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我要讓他們死

    我說不認識。

    張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對，你認識就怪了，張翠在另外一個鄉念初中，她就是楊峰現在的女朋友，不過楊峰這人吧，不太老實，經常和其她女生玩曖昧，她還對我有意思。還有，他小學的時候就已經破處了，我估計他上過的女生至少也有三、四個吧。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張燕，說你該不會也被他上過了吧？

    張燕罵了我一句，說姐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

    我嗬嗬笑了兩聲，說你還不隨便啊？

    張燕也明白我話裏的意思，她說姐隻看別人，不會讓別人看姐。

    我繼續笑，說那你看過多少人了啊？

    張燕笑了一聲，說很多很多，沒數過。

    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感覺心裏很不爽。

    張燕問我怎麽了，陰著一張臉。

    我正準備說話，看見張燕她哥從不遠處往我們方向走過來了。

    可能是因為我被張燕她哥整過的原因，看著她哥的時候還是有點小怕，我趕緊給張燕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穿過附近的一個巷子，繞到另外一條街道去了，正看見三姐、四姐在買零食。

    我把校長兒子剛才打賭說的話，以及在張燕那裏了解到的情況，全給三姐、四姐說了，並千叮嚀萬囑咐，不要理那個校長兒子。

    我和四姐的關係在那個我們談論xx功和僵屍事件的晚上就合好了。

    我是真的把三姐、四姐當成自己的親姐姐看待，我不希望她們受到什麽傷害，這就是親情。

    三姐、四姐長得挺漂亮的，當時喜歡她兩的人不少。隻是我把她們當成親姐看待，所以平時也不在乎她們長相。

    我當時和三姐、四姐談的這些話全是在大街上進行的，可我當時沒有想太多，更沒想到就因為這些話釀成了大悲劇。

    開學頭一天，沒錯，就是開學的頭一天。這事到現在我都還記得非常非常清楚，清楚到我當時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動作，因為這件事對我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簡直是刻骨銘心！

    早上，我們先是開學典禮，用了兩節課的時間，後兩節課就是打掃衛生，下午才正式上課。

    事情就是在打掃衛生時候發生的。

    我當時正在走廊上掃地，有個陌生同學走到我跟前，很客氣的跟我說，你是不是叫田源。

    雖然那人很客氣，但我還是有一種不詳的感覺，我說是，怎麽了？

    那同學笑了笑，拍了拍我肩膀，說劉昆老師讓你下去下。

    劉昆就是我們班主任。

    我一聽是班主任找我，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感覺心裏不踏實。

    我跟著那同學下了樓，然後他把帶到教學樓後麵的空地上，這兒比較偏僻，平時也沒什麽人過來。

    這兒根本就沒有我們班主任，而是站著一群男生，估計得有10來個吧，其中一個就是校長的兒子楊峰。

    我心裏一直在琢磨，最近我沒得罪任何人啊，他們沒理由找我麻煩啊。

    我和楊峰一群人的距離越來越近，這時候帶我來那人對著楊峰說了句，峰哥，人帶來了。

    楊峰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臉，但沒有用力，笑嗬嗬的對我說，嘴巴挺能說啊。

    我努力思索楊峰這話的意思，但始終找不到任何線索。

    我說怎麽了啊？

    楊峰開始圍繞著我身體轉圈圈，來回上下看著我，說怎麽了，你他媽說怎麽了？自己幹過什麽事忘記了？說完一腳踹在了我腿上。

    我說我沒得罪你吧？

    楊峰破口大罵，我r你媽的，你個爛鴨兒，聽說你鴨兒很大是吧？讓我們看看呢！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楊峰雙手拽著我的褲子往下一扯，我那天外麵穿的是一條鬆緊褲，刷地一下，我裏外的褲子，包括內褲全被楊峰給拽下去了。

    旁邊的人就哦哦的起哄叫喚，無比的興奮。

    我趕緊又把褲子拉了上來，雙手緊緊拽著褲腰，生怕楊峰再來脫我的褲子。

    我很憤怒，感覺臉上一陣陣發燙，我怔怔的看著楊峰，沒說話。

    楊峰仰著頭，來回晃，說想起來了沒？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下？

    我依舊沒有說話，死死盯著楊峰。

    楊峰連扇了我兩個耳光，然後一陣大罵，r你媽，看樣子你還是沒想起來啊，你他媽是不是鴨兒動了手術影響到頭部了？行，那我給你提示提示，大年初一，你在街上對劉穎說什麽了？

    劉穎就是四姐的名字。

    我恍然大悟，看來初一那天我和三姐、四姐的對話被別人聽見了，最後又傳到了楊峰耳裏。

    楊峰又接著說，你真以為老子喜歡劉穎那個鄉巴佬？老子隻是隨口說說而已，懂嗎？

    這時候又有幾個人來了，帶頭的正是那個在遊戲廳裏搶我幣、搜我身、罵我是窮鬼的中分男李輝。

    李輝走到我跟前，看了看周圍的人，說這麽熱鬧，怎麽回事啊？然後又問我，有人欺負你是不是？

    楊峰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

    李輝的一隻手在我肩頭上拍了拍，另一隻手指著楊峰，對我說，是不是他欺負你？

    我不確定李輝到底是什麽意思，所以我依然沒有說話。

    李輝拍著我肩頭的手沒有停，繼續對我說，他剛才怎麽對你的，你現在就怎麽還回來。

    我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我扭頭看著李輝，但不知道該說什麽。

    李輝為了給我加油打氣，他走到楊峰身邊，拍了拍楊峰的臉，但沒有用力。

    從李輝一出現開始，到目前為止，楊峰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連被拍了幾個巴掌，楊峰也像一座冰山一樣。我當時就在想，楊峰一定是怕李輝。

    李輝有些生氣了，衝我說，打，有我在，你不用怕。他要敢動、敢還手，就死定了。

    那一刻，我感覺心裏暖暖的，沒想到幫我的人竟然是這個曾經搶我幣、搜身我、罵我是窮鬼的人。我很感動，我心中默默發誓，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他！

    李輝催促的聲音再次響起，快啊，有點出息行不行？

    我緊握拳頭，重重一拳朝著楊峰揮了過去。

    讓我萬萬沒想到的事發生了，楊峰快速退後了一步，大笑了一聲，說你他媽還真敢動手。

    緊接著，在場的其他人都笑了，尤其是李輝，他彎著腰、抱著肚子狂笑不止。

    有那麽一瞬間，我懵了，但立馬我又清醒了過來，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我他媽被耍了，被李輝這孫子徹徹底底的耍了！

    這時李輝站直了身體，撫摸了下自己的胸口，先是對旁邊的楊峰說，哎呀，笑死老子了，演得老子好幸苦啊，好幾次都差點笑出來了。然後又看著我，說你個窮鬼太你媽逗了，你樂死我了你！

    我笑了，真的，我當時真的笑了，我笑我他媽是個大傻批。

    我也真想給李輝頒獎，奧斯卡影帝好嗎？

    生活雖然沒有精彩，但有時卻比更意想不到。李輝真的是讓我沒想到啊！

    楊峰見我在笑，瞪大眼喲嗬了一聲，說你他媽還笑得出來？很好笑哇？老子現在讓你哭。說完，拍拍拍連扇了我好幾個耳光，扇得特別的重。

    李輝還在邊上笑，邊笑邊說，這個窮鬼太他媽傻批了，哈哈

    你們知道這種被人玩弄的滋味嗎？你們不知道，但我他媽知道，這比被打難受無數倍。有時候心靈上受到的傷害比身體上受到的傷害更加讓人痛苦。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腦子在想些什麽，我甚至都快看不清我身邊站著的那些人了。

    罵聲還在繼續，笑聲也還在繼續

    楊峰一口一個鄉巴佬，李輝一口一個窮鬼

    我不知道我被他倆踹了多少腳，後來四姐來了，楊峰和李輝一夥人才悠悠的離開了。

    楊峰還對著四姐說了一句，真以為老子喜歡你啊，你想多了。

    四姐衝楊峰吼，你有病吧你，以為你爸是校長你就了不起啊？

    李輝笑嗬嗬地說，走，懶得和這種窮鬼廢話。

    四姐說，老五，你沒事吧？

    我沒理四姐，感覺渾身上下全是怒氣。

    我大喘了一口氣，指著李輝和楊峰兩人的背影，你兩個雜種給老子記著，我他媽今天不弄死你們老子名字倒過來寫。

    那一刻，我所說的話就是我想幹的事。

    李輝和楊峰不屑的回頭，然後又罵了我幾句。

    四姐拽著我的胳膊，很擔心的說，老五你別這樣，我們把這事告訴老師，讓老師處罰他們。

    我根本聽不進四姐的話，我腦子裏除了恨和怒，沒有其它。

    我掰開四姐的手，往教室的方向走。

    四姐跟在我身後，我讓四姐別跟著我，我回教室，我要告訴老師。

    四姐信以為真，說嗯，那我回我們班了。

    我回到教室，沒看見班主任，我又去了辦公室，班主任正和一個年輕女老師有說有笑的聊著。

    我走到班主任邊上，說老師，我要請假。

    班主任臉色略沉，說幹什麽？才開學就請假，還像不像話？

    我說我爸死了，我要回家看看。

    班主任愣了下，趕緊揮了揮手，說那你快回去吧。

    相信很多請假都撒過謊，但像我這樣狠毒的估計沒有幾個吧？沒辦法，我當時確實對我爸沒什麽感情，再加上我想請假離開學校的**特別強烈，我想馬上就能走，所以覺得說我爸死了這個理由，我們班主任應該不會有任何廢話。

    我一路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莫名其妙就跑到一座山上去了。

    我站在山頂，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幕幕，我忍不住哭了。

    我望著山腳，大聲叫了起來。我需要發泄、我需要釋放我心中的怒火。可無論我怎麽大聲叫喊，也解不了我的心頭之恨。

    我越是回想，我就越是氣憤。

    我要讓他們死，這是我心中最堅定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