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驕將相戮 唐僖宗第二次出逃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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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河中節度使王重榮怎麽都不肯把安邑,解縣兩處鹽池交還朝廷,這讓急需用錢養兵的田令孜很是惱火,決定武力奪回。
唐光啟元年(公元885年)八月,唐僖宗還京半年多一點,田令孜調撥神策軍並以靜難節度使朱玟為帥,鳳翔節度使李昌符協同,引鄜州(今陝西富縣),靈州(今寧夏靈武)等諸路兵馬十萬餘人進攻河中。王重榮兵少將寡,知道憑一己之力,難敵群狼,緊急尋求外援。彼時他的“外甥”,宣武軍節度使朱溫正被蔡州秦宗權纏住無法脫身,加上在王重榮以為朱溫就那幾號人馬,根本不夠塞牙縫。王重榮沒招呼他,直接寫信向太原的河東節度使李克用求救。李克用有十幾萬的兵馬,而且還是久經沙場的騎兵,李克用為人又熱心爽朗,常為朋友兩肋插刀,王重榮篤定他會幫忙。李克用在太原對朱溫餘恨未了,軍民正在休養生息,希冀著哪一天能把朱溫和宣武軍幹掉,王重榮的求救起初他不想摻和,但好朋友的麵子是不能駁回的,他先文攻,上表朝廷大罵朱玟是朱溫的同黨,是朝廷的反賊,國家的敗類,公敵,該殺。朱玟無端被罵,大怒,命人到長安攪事,放火殺人,大張旗鼓宣稱是河東來的沙陀,到帝都撒野來了。王重榮派人添油加醋告知李克用,李克用見朱玟真的要和他結仇,二話不說,上馬出征,親率黑鴉軍團直奔河中而來。河中首府蒲州(今山西永濟西)已被朱玟圍攻多日,河中軍雖兵少將寡,但兩池鹽關係到整個河中的經濟命脈,將士浴血奮戰,朱玟一時攻不下來,於是屯兵沙苑(今陝西大荔南),伺機而為。十一月,李克用到達河中與王重榮會合,再次聯名上表朝廷,點名田令孜,朱玟,羅列二人罪責,請求唐僖宗誅殺閹豎亂黨。唐僖宗命都在“阿父”田令孜手裏,怎敢輕言誅殺?!遣特使向李克用求饒。王重榮不買賬。十二月,黑鴉軍團和河中軍越過洛河,進擊屯兵沙苑的中央軍,朱玟大敗,逃回邠州,聯軍繼續進逼長安,聲言要清君側,田令孜大駭,挾持唐僖宗再出長安,西奔鳳翔(今陝西寶雞)。聯軍入京,找不到皇帝佞臣,縱火焚燒宮宇寶殿,至帝都宮宇寶殿十之六七被焚毀。帝都一時“宮闕蕭條,鞠為茂草。”
唐光啟二年(公元886年)正月,李克用班師回太原,再次上表唐僖宗誅殺田令孜朱玟,已經疾病纏身的唐僖宗,對田令孜總愛招惹是非,害自己也不得安穩很是怨憤,然自己無兵無卒,又能奈何,隻能消極抵觸。鳳翔離長安不遠,田令孜怕李克用王重榮追殺過來,要唐僖宗再向西行至興元(今陝西漢中)避難,唐僖宗不肯,說自己生病了,不走了,田令孜很是生氣,強令左右劫起唐僖宗就走,跟隨的侍衛太監幾百個人,帶著唐祖宗神牌供品,半路遭遇大盜攔截,什麽祖宗神牌,百官衣物,貴廉物品全被擄掠一空,唐僖宗過秦嶺懸崖,身虛體弱,差一點掉下萬丈深淵,田令孜的養子,神策軍右使王建緊拽著他,才涉險而過。如此狼狽逃竄,隨侍左右的宰相蕭遘非常痛心,他恨自己無兵無卒,不能阻止田令孜的瘋狂行徑,情急之下,悄悄派人向駐地最近的邠州靜難節度使朱玟求救。朱玟在沙苑之戰中損失慘重,正想找田令孜討回點本錢,接到蕭遘求救信,親率五千騎兵,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追趕皇帝一行,可惜晚了一步,皇帝一行已經過了大散關進入興元去了。但隨行的一些傷老病殘皇室人員隨侍官員,過不了秦嶺險峻的山路,滯留在大散關,終被朱玟截住。蕭遘沒過關,唐肅宗的玄孫李煴因病亦留了下來。
朱玟得到這些人,特別是唐肅宗的玄孫李煴和宰相蕭遘,引發他的勃勃野心。大爭之世,有了皇帝,就有一呼百應的本錢。他將這些人帶到鳳翔的李昌符處,先勸說李昌符和他一起另立朝廷,然後脅迫宰相蕭遘率百官“盟石鼻驛”奉李煴為“嗣襄王”,蕭遘堅執不從,李煴也五次推辭不就,朱玟脅迫太子太師裴璩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勸進,李煴無奈,跟隨朱玟回到長安,即位,尊唐僖宗為太上元皇帝,改元“建貞”。朱玟自立為侍中,罷蕭遘相位,遣柳陟等十幾個人曉諭天下:承認李煴監國即可加官進爵。
藩鎮割據,自我為先,皇帝是誰,隻要不涉及軍閥自身利益,皇家子弟誰上位都可以。於是除了定州節度使王處存,河中節度使王重榮,汴州宣武節度使朱溫,河東節度使李克用,諸藩各鎮幾乎都承認了李煴朝廷。
唐光啟二年(公元886年)六月,朱玟派部將王行瑜率軍五萬人屯鳳州(今陝西鳳縣),唐僖宗急了,派保鑾都將李鋌,李貿貞,陳佩領兵與王行瑜部對峙大唐峰,這些人實力有限,和王行瑜隻作小規模攻守。於是唐僖宗再令樞密使楊複恭傳檄三輔,募能斬朱玟者,以邠州節度使賜之。王行瑜手上五萬兵力,雖天下諸藩對新舊朝廷看法不同,但大諸侯都不認新朝廷,王行瑜思想再三,決定摘花。
唐光啟二年(公元886年)十二月,王行瑜擅自從鳳州帶兵進入京師,驚呆了朱玟,朱玟吼叫道:你想謀反嗎?王行瑜回道:我不敢反,誅反賊唉!捆了朱玟,殺朱玟近侍百人。
新朝宰相鄭昌圖,裴澈保護新皇帝李煴奔往河中避難,以為王重榮和舊朝爭奪鹽池,必有嫌隙,新朝一行人此去至少生命無虞。王重榮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直接殺了李煴,囚了鄭昌圖,裴澈等人,將李煴人頭漆成黑色,送到唐僖宗的興元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