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輕輕推開了，來了兩排西方少女，或沏茶，或送水果。先是額部較寬、脖子圓潤、上唇較小，下巴纖細的非洲女孩走了過來；緊跟著是端**肅、明眸大眼的英國女孩，文雅嬌柔、腰細胸豐的法國女孩，時刻保持俊美的波蘭女孩，隱約之美的意大利女孩一一亮相。這些女孩有一個共同點，除了穿著、化妝品頗有講究之外，身上的香水產生悠悠忽忽的香氣，當然，還有誘人的裙子。而最完美的女孩要數以整容為美的韓國女孩，有一份驚豔自然之感，看不出絲毫的整形的痕跡。最後是一位眼神勾魂、秀發豐盈、一雙褐色神媚的大眼睛的印度美女，和一位一雙幽藍的眼睛、雪白的皮膚、圓潤的尺度的美國女孩。

    柳蓮嫉妒心起，楊葉鳴看得瞠目結舌，月正元也會有這樣的幻想，能遇到一個有著勾魂驚豔的女孩來滿足一下自己。然而，肩上的責任和一個中國人的愛心與良知讓他的邪念稍縱即逝。月正元站起來激動地說：“‘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每個人對美的理解都不相同，就好像‘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漢姆雷特’。對我月正元來說，非洲美女、白人美女、日本美女和韓國美女都是女人。既然是女人就是姐妹。我現在，別說一個外國女孩，就是祖國的，我也不會在事業未成功之前，留戀柳蔭花下的卿卿我我。”

    “美女可以不要，合作總可以吧。我們可以在老楊樹下建校，讓東西文化相得益彰。”楊葉鳴做出了讓步。

    “不行！我在自己的祖國，自己的家鄉，辦什麽學校，我們自己說了算！”月正元態度堅強，“楊柳公、月氏族長寧可被殺都不願和大日本合作，在這樣的環境下，誰為大日本效力，就是漢奸！”

    月正元的一席話仿佛突然響起的炸雷，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太陽黑雲裏消失了，獨獨留下殘餘的光亮普照著宇宙，顯得淒涼。

    “碾死他比碾死個蒼蠅簡單。”柳邊附在楊葉鳴耳朵上的話語雖然很小，但還是被月正元聽見柳邊的狠毒。

    月正元離開了座位，雙拳抱於胸前提醒他們：“今天言語不當，還請各位多多海涵，月正元告辭了！”

    “‘退一步海闊天空’，快坐下聊聊！”柳蓮友好地喊他，但她的善良並不知道柳邊正在策劃一場陰謀。

    “八--嘎！”浪泉罵著手裏的槍響了，從外麵竄進來七八個鬼子，將月正元等人挾持起來。

    “我同學遍布三聖城，我教的學生大浴河兩岸的都有。不瞞太君說，如果半個小時回不去的話，她們一定會鬧到柳泉宮，我不想太君因為建設一個學校、整治一個學校搞得城鄉一片狼藉。這恐怕不是柳邊君在華教育吧。”

    泉專員、柳蓮如墜五裏霧中一般，楊葉鳴想借機通過浪泉的手把月正元的幹掉。

    柳邊站起來及時製止了浪泉的魯莽舉動，最後決定：“我可以采納月正元的傳統文化之策略，闡明東方道德，尤致意於忠孝之大義，以儒釋道之涵養旺盛之國民精神，陶冶之德性，並置重於國民生活安定上所必需之實學，授與知識技能,更圖保護增進身體之健康，養成忠良之國民。為教育之方針順利實施，今後所有中國學生們每天向日本天皇皇宮遙拜，向學生灌輸‘建國精神’之內容。要把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用在學習‘建國精神’，恭敬‘天照大神’，盡忠於‘天皇陛下’，與日本‘一德一心’”。

    月正元立即提出自己的主張：“在我們中國，尤其把傳統文化看作命根的大浴河人，需要的《論語》和《孟子》吧。”

    “關於中日親善退一步說，學習‘建國精神’恭敬‘天照大神’與中國人尊崇孔孟之道沒有矛盾。我答應你們如果敬重大日本文化，大浴河人可以每周從國文課中抽出一節課講授《論語》《孟子》，舉行祭孔盛典，每天向孔子像行禮，在音樂課上教唱宣揚孔孟之道和中日親善一類的歌曲。這一點可以是課堂上的內容。也可以編進教材中去。編教材月氏族長是一個內行，據說甲午之戰他就編了一本，是大浴河一帶馬背先生的通用教材。他不願意合作，你可以請他一起嗎？他是你的爺爺，你的救命恩人。”

    月正元打斷柳邊的話說：“正因為他是我的爺爺、救命恩人，我更不能置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

    楊葉鳴、浪泉和月正元都有話要說，被柳邊攔了下去，他說：“我們去溫泉洗澡放鬆一下。把縣女子中學的學生帶上，讓她們也開開眼界。”

    月正元的心咯噔一下，怎麽救她們？可又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借洗澡的機會看看他們的究竟，就騎在紅雲一同去徜徉那溫溫的清泉。

    引領月正元等五人入內的卻是柳蓮，浴衣藏不住身上的清香和修長圓潤的腿；鼻子被熱氣蒸得更玲瓏剔透，微翹的紅唇上的美人痣宛如熱霧裏的一顆紅珠。月正元正思考柳蓮為何這般熱情，也把“先生”“太君”都改了稱呼，甜甜地說：“到了，各位哥哥！”

    他們一行五人跟著柳蓮進了長長的山洞。洞裏燭光朦朧，美女成群，柳蓮詩一般介紹：“這些都是我們從縣女子中學專門挑選出來的美女，她們來自中國的不同地方。東北女子白麵長身；大連美眉婉約豪氣，清麗雅致；重慶美眉天生明眸皓齒，魅力似火而又拿捏有度；溫柔的小貓樣的成都美眉水靈靈的，隱隱透露一種淡淡的、慵懶的、休閑的味道；蘇杭美女，小家碧玉，目光流盼；長沙美眉既有北方美眉的身架，也有南方美眉的臉蛋；南京美眉有鍾山的靈秀、秦淮的空靈；上海美眉時尚前衛，有貴族氣質；香港女時尚先鋒，廣州美女內柔外剛……”

    一個個熱愛時裝、香水、化妝品，尤其那甜甜柔柔的“歡迎光臨”令人留戀。

    他們加快了腳步闖進那熱氣蒸騰的泉水世界：四五個魔鬼身材的女子將他們圍在中央，嬉皮笑臉、摩肩擦背……隻是柳蓮柳蓮羞澀地背過身去站著，柳邊說道：“月先生，你看中那位了，可以讓她陪你。”

    “隨便吧。”月正元知道柳邊還在試探自己。

    “柳蓮你過來！這邊水淺！”柳邊卻不客氣，總善於利用女孩傷心的機會，光著身子跑上岸將她拽進水裏。那可是皮膚白裏透紅，如玉裏含丹、紅霞紛飛，像凝脂那樣細膩，如絲綢那樣順滑，像熟雞蛋的蛋白那樣有彈力，像去殼的荔枝肉那樣飽滿有水份……卻不知道柳蓮還有像不鏽鋼那樣對外界不敏感的品質，柳蓮看見他眈眈地盯著自己身子的眼睛，趁他不備快速向另一個方向遊去……

    月正元被柳蓮無聲地擋在視線之外，泉邊坐滿了光滑滑身子的妙齡女郎。柳邊說道：“非常歡迎月先生的光顧。您的到來讓我茅塞頓開啊！青年，非常得有朝氣，不像楊柳公和月氏族長。”

    “為了合作愉快，把他們早放了吧。”月正元提出條件。

    “楊柳公早被楊燕領回去了，隻是月氏族長還要留一段時間。隻要你有誠意，馬上放了他。”

    “這就是你的誠意？我提出放了那二十名學生，你們不但沒放反而又抓了那麽多，到底要幹什麽？”

    “去年，月先生率領女同學劫了我的軍車，殺了那麽多人，救走的三十名窯兒，破壞大日本的計劃。我們沒有殺你，讓你活到今天，就是念你是一個人才，還有血性。既然答應與皇軍合作，一切既往不咎。”柳邊說著用生硬的中國話問身邊的姑娘，“你們三聖縣女子中學的學生？”這一問把姑娘們問得大笑。“浪泉！浪泉！”柳邊爬上岸邊去摸槍。

    “不用了！浪泉帶著兵去追那群姑娘了。”月正元說。

    “什麽？那群姑娘跑了？”柳邊不相信這是事實。

    月正元鄭重地向他解釋：“我們座談會的時候，楊燕帶著隊伍把她們救走了。陪柳邊洗浴的那裏是縣女子學堂的？她們都在這兒——”

    柳邊想怎麽玩死月正元，三五個靚麗女子速將他推進了清澈溫馨的泉裏，柳邊君，我們日本這麽多花姑娘，都在。為何喜歡中國姑娘？她們一個個怨聲載道。柳邊終於經不住她們這一逗，丟下月正元拚命地去追。於是霧氣夾雜著笑聲、潑水聲隱約傳開……

    中國啊，你快強大起來吧。你看看這群日本娘們連看我一眼都不肯。去追那群姑娘的浪泉帶著兵垂頭喪氣地回來了，他們把怨氣要散在月正元身上。

    這時候，一片霧氣覆蓋了上百畝的溫泉，在陽光下呈現淡紅色，並放出耀眼的光芒。月正元隱隱約約地看到，熱霧慢慢降落——紅雲已站在一棵大柳樹下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