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經書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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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南宮斐自師叔羅隱處習得百無一用掌後,便日夜苦練片刻不得停歇。轉瞬間半月已過,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南宮斐此時的掌法雖猶不及羅隱那般爐火純青,但卻也勢不可擋,對付馮遠昌、孫念仁等眾自是綽綽有餘。
這一日,南宮斐練掌歸來,相邀羅隱一同飲酒相敘,席間不由得心生感慨,輕歎了一聲。
羅隱見南宮斐如此,便不免詢問道:“斐兒,你這好端端的歎什麽氣啊?”
南宮斐飲了一杯酒道:“師叔,我且問你這學武是為何用?”
羅隱笑了笑道:“這個嗎嘛,學武的道理和讀書呢也沒什麽兩樣,往大了說也是為國為民,往小了說那就是江湖恩怨了。”
南宮斐道:“弟子並非什麽為國為民的豪俠,但弟子隻知曉一點,那就是習武為的就是不受人欺辱。想我當初在玄天盟時受盡冷遇,師父慘死我也要頂風踏雪地將其背至山下安葬,無意間窺得《龍歸訣》上所記的禪詩,成為經書傳人,卻又被無故地冠以一個不祥之徒的名號來追殺我。師叔,我的胸襟沒那麽寬廣,這樣的屈辱弟子不可不報”說著他頗為義憤填膺地怒拍了一下身旁的椅子,猛地一掌下去那椅子便被他拍的粉碎。
羅隱也知曉些南宮斐曾在玄天盟內的遭遇,對此也甚為理解。他捋了捋胡須說道:“男兒在世,寧殺莫辱。你學成武藝後首先想得便是一雪前恥,雖說沒什麽氣量可言,但也在情理之中。”
南宮斐又道:“弟子欲一雪前恥自是不假,但還有更為重要第一點是弟子要去為自己正名。我既已是經書傳人,總也該讓那些質疑我的人看一看我的真本事。”
羅隱點點頭道:“好。斐兒,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這一趟玄天盟是非去不可了。以你現在的功力,雖馮遠昌之輩不能敵你,但上官毅卻不容小覷。如此,師叔便陪你走上一遭。”
南宮斐起身施禮道:“如此,弟子便謝過師叔了。”
羅隱擺擺手道:“謝就不必了。斐兒你且先回去整理整理,明日一早我還這裏等你。”
南宮斐點點頭道:“那弟子先行告退。”說著,南宮斐便轉身向朱雀崖走去。
到達崖上後,南宮斐先是找到碧涓,和她說出了欲回玄天盟的想法,碧涓自然也是欣然願往。二人商量妥當後,便決定向曲靈姑辭行。
是夜,斐涓二人一同來曲靈姑所居的寢殿前。南宮斐輕叩殿門,問詢道:“師姑,可曾歇下了嗎?”
南宮斐話音剛落,殿內便傳來了曲靈姑的聲音道:“是斐兒啊,你進來吧。”
南宮斐在門外答應一聲,便推開殿門和碧涓一同進入殿內,隻見曲靈姑此刻散著頭發,穿了一襲輕紗秀裙,赤著一雙腳正坐於塌邊。南宮斐見狀忙拱手施禮道:“師姑,叨擾了。”
曲靈姑一笑道:“無妨,斐兒這麽晚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南宮斐頷首道:“侄兒此番造訪是來向師姑辭行的。”
“辭行?”曲靈姑不免問道:“你才剛到師姑這裏沒多久,怎麽突然又要走,莫不是嫌師姑招待不周?”
南宮斐連忙否認道:“沒有沒有,事故多慮了,我這段時間在崖上過得很好,並無不周之處。隻不過侄兒最近練成師叔所傳的百無一用掌,欲回玄天盟一雪前恥,故而特來辭行。”
曲靈姑聞聽南宮斐欲回玄天盟報複,心下不禁也是五味雜陳,自己如今雖說已開山立派,但畢竟也仍是玄天盟的弟子;但南宮斐自小便受冷遇、欺辱,如若不讓他出一出心中惡氣也是不該。她細細思量了一陣後,突然問道:“斐兒,你可願做玄天盟盟主?”
南宮斐聽師姑如此問,便也猜想到了師姑心內的想法,他微一欠身說道:“師姑放心,那玄天盟畢竟也是侄兒的父母之邦。侄兒自會將其討要回來。至於這盟主之位,侄兒心中早已另有賢明。”
曲靈姑點了點頭道:“既然你心中已有打算,那就隻管去做,如今的江湖也該交給你們這群晚輩後生了。”
南宮斐道:“既如此,侄兒明日便要動身了。”
曲靈姑起身走上近前,拉過南宮斐頗為難舍地道:“我本不舍得你這麽早便離開,但畢竟男兒誌在四方,我也不能執意留你。你如今雖已有絕技在身,但在江湖上行走,還是能少動些幹戈為好。”
南宮斐頷首應道:“侄兒謹記師姑教誨。”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時分,南宮斐便攜同碧涓一起收拾好行裝,與曲靈姑告別後便下了朱雀崖,來到之前與羅隱相約的地點等候羅隱。
過不多時,那羅隱便應約而來,南宮斐此時也已雇來馬車,見到羅隱便即施禮道:“見過師叔。”
羅隱點點頭:“嗯”了一聲,又瞧了瞧南宮斐身邊的碧涓問道:“斐兒,這丫頭是誰啊?”
南宮斐笑著向羅隱介紹起碧涓道:“這是弟子的愛侶,名叫百裏碧涓,自打弟子離了那玄天盟後,這一路都是涓涓陪著我。”
碧涓此時稍一欠身對羅隱施禮道:“小女碧涓見過羅大俠。”
羅隱嘿嘿笑了笑道:“不錯不錯,果然是一對璧人。這一路老夫恐怕要成了你們小兩口的累贅了。”
南宮斐忙道:“師叔哪裏話,倒是我們二人需要師叔照顧了。”
羅隱一笑道:“罷了罷了,咱爺倆就且先把這客套話收一收,趕路要緊。”
南宮斐答應一聲後,便轉身打開車門道:“師叔請。”
羅隱點了點頭示意,便登上了馬車。羅隱坐穩後,南宮斐又和碧涓一同來到車前,將碧涓扶上馬車後,南宮斐便也向上一跨,坐在馬車上,催動韁繩,喝了一聲:“駕”後,那馬兒便翻開四蹄帶動馬車先前而去。
這一路也算是輕車熟路,南宮斐夜以繼日地趕路,也無暇再去看四周的景色,不出十餘日便抵達真定府。入城後,南宮斐便催車直奔曲府,欲到曲家父子處暫居。
到達曲府門前,南宮斐便從車上跳下走過去對門外的家丁道:“勞煩這位小哥去向曲員外通稟一聲,就說是南宮斐前來叨擾。”
那家丁答應一聲,便轉身進了府中。未幾,那曲家父子便一同來到府外迎接。兩廂見禮過後,那曲笑塵忙問道:“公子此去朱雀崖才一月有餘,莫非是舍妹招待不周?”
南宮斐連忙擺手道:“並非如此,師姑待我視如己出,對我的照顧自然也是極好的。晚輩這一去雖隻有一月之餘,但卻變化駭然,收獲頗豐。”
曲笑塵問道:“哦,難不成公子是遇到了什麽奇遇不成?”
南宮斐道:“此事說來也巧,那日晚輩在嶽陽樓上飲酒作賦,竟巧遇晚輩的師叔羅隱。我叔侄二人吟詩作對、談古論今甚是投緣。待相認後,師叔更是將他的必勝絕技百無一用掌傾囊相授傳於晚輩。這一月來,晚輩勤加苦練,此刻功力已不弱於馮遠昌之輩。”
曲笑塵聽過後,不住地賀喜道:“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公子有此機緣真乃大幸事也,老夫要恭喜公子了。”
南宮斐拱手回禮道:“曲員外客氣了。”
二人正寒暄間,那曲未央站在一旁問道:“公子,你既和羅前輩學來了這絕世掌法,那不知他老人家此番有沒有和你一同前往呢?”
南宮斐笑了笑答道:“師叔此番也與我一同前往,此刻就在馬車車廂內,待我前去叫他。”
曲笑塵聽說羅隱同往,欣然笑道:“想不到此番羅大俠也來了,自從上次一別,老夫也與他近二十年未見了。”
當即,南宮斐引著曲家父子一同到馬車後,打開車門便見那羅隱此刻正仄歪著躺在車內,一隻手中的酒葫蘆落在了地上,裏麵已空空如也。幾人見羅隱酩酊大睡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那羅隱聽到幾人的笑聲後,悠悠醒來,揉了揉睡眼,眼睛半睜半閉地看了看南宮斐問道:“斐兒這是到哪了?”
南宮斐並沒有答話,而是指了指身邊的曲笑塵問道:“師叔,這位你可還認得嗎?”
羅隱覷著眼睛盯著曲笑塵看了良久之後才恍然道:“老曲,原來是你這個老小子,你怎麽也到這來了?”
曲笑塵指了指羅隱笑道:“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才對吧?這裏是真定府曲家,你說我為何會在這裏?”
羅隱忙從車內探出頭來,四下看了看之後說:“這就到了真定府了,我是睡了多久?”
曲笑塵不由得大笑道:“你呀,果然還是那樣,一喝上酒就糊塗。趕快上來活動活動筋骨吧。”
羅隱一邊從車上下來,一邊嘿嘿笑道:“難得糊塗,難得糊塗。”
曲未央見羅隱下了馬車,便走上近前施禮道:“晚輩曲未央見過羅前輩。
羅隱上下打量了一番曲未央,稱讚道:“你就是老曲的公子吧,果然一表人才。”
曲未央謙道:“前輩謬讚。”接著又對身後的下人吩咐道:“設下好酒好菜,為羅大俠、南宮公子還有百裏姑娘接風洗塵。”
曲笑塵這時相請道:“幾位請先入府,我們席間暢談。”
當即,曲家父子引著南宮斐、羅隱及碧涓三人一同入了曲府。席間,曲未央舉杯相邀南宮斐問道:“公子此番得遇機緣,學成神掌,再回這真定府豈可不到那玄天盟中一雪前恥?”
南宮斐舉杯笑道:“不錯。不瞞曲公子說,我此番回來一是與列位相聚,二來正是為了一雪前恥。”
曲未央點點頭道:“既如此,那在下願陪同公子前往。”
南宮斐略有些不解其意地問道:“這是為何?”
曲未央嗔笑道:“當日那馮遠昌假借對弈之名要挾我父,幸得公子解圍。如此屈辱,我曲未央怎可不出一出這惡氣?”
南宮斐道:“好。既如此,明日你我兄弟二人就一同到那玄天盟去大鬧一番。”
當晚,南宮斐幾人便在曲府過夜。羅隱回到自己房間後便當即睡下。南宮斐卻仍舊留在碧涓房內,遲遲不願離開。碧涓也無意讓南宮斐離開,見他仍在逗留,便也沒多說什麽,自顧自地鋪好床鋪,對南宮斐道:“斐郎,時候不早了,過來休息吧。”
見碧涓如此,南宮斐不由得也臉上一紅,輕聲道:“涓涓,我並非要睡在這裏,隻是想和你再多呆一會。”
碧涓嫣然一笑,走到南宮斐麵前坐下,手托著腮問道:“你若真的想和我多呆一會的話,幹脆早些娶了我便是啊。”
南宮斐被逗得一笑,將碧涓拉入懷中道:“我如今和任何人都說你是我南宮斐的妻子,這難道還不算娶了你嗎?涓涓,我明日就要去玄天盟鬧事,這一去雖是出了心中惡氣,但隻怕日後也會落得個欺師滅祖的罵名,為天下豪傑所不齒。”
碧涓見南宮斐有所顧慮,便出言勸道:“斐郎若是擔心有損名聲,涓涓倒是有一個順藤摸瓜之計。”
南宮斐問道:“是何順藤摸瓜之計?”
碧涓道:“你離開玄天盟的第二天,那盟中不是召開了一場傳經大會?而事實卻是你才是經書的唯一傳人。你可以假以經書傳人之名,去向盟中弟子挑戰,到那時一來可為你一雪前恥,二來可讓天下皆知你才是經書傳人,三來你也不至於背負欺師滅祖的罵名。”
經碧涓一番勸導後,南宮斐心下頓然開明,喜道:“如此甚妙,涓涓你可真是替我想了個好辦法。好,明日我便以此為由去教訓教訓玄天盟的那群陰險之輩。”
碧涓“嗯”了一聲之後又紅著臉悄聲問道:“你今晚當真不留在這了嗎?”
南宮斐一笑,起身道:“也罷,今晚我就不回去了。”說著,他一把抱起碧涓,來到床前就寢。
次日天明,斐涓二人收拾妥當後,便和羅隱、曲未央二人一早離開了曲府,直奔玄天盟而去。
到達嶺上後,南宮斐便讓碧涓先在藏經閣內等候,自己則和羅隱、曲未央一同前往玄天盟正殿。行至殿前,那守殿的弟子見是南宮斐前來,皆是一驚,心道他此番回來絕非善事。還未等南宮斐開口,便急忙入殿通稟。
南宮斐也不等那弟子回複,便對羅隱、曲未央二人道:“師叔、曲公子,你二人先在這裏等我,若是待會動起手來,我不敵對方時,再來助我。”
羅隱、曲未央二人答應道:“隻管放心,我二人會見機行事。”
南宮斐點了點頭,便動身入了那玄天盟正殿。此刻正在殿內的上官毅、馮遠昌、謝玉濤及一眾盟中弟子,已得知了南宮斐回盟的消息,正欲宣見時,便見那南宮斐正獨自一人信步走入殿中。
盟中一眾長老、弟子齊齊看向南宮斐。隻見南宮斐步履穩健、器宇軒昂,已不在是當初的那副文弱模樣。殿上的明眼人便已從南宮斐的步履當中看出他此時已身懷絕技。
南宮斐走入正殿中央,還未等上官毅開口詢問,他便先拱手施禮道:“見過上官盟主。在下此番前來是想向上官盟主討要一物的。”
上官毅見南宮斐竟突然地對自己舉止有禮、言語謙遜,不由得心下生疑,暗想南宮斐是來者不善。見南宮斐來討要東西,上官毅便也隨即問道:“不知你想問我討要的是什麽東西?”
南宮斐一抬眼簾,正色道:“我想向上官盟主討要的就是那《龍歸訣》一書。”說著,南宮斐便在這殿中信步,對著一眾弟子說道:“《龍歸訣》重現一事已是眾所周知,而我便是那經書傳人恐怕在各位心中也已不是鮮聞。而關於這本經書的傳言,想必各位更是耳熟能詳。”接著,他又麵向上官毅說道:“既那經書被在下無意間窺得,那顯然在下便是經書傳人。故而今日特請上官盟主可為盟中計、為江湖計、為蒼生計,將《龍歸訣》一書交於在下。”
聽過南宮斐的話後,上官毅心中暗道:“前番我派孫念仁前去追殺他,非但沒成,反被他傷。想必那經書焚毀一事也早已被他知曉。此番前來討要經書自是尋釁鬧事來的。”
那在一旁的護法長老謝玉濤見上官毅低頭沉思、久久不語便站出來替其解圍道:“南宮斐,你無意窺得經書一事我等自然是知曉。但你畢竟是一介書生,並不會武功,又怎能擔任得了經書傳人之職?況且盟中已經召開過傳經大會,是孫念仁技壓群雄,成了這經書傳人。”
南宮斐嗔笑一聲道:“還真是會張冠李戴啊。”說著他走到謝玉濤跟前道:“聽護法長老的意思,倒是我南宮斐不自量力了。”說罷,還未等謝玉濤反應,南宮斐便猛然伸出右手五指,在謝玉濤的胸膛上狠狠地擰上一把,使出了“百無一用掌”當中的“妙筆生花”。這一招勁力所致,竟將謝玉濤的胸膛處隔著衣服擰得皮開肉綻。
傷雖不大,但卻將那謝玉濤疼得伏地大叫。那謝玉濤門下的幾位弟子見師父受傷,連忙衝出將師父扶到一邊,從懷中拿出隨身而帶的傷藥,來為謝玉濤止血療傷。
上官毅見南宮斐出手竟如此狠辣,不由得心裏也是暗暗吃驚。他仍舊佯裝鎮定地厲聲喝道:“南宮斐,你是從哪裏學來的這陰險招數,竟來對付同盟。”
南宮斐冷冷一笑道:“同盟,你們可曾將我看作是同盟了嗎?”南宮斐此時又四下看了看,瞧到孫念仁之後,南宮斐一笑,一邊向其走去,一邊說道:“適才謝長老曾說那日再傳經大會上已選出孫念仁為經書傳人。哼,不知這個我昔日的手下敗將近日有沒有膽量再與我一戰,來爭奪這經書傳人之位呢?”
孫念仁見南宮斐出言挑戰自己,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苦。前番他被南宮斐金光所擊一事至今仍心有餘悸。此番又見謝玉濤被其重傷,更是膽戰心驚。他心中雖知南宮斐絕非等閑之輩,但無奈和南宮斐以指名點姓,盟中弟子眾目睽睽,可見是不戰也不行了。孫念仁不由得輕歎一聲,硬著頭皮出來應戰。
南宮斐見孫念仁站了出來,便一笑道:“閑話少敘,出招吧。”
孫念仁知道南宮斐有金光護體,唯恐再吃一次虧,雖手握長劍,但卻遲遲不肯向南宮斐刺上一劍。
南宮斐見孫念仁竟如此膽怯,不由得頓生鄙夷之情。他嗔笑一聲說:“既然孫師侄這般謙讓,那我這做師叔的隻好先教導教導晚輩了。”說著南宮斐右掌揮出,直奔孫念仁胸膛而來。孫念仁雖不敢攻,但正當防衛還是會的。連忙橫劍護住胸膛。南宮斐見此竟不慌不忙地伸出左掌向地上擊去。孫念仁還在想著南宮斐此舉為何之際,那從地上彈出的掌力便已打在他手中的長劍上。
南宮斐這一掌掌力雄渾,孫念仁手上吃痛握劍不住,那長劍便從他的手中飛出。正當孫念仁仍在驚詫之際,南宮斐的右掌已擊中他的胸膛。南宮斐雖對玄天盟的人心存怨念,但卻不至於仇視,這一掌“力透紙背”他隻用了三分力,那孫念仁隻是在背心處受了些輕傷而已。
隻這兩掌,那上官毅便已看得分明,他亦是懷疑亦是肯定地說道:“百無一用掌,他居然學會了百無一用掌。”
對於百無一用掌,馮遠昌自是有所耳聞,但卻從未見過。此刻聽聞師父說出南宮斐所使的掌法便是百無一用掌,便知南宮斐已今非昔比,此時之功力絕非是孫念仁一人可招架得住的。慌忙中忙抽出鳳鳴劍,挺劍越來,扶住孫念仁道:“你如今已不是南宮斐的對手,待為師來助你一臂之力。”說著便用手中的鳳鳴劍將孫念仁落在地上的長劍挑起,向其擲去。孫念仁接過長劍,見有馮遠昌在旁助威,便重整旗鼓。師徒二人一同挺劍向南宮斐刺去。
南宮斐見他師徒二人齊上,亦揮動雙掌從容應對。那殿外的羅隱、曲未央二人一直觀察著殿內動向。曲未央見此刻馮遠昌、孫念仁齊攻南宮斐一人,便揮動琴弦說道:“我前去相助南宮公子。”說罷便大喝一聲,躍入殿中。
馮遠昌見曲未央躍入殿中前來助陣,心中暗想南宮斐既帶了幫手,此番必定是有意尋釁挑事來的。他看著曲未央問道:“曲公子,這是我盟中之事,曲公子又跟著來湊什麽熱鬧?”
曲未央冷笑一聲道:“你前番以對弈為由要挾我父,今日我就是來和你算這筆賬的。休要囉嗦,看招。”說著,曲未央揮動手中的三根琴弦,分為上、中、下三路攻打馮遠昌胸膛、腹部、下盤三處。曲未央所用之兵刃雖隻是琴弦,但卻剛柔並濟,舞動時猶如銀龍飛舞。雖是分為三處擊敵,但根根琴弦之間雖攻守有序,此進彼出,有條不紊。見曲未央根根琴弦緊逼,馮遠昌隻得將手中的鳳鳴劍左劈右擋來護住身體要害,漸漸地便已處於下風。
這邊南宮斐見勢揮動雙掌,從馮遠昌的側翼襲來。那孫念仁此刻也不知從何而來的膽量,見師父腹背受敵,連忙挺劍而出,去獨擋南宮斐。
見孫念仁挺劍護師,南宮斐倒也來了興致,揮動雙掌與孫念仁戰在一處。他二人一個使出鳳鳴劍,一個施展百無掌,一個挺劍直刺,一個揮掌擊打,來來回回拆解了三十餘招,南宮斐已將一整套的百無一用掌打出,而那孫念仁的鳳鳴劍也已使出了二遍。南宮斐此刻已無心與孫念仁再戰,又見那邊馮遠昌與曲未央相爭此刻已占了上風,便將左掌向背後一藏,右掌直直擊出。那孫念仁此刻已鬥得正酣,見南宮斐周身大有空擋,也不知是計,忙一劍刺向南宮斐胸膛。
正當殿內一眾弟子看出端倪欲出言提醒之際,一如當初那般地,南宮斐的胸膛處激出一道金光,那孫念仁再一次地被金光所擊倒,隻不過這一次南宮斐控製住了金光,沒有讓孫念仁像上次那樣人事不省。
南宮斐也不再去管那孫念仁的死活,任由他被殿內弟子拖走,再次揮動雙掌,與曲未央一同齊戰馮遠昌。
那馮遠昌畢竟也是玄天盟的執劍長老,雖不及當年南宮雲那般可仗劍天下,但應對南宮斐與曲未央這兩個後輩到還不至於不敵。此番爭鬥良久,馮遠昌雖未討到什麽便宜,但卻也沒有讓南宮斐和曲未央二人得了逞。
南宮斐見如此纏鬥畢竟也不是辦法,當即頭腦一轉,突然躍向殿內弟子當中,猛然在一弟子身上抽出一把長劍喝道:“且看我輕風細雨劍法。”說著舞動劍花向馮遠昌刺去。
南宮斐這一喝,在場之人無不驚訝,那上官毅更是猛地從盟主坐席上站了起來,心道南宮斐是否真的學會了這輕風細雨劍法?
那馮遠昌也是一愣,南宮斐便就趁他愣神之際,揮劍刺出。馮遠昌見了連忙挺劍抵擋,卻不知南宮斐這一劍那是虛晃一招,見馮遠昌揮劍來擋,南宮斐猛地擊出一掌打在馮遠昌最為軟弱的小腹之上。畢竟南宮斐對馮遠昌心懷怨恨,這一掌自然也是用盡了全力。那馮遠昌受了這一掌,不由得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
上官毅見馮遠昌、孫念仁二人此刻皆已受傷,便也坐不住,抽出隨身佩劍也不多說一句,縱身一劍向南宮斐麵門刺來。
這一劍極其淩厲,可見上官毅欲殺南宮斐之心。南宮斐自知自己無論如何也擋不住這一劍,連忙節節後退,那上官毅的劍竟也步步緊逼,直把南宮斐逼出殿外。
就在那劍尖眼看就要刺中南宮斐麵門之際,突然擊出一掌,擋住來劍。那掌力剛勁雄渾,縱使上官毅這一劍再怎麽淩厲,竟也不能再向前刺出半分。
這一劍一掌僵持良久,突然那掌向上一翻,上官毅連人帶劍向後彈出數步險些跌倒。
那替南宮斐擋住一劍,擊退上官毅之人正是羅隱。隻見他一笑指著上官毅道:“我說上官盟主,這般欺負一個孩子可有**份吧,不如咱老哥倆比劃比劃。”
上官毅見是羅隱,便也不敢再貿然進攻,隻是一笑道:“我說南宮斐怎麽會了百無一用掌,原來是羅兄你傳授的。”
羅隱笑道:“斐兒畢竟是我的師侄,我不傳給他難道要傳給你?”
上官毅隻是一笑,心知羅隱在此,自己難以對南宮斐下手,便做了個順水人情說道:“南宮斐,我也不欺瞞你,那《龍歸訣》的經書已經焚毀。你既然說你是那經書傳人,我想自會有緣再見那經書。玄天盟畢竟是你的父母之邦,你今日來此尋釁挑事大為不該。但念在畢竟是我盟中毀了這經書,對你也就既往不咎,你走吧,辦你該辦的事去。”
羅隱也看出了形勢,便拉過南宮斐和曲未央低聲道:“氣也出了,既然他也給了台階,咱就走吧。”
南宮斐先前勉強戰勝了馮遠昌,卻又被上官毅逼得節節敗退,知道自己還不是上官毅的對手,便也點了點頭道:“好。”之後便和羅隱、曲未央一同離開了玄天盟正殿。
剛走出殿外,南宮斐便又說道:“師叔,弟子還有一件心事未了,想在今日一並完成了。”
羅隱問道:“是何心事?”
南宮斐道:“我父曾留下一部輕風細雨劍的劍譜在玄峰之上,我師父的遺願也是我能找到那部劍譜。今日我已有了功力,想在上玄峰尋找劍譜。”
羅隱點了點頭道:“好,師叔陪你同去。”
未及,叔侄二人一同行至玄峰之下,此番再不似先前那般攀登費力,南宮斐和羅隱個施展輕功內力,不消一盞茶的功夫便登上了玄峰之巔,這個南宮斐曾攀爬過數次卻從未到達過的頂點。
南宮斐繞著其父南宮雲生前練劍的平台和洞穴找了數遍卻仍未見劍譜的半點蹤影。躊躇之際,忽然想到上官毅曾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不由得喃喃自語道:“難道真如上官毅所說的那樣?”
羅隱在一旁聽到之後問道:“上官毅說過什麽?”
南宮斐道:“他曾和我說過,若想要劍譜就到我爹的墳裏去找。”
羅隱思索了一陣之後,點點頭道:“是了,一定是他上官毅事先找到了劍譜,讓後藏在了你爹的墓穴當中。”
南宮斐略有不解地問道:“可是他藏在了我爹的墓穴當中,他自己也得不到?”
羅隱道:“這並不難解釋,他上官毅自是想得到劍譜,隻不過他不想被天下英豪罵他偷了師弟的東西,所以就藏在了一個你拿不了的地方,讓你也得不到。”
南宮斐不由得輕歎一聲,搖搖頭道:“上官毅果然卑鄙狡詐,如此我又怎能去我爹娘的墓穴中尋找劍譜?”
羅隱也隻能出言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耿耿於懷,至少你已知道簡劍譜在哪裏,知道它沒有落入惡人手裏。走吧,下山吧。”
南宮斐點了點頭,隻得悻悻地和師叔一同下了玄峰。
就當羅隱和南宮斐剛剛下了玄峰之後,便從樹後走出一人來,此人竟將那叔侄二人的對話前前後後盡數聽去。這偷聽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孫念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