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驚慌失措地跑入花園中，她躲在假山後又驚又怕，這會回想，定是紅霞迷暈她要她賣身接客。雲娘害怕極了，她想立刻逃離這荒淫的人間地獄。

    什麽，紅霞居然沒讓雲娘接客？這個紅霞實在是太不把老娘我放在眼裏了。我給了她三分情麵，讓她來安排那個丫鬟接客。這才等了些時日。若是平日，區區一個丫鬟，我要她何時接客就得何時接客，哪用這番費盡心思。既然紅霞舍不得讓她貼身丫鬟接客，老娘就親自來調教一個新的。說，雲娘現在人在哪裏？”老鴇重重地將桌子一拍，大喝道。

    人剛剛是往花園跑去了。”手下說著。

    走，跟我前去捉她。”老鴇一聲令下，黑著臉帶著打手朝花園走去。雲娘這會擦著淚剛走出假山，就遠遠看見老鴇正帶著一夥人氣勢洶洶朝這裏走來。雲娘驚恐不已，繞過假山朝荷花池跑去。

    她在那，在那。”

    給我追。”老鴇大聲道。雲娘驚慌地跑著，無意中撞上一個醉醺醺地男人。男人正要罵上來，竟看見是一清新脫俗的女子。他立刻推開身邊的姑娘，一把朝雲娘撲了過來。雲娘又急又怕，不由拔下頭上的發釵朝男人手臂刺了過去。

    哎呀。殺人啦。”見男人手臂出血，一旁的姑娘們嚇得尖叫著跑開了。

    好呀，讓你接客，你不但不接。你居然還刺傷我翠紅樓的客人，你真是不要命了。來啊，給我押上雲娘。”老鴇大聲發話，瞬間，四五個打手衝了上來捉住雲娘。

    放開我，放開我。”雲娘掙紮著。

    張嬸，不好了，不好了。剛才我經過花園，看見老鴇將雲娘抓了起來，說是要逼她接客。雲娘逃跑還傷了客人。”一個下人跑來說著。張嬸一聽甚是擔心，心想，雲娘到了老鴇手上必定是完了。於是，她趕緊丟下手中的活，立刻朝偏廳跑去。

    走到一半，張嬸忽然轉念一想，恐怕自己也是人微言輕。張嬸想到了紅霞，畢竟紅霞是翠紅樓的頭牌，老鴇素來給紅霞三分薄麵。想著，張嬸往紅霞那趕去。

    紅霞剛送走縣太爺，見張嬸突然而至。得知消息後，紅霞當下急了，立刻取出一個箱子跟著張嬸出了屋。

    此時，翠紅樓的打手正狠狠地抽打著雲娘，雲娘被鐵索束著身子連連慘叫。

    媽媽，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想接客，我也不是故意要傷那人的。”

    嗬嗬，告訴你，在我翠紅樓遲早都是要接客的。我這要看看，你到底是多清白，男人碰不得。”說著，老鴇捧出一隻野貓。那野貓猶如狗一般大小，渾身烏黑、爪子犀利，它弓著身子死死盯著雲娘，一邊發出陣陣尖長的叫聲。

    老鴇摸著野貓道，“嗬嗬嗬，這翠紅樓不聽話的，不肯賣身的，都嚐過它的厲害。隻要將它放入女人的褲襠，它就死命地撕咬，下身血肉模糊。讓你們哭爹喊娘都沒用。”說著，野貓叫的越發淒厲。

    不要，不要。”雲娘驚恐地拚命搖頭，老鴇則越走越近。

    就在這時，黑屋的門一下被撞開。

    紅霞。你怎麽來了？”老鴇大吃一驚。

    紅霞氣喘籲籲著，她看著被綁在鐵索上渾身是血的雲娘說道：“媽媽，你，你放了雲娘吧。”

    笑話，要我放了她。進了黑屋，不聽話的人除非都給老娘我治服了。你以為你一句放了，我就能放了她？”老鴇不悅道。她手中的野貓越發尖叫地厲害。

    媽媽，你將雲娘放了。這邊全是我的賣身錢，統統都給您。”紅霞說著一下子將抱著的盒子打開，金銀玉器統統倒了出來。

    老鴇眼睛一時發亮，卻又說道，“紅霞你可想好了，這個可是你這些年賣身的錢。你就為了救這個丫頭？你若將這些錢給了我，一是你可能無法出翠紅樓，二是等你老了也沒有依靠。而且，就算老娘今日放了她。但是，她傷了我們翠紅樓的客人，這日後怎麽算？她還是得給老娘賣身來還。”

    不，我死也不賣身。”雲娘痛苦地喊著。

    老鴇氣極了，“給我狠狠打。”這邊，兩個打手對著雲娘又是一陣鞭打。

    住手，住手，媽媽。我這些財物全部給您。您難道還要苦苦相逼嗎？且你也知道，我和縣太爺的關係，若你再傷害我的貼身丫鬟，我隻有請縣太爺做主了。”

    你，你，好你個紅霞，真是翅膀長硬了。解了繩子，我們走。”老鴇生氣道，她拿起紅霞的財寶離開了。

    謝謝你，紅霞姐。”雲娘說著暈了過去。

    雲娘一事，翠紅樓的、丫鬟們對仗義相助的紅霞有了改觀。就這樣，雲娘臥塌養傷，翠紅樓的姐妹從旁照顧，紅霞接完客來看望雲娘。老鴇也因畏懼縣太爺三分，沒來傷害雲娘。

    這樣，過了大半月，雲娘終於可以下床走動。這日，雲娘聽得幾個丫鬟私下裏說著話。

    紅霞姐又在接客了。再這樣下去，身子都要壞掉了。”

    雲娘聽得傷心，待紅霞接完客來了丫鬟屋子。雲娘問，“紅霞姐，你救了我，把這些年你的賣身錢都弄沒了。”

    哎，這有什麽。我紅霞是翠紅樓的頭牌，銀子很快就會回來的。”

    紅霞姐，我有一事不明。那將我迷暈，本是要讓我失身接客是不是？可是後來又為何放了我？”

    我也不知道當日為何會放了你。或許，我雖為，但是依然希望有個清白的身子吧。是不是很可笑？嗬嗬。而你在青樓之地，是唯一保存清白之身的女子。我羨慕你，我不想你被玷汙了身子。這接客的日子，這苦隻有我們這些做姑娘的知道。這些年了，翠紅樓的姑娘們都跟我不好，連她們的丫鬟也嘲諷我。都是，我們卻要為了多賺銀子爭著客人。我沒有朋友，或許我是怕把你害了，就真的連個可以說話的朋友也沒有了。”

    紅霞姐。其實你是個好女人。”

    嗬嗬，好女人？好女人在翠紅樓裏賣身？雲娘你太單純了。這今後的日子，你要多小心些。女人年老色衰，等到哪日縣太爺玩膩了我，我也保不住你的。”

    正說著，就聽得門口有男人的聲音，紅霞趕緊起身。“我去接客了，你好好休息。再來幫我做活吧。”說著，紅霞離開了。

    見此情形，翠紅樓的丫鬟們搖著頭議論著。

    紅霞的賣身錢全部都給了老鴇。她現在再不趁有幾分姿色多賺些，到時老了連準備棺材的錢都沒有。”

    啊，是啊。偏偏揚州城裏現在又開了一家大妓院和我們翠紅樓搶生意。現在，翠紅樓的生意不比以往了。”

    哎。看來以後的日子難過了。”雲娘不安地走出屋子，果然見昔日熱鬧的大廳，此時門口羅雀。姑娘們都紛紛上街拉客人。天氣陰沉著，陣陣寒風穿過大廳，掃過每間屋子。大街上那些姑娘著著薄薄的衣裳瑟瑟發抖，一邊強作歡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