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再入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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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不簡單嘛,這樣的絕境都能死裏逃生。”輕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祁尊宇扶著白葉肩膀,扭頭看見空曠的街道上沁瑤正從背後走來,淡青色的裙擺在月色中起落。

    “又來美人計,現在不會被你耍了。”祁尊宇心裏暗罵,現在稍微冷靜回想一下,從相遇到這晚在宴會的驚險遭遇,都像是她一手設計的,首先在大街上被莫名其妙地叫去,然後又不知不覺中被她安排進入這場危險的婚宴。

    想到這裏,祁尊宇心裏微微打了個寒噤,這個女孩實在是太危險了,表麵上清純玉女,其實狡猾如狐、城府極深。

    “怎麽啦,臉色這麽冷淡。”沁瑤在身後拍了拍祁尊宇的肩膀。

    “沒什麽。”祁尊宇冷冷道。

    “好了,我知道你認為這一切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心裏肯定在想這姑娘表麵上人畜無害,其實內心裏狡猾得狠,老子英明一世,今晚差點栽在這小魔女手上。”沁瑤看著祁尊宇道。

    “沒有。”祁尊宇道,心裏卻說果然狡猾如狐,心裏想的都被她看穿了。

    “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我雖然不知道林壁城為何會放你們走,不過他臉色看起來委實不大好,所以我覺得他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你們,尤其是你的這個朋友。”沁瑤看了看白葉道。

    “你想說什麽?”祁尊宇道。

    “在滁州,得罪林家的人是什麽後果,我想你應該明白吧。”沁瑤道,看著祁尊宇思索的表情,“所以,你需要一個盟友,一個靠得住的盟友。”

    “哦。”祁尊宇轉身拐入右邊的小街道,他心說那個靠得住的盟友肯定不是你。

    沁瑤站在街口,默默地看著祁尊宇與白葉的身影漸漸沒入黑暗中,無聲地笑了笑。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要相信自己的判斷。”沁瑤將一封信箋飛入黑暗中,然後轉身離去,長發在風中漫卷如輕盈的綢緞。

    祁尊宇止住了腳步,伸手從暗黑中接過信箋。她說的沒錯,如果沒有個可靠的人罩著他的話,也許他們活不過今晚。

    按照信中的指示,他們來到野外,祁尊宇攙扶白葉,踏著月光沿著蜿蜒的小徑前行,兩邊是半人高的荒草。

    “這是什麽鬼地方?”祁尊宇道。

    “我想應該是個棲身之所,這裏偏僻,林家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找到這裏來。運籌帷幄,她還真不簡單。”白葉捂著傷口低聲道。

    “滿腹詭計,有些讓人害怕。”祁尊宇低聲道。

    “應該就是那裏吧。”白葉抬起頭,眼睛裏映著孤獨的銀盤。

    祁尊宇撥開草叢,看見一間破舊的茅屋,茅草上覆蓋著秋霜般月光,後麵是一片幽暗的樹林。

    兩人走到茅屋前,祁尊宇推門而入,老舊的木門吱嘎吱嘎地打開,一股嗆鼻的雜草味迎麵而來,月光照入陰暗的茅屋中。

    茅屋裏光線幽暗,祁尊宇搜了搜身,發現沒帶火折子,唯一的光源是一地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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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裏中間擺著木桌,木桌四周擺著條形木凳,白葉坐在木凳上,背靠著桌子,臉色疲倦。

    “你先休息一會。”祁尊宇就這木凳坐下,坐下的時候感覺有什麽不對勁,手指拂過桌麵,上麵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厚灰塵。

    祁尊宇走進側室,房間裏有一扇破碎的紙窗,月光從破洞照進來,幽暗的光線微微照亮了房間的輪廓,一張簡陋的木床,床上堆著淩亂的棉絮,房間裏散發著一種濃濃的腥臭味。

    祁尊宇翻開棉被,赫然一驚,棉被上沾滿猩紅的血跡,他扭頭看向木床,驚呆了。

    棉絮的覆蓋下是一具屍體,血腥的黑袍上紋飾三隻眼睛,陰鷙而詭異,像是死者的亡魂,直勾勾地看著他。

    “夜澤。”祁尊宇低聲道。

    他想起一年前的神秘迷宮,當他走入最後一間宮殿時,一位戴著青銅麵具的男人站在祭壇上,長袍上繡著無數隻這樣的眼睛。他想走過去,卻發現中間隔著一道透明且堅不可摧的屏障,無奈之下,他又回到那間密室,一個人待在壓抑到窒息的黑暗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再次睜眼時,看見神秘的黑衣老師站在他麵前,蒙著黑色麵具,眼神淡淡地看著他。祁尊宇明白自己已離開地下迷宮,躺在久違的木床上。

    至於是怎麽從迷宮裏撿回一條命的,祁尊宇也問過黑衣老師,可老師還是像往常一樣,什麽也沒說,祁尊宇也不敢再問了。但有了這次驚險的經曆後,祁尊宇終於明白,在外闖蕩還是要靠實力,否則命比一條狗還賤。

    於是,他下定決心,在這靜謐得有些孤獨,冷清得尤甚月宮的地方苦心修煉。

    一年之後,他自以為已有小成了,便匆忙下山,下山時還立下重勢:不找到小青,絕不罷休!

    這也就發生了後來的事,唯一有用點的線索就是那位戴著青銅麵具的男人,通過一番查探,祁尊宇知道了一個叫“夜澤”的組織,夜澤的人會著一身黑色長袍,長袍上繡著陰鷙而詭異的眼睛,這與那個戴著青銅麵具的男人不謀而合。

    於是,秦尊宇決定抓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

    正當祁尊宇低頭思索的時候,一絲明亮的紅光跳閃到他眼裏,他抬起頭,窗外點點火把跳動,正往這裏匯聚而來。

    祁尊宇心裏一愣,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屍體,心裏忽然明白什麽。

    “又被這小妖女擺了一道。”祁尊宇心裏狠狠道。

    “走!”祁尊宇扶起白葉,衝向木門。

    “怎麽了?”白葉看到祁尊宇驚恐的表情,低聲道。

    虛掩的木門被一腳踢開,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身披的黑袍上繡著陰鷙的眼瞳,兩名黑衣人跟著他進屋,蒙著烏紗麵具,右手反握黑色彎刀,彎刀伏在背後,左手握著短劍,短劍橫在胸前,整個人壓低了身體,以弓步站立,像是一張蓄勢待發的彎弓。

    中年男人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走進側室,然後又立刻走了出來,神色冷峻。

    “殺!”中年男人的語氣如寒霜般冷冽。

    兩柄彎刀一左一右飛射而出,在清輝中劃出兩道刁鑽的弧線,祁尊宇收斂心神,凝視朝他飛來的彎刀。

    彎刀的距離迅速拉近,僅剩一步的時候,祁尊宇準備出手,就在這個時候,飛向祁尊宇的彎刀陡然急速轉彎,旋轉著斬向白葉。

    兩柄彎刀,一左一右,斬向受傷的白葉。

    祁尊宇落入圈套了,按照常理,兩柄彎刀應該分別飛向他與白葉,而且按照彎刀前大半段的軌跡也的確如此,可兵者詭道,彎刀前半段飛出的軌跡其實是蒙蔽祁尊宇的,從一開始,他們的目標就是身受重傷的白葉,隻要這一擊殺了他,夜澤便少了個仇人。

    祁尊宇眼睜睜地看著彎刀旋斬,他已沒時間去搭救了,能救白葉的隻有他自己。

    白葉凝視著逼近的彎刀,麵部的線條繃得刀刃一般鋒利,他沒有躲閃,彎刀飛過的軌跡極其詭異,本來就不易躲閃,更何況此時他身受重傷。

    千鈞一之際,白葉轉身,低頭。飛旋的彎刀身後斬入他的背脊中,鮮血飛濺到祁尊宇驚恐的麵頰上,祁尊宇再次為這個年輕人所震撼。

    祁尊宇箭步前衝,逼近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也大步前邁,雙手舞刀,揮出寒若徹骨的刀風。

    青色的光芒閃滅,刀斷,冰錐橫在中年男人的喉嚨前。

    “讓開!否則我會殺了他!”祁尊宇低聲道。

    中年男人低聲笑了笑,笑聲有些悲涼。

    祁尊宇心裏愣了一瞬,感覺有什麽不妙。

    仿佛沒有聽到祁尊宇說的,兩名黑衣人沒有絲毫的猶豫,齊步衝向白葉,左手握的短劍反射著淒涼的月光。

    完了,這個“夜澤”根本就不能以常理揣度,難怪這個男人的笑聲剛剛如此悲涼,他知道他就要死了,他的下屬根本不會理會他的死活。

    祁尊宇揮舞冰錐斬落男人的頭顱,可已來不及阻止衝向白葉的黑衣人,兩柄短劍直指白葉的眉心。

    “看來還是活不過今晚啊。”白葉無聲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這個時候,右邊的黑衣人忽然轉身,短劍無聲地轉劃弧度,劍鋒刺入左邊黑衣人的喉嚨中。

    祁尊宇呆住了,不明所以。

    “別發愣了,外麵還有很多人。”烏紗麵具裏發出的是輕靈的女孩的聲音。

    “怎麽辦?”呆了一會兒後,祁尊宇知道了麵具裏的是誰。

    “沒有命令外麵的人是不會輕易進來的。”那人摘下烏紗麵具,綢緞般的長發在月色散開,真如祁尊宇猜測的那樣,那人便是沁瑤,那個狡猾如狐滿腹詭計的小妖女,“可我們也出不去”。

    “難道就這樣耗著?”祁尊宇低聲道。

    “你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沁瑤指了指將烏紗麵具戴上,“沒辦法的話,隻有殺出去,衝向屋後的樹林,然後趁機逃離”。

    “那他怎麽辦?”祁尊宇看著白葉,這個年輕人今夜幾次死裏逃生,一定要活下來。

    “不過一群無首之徒,一旦我們衝出去與他們廝殺,他們必定大亂。”沁瑤道。

    沁瑤走出茅屋,臉上蒙著烏紗麵具,繼續冒充夜澤的人。

    兩個人走了上來,黑袍上繡著一雙眼瞳,周圍是湧動的火把。

    “尊敬的夜魅,裏麵怎麽樣了?”兩人一同行禮。

    沁瑤冷冷地從兩人中間穿過。兩人對視一眼。

    沁瑤忽然轉身,短劍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劍鋒割破了兩人的喉嚨。

    眾人大亂,拔刀衝向沁瑤。

    祁尊宇從大門衝出,揮舞青色冰錐殺入人群中。

    按照事先的計劃,他們先除掉那些舉火把的人,以寡敵眾的情況下,黑暗反而是他們的優勢。

    正如沁瑤所言,首領與兩名高手已經除去,剩下的人雖有數量上的優勢,但終究是一群小羅嘍。很快,火把落地,熄滅,剩下的人被殺得四竄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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