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阿球和三叔陶卓然

    （1）

    阿球越窗而走之後，他立即回到自己住處，收拾了幾件衣服，就準備按計劃去一趟江西。

    阿球從加拿大回大陸來已有大半年。

    他是揣著一個小‘秘密’回來的，想獨自探究其中的真相，但經過多次的碰壁，才發現自己原來好像很‘聰明’的腦袋竟然好似進了水一樣。

    阿球現在才察覺到，他以前之所以讀書如有神明相助，穩穩當當地坐在班級的前十名的‘交椅’，其實是從小有陶茵在旁邊，他潛意識中認為自己做‘堂哥’的，就應該帶好頭，或者講是自認為：不能讓堂妹陶茵看‘扁’囉，所以自動自覺地多動腦筋、勤思考。一旦遇到問題，或者講陶茵察覺他也會遇到難題而幸災樂禍時，反而會激發起他的‘潛能’和‘上進心’，成為一種解決問題的無形推動力。

    現在看來，陶茵的‘譏諷’是多麽的‘重要’，她潑的‘冷水’可以講是推動阿球學習的‘啟迪劑’和‘助燃劑’。

    想到此，阿球不自覺地‘唉。。’地歎了口氣。

    不行！一定要把陶茵‘騙’回來才行，這件事隻有兩人在一起來才能完成，但怎麽才能辦到呢？基於她‘軟硬不吃’的個性，好象挺難的。利用她的好奇心？或者試試‘激將法’？阿球想來想去，還是沒想到什麽好辦法。

    再不然討教三叔？

    想起三叔，阿球心裏就湧起一股暖意。

    阿球是高中畢業後，按父親和三叔的要求來到加拿大讀書的。如果隻是父親下‘命令’，阿球可能不會到加拿大，但三叔也幫著勸說，自己才‘勉強’成行。之後，又和陶茵去英國讀了碩士。

    在國外的這些年，三叔一家對自己真的非常之好，比起自己的‘嚴父’來，覺得還是三叔要親近些，自己有什麽困難都會和三叔講，三叔也一定會想辦法幫自己解決，但如果是和自己的父親講，他一定會說：有困難自己想辦法解決，解決不了就學會承受，這就叫‘磨練’。

    因此，阿球覺得找三叔幫忙應該會有希望的。

    阿球的三叔陶卓然，是在上世紀80年初代移民到溫哥華的，這裏先說一說阿球的這位三叔。

    陶卓然當年和楊大龍等幾位戰友從部隊回來後，報讀了‘烹飪’技校的速成學習，拿了個二級‘廚師’資格證後，又在一個餐廳做了兩三年，就申請加拿大的技術移民，獲得批準。

    抵步後，陶卓然先在溫哥華住了一段時間，之後到溫哥華東麵約500公裏的一個叫’頃碌市’的小埠在一個中餐廳打工。

    在一天傍晚，陶卓然在一次散步中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爬上了一座在他的住宅後不遠的一座小山。

    這座小山一棵樹也不長，隻有一些很矮的雜草或灌木。

    陶卓然站在山頂往下看，隻見頃碌市盡收眼底。這個城市在溫哥華屬於比較大的市，但人口卻隻有幾萬人，還不及中國觀東省中部農村的一個鎮。但它占地麵積卻幾近觀東省的三分之一，原因是加拿大國土遼闊，人口稀少，因而大部分城鎮的居民住宅建設是平麵攤開的，每一戶基本上都是單家獨院，六層以上的樓房極為少見，這與中國人口密度大，建築物容積率奇高的情況截然不同。

    眼前這個地多人少的城市，處處都洋溢綠色的氣息，一棟棟富有曆史感的建築，向人們訴說著它百年滄桑。房前屋後綠草如茵，鮮花綻開，顯示出它的青春與活力。日間你可以坐在青藤架下品嚐咖啡或各色茶點，觀望街景。夜間也可以登山，眺望漫山遍野的燈火，以及由無數車輛構成的流動燈河。陶卓然此時思緒萬千，心裏說：今後自己就要在此奮鬥了，一定要努力啊。。

    從此，陶卓然隻要有空，就爬上山眺望這座城市，一是可以熟悉周圍環境，二是權當煆練身體。

    有一天，陶卓然下山後正往家走去，在紅磚與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上，迎麵走來兩個衣著有點像印弟安人的漢子。

    這兩人等陶卓然走到離他們還有七、八米遠的時候，其中一個就抬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

    陶卓然不知何事，就按他們的意思停下腳步，看著他們。

    隻見其中一位年長一點的人臉帶笑容，邊說邊用手指指陶卓然剛剛爬過的山，又拍拍自己和身邊的另一位的胸口，之後又指著陶卓然，再指著那座山，又擺擺手。

    陶卓然不明白他們的意思，就靜靜地看著他們，估計他們下麵還要再比劃些什麽。

    果然，那兩人看陶卓然一副茫然的神態，就再重複比劃了一次。

    這次，陶卓然猜到了大概意思了，可能他們是告訴他不要爬那座山，或者是隻有和他們在一起爬，才會安全。

    陶卓然這時就點點頭，連連用英語說：“好的好的，非常感謝”。說完就告別了這兩人。

    （2）

    在此之後大約一個月，陶卓然又一次爬山回來，在同一地點，再次見到這兩位印弟安人。

    這一次，對方的臉上沒有笑容了，他們叫停了陶卓然後，這次是那位年輕的印弟安人再次重複了上次的手勢，但陶卓然感到這次的比劃是帶著一股怒氣的，眼睛充滿了敵意。

    陶卓然確定了，這次不同上次，一定是這兩人對自己爬山有意見，是什麽原因卻不清楚，但肯定是對他提出‘警告’。

    陶卓然很想問個明白，但當時他的英語表達水平還很一般，隻會講一些日常的生活用語，稍為複雜一點的，就說不上來了。所以，陶卓然欲言又止，唯有再一次說：“好的好的，非常感謝”之類的客套話。

    說完陶卓然準備離去，剛走出兩步，陶卓然突然聽到一聲怒吼，接著又聽到一聲衣服被撕破的聲音，他身體沒動，卻迅速用眼睛餘光往那兩人的方向掃了過去。

    不好，陶卓然見到那位年輕的印弟安人正向自己撲了過來，後麵的那個年長的手上舉著一塊布站在原地。

    眼看年輕的印弟安人馬上就要撲到自己身上了，陶卓然條件反射般地將右腳往旁邊挪移了半步，上身微微後仰，形成‘右後弓步’，右手下按護著著下身，左手立掌護著前胸。

    此時，那個年輕的印弟安人已經撲到陶卓然跟前，他利用其身材高大的優勢，像捉小雞一樣，伸出雙手要卡陶卓然的脖子，陶卓然見狀，不敢怠慢，立即抬起左手往上一格，同時整個人不退反進，將‘右後弓步’變成‘左前弓步’，並以彎曲的右肘擊向對方，這是一種‘硬’碰‘硬’的招式。

    此時對方向前衝的速度很快，雖然被陶卓然的肘部擊中，但在向前衝的慣性之下，還是抓住了陶卓然的左手。

    當時，由於陶卓然的右肘已擊中對方的前胸‘巨闕穴’的位置，隻見那位年輕人立時麵部神色僵硬，呈現出痛苦的神情，但他的雙手還是順勢抓住了陶卓然的左手，力度仍然很大，陶卓然很自然地將左手翻掌捋著來人的手臂往回抽，左腿順勢後撤，整個人往下一蹲，右手由肘變掌，一把抓住對方的腰帶，左手拉，右手托，以‘過背摔’的手法，硬生生地把這位年輕人從肩膀上摔了出去。

    這幾個動作一氣嗬成，旁邊那位年長的印弟安人還沒看清楚是怎麽回事，就隻見那位年輕人被摔得俯臥在地，動也不動，從側麵可以看到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像一條魚似的，張開嘴巴，隻有出的氣，不見有進的氣。

    這一切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讓站在幾步之外的那位年長的印弟安人目瞪口呆。

    陶卓然出手就將人摔倒在地，心裏也有點歉疚，就想走過去扶他起來。

    這時隻見那位年長的印弟安人已搶先了跑過來，蹲下來把那位還俯趴著的年輕人翻過身，他神情焦急地跟那位年輕人說了些什麽，隻見那位年輕人嘴張開，說不出話，隻是用手指著胸口，年長的印弟安人立即用手幫他搓揉。

    陶卓然見此明白，那位年輕人此時感到難受的是胸部，‘巨闕穴’是人上半身的一處重要穴位，被擊中時，重者可立即斃命，輕者也會內傷。又因為剛才陶卓然的‘肘擊’是在彼此你來我往瞬間的發力，屬於‘無情力’的一種，這種在危急關頭瞬間迸發出的力量勁道非常大，有的時候甚至能拔地而起，越牆過隙，有時又可以大發神威，斷碑裂石。

    可以想象，這位年輕的印弟安人挨這一擊後，受傷的程度一定非同小可。

    想到此，陶卓然的心更加不安，他也立即跨前兩步，協助年長的印弟安人扶那年輕人坐起來，並讓他靠在年長的印弟安人的懷裏。

    這時，隻見這位年輕人麵色蒼白，雙目緊閉，呼吸短而促。

    陶卓然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感到手上冷汗涔涔，陶卓然立即用右手大拇指向年輕人鼻子下麵的人中‘迎香穴’按了下去，又在他的前胸一側下半部的‘乳根穴’以右掌用力一壓，年輕人的‘肺腑’受到壓力，一股抑鬱這氣立即從嘴巴噴出，又過了幾秒，年輕人就慢慢張開了眼睛，他目光散漫地看了看陶卓然，又再次無力地將雙眼合了起來。

    見狀，陶卓然二話不說，立即將雙手插進年輕人的雙腋下，‘嗨’的一聲，一把就將他扶了起來。

    站起來的年輕人雖然前後都有人扶著，但身體發軟，前仆後仰的無法站穩。

    這時，陶卓然才發現這個年輕人足足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還要多，估計有一米九多的樣子。

    陶卓然見他痿穈不振的樣子，就彎下身子，把年輕人把扛在肩膀上，一路小跑，向自己的住宅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