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異端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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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途中雖然出了些意外的小插曲, 但好在最終沒有偏離原計劃的軌道,將武器和“寵物們”藏起的真夜一行成功避人眼目, 順利地乘上了那趟能趕在中午之前到達東京的新幹線列車。
最初的興奮勁頭過後, 窗外那些向後疾馳而去的田園風光也逐漸成為了眼中看慣的風景。如此一來,歸隊的短刀少年便免不了要被身邊坐著的付喪神同伴一番追問。
“……所以你的意思是, 在時代轉移完成後出於某種未知的原因, 你陷入非自願的沉眠, 回到了被審神者喚醒前的狀態?”聽完同伴的解釋,山姥切國廣在沉默數秒後, 言簡意賅地概括了那段冗長的敘述, 同時麵無表情地捏著某隻小老虎的後頸, 製止了它妄圖從白布鬥篷下偷溜的愚蠢舉動,“也就是說——在聽見她的聲音之前, 你的行動都一直被限製在刀身內?”
“是、是的, 山姥切先生……”
短刀少年有些磕巴地點著頭應聲,同時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偷瞄了審神者一眼:不知道為什麽,她挑了與他們隔著一條過道的位置, 從坐下開始便一直單手支著下巴,而視線則是隨另一手在某樣四方形物體表麵的動作而輕微上下浮動——光從表情來看, 她就不像是想要參與到他們交談中的樣子。
在少女覺察到他的打量之前, 他逃也般飛快地收回視線,不知是失望還是放鬆地輕舒了口氣。
山姥切國廣聞言點點頭,又很快自言自語著皺起了眉:“嗯……果然還是說不通啊……這些事,無論怎麽想都和你們在他人眼中的存在感無關吧?但為什麽會變回可見的狀態, 然後又恢複……難道說,是維持平衡的某個因素被打破了嗎……”
“呐,山姥切先生,難道說這回出陣,像後來那樣被大家無視的情況才是常態?”五虎退懵懂地眨了眨眼,“可平時出發遠征的時候,不也都能和其他人正常交流的嗎?”
哪怕現在回想起那副被人視若無物的光景,五虎退都深深地感到了不可思議;就連那五隻被塞進白布底下的小老虎也像是被他的驚訝感染了似的,紛紛瞪圓了眼、扒拉在白布兜帽的邊緣滴溜溜地轉著眼珠,也不知是在偷看那幾個不再理會他們的乘務員還是其他那些陌生的事物。
“……這次是跟著審神者的出陣任務。”打刀的付喪神沉默了幾秒,簡短地出聲提醒道。
“說起來,出陣和遠征有什麽區別嗎?除了戰鬥方麵以外的那些?”
方才還被五虎退認為沒有留意他們交談的審神者突然問道。
“誒?!主人原來有在聽嗎?啊啊,不……我的意思不是……”五虎退耷拉著小臉,為自己慌亂之下的失言道歉,“對、對不起……我看主人好像一直有其他事要忙的樣子……”
擺弄著觸摸屏幕的手指停頓了一下,真夜側過頭眨了眨眼:“啊,不是什麽太麻煩的事啦,所以分出一半精力留給退這邊也不會有問題嘛。”
輕描淡寫地帶過自己這邊的問題後,真夜注意到短刀少年眉眼間的不安果然少了些許。
“是、是這樣啊……嗯,我想,區別應該還是有的。”放開顧慮後,五虎退小聲地點著頭數了起來,“那個……首先,遠征雖然也會累,但比起可能會受傷的出陣來也就是遠足的程度……然後是,基本每次出陣的地點都會在合戰場附近,遠征的話……除去那些調查、巡邏的任務,負責戰場支援的時候也隻是幫著做一些糧草軍備的後方調度,進入城鎮的機會比較多,也少不了和鎮民們的接觸……”
將這些逐一描述的細節一一記在心裏,再結合記憶中聽過的那些有關遠征的見聞,真夜也不插話,隻是在旁安靜地留出話語權,偶爾再輕點著屏幕中的鍵盤敲出幾個字符。
“還有、還有就是……”在審神者與身邊另一位刀劍男士都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的情況下,短刀少年越往下說就越沒有底氣,幸好有來自列車的報站聲解救了他的窘況,“啊,宇都宮……我們到宇都宮了?”
“說起宇都宮……我記得1868年的宇都宮城之戰的主戰場就是在宇都宮城內吧?”山姥切國廣滿臉認真地回憶道。
宇都宮城之戰的作戰難度並不高,時間上也接近現代,真夜很快便回想起這張為了提升練度而多次出擊的1-3地圖。
她閉上眼輕點了點頭:“嗯,舊幕府軍隊率先占領了宇都宮城。但城內在戰亂中被點燃的大火才剛熄滅不到三天,新政府軍就讓宇都宮城的城下町成為了戰場的最前線,築起炮台向城內展開炮擊。而舊幕府方麵的兩位指揮在率領部隊反擊時因傷被送往今市救治,舊幕府軍便也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失去了宇都宮城。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張地圖……那場戰役中出現的時間溯行軍,是以幫助舊幕府殲滅新政府軍隊為目標的——”
換而言之,就是確保舊幕府方兩位指揮官——新選組副長土方歲三和會津藩秋月登之助的安全。
“……其他暫且不提,這場戰役對城內外都造成了相當嚴重程度的損毀。為擊敗時間溯行軍而動身出擊的出陣任務途中,大概是看不到什麽城鎮的繁華景象的吧?”真夜一邊說著,邊轉頭看向窗外漸漸靜止的站台、及行人們或提著公文包或帶著小拉杆箱匆匆路過的光景,一時多少有些怔忡。
每回的隨陣出擊,都是一次次沒有個人情感餘地的曆史見證。
沒有太多與那個時代的軍隊或是個人直接碰麵的機會,她要做的便是在包括自身在內的時空異物有機會接觸這些人之前、除去所有可能引起曆史走向發生改變的誘因。
而今聽過五虎退的描述後,真夜第一次認真地開始思考起有關這方麵的事。
如果……如果她能把出陣地圖推進到6圖、居民眾多的京都城內,是不是就能更早注意到他們能否被他人正常察知的問題了呢?
“主、主人,你沒事吧……?”探過身望向審神者的小半邊側臉,五虎退在擔憂她的凝重神情之餘,也不禁有些暗惱自己轉移話題的糟糕水平。
“啊啊抱歉,在考慮一些事情,不自覺地就投入了……”真夜回過神,轉頭朝他感激地一笑,“謝謝,退醬的總結真的很有幫助!”
白淨可愛的小臉唰得一下變得通紅:“誒、誒?我……為主人派上用場了嗎?”
“嗯,所以退醬完全可以更自信一點嘛。”真夜笑眯眯地欣賞著短刀少年羞紅著臉眼神亂飄的慌亂模樣,末了還不忘再添一把柴,“你看,被被這不也是因為認同退醬說的,才沒有打斷的嘛。”
“……你這家夥,不要突然拖我下水啊。”山姥切國廣淡然地忽略了那個抗議無效的奇怪昵稱,卻也沒有出言糾正少女的說法。
正當真夜準備趁著難得的氛圍再多說幾句時,自宇都宮站出發的乘客們陸續乘上這趟於午前開往東京的列車——雖說人數不多,但真夜注意到已有一個從身旁過道走過的女性乘客看了她幾眼。想起自己一行現在狀似不太穩定的存在感,她還是保守起見地搖頭作了個安靜的手勢。
兩位刀劍男士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不再交談的三人看上去就和其他的普通旅客一樣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當然,前提是不去掀開某塊用途廣泛的白布。
真夜再度低頭按下了屏幕的解鎖鍵,好巧不巧地,手機也恰好在她手中震動著彈出一條新提示。
她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安靜的車廂中,突兀地響起了不知是誰的電話鈴聲。
雖然隻有幾聲,卻也足夠聽清的、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默認鈴聲。
除真夜以外,包括五虎退他們在內的其餘乘客幾乎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那個打破車廂寧靜氛圍的家夥。
“啊您好,非常抱歉我現在正在新幹線的列車上,能否請您稍後再……”與真夜他們隔了足有兩排的靠過道位置旁,一個身穿灰黑色西裝外套的中年男子正在小聲而滿臉為難地賠著罪,好像這樣做就能將自己滿臉的歉意傳達給對方似的——但那歉意的表情尚未完全展開便被另一種情緒凍結了,“欸?是的……是的,是前往東京的這一班沒錯,有什麽問題嗎……?”
他手中的公文包也在長久的一段沉默間遲遲未能被放到上方的行李架中。
“……這、這種事情……為什麽……不,不,沒什麽……是的,我明白了。非常感謝……希望下次有機會的話還能與您……”
沒有說完的必要了。
男子望著顯示已被對方掛斷的電話,愣愣地不知在想什麽。
車廂內又恢複了與之前一般無二的安靜。但不管再如何筆挺的西裝,也終是無法掩住那條失去力氣後瞬間頹然下去的脊梁了。
“山姥切先生,那個人剛才明明就很難過……難過得好像就要哭出來一樣,為什麽還要說感謝的話?”悄悄鬆開趴著前排椅背的雙臂,五虎退坐回同伴身旁小聲而不解地問道。
被問到的付喪神無言著垂下雙眼,而後才簡短地答道:“……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吧。”
“唔嗯,可是……”五虎退咬著下唇,顯然不是很能理解這敷衍般的回答。
窗外的靜止風景不知何時已開始了向後的緩緩移動,例行會在列車啟動時到各節車廂為乘客們提供各項服務的乘務員從身旁經過,然後被人喊住,麵帶笑容而不失親切地仔細詢問了客人對咖啡的各種要求。
“主人對剛才的事是怎麽……”
才一轉頭,五虎退便被自家審神者臉上不加掩飾的嚴肅神情嚇得直接吞回了原本的問題。至於一旁的山姥切國廣見狀更是直接: “怎麽,發生了什麽嗎?……別再拿沒事之類的借口敷衍過去。”
被一句堵死退路的少女張了張嘴,本還想為自己解釋幾句,最終卻也隻得無奈地歎著氣,移動手指發出最後幾串指令,然後在那兩雙直盯著自己的眼睛下選擇從實招來。
“說沒事那是騙人的,但也不至於到棘手的程度……嗯,我是指,在能力範圍之內足以解決的問題應該不能稱之為棘手……”說到這裏,她略微停頓了一下,而後才皺著眉露出混雜著些許氣惱的煩悶表情,“可窮追不舍也該有個限度吧!接連破解了之前設置好的那些虛擬代理地址也就算了,為了接著追查具體的定位,那家夥竟然還用偽造的安全證書盜用了國家機構權限?就為了……追蹤我們?”
離開東京不多時她就隱隱覺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為此,除開那些以防萬一的反追蹤措施以外,到達目的地的米沢市後她還特地以使用紙質地圖的方式,來避免定位信號在聯網狀態時的收發信。現在想來,當時的謹慎應該也多少起到了一點效果。
雖然完全聽不懂審神者所說的什麽“虛擬代理”、“安全證書”之類令人費解的語言,但最後那半句抱怨卻足夠讓兩位刀劍男士聽個實在了。
“我們……被人追蹤了?”五虎退一下子緊張起來,若不是礙於自己先前保證過的行動約束,他現在沒準就要從座椅上躥起去四下巡視了。
“短時間內是不用擔心了——至少在被那家夥當作載體的服務器恢複過來之前,我們也應該已經遠離現在的地點了。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唔,應該是我想多了吧,就算能推測出這趟列車的信息也不會有什麽意義……”估摸著至多再過一小時他們就能坐上開往京都的新幹線,真夜放鬆地擺著手示意他們安心。
山姥切國廣微皺起眉:“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和目的嗎?”比起她所說的那些,他更在意這尚未被她提及的兩點疑問。
真夜一手按著太陽穴,閉上眼搖了搖頭:“他很謹慎。”就算循著那些殘留的痕跡反追蹤過去,恐怕還沒查出什麽東西就先走進對方的陷阱了。
“……主人,你真的沒事吧?”
聽到短刀少年的關切話語,真夜才驚覺自己在驟然放鬆下來後竟已出了一身冷汗。雖然表現得若無其事,但也隻有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她才能直觀感受到對手的難纏之處,方才僅持續了短短數分的角力完全可謂是一場腦力博弈——就算不去看自己在玻璃窗中的倒影,她也能想象到自己閉眼流露出些許疲憊的神態。
“這位客人,這位客人……非常抱歉,可以麻煩您讓一下嗎?”
待為客人端去咖啡的年輕女乘務員從身邊經過、小聲向某個一直呆立原地的西裝男子出聲道歉時,真夜終於鬆開因不自覺握拳而滿是汗液浸濕的手心。
“沒事,我去洗把臉,很快回來。”
留下一句告知的話語後,她起身往那個印象中的方向走去。
“呼——”
她將雙手捧著的涼水往臉上一潑,頓時便從頭到尾地被沁涼了個遍。但在不自覺的寒顫過後,大腦也很快清明了起來。
……說起來,會素顏外出、不用擔心水把妝化了的情況,似乎也隻有這時候了吧?
大約也是因為此時身處的情景與她的行為都著實太接近於真實卻也平凡的日常生活了,像這樣不合時宜的荒謬想法便也再自然不過地在腦中浮現了。
“真是的……瞎想些什麽啊。”
她甩了甩頭,幾下抹去臉上的水珠。
“給——請用。”有人在她抬起臉前,用微笑著似的聲音說道。
在看清鏡中映著的人影的瞬間,真夜覺得自己的大腦應該是空白了幾秒,才帶著語言能力回到眼前的現實:“……不了,謝謝。”
主動開口向她搭話的並非真夜以為的列車乘務員,那方被遞到她手邊的織物自然也不是她想當然的擦手巾,而是一塊被疊得整整齊齊的白娟手帕。其邊緣一角,有著以金色細線繡下的花朵紋樣與一個有些難以辨認的花體英文字母。
這方精致手帕的所有者,全身除臉手以外的部位均被黑白製式的標準修女服包裹在內,就連頭發也並不例外地用頭紗罩起,無法得知顏色長短。
但不管怎麽看,這都應該是位正統的天主教修女才對——如果忽略對方最多隻到她下頷處的身高、與之相符的稚氣五官,以及與對方十一二歲的年齡完全不相稱的、代表了其正式修女身份的黑色頭紗。
那雙如水晶般剔透的紫色眼眸無辜地閃了閃,似是沒有意識到真夜的拒絕,依舊是笑顏純真地望著她。
但不論這位小修女與她身後時不時搖晃幾下的車廂背景有多違和,那也不應該是由真夜來過問的事。
她收回投向鏡麵的目光,轉身後退一步:“抱歉,我先失禮了。”禮貌而友好地點頭示意了自己的去意後,對方想必也能明確感受到她無意多說的態度吧。
長相精致可愛的小修女被拒絕了也不惱,隻是揚起聲音衝她正要離開的背影脆生生地喊道:“請等一下,這位姐姐。”
長靴落地的腳步聲停住了。
小修女幾步跑上前,笑容乖巧地抬手用手帕拭去那幾滴順著少女臉頰滑落的水滴。
“喲西喲西,這才是乖孩子嘛,洗完臉記得要擦幹噢。”
外表年齡仍舊還停留在孩童階段的嬌小修女語氣滿是對待孩子般的無奈和寵溺,而被如此說教的對象卻隻是在原地一言不發地立著,僵硬得像是被戳中了死穴。
全身的細胞都鳴響了來源於某種不知名直覺的危險警報。
這樣下去不行!要遠離這個奇怪的修女!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裏了!
但是……
“哎呀,想走嗎?”小修女慢悠悠地收起手帕,同時一語道穿了真夜此時的想法。
“真可惜……這可是難得的再會,我還以為姐姐一定會想我的呢。”不知真假地歎息了一聲後,她很快便一掃臉上的沮喪,重新變回了那個一塵不染的天使般的女孩,“嘛,不過姐姐能自己跑到我這裏來還是很讓我開心的呢,不然……”
真夜不自覺地順著小修女的視線看向一個恰好快步路過的年輕女乘務員——她抱著一件染上了些許咖啡色汙漬的座椅椅套低頭匆匆而過,似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絕非尋常的異樣光景。
“哦呀,看來是發生了什麽事……嗯,我想想,大概是和客人口角的過程中不小心把咖啡灑到附近的座位上了吧?真過分啊。”小修女語氣平淡,聽起來完全是一種冷漠且事不關己的高姿態悲憫,然而她微笑著說出的下一句話卻讓真夜瞬間睜大了雙眼。
“來,我們來繼續之前的話題吧——不然被滾燙的咖啡潑到,哪怕是真夜姐姐也不會太好受吧?嗯!雖說已經不能算作是活著的人類了,真夜姐姐以後也要像這樣……”她一邊說著一邊將真夜的手牽到嘴邊,用雙唇在她的指尖輕輕一碰後抬起眼笑道,“好好愛惜自己的容器噢。”
“你……你是誰……”舌頭就像被麻痹了一般難以發聲,但真夜還是努力地從嗓間擠出這個問題。
心中盤踞著的不安讓她幾乎無心留意對方疑似調戲的詭異舉動。
這個人,知道她的事!甚至很可能還針對她特意設下了什麽陷阱——現在她的無法動彈便是最好的證據。
試想,究竟是哪種人才會為見她一麵如此煞費心機?
至少,絕對不會是朋友就對了。
“是真的不記得了嗎……唔,不過倒也是第一次實際見到……嘛,那我就大度地原諒真夜姐姐吧!”小小的修女眨著眼嘟囔了句意義不明的話語,很快便甩甩頭,鬆開真夜的手後退半步。
而後,微笑著握住垂在胸前的項鏈十字架,向少女欠身行禮。
“聖堂教會所屬代行者,彌賽亞·馬爾杜克,此為討伐異端前來極東之地——啊,事先說明,彌賽亞是從教會長輩那邊得來的受洗名,我個人是更喜歡馬爾杜克這個名字啦,雖然聽上去很男性化也是缺點之一……”
聖堂……教會?代行者?
真夜一時有些發懵,險些都忘了繼續調轉靈力去抵抗身上那道將她定在原地動彈不得的未知束縛。
“那麽,差不多該進入正題了……染指神明禁忌、異國的異端者啊,”像鬧脾氣的孩子般抱怨完自己的名字後,彌賽亞重新微笑起來,用帶著些許異邦口音的日語吟詠般唱道,“那個時候……對,沒錯,說的就是在真夜姐姐遵從命令自殺之後——到底是用什麽方法從我手中逃走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教會的代行者是什麽人——大致可以參考fz四戰前的麻婆,接受教會的命令討伐被認定的異端
異端通常是真祖、死徒一類(月世界裏的吸血鬼)【順帶一提,在教會與魔術協會簽訂表麵上的和平條約前,不信仰教會而行使神秘的魔術師們也屬於異端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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