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路”一邊揮刀，一邊喊道。“你今日是吃錯藥了？居然連我都敢砍。”

    麻子男喊道：“大哥，求你放了她吧。”

    放了，為何放了她？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把她買了過來，她不僅逃跑，還組織其他女子一同跑，現在老子賠了那麽多銀兩。我要她償還。”“黃泉路”叫道。

    麻子男見勸不住，隻好和“黃泉路”繼續廝打。然而，麻子男不是“黃泉路”的對手，很快刀就抵到了麻子男的胸口。雲娘不知所措地縮在一旁，麻子男看了看雲娘，又看了看“黃泉路”，突然跪了下來道：“大哥，我求你就放了她吧。求求你了。昔日我因好賭無力還債，暗將妹子賣給老鴇。妹子不肯接客，最後被老鴇活活折磨致死。後來我跟了大哥，有了口飯吃。每每想起我的妹子內心痛苦不已。直到，我看到雲娘，她與我妹子有幾分相似，讓我忍不住想幫助她。大哥，我求求你。看在我跟著您多年的份上，放過這個可憐的女子吧。那些逃跑的女子都是我放的，跟她無關。”雲娘聽了，很是震驚。

    然而，“黃泉路”卻一刀戳進麻子男的胸膛。就在此時，屋外傳來一陣叮呤當啷的聲音，隻見手腳佩戴著金色鈴飾的“曼珠沙華”搖著水蛇腰走了進來。“黃泉路”一見到她，神色有些不自在。

    曼珠沙華”上前打量著雲娘，忽然她狠狠扇了雲娘數耳光。“黃泉路”趕緊陪笑勸說。“曼珠沙華”卻不悅道：“就因為這賤人有幾分姿色，她組織‘瘦馬’逃跑又讓你們兄弟反目，你都算了？你一向不沾惹‘瘦馬’，怎麽今日偏偏碰這個賤人？我要你把她給殺了。”

    黃泉路”頓時收起了笑容，怒聲道，“這不可能。這個瘦馬可是一等一的貨色，我還指望她賣個大價錢呢。”“曼珠沙華”聽了更是妒火中燒，她忿忿地尋思著，我到要看看她能賣到什麽好地方？想著，“曼珠沙華”說道，“來人，把這個賤人和其他幾個都看緊了。過兩日，拉到市集上賣。”

    雲娘。雲娘。”景軒又一次夢中驚醒。夢中，他看見雲娘在哭泣，仿佛雲娘就在身邊。景軒走出屋外來到一株樹下，他幽幽道：“自從你走後，我將我們親手種的紅豆樹移到了我的宅中，我好生照料著它。如今紅豆樹活了，可是，你不在了。”

    彼岸堂。

    雲娘逃跑未果，又驚又挨了打，身子異常虛弱，她不斷地咳嗽著。寮口嫂看了雲娘這模樣，反而樂嗬起來。“她這副病態，倒有幾分西施的風姿，窈窕婉約。風一吹就有種惹人憐愛之樣，到時在瘦馬市場上，定是能賣上個好價錢。”

    兩日後，揚州瘦馬開市。雲娘等人被送上了市集。

    此時，揚州城喧鬧騷動，大腹便便的鹽商們正饒有興趣地圍在“瘦馬”身旁。雲娘等人如同牲口一樣被拴在棚子裏。一些鹽商一走到彼岸堂這，牙婆便扶著一個女子出來。鹽商們都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女子。看一會，有經驗的鹽商嫌女子腳大，說換一個。於是，牙婆又領另一個女子走了出來。鹽商們貪婪地挑選著“瘦馬”。不多時，到了雲娘。

    雲娘出。”牙婆這聲叫喚，雲娘緩緩步了出來。她咳嗽著，微微皺起的柳眉讓她如同病懨懨的西子，鹽商們都死死盯著她，幾乎要將雲娘一口吞去。

    這，這匹好，窈窕淑女，有韻味。”

    這匹我要。”

    小美人，到我這裏，爺我保護你。”

    這匹，我買了，我買了。”

    鹽商們立刻哄搶起來。有幾個甚至湧上前欲伸手摸雲娘。“走開，走開。”雲娘怒聲推搡著，鹽商們更是哄鬧一片。

    忽然，“黃泉路”大步走來，他推開鹽商們，一邊說道：“算了，這匹不賣了，不賣了。”

    什麽？”“曼珠沙華”立刻“噌”地站起身，她心想，若留下雲娘，“黃泉路”的心思自然不會再向著她。“黃泉路”是一個很會生財的男人，如同抱著金山銀礦，怎能讓別的女人分享？更何況，她癡迷“黃泉路”，雖然兩人做了諸多惡行，但是她心甘情願跟著“黃泉路”，哪怕死也要跟著。既然“黃泉路”不肯賣雲娘，那她就讓“黃泉路”不敢留雲娘。想著，“曼珠沙華”向棚後走去。

    這邊，鹽商們不依不饒與“黃泉路”爭執。

    啊呀，你怎麽咳血了？”忽然，“曼珠沙華”大叫一聲，她一手扶著雲娘，一手拿著手帕，隻見手帕竟赫然是一汪鮮血。

    這，這？”雲娘驚訝中咳嗽地更加厲害。

    呀，這‘瘦馬’居然有肺癆。他奶奶的，差點讓大爺我白花了銀子，還染了一身病。”說完，鹽商們都紛紛甩袖而去。

    這下，“黃泉路”傻了眼。他大怒道，“砸了，這麽一個美人居然有肺癆？”“曼珠沙華”又用手帕給雲娘掩著口鼻，於是，又一口鮮血出現在了手帕上。其實，這不過是“曼珠沙華”在手帕上塗了雞血。

    果然，“黃泉路”嫌惡地走上前狠狠給了雲娘一巴掌。“養了個賠錢的貨，還影響老子其他瘦馬賣不成。”雲娘捂著紅腫的臉，痛哭起來。

    曼珠沙華”卻立刻附耳道：“不如這樣……”。

    好，就這樣辦吧，好歹也不能一分錢不賺。”“黃泉路”立刻安排打手到附近的妓院打聽。不多會，打手就領著翠紅樓的曹總管趕了過來。

    曹總管走上前來看了看雲娘，不由驚訝地心想，這一個清秀佳人雖然有些病容，但與翠紅樓的頭牌相比都勝過幾籌。他不由狐疑道：“這女子真的隻要五十文銀？”

    沒錯，要就趕緊買去。”“黃泉路”很是不快。於是，曹總管交錢帶著雲娘走了。可憐，雲娘命運坎坷，如今又成了被挑剩下的“瘦馬”即將淪入秦樓楚館。

    一路上，雲娘一邊咳嗽一邊苦苦哀求。曹總管卻大搖大擺地走在前，一邊拖拽著雲娘。街上的百姓們看了看雲娘搖了搖頭，都匆匆避開了。

    曹總管得意道：“這揚州城啊，自古買賣‘瘦馬’蔚然成風。是天知、地知、官知，百姓知。當官的也會買來‘瘦馬’做小妾。你要人救你，在咱們揚州城可是喊破了喉嚨都沒人搭理這事。今日，隻能怪你命不好，像你這模樣的女子，至少也該做個鹽商的小妾。”曹總管說著伸手捏了捏雲娘的臉。“嘖嘖嘖，這模樣真是天生的美人坯子。在揚州美女如雲的地界上，也算是個上等貨色啦。”

    雲娘咳嗽氣喘著，曹總管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驚說道：“啊呸。真是倒黴。難不成你是因為身子骨不好，被賤賣了？糟了，可別買不到兩日，人就死了？老鴇可就要我的命了。”說著，曹總管連忙拖著雲娘進了藥鋪。

    見藥鋪先生說雲娘隻是染了風寒，開些藥調養些日子便好。曹總管這才喘了一口氣。隻是他想到白白花去的銀兩，他又很是不甘心。於是，曹總管上下打量著雲娘，心裏尋思了一番。取了藥來，曹總管又領著雲娘向翠紅樓趕去。

    這邊，聽得喧鬧聲一片，已是到了揚州城最為繁華的地段。隻見，一群姑娘揮著紗絹咯咯笑著，一邊向過路的男人拋去媚眼。雲娘抬頭一看，見塗脂抹粉笑的姑娘們正站在翠紅樓大大的招牌前。雲娘驚慌失措，然而，沒想到曹總管竟沒領她去翠紅樓，而是領著她進了一條巷弄。走了約十多步，終於在一個黑漆漆的木門前停了下來。

    這，這是哪裏？”雲娘疑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