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6:姐姐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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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冥冥中的注定,薛晨楓並無意於偷聽父親與姐姐的談話,但卻被他無意的聽到了。

    姐姐的情緒激動的,他聽到買凶殺人的字樣,驀的呆住了,他不知道他們在說的什麽,是什麽人之事,但姐姐的情緒這樣的激動,必是相近之人。

    可是,下一句,就給薛晨宇揭迷了,薛世祺愴然的說道:“是的,你的媽媽一直是個好人,她的膽子那樣的如果不是她留下這封信,我也不會想到,是她買凶殺了梁芳”

    薛晨宇愣了下,腦子裏嗡嗡的響了起來,他們說的是,媽媽,怎麽會?在薛晨宇的記憶裏,母親一直是個躲在暗夜裏默默流淚的女人。

    “不,我不信”薛晨楓在裏麵也一樣的驚詫,她並不能相信這一切:“你不要為了讓我接受唐蜜是我的妹妹這個事實,而編這些東西來騙我”

    薛晨宇隻覺得耳鳴陣陣,現在聽到的,裏麵談及的每個內容,都夠讓他心驚的。

    “晨楓,你覺得我會那樣的做嗎?這封信其實並不想給你,如果不是你對唐蜜太多的恨意,我不想你再恨著她,我不會拿出來的,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是多麽的殘忍,就連我,也無法相信這一切的,我甚至想讓這真相,就這樣一直的埋沒下去好了,可是,我真怕你一錯再錯,最後錯到不能被原諒,那樣,就晚了”薛世祺說道。

    “不,我不信”薛晨楓這麽多年,從沒有再流過淚,現在,卻淚流滿麵:“我不信媽媽會這樣”

    “晨楓,放開吧,你以為媽媽是為什麽離開的,並不是她的病,而是她的自責,她要負擔著沉得的心理壓力,終於有一天,再受不得了,她將這封信交給我的時候,是希望將整個事情的真相說出來,這些秘密壓在她的心上太久”薛世祺說道。

    “可是,弟弟的心髒是梁芳的,是真的?唐蜜的媽媽在臨死之前,說要把她的心髒給晨宇,這是真的嗎?”薛晨楓問道。

    薛世祺在點頭,薛晨宇在門外,感覺到心上一陣的絞痛,他現在已經隱隱的知道這個梁芳是誰了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薛晨楓不停的流淚,一切都與她想象的不一樣,她恨著的那個女人,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她是被自己的媽媽害死的,而她竟然還將她的心髒給了弟弟,這一切,讓薛晨楓無法接受的,她恨了梁芳那麽久,根本轉不思想來,而且,她無法相信自己最愛的媽媽會做出那樣的事。

    “這都怪我,小楓,都是我的不好,梁芳臨死之前,都在自責,她為了贖罪,把心髒給小宇,而你的媽媽在死之前,也是悔恨交集,她是信教的,她的苦痛想必你能體會的,那種自責與恐懼,都是我的錯”薛世祺說道。

    “不,我不信”薛晨楓不想再想,心痛難以承受的,一件一件事的襲來,讓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媽媽不是那樣的人,不會的”

    薛世祺走過去,撫著女兒的頭:“對不起,小楓,我也不想告訴你的,我隻想一切的真相都在我這裏,不想讓你懷疑你媽媽的為人,她是善良的,是我的錯,讓她變了一個人一樣,但是,我也不想你去恨唐蜜,先不說,這一切都是我們上一代的事,根本與她沒關係,其實她的媽媽,被你恨了這麽久,才是最冤枉的一個,她是你弟弟的救命恩人,其實,錯都在我,是我的錯,害了兩個善良的女人,而且,還害了你,讓你一直這樣的苦痛,都是爸爸的錯”

    薛世祺說完了,卻被薛晨楓一把推開了:“是,都是你的錯,你為什麽始亂終棄,為什麽用情不忠,對不起媽媽,對不起我們,不是你,媽媽怎麽會做出這些事,不是你,那個什麽梁芳也不會枉死,嗚,我不信,不信”

    “對不起,小楓,對不起,你恨我可以,但是不要再恨唐蜜了,不要再做對不起她的事了,其實,她並不欠你什麽,要說欠,是我們欠她的”薛世祺說道。“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是親生的姐妹,雖然不是一個媽媽,但都流著相同的血,小楓,你,唐蜜,加上晨宇,都是我的孩子,我這一輩子隻你們三個,我對不起你們的任何一個,我枉為人父,不求你們的原諒,隻求你能從此心靈平靜,不再心懷恨意,就算你無法接受唐蜜是你的妹妹這樣的事實,也希望你不再恨她了”

    薛晨楓現在不是恨唐蜜,而是在恨自己了,真相是這樣的血淋淋,她甚至恨父親將這一切告訴她,她的心情無法再平靜,一想到自己一直恨著的唐蜜才是受害者,一直恨著的梁芳,竟是弟弟的救命恩人,她就覺得自己之前對她們的恨,對她們所做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可惡。

    “我不恨她,我隻恨我自己,恨你,恨媽媽,為什麽最後給我的真相是這個”薛晨楓哭道。

    “小楓,不要哭了,這怎麽能怪你,你不知道,是我讓仇恨在你的心裏生根,是的,全是我的錯,可惜,我現在做什麽,也不能彌補這一切,隻求你不要再去恨,希望你能與唐蜜好好的相處,你們真實的是姐妹的,不要再恨她吧,她才是最可憐的一個”薛世祺說道。

    “怎麽能夠,怎麽能這樣,知道這些真相,我連麵對她的勇氣都沒有了”薛晨楓說道。

    “我不求唐蜜能認下我這個父親,隻求在我百年之後,看到你們能心無芥蒂的在一起,唐蜜是個善良的人,她是你的妹妹,她不會恨你的,上一代的恩怨,都過去了,你們要好好的走你們以後的路,那些恨,那些悔,都給我一個人承擔吧,晨楓,我看到,今天宴會上,唐蜜是很高興你能去的,她對你根本就沒有怨恨,她那樣的善良,隻要你對她好一點,她從來都不會計較那些過去的”

    “她不計較,可是,我知道了,我會想,我怎麽再能坦然的麵對她”薛晨楓說道。

    “小楓,這些秘密就在這裏,從此後,再無人知道,你隻要對她好,就行了,唐蜜善良又簡單,你對一個好,她會百倍的對你好的,”薛世祺說完了,將薛晨楓手裏的信紙拽了過去,“我知道你會承受不了的,所以,才遲遲的沒有給你看它,現在,你明白了一切,希望你能忘掉過去的一切”他開始撕那頁信紙:“可惜一切無法真正的不存在,不過,這一切的罪過,都由我來背吧,我才是罪魁禍首”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了,薛晨楓與薛世祺一起扭頭去看,薛晨宇一臉慘白的站在那裏。

    “小宇”薛晨楓與薛世祺一起看著他,吃驚的叫道。

    薛晨宇感覺到心好痛,說不出來的痛,仿佛那顆心就要跳出胸腔,他要承受不住它的重量的一樣的:“你們真殘忍”

    “小宇你聽我說”薛世祺不知道兒子聽到了多少,但看著兒子眼裏那種真切的怨懟,他的心一悸。

    薛晨宇走過來,在驚慌失措的薛世祺手裏拽去那撕成兩片的信紙去。

    “你們可以撕掉它,然後就當一切沒發生嗎?你們怎麽可以這麽的殘忍,這麽的虛偽,你要認唐蜜做女兒嗎?還有你,姐姐,你現在也不去恨她,而要接受她的這個妹妹了嗎?唐蜜有多可憐,你們怎麽能這樣?當一切都沒發生,怎麽可以”薛晨宇叫道,手捧著心口,痛讓他的臉色白裏透著鐵青,他的嘴唇一直的哆嗦著,“怎麽可以這樣,這讓我如何的安心,唐蜜是我的姐姐,是嗎?爸爸,那她的媽媽是誰?她把她的心髒給了我,是嗎?我現在胸口裏跑的,是唐蜜媽媽的心是不是,當她知道你們說的這一切,知道你們要隱住真相的時候,她怎麽會不心痛”

    “小宇,你聽爸爸說”薛世祺走過來,要從兒子手裏拿回那信紙去。

    “不聽,我不聽,你們才是惡人,道貌岸然的惡人,你,假惺惺的裝出敦厚的長輩樣子,去博得私生女的同情。你呢,自以為代表著正義,卻無法麵對一直的錯誤,你們,真讓我惡心”薛晨宇踉蹌著推開父親的手,愴惶的跑了出去。

    “小宇,小宇”薛世祺徒然的叫道,薛晨楓慢慢的站起來:“是的,小宇說得對,我們是這樣的道貌岸然,真相是這樣的,我們竟還要扮好人,去欺騙唐蜜”

    “小楓,小楓”薛世祺同樣的叫不住女兒。

    唐蜜先是接到了薛晨宇的電話,她剛哄得孩子睡著了,薑浩辰一高興,喝得多了些,早在睡房裏睡著了,唐蜜去洗澡,沒有聽到電話響,等她洗好澡,擰著半幹不幹的頭發,拿起電話裏,見上麵有一個未接的電話,是薛晨宇的,她有些奇怪,晨宇極少在晚上打電話給她的。

    唐蜜回撥回去,電話被接通後,聽到薛晨宇在電話裏,哽咽的叫著她:“姐姐,姐姐”

    唐蜜嚇壞了,忙著問道:“小宇嗎?怎麽了?你在哭,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姐姐,姐姐”薛晨宇什麽也不說,隻這樣的叫著唐蜜。

    唐蜜對薛晨宇的印象是極好的,一開始,這個男孩子就熱情的叫自己姐姐,她由不適應也慢慢的適應了,但頭一次,他將姐姐兩個字叫得這樣的悲傷,她莫名的就心疼了:“小宇,出了什麽事嗎?慢慢說,我在聽,你在哪裏”

    “姐姐,我的心好疼,我的心好疼”薛晨宇在電話裏說道。

    唐蜜聽了薛晨宇的話,嚇了一跳,因為知道他小時候的心髒不好,還做過手術的,現在他竟然說心疼,唐蜜一下子就驚得連連的問他:“小宇,心疼什麽,心髒不舒服嗎?還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緊,你在哪裏,誰和你在一起,要不要去醫院,小宇,小宇,你不要嚇姐姐”

    就在這時,唐蜜聽到電話裏有別人的電話打進來的提示,她看了下,未接電話薛晨楓,她愣了下,電話裏薛晨宇說道:“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小宇,你怎麽了,別嚇我”唐蜜說道。

    “我沒事的,姐姐,明天,我去看你”薛晨宇說道,他看到姐姐薛晨楓從家裏也走了出來,他向著唐蜜說了再見,就掛了電話,回過頭去,等著薛晨楓走到自己的麵前來。

    “明天,我去找唐蜜”薛晨宇說道。

    薛晨楓點點頭,她的臉已經平靜,隻是淚痕未幹,“好的,我也去!”

    唐蜜很興奮,在家裏悶了一個月,坐一個月子,太多的忌諱了,現在,終於解禁了一樣的,

    唐蜜接到薛晨宇的電話,聽到他在電話裏已經不像昨天那樣的激動,她才放心了,笑著說:“昨天你是怎麽了,喝多了嗎?嚇死我了!”

    “對不起,姐姐,讓你擔心了”薛晨宇說道:“今天有時間嗎?我想見見姐姐,有話和姐姐說”

    唐蜜叫薛晨宇直接來家裏,但薛晨宇說,有點事,想單獨和唐蜜見麵,唐蜜隻有說了個薑家附近的茶館,她匆匆的趕過來,出來時,女兒正在睡覺,唐媽媽叫她放心出去,有事就打她電話,估計小孩子也就是餓了之類的,唐媽媽再加上保姆也是能應付得來的。

    唐蜜推開那家茶館的門,因為是上午,又不是休息日,整間茶館好像都沒幾個人,服務員無聊的在吧台那裏聊天,唐蜜走進去,服務生將她領至裏麵的一個包間前,敲敲門,再打開門請唐蜜進去。

    唐蜜笑著進了門,卻沒有想到,古香古色的八仙桌旁,除了薛晨宇,薛晨楓竟也坐在這裏。

    薛晨楓沒有聽到她進來,正扭著頭看著窗外,聽到薛晨宇說:“你來了”她才扭過頭來,看到唐蜜,她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倒是唐蜜,一臉驚喜的看著她,笑道:“小宇都沒有說晨楓你會在這裏”昨天滿月宴那麽熱鬧,她都沒有好好的和薛晨楓說上一句,自從生了孩子後,她一直惦念著,想親口的和薛晨楓說謝謝。

    唐蜜坐下後,笑著說,有服務員進來,給他們端茶倒水,忙了一通,室內靜靜的,唐蜜向著服務員說謝謝,看著她走了出去,門輕輕的掩上了,她回過頭來,看到薛晨宇薛晨楓姐弟兩個都在看著她,她有些難為情:“晨楓,真的要謝謝你”

    薛晨楓看了看唐蜜,突然的別開了臉,不忍心看唐蜜的臉,她曾那樣的恨過這張臉,以至於,現在,無顏麵對的,也是這張臉:“唐蜜,對不起!”

    唐蜜怔了下,轉眼看了看薛晨宇,希望他給自己一些提示,薛晨楓這句話是什麽來由。

    薛晨宇感覺自己的心好痛,簡直無法麵對這樣的唐蜜,那善意的眼神,“姐姐”他緩緩的將那頁信紙拿出來,遞到唐蜜的麵前,他不說話,手卻在發抖。

    唐蜜奇怪的看著他們姐弟,再看那一頁被撕開,又被透明膠帶粘上的紙張。

    說是信紙,卻是像從一個筆記本上撕下來,豎邊上帶著毛茬,紙上隱隱的有一些金粉一樣的東西,雖然年頭久了,但還有隱隱的香味,想來,用這種信紙寫信的人,也是極有情致的一個人。

    “晨楓,晨宇,我的孩子們”

    文字的開頭,竟是這樣的,唐蜜愣了下,能這樣稱呼他們姐弟的,應該是他們的父母了,可是,字體一看就是女人寫的,唐蜜奇怪的看了下薛晨宇,“這是你們媽媽寫的?”

    薛晨宇艱難的點點頭,然後,也別開臉,不忍或不敢看唐蜜一樣的,唐蜜怔了下,疑惑的看下去

    關於唐蜜媽媽離世的時間與她給薛晨宇換心髒的時間,有一些錯誤,我後麵會改,現在,親們先這樣看吧,預計會改成,薛晨宇七八歲的時候,那前文裏還會做一些改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