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節前，我問何吖卣給不給張老師送賀卡。

    何吖卣睜著她美麗的眼睛，看了我一分鍾，然後，她說：“既然你說了，那就送吧。”

    我知道，她有時會恨一切人的，但她今年準備愛一切人，她是這樣告訴別人的，當時我也在場。我感到很高興，因為我要幫她，我希望這是我幫她的結果。

    班上要買禮物送給各科老師，我要尤其陪我一道去買，可尤其不願意。她說她媽媽掐準了她的所有時間，放學後她必須立即回家。

    一說到她媽，她就不高興。尤其對我說：“梅子，我現在整天怪這個怪那個，怪班級環境不好，怪張老師沒本事，……梅子，我這樣杞人憂天，是不是很像我媽了？”

    我沒有說話，隻在笑。

    她非要我說。

    我就說：“你媽我不知道，但你，我有點了解。”

    她趕忙說：“那你看我是不是病得不輕？”

    我說：“沒關係，你正處在成長階段，你正在變態。”

    說完，我們兩個抱頭大笑了一頓。

    另一個人，亓亓對購物有著濃厚的興趣，她是宣傳委員，自稱很懂藝術，對買禮物特別內行，她說她以前在小學，班上每一年送給老師的禮物，都是她選購的。

    結果，她很主動地把任務攬走了。

    她帶走了夏天清，兩個人逛了一個下午，最後，讓我吐血的是，竟空手而歸。

    放學了，我急得沒有辦法，因為再過一晚，就是偉大的教師節了。我當即決定讓尤其晚上回家，在她家門口的超市裏買好紀念口杯，由亓亓買好鮮花，由我買好包裝紙張，明天一早，我們都一定要帶來。

    亓亓還要為自己的行為辯白。我說：“別說了求你別說了，明天勞駕一定買來鮮花！”

    第二天一早，尤其從書包裏拿出了十隻杯子，任課教師一人一隻，每隻三元，而亓亓一支鮮花也沒有帶來，她把五十元錢還給了我。我吃驚死了，而亓亓說出了很多理由，聽得我都頭暈。

    亓亓卻在那裏嘲笑尤其，一個勁地說：“隻買三塊錢的杯子，你怎麽這麽老土？”

    亓亓又責怪我：“梅子你真是的，應該把所有的東西讓我一個人去買，你分開了，我怎麽曉得杯子和鮮花還有包裝紙之間的顏色搭配？”

    張老師看著我把事情辦黃了，沒有說話。

    我很內疚，用人不當！

    當我們把那代表我們（3）班的光禿禿的三塊錢的杯子送給各任課老師時，真的是很沒有麵子。別的班都送了包裝精美的禮品給老師，有些非常醒目，有些特別秀氣，都拿得出手。教師節那天，老師的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賀卡和小禮品，有些同學送來一隻精致的蘋果，上麵寫著“祝老師節日快樂”的甜蜜語言。

    每到一個老師那裏，理所當然地還是亓亓打頭陣，都是她出麵說祝賀語。

    我和尤其成了配角。

    亓亓說得非常周到，說這兩天杭州鮮花脫銷，今年我們班的禮物很輕，但情意是很重的。她的嘴巴很甜，老師聽了，都很高興。

    班上很多人都帶來了禮物。一早，我就看到呂品和高尖端兩人也買了許多份幹花帶到班上來，他們要分頭送給老師。他們買來的幹花，插在一個秀氣的篾花籃裏。可是，到了中午，他們還有幾份沒有送出去。

    高尖端在班上說：“我急死了，還有12小時，教師節就要過了！”

    呂品說：“我還有一份沒送，不過，我現在不想送了。”他周圍的人都問他為什麽，他不說。後來，大家發現了一份幹花在男廁所裏。

    班長季節去看了，回來問呂品：“男廁所的幹花是不是你放的？”

    他說是的。

    季節又問為什麽。

    那時，高尖端的鼻子上開始有汗，他幽默地說：“買花容易，送花累啊。”高尖端在耍滑頭，他沒有說實話。

    呂品倒是說得幹脆，他說出了一句賭氣話：“今天周老師批評了我，我臨時取消了給她的送花計劃。”

    季節說：“老師批評你還不是為你好？再說，按我們班的規矩，批評了你，你就更要送花了！”

    呂品說：“你懂個……”

    季節立即用手捏住呂品的嘴巴，不讓他說出那一個字來，否則，更多的粗話會出來。

    何吖卣見狀，立即跑過來，幫呂品掙脫出來，還罵季節：“季節，你這個憲兵，你走開！”

    季節可能把呂品的嘴捏疼了，呂品滿臉通紅，在眨眼睛。

    然後，他忽然發了瘋，要來真的，撲上去，還狂叫著說：“明天要死一個人了！”

    季節知道自己手重了，笑著，有點歉意，走開了，但仍高聲地喊道：“明天要死兩個人了！”

    呂品拿手在自己嘴巴那裏止痛。

    過了一會，班長大人季節跑來了，他到廁所把呂品扔掉的幹花取回來了，對呂品說：“你花都買了，還在乎老師今天在課堂上批評了你一句？……你快決定吧，要不，我可要借花獻佛了！”

    大家都勸呂品。

    呂品終於說：“大哥，那你幫我去送吧，不過，我不會謝謝你的。”

    季節說：“這個簡單，我去了！我會給你好好美言幾句的！”

    呂品追在後麵，笑著說：“千萬別說是你送的，要說是我送的！”

    呂品說過以後，立即又反悔了，又衝著過道裏走遠的季節喊：“喂，季節，到了周老師那裏，千萬別說是我送的，就說是你送的！”

    季節在前麵叫道：“知道！”就大踏步地走進了數學周老師的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