到自家審神者的後半句,但是準備刨根問底的問題卻在半途就被打斷了。
少女信誓旦旦的表情顯得真摯無比:“不,這裏沒有兼先生!你聽錯了!”
“……叫了主人名字的那一句,難道也是我聽錯了?”清光借著昏暗的光線四下看了看房間各處,確實不像是有其他人在的樣子,心中不由信了幾分,但依舊是一臉疑竇。
“什、什麽?清光你老實交代蹲了多久牆角了!”審神者的表情出現了些許裂痕。
“也、也沒多久啊……”這回輪到少年有些心虛地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了,“但我絕對不是有意的!隻不過偶然聽到主人在說要快點離開什麽的,不自覺地就……”
似乎是糊弄過去了……
真夜見狀不由悄悄鬆了口氣,又看室內光線著實太過暗淡,側身去夠寫字桌上的台燈開關:“那句話不是我說的,隻是視頻裏一個相似度很高的聲音……”而已。
“……等等,主人,你在看的這些都是什麽?”就在真夜成功按下台燈開關、照亮這半邊房間的同時,清光突然語氣微沉地打斷了她。
驀地,真夜被這個聽不出喜惡語調的問句驚得心裏咯噔了一下。
她偏過頭,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向了依舊亮著的電腦屏幕,突然臉色大變地回身擋住那滿是讓她犯尷尬癌的萬惡之源,伸手抓過鼠標就要往右上角的小紅叉點。
捆有手甲綁帶的另一隻右手輕而易舉地止住了她的行動。
真夜低下頭盯著那形狀優美、頂端塗有鮮豔紅色甲油的纖長五指,一邊加大力道、試圖奪回手上的控製權,一邊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放手。”
比她高了些許的少年拒絕得也很幹脆。
“不。”
他輕鬆地按著少女右手的同時,也沒有遺漏那隻準備悄悄摸上鍵盤的左手,以柔和而不失強硬的力度將其反扣在腰背處。從後方貼住這具幾近僵硬、半倚在自己懷中的身軀後,他才輕輕地將下巴擱到了她的左肩上,語氣輕柔地低聲問道:“主人要怎麽解釋這些……圖片上的巧合?”
真夜下意識地往右扭頭,躲開那陣過於親密的溫熱吐息:“……那隻是一個長得和我很像的電子虛擬形象!我什麽都不知道!”被羞恥感處刑的強烈尷尬和衝擊感,甚至都影響到了她對清光此時疑似黑化的言行的正確判斷。
“唔,是這樣的嗎?”清光語氣不變反問了一句,隨即很快故作驚訝地歎道,“但我看到主人的名字了誒!就在那欄主要出演人物裏……嗯,長得一樣名字也一樣……果然很奇怪吧?”
可憐的真夜還在妄圖垂死掙紮:“所、所以你看,這上麵寫著是遊戲劇情的前傳故事,取景地也都在虛擬世界裏……所謂的出演人物也就是個幌子!本體大概也就是搭載了ai的npc……和我除了長相和名字以外一點關係都沒有!”
清光險些被她的強行解釋給氣笑了:“主人,這裏可是在最上麵就寫著的噢?這個長篇係列裏沒有標注是出演人物的,才是主人剛才說的那種……npc角色吧?而且,似乎開篇之作裏唯一的出演人就是那個和主人同名又撞臉的……”
“等、等一下,你是怎麽知道的?!”準備死不承認、抗爭到底的少女聽到最後一句話,頓時就懵了。
“那當然是因為我們有在好好完成主人要求的偵·查·任·務啊!”少年模樣的付喪神一字一頓地說完那個被加了重音的詞語後,略微停了一下,鬆開對她的鉗製,從內側襯衣的口袋中摸出了一張被四折過的彩印海報。
細長而緩緩上挑的赤紅眼眸將審神者重獲自由後立刻選擇關機的愚蠢舉動盡收眼底:“太晚了。不管是那些露胳膊露腿的服裝也好,還是和各種男男女女擺過的各種封麵姿勢也好,我都已經看到了。”
接過對方扔到自己手裏的海報後,真夜一邊苦著臉打開這份多半也會讓她犯尷尬癌的偵查成果,一邊才有些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不太尋常的情緒:“……清光,難道生氣了麽?因為那些……那個,稍微有那麽一點點親密舉動的宣傳圖?”
“……主人認為親額頭隻是‘有那麽一點點親密’的程度?”
剛想忍痛點頭的審神者忽然想起自己對他做過的最出格的舉動也不過是她口中那“一點點親密的舉動”,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明智地選擇了沉默——沉默不語地盯著手中成功再次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彩印海報,真夜不得不承認那個幾度令她錯亂不已的現狀。
似乎,這個未來的自己,靠著遲遲未發售的全息遊戲、輕小說文風的劇情腳本和調整了數值的管理員賬號,以錄製部分遊戲內容的實況視頻……出道成為了偶像愛抖露一樣的存在?
“主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清光忽然出聲問道。
真夜頭也不抬地回道:“嘛,如果主角能換張臉、換個形象的話……我還是挺喜歡這種西幻風格的冒險故事的,當作係列電影來看也沒有問題啊。”問題是頂著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怎麽看都很尷尬啊!
“……糾正。”沒有抬頭觀察的審神者,自然也就無法注意到付喪神少年臉上流露出的掙紮情緒,“為什麽主人還能像這樣滿不在乎地看這些有的沒的?你……就真的對自己的未來毫不關心麽?還是說直到現在都沒有相信那個死亡的真實性?”
真夜一愣:“莫非,清光是因為這個才生氣的?覺得我太不認真了?……啊啊抱歉,我絕沒有一點嘲笑或是輕視的意思!”說到這裏,她笑著伸手揉了揉那頭柔軟順滑的黑色短發,“相反,就是因為關心這個未來發生的事,才會去收集那些和我有關的消息嘛……還有,清光覺得你家主人就那麽像是會選擇自殺來逃避現實的人麽?是不是傻?”
“……你才傻呢。”發間傳來柔軟而溫暖的觸感,令加州清光微微闔上了眼,“……所以,主人其實還是沒有認可這樣的未來,對麽?”
“與其說不認可,倒不如說沒什麽實感吧?”真夜歪著頭想了想,實話實說道,“成了虛擬的愛抖露也好,背了個黑鍋也罷……好吧,背鍋這個不算……更過分的是,連自殺這種非主流元素都來了!感覺和我完全不沾邊嘛。”
想到這裏,真夜忽地覺得有點好笑:她其實多少有點理解未來的自己會選擇這樣做的原因——無非是希望,“真夜”這個名字能夠響亮到足以被某個人聽見罷了。
或許更準確地來說,她自己就是這麽想的。
但……果然還是沒能找到吧?
真夜再度笑了笑,輕輕收回那隻在少年頭頂放了有好一會的手,旋即冷不防被他突兀地伸手緊緊地抓住了。
“清光?”她不解於對方有些失控的力道,微皺著眉喊了他一聲。
“主……不,明葉,是您的真名嗎?”
清光的表情和往常相比似乎沒什麽異樣之處,因此真夜隻是疑惑地回看了他一眼,便點頭應聲了。
美麗而清亮的紅色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少女迷惑卻又顯得格外乖順的神情。
“那麽——”少年模樣的刀劍付喪神輕吸了口氣,牽起她再無掙紮反抗的雙手,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十指和掌心、視若珍寶般地將其包裹在內,“明葉大人願意和我從這……不被您期盼的命運中一起逃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