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慎浙是數碼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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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慎浙的人氣急劇上升。
上午第四節課後,不知道是誰在慎浙的背上寫了個“賤”字。於是,下課後,眾人都去讀,還讀出聲來:“賤!”“賤!”“賤!”
慎浙知道後大怒,問是誰幹的,終於找出是趙西泠幹的。
於是,中午,慎浙在報紙上剪下了一個伊拉克難民的照片,做成了一個通緝令:“有抓到趙西泠者,賞大洋五千。”
趙西泠走過來了,說:“我自己把自己抓來了,你給我五千大洋吧!我會拿大洋一千給你修理鼻孔!聽說你一年中有300天要感冒,每次值日大家給你清理的擤鼻涕用紙,都是最多的,我想,治標不如治本,不如把你的鼻孔徹底治好!”
慎浙的噴嚏和感冒是有名的。他曾經從1樓走上4樓,打了18個噴嚏。當時有數學天才朱香榧在旁邊計數,而且還有呂品公證。
慎浙的噴嚏保質保量、清脆悅耳、含水量高,再口幹的植物也能喝個夠。
他曾在班上大聲宣揚,要皮膚幹燥的別忘記了來找他,隻需一個噴嚏,馬上就會光滑而有彈性。
慎浙的個人廣告名言是:“打噴嚏挺爽,打出一個新世界!”
他熱切地希望什麽時候來一個打噴嚏比賽,那樣,他就可以打破吉尼斯世界記錄了。
張老師某一天上課前說了胡楊樹的精神,說胡楊樹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然後,讓我們齊聲背誦這精彩的排比句。
放學時,慎浙和呂品打架玩,慎浙就說他是胡楊樹,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說得抑揚頓挫。
旁邊聽到的人都稱他為妖怪,呂品說他既然防腐功能特強,以後可以放到埃及金字塔裏去了。何吖卣在旁說:慎浙乃胡楊樹與他媽的雜交品種也。
慎浙是一個密碼狂,我的好易通能用英語和漢語雙語發音,不過我設置了密碼,一般人不能進入。慎浙輕而易舉地就破了我的密碼,瀏覽了我儲存的資料,順手又換了一個密碼。
我用唐詩“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設置了新密碼,也在半節課內被他破解。
他每天以此為樂,一到上課就央求別人設置密碼讓他解密,我搞不清他頭腦裏想些什麽,我懷疑好易通是他爸那個鐵路公司生產出來的,我還搞不清,這難道就是張老師說的慎浙身上的科學精神和科學素質?
昨天,慎浙在班上自曝隱私,說他最近一直在苦苦哀求他媽媽給他買一台鬆下數碼采訪機。經過了兩周的市場調研,他確定了他要買的那種型號,價位估計在六百元左右。
他媽則說要給他買貴的,說要買就買好的。慎浙說,他媽也不懂產品的性能、功用,實在是令他費解,但是他們大人就是比孩子更有發言權,後來,事情反倒變得是省錢比花錢還難,他必須按照大人的主意辦而放棄性價比!
慎浙要說上一樁事,他會把你煩個半死。
上體育課,他居然走到我們女生這裏,對我說:“前幾天我在鬆下公司的網站找到了我要的那款產品的詳細資料,認為其性價比比較高,我鐵心買它,但……什麽時候到手,還另當別論,有時我也覺得應該實行可持續發展戰略,因為科技進步很快,遲一點買可以買到更便宜更好的產品,但我實在喜歡我看中的那款,我就決定亂磨硬泡,煩死他們,最後讓他們乖乖交出采訪機。……我是有絕招的,我隻要一感冒,鼻涕一拖出來,他們就手忙腳亂了!”
慎浙買了采訪機以後,把我們班課堂上的小動作和說話聲都錄下來了,做成了民間語文,每天在班上放一段,把我們笑死了。
他在班上說:“我們家的電腦上已經保存了一百二十個語音文件,你們如果要拷貝的話,都可以交錢給我,每個聲音文件隻收五毛。”
很多調皮的同學、上課不規矩的同學如趙西泠和亓亓之流開始叫慎浙為大爺,要他把有關他們的聲音文件放到五十年以後再公之於世。
又過一段時間,慎浙又對我說他家老爸的那隻小靈通老是不靈通,他老爸想去買隻新手機,時間定在這個星期天。
慎浙知道後,一定要去,他對通訊產品特別感興趣。他老爸叫了一個熟人,那人認識賣手機的。
星期一上學,慎浙就說:“市場裏手機真是多得不得了,各種名牌的手機琳琅滿目,應有盡有,賣手機配件的也多得不得了,電板、充電器、彩殼、數據線,什麽都有,價格從高到低,每一種東西的價格差都可達100元。……昨天,那熟人帶我老爸去了一個他熟悉的店裏,我爸選中了諾基亞的一個型號,就到下麵去開號。開號碼也有學問,如果手機號碼裏有一個4,價格減半,有兩個4就送給你,三個4就倒找你一隻玩具鴨子。帶8的早就賣完了,老爸挑了4個帶6的號碼,希望以後能順一點。然後,再去買一塊手機電板,手機原配的一塊電板自然是不夠用。我爸和那熟人說,這就跟原配的老婆一樣。然後,他們兩個笑了半天,還要我到一邊去。……電板又有好幾種,有鎳氫、鋰電的,價格也不大相同。因為鋰電容量大,所以老爸就買了一塊標價為80元的鋰電板,還得到了一個隨送的充電器。由於有熟人幫忙,最後40元搞定。……買手機的貓膩太多了,沒有精通貓膩的人作陪,以後你最好不要去那裏消費!”
班上幾個喜歡新技術的人天天湊在一起,理論聯係實際,研究有關市場行情。
西溪數碼港、杭州電信市場、相機批發市場,早就被他們逛爛了。
張老師搞了一個文科學習小組和理科學習小組,班上張貼了兩個小組的成員名單,每個人都有一個好聽的頭銜。
慎浙是數碼工程師。
朱香榧是理論數學家。
高尖端是尖端兵器研究專家。
呂品是網絡專家。
我是法律專家。
何吖卣是宗教學學者。
尤其是遊戲≈ap;漫畫博士。
趙西泠是新聞學專家。
季節是惰性氣體研究實驗室主任。
武超是外國神話研究學者。
亓亓是人權問題論壇主席。
肖雅皮是星象學家。
馮韞是解夢及占卜師傅等。
某天,慎浙在網上看見一篇文章,說新賽揚處理器超頻之後其性能與奔4 16g不相上下,甚至在一些細節上還高出奔4不少,但新賽揚未超頻前,其性能如何始終不為人所知。他腦中閃出一道電光,想起去年四月份的一本雜誌上好像有這麽一篇報道,但他家的那本雜誌好像不見了。
慎浙這人就是這樣,在沒有找到這篇文章前連覺都不能睡的。
經過了大半天的尋找,他翻出了一本去年3月的電腦技術雜誌,但那上麵預報關於新賽揚的報道在4月那期上,這怎麽辦?誰還會有這期雜誌?
猛然,他頭腦裏又一陣電光,他想起夜市上可能有這種舊圖書報刊雜誌。
地攤就在他家門前不遠處,那些賣主用喇叭天天在叫:“每本2元每本2元。”
他上了街,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來到一堆雜誌前。人很多,好不容易擠進去,他跟老板說了一句什麽,那地攤老板根本沒有聽見,於是他自己動手找。突然他眼前一亮,4月份的找到了,萬歲!
他太過興奮,誤將兩個一毛的當作兩塊的給了老板,還好,那地攤老板竟然沒有發現,匆匆塞進口袋。那又增加了他回家路上的興奮。但他想起張老師平時的教導,於心有愧,又回去找那老板,想按實價付費。
他回去時,那老板正昂著頭在做生意。他一看傻了:那人居然是他老爸!
和朱香榧一樣,慎浙也是一個有點大智若愚的人,一旦說起自己喜歡的專業知識來就口若懸河,對於日常生活裏的娛樂八卦這些則一點不懂。
微軟公司推出office xp版本之後,有關專業雜誌上出現了許多搞笑的溜須拍馬的文章。一天,慎浙把那文章套用到了方便麵上,經過張老師一鼓吹一渲染,我們也都速成學會了一種作文的寫法。
下麵就是受到大家熱烈模仿的慎浙的模仿之作:
麵霸3000+xp的上市,在國內方便麵市場引起了轟動,越來越多的食客們開始食用麵霸3000+xp。但是食客們在食用中也發現了麵霸3000+xp的一些缺點:1耗太多的資源,常會出現整瓶液化石油氣用完而麵還沒有煮好的現象,著實讓人感到不爽;2長期食用,則會發現自家的煤氣表已經走到了999993,讓人感到恐怖;3在1999年以前生產的飯鍋上不能正常烹煮,因此囊中羞澀的朋友們隻能吃著麵霸466而望“麵”興歎。
針對上述問題,超硬麵食公司以驚人的速度推出了麵霸3000+xp的升級版——麵霸4000+xp。在試吃大會上,超硬麵食公司的cto——首席試吃官,向現場的數百名記者介紹了這款新產品。所有的記者都非常仔細地品嚐了麵霸4000+xp,記者們無一不讚不絕口。一位現場食客說道:“這味道實在是太美妙了,簡直就是神仙吃的小鬼湯。”
由於麵霸4000+xp太好買了,我排隊排了七七四十九天,才買到一桶麵霸4000+xp。當我看到麵霸4000+xp的外包裝時,我被它的精美外觀驚呆了。透明的外桶可以讓人看到裏麵的一切,在桶的內側安置了兩盞酷炫卡通燈,在泡麵時可以發出藍色冷光,顯得浪漫時尚。我看到,麵霸4000+xp盒蓋上的畫麵異常精美,無論是2d畫麵還是3d圖像都被演繹得非常精彩。據了解,麵霸4000+xp使用了幻月-512包裝紙,該包裝紙不僅以其超前的設計使市麵上所有的包裝紙都相形見絀,它還確實將麵霸4000+xp裝點得非常精美,讓人看了垂涎三尺,欲罷不能。打開盒蓋,看到麵霸4000+xp的內部布局非常合理。無論是麵餅、油包、醬包還是叉子都排列得非常整齊,最大的改變就是叉子使用了高強度、無毒的工程塑料製造。
很快,激動的時刻到了!我發現,在麵霸4000+xp中竟然有兩塊麵餅。這意味著超硬麵食公司已經突破了技術難關,在速食界第一次實現了雙麵餅技術,使得麵霸4000+xp成為方便麵產品中味道最好、分量最多、食用速度最快的方便麵!看來該公司真的為麵霸4000+xp的推出做了很多艱巨且實質性的工作。
但世上並沒有完美之物,當人在已經吃飽的情況下,麵霸4000+xp卻比麵霸3000+xp有點退步,吃了會打飽嗝或有湯水從胃裏漾出。我已將此問題反饋給了超硬麵公司,他們說將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發布補丁調味包來解決此問題。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開水沒有了。快燒!
啊?今天怎麽能停水呢!
一時間,我們班寫出了許多好玩的升級版的東西,有人要把老爸老媽升級,有人要把張老師升級,有人要把自己的文具盒或筆袋升級,還有人要把自己家的坐便器或便潔寶升級,還有的要把欠發達國家升級,妙語連篇,高文疊出,人人叫絕。
慎浙的隨筆本也成了我們班最搶手的暢銷讀物之一。
慎浙的爺爺原來在某大型國營企業下屬的一家汽車修理廠工作,退休後,身懷絕技,到了一家私營汽修廠當了老板助理,其實就是廠長。私車上牌放開以後,私車快速增長,生意特別好做。又由於慎浙叔叔的公司經營不善,於是慎浙的爺爺決定跳槽,由他領頭開一家汽車修理廠,把叔叔網羅進來討個生活。
一天晚飯時,慎浙一大家人圍坐在一起,慎浙和在看電視,他爺爺說設備和人員都聯係好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慎浙爸爸也蠢蠢欲動,對未來充滿信心,張口一個可行,閉口一個賺錢,似乎天上馬上就要下下錢來。終於,大家達成一致,年底,公司正式開張。
慎浙通過隨筆報告他家裏眾多的生活狀況。
一時間,慎浙家裏的所有親人都變成了我們大家可以共享的親戚。
不久,他小姨又下崗了。
有一天,她小姨媽打來電話,告訴慎浙媽她下崗了。原先說是到十月份才下的,但沒想到這麽快就下了。他小姨媽本來是杭州某著名國有企業在臨平分部的一家大商場的經理,管的是鞋部,由於去年經營不善折了本,上級領導便以此為借口讓她下崗,讓某個領導的親信擔任這項職務。
幾周下來,他姨媽一直很不平,不停地向熟人親戚講述自己的不幸,就是在餐桌上也不例外。平時過慣了有錢的日子,一下崗不但沒有了年終獎四五萬元,養老金也縮水隻有原來工資的三分之一了。不管是誰有這麽大的損失,也必定會如此一般地大倒苦水。
他小姨心情很不好,有一天大家聚會安慰她,她卻哭了一個上午,還出言不遜,最後,小聚聚變成了吵架,許多對矛盾都激化。而他外公非常倔,說了傷害他小姨的話還不認錯。
閱讀慎浙的隨筆,找不到中心思想,也沒有健康的主題,都是些生活閑話,我們覺得,這可能與慎浙的語文不大好有關,但張老師說這種寫法好。
慎浙受到了鼓舞,就把他家裏的人一個一個地亮了相。
慎浙的媽媽是一個快活的人,是一個喜歡看都市情景劇的幸福女人。
有一天,慎浙回家,她老媽正在家看《澀女郎》,一陣一陣地爆發出地道的杭州式的大笑。那電視劇上有四個人:一個叫“萬人迷”,是一個有著魔鬼身材的職業釣男高手;還有一個“結婚狂”,有著比兔子還大的兩顆大板門牙,見著男人就想和他結婚;另一個人是“男人婆”,有著高學曆,一心想得到更多的錢,在事業上有所成就;第四個是“哈妹”,是一位小女孩,哈韓、哈日、哈電腦,什麽都哈。那4個女人因抽獎抽中一幢別墅而住在一起,故事由此展開。其中有一集寫“萬人迷”和她的情敵鬥智,“萬人迷”的情敵是一個富婆,兩個人在珠寶店狹路相逢,競相用高價買珠寶。富婆走後,“萬人迷”從老板那裏拿到了三萬元回扣,好好地扒了富婆一層皮。不過,富婆有很多脂肪。
慎浙媽媽是一個身材極好的人,皮膚是張柏芝的,身材是比張柏芝還要好的,在一個非常需要優秀身體條件的地方工作。她總是很幸福,也總是拿幸福來感染自己的兒子慎浙。
慎浙還寫過他家一個農村親戚來城裏,講述了他所在地方的選舉的事,說鄉村裏的選舉,就跟美國總統大選一樣,竟然公開地拿錢拿煙去發給農民。
張老師說,慎浙不是一個呆頭呆腦的呆鵝一樣的學校動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