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球和三叔陶卓然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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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阿球和三叔陶卓然(3)、(4)
(3)
到了家的門前,陶卓然一腳踹開大門,在那位年長的印弟安人疑惑的目光注視下,將年輕人扛進屋裏。
進到客廳,陶卓然將年輕人放在沙發上,又取過沙發靠枕墊在年輕人的腰下,再把他的上衣扣子解開,雙手輕輕地拍了兩下年輕人的臉。
之後,陶卓然很麻利用手輕托了年輕人的下巴四、五下,然後又將他雙腿屈起來,再放下,連續做了四五次。
接著,陶卓然又用右手手掌放在年輕人的上身的‘天突穴’,左手手掌放在他腹部的‘中脘穴’,兩手邊揉邊往外撥,散發其‘任脈’的鬱結之氣。
然後,又先後拿走年輕人的雙手,從他的大拇指的‘少商穴’起,沿著手太陰肺經的‘列缺’、‘孔最’、‘天泉’等穴位分別揉了大概一、兩分鍾的樣子後,就見到原來牙關緊閉的年輕人,又再微微地呼出了一口氣,臉色也開始好轉。
陶卓然見此就扭頭用中國觀東省的白話向樓上喊:“輝哥,輝哥,快啲落嚟。。”
連續喊了幾聲,隻見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應聲快步從樓梯走下來,他走到眾人身邊,看到眼前的情形,不解地衝著陶卓然問:“你哋搞乜東東啊?”
陶卓然焦急地打斷他的話,說:“輝哥,講噉多,你快啲去我嘅房間,幫手攞嗰個藥箱過嚟畀我。。”
好嘅。。”輝哥邊應承、邊立即返身跑回樓上。
很快,輝哥就抱著一個精致的箱子回到他們身邊,將箱子交給陶卓然。
陶卓然打開箱子,拿出一個密封的小包,打開後,裏麵又是一個一個小包,都是獨立包裝的。
隻見陶卓然很果斷地拿出其中一個小包撕開封口,從裏麵抽出一疊藥膏,又將其中一貼抽出來,邊撕邊對輝哥說:“唔該你再去衝涼房,幫我攞個‘風筒’,去廚房攞支‘石灣米酒’嚟。”
當陶卓然接過輝哥拿來的風筒,立即接上電源,用風筒給藥膏加溫,當藥膏微微發軟,他又從箱子裏找出一個噴筒,向那位年輕人身上的‘巨闕穴’噴了一下,然後將那貼膏藥貼在年輕人的‘巨闕穴’上。
貼完,陶卓然又打開酒瓶蓋子,將瓶子晃蕩了幾下,然後將瓶口慢慢地放到那位年輕人的鼻子下麵,一會兒,年輕人的眉頭皺了皺,眼睛微微睜開,他看看身邊的人,目光帶著疑惑。
陶卓然確認他是真的醒了,就把他扶起來,靠在沙發上坐好,再將酒瓶舉起來,做了個喝酒的動作,然後就把酒瓶塞到了年輕人的手上。
那年輕人接過瓶子,猶豫地看著陶欣然,陶卓然微笑地點點頭。
那年輕人又看看身旁那年長的印弟安人,見到他也是肯定地點點頭,那位年輕人就不再猶豫了,隻見他舉起酒瓶看了看,又聞了聞,接著就輕輕地抿了一小口。咽下肚子後,他眨了眨眼,然後就舉起酒瓶,仰著頭,‘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地喝了起來。
陶卓然他們看著這年輕人不換氣地把一整酒喝了個底朝天。喝完,他長長地吐了口氣,好象很舒服的樣子。
看他這樣,陶卓然知道他應該不會留下內傷了,因為他有‘氣’出,現在又可以飲酒,說明‘氣機’已通,這才覺得心裏好受一點,他也長長地吐了口氣,坐在那年輕人身旁收拾藥箱。
到此時,一直在旁邊看著陶卓然忙的那位年長的印弟安人,突然用英語問:“你們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
陶卓然答:“我們是中國人。”
真的嗎?那你們剛才你們為什麽不說中國話?”他又明顯地用懷疑口吻問。
這回陶卓然是聽不懂了,他隻好看著輝哥。
輝哥知道陶卓然對稍微複雜一點的英語對話應付不來,所以他用英語代為回答:“我們都是如假包換的中國人,剛才我們講的語言是中國觀東省的方言,也稱為‘白話’,你聽說過嗎?”
年長的印弟安人聽了後,先是點點頭,繼而又搖搖頭。然後他又看著陶卓然問:“你聽不懂英語?你剛才是用什麽辦法把他治好的?”說完,他朝年輕人努努嘴。
這位先生剛來到加拿大,‘人生地不熟’,若有得罪,請你們原諒。”輝哥因不知陶卓然為何會和這兩位印弟安人走到一起,他從這位年長的印弟安人的詢問中,推測陶卓然與他們不熟悉,如果真的有什麽‘麻煩’,就先向他們解釋或‘道歉’,免得以後‘手尾’長。
接著輝哥又解釋:“這位先生的英語還不大熟練,他剛才是用中國傳統的中醫‘穴位’治療法為你的朋友治療的。”
嗯,中醫?‘穴位’?什麽是‘穴位’?”
這回是輪到印弟安人不明白了。
好了,這不是一下了可以說得清楚的。現在你的這位朋友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我們歡迎兩位下次前來作客。”輝哥委婉且明白地表達了送客的意思。
兩位印弟安人明白輝哥的意思,他們站起來,分別和陶卓然、輝哥握手道別,年長的印弟安人若有所思和定定地看著陶卓然,然後又朝陶卓然點點頭就出門了。
那位年輕的臨出門前,要求把那空酒瓶送給他,輝哥叫他稍等,馬上到廚房拿來兩瓶沒打開過的‘石灣米酒’說送給他和那位年長的印弟安人。年輕的印弟安人高興連連稱:“ok,ok”,之後就兩隻手各拿著一個酒瓶很高興地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去,輝哥如釋重負,長長地舒了口氣。然後他問陶卓然:“你搞乜鬼名堂啊,喱哋‘紅番’你都敢惹?”
我嚸知啫,佢哋兩唗友無厘頭攔住我,嗰個後生重衝埋嚟,想喐我,好彩我反映快,唔係嘅話,今日重傷嗰個就係我囉”。
佢哋嚸會無端端揾你晦氣嘎,肯定係你得罪咗人啦?”輝哥覺得不明白。
真係嘎”,陶卓然覺得冤枉,同時也覺得奇怪,他說:“上個月我爬完山,喺屋企前麵的街口,就畀佢哋兩個截過一次,今日係第二次”。
爬山?你爬邊度嘅山啊?”輝哥有點好奇,又有點緊張地問。
咪我哋間屋後邊嗰座山囉。”陶卓然答後覺得輝哥的神情有點古怪,語氣也明顯透著緊張,就問:“做乜啊,嚸解你好似撞咗‘邪’噉嘅?”
聽了陶卓然回答,輝哥好似大夢初醒,自言自語地說:原來如此,我明啦。
說完,輝哥凜然對陶卓然地說:“你今日有命返嚟,算你命大,又可能係你祖上積咗好多陰德。以後可能就無咁好彩啦,你小心畀人一槍造‘瓜’你啊!”
聽輝哥的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陶卓然也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他問輝哥:“係乜噉大件事吖?係咪好嚴重嘎?”
‘唉。。’輝哥歎了口氣,說:“你先唞下,我先出去辦啲事,晚上返嚟我再同你講嚸解啦。。”
說完,輝哥就匆匆忙忙地出門了。
(4)
當晚,輝哥讓陶卓然泡好‘功夫茶’,邊喝茶邊將他所知的情況告訴了陶卓然。
據輝哥介紹和分析,陶卓然了解到以下情況:
這兩個印弟安人應該是住在附近印弟安人聚居區的。
印弟安人在當地被華人稱為“紅番”。這是過去老一輩華人對印弟安人的叫法,因為帶有侮辱人和歧視的色彩,現在不允許再用這個稱呼了。
印弟安人是北美地區的原住民,也就是現在我們腳下這片土地的主人和‘老祖宗’,所以,在北美地區,不論是政府,還是老百姓,對印弟安人都會禮讓三分。
今天這兩位印弟安人應該是大有來頭的,因為從他們的披肩就可以推斷,年長的若不是酋長,就是族長。年輕的起碼也是個管事的,總之都不是等閑之輩。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今天的麻煩事,責任完全在陶卓然身上。
因為,陶卓然爬的山,是印弟安人的‘禁山’,是印弟安人的‘祖先’和‘神明’居住的地方。政府規定:非印弟安人不得擅入,違者輕則罰款,重者蹲大牢。有破壞山上一草一木者,交印弟安人公決。如果惹火了印弟安人,他們分分鍾會‘殺無赦’的。
很久以前,曾有個‘白皮豬’不聽勸阻,故意在自己心儀的女孩子麵前逞能,跑到山上胡鬧,不知被何人從遠處用‘狙擊槍’一槍打殘,此事經媒體喧染,搞到街知巷聞。從此,別說是人,就是一隻貓,在未經同意,也不敢擅自闖入此處‘禁地’。
輝哥臨末還開玩笑地說:“卓然老弟你命大,竟然上過去十次八次都毫發無損,今日仲將嗰個後生仔笪到死死下,然後用兩瓶水酒就搞掂,真係好彩好彩”
輝哥判斷,此事一定會有‘續集’,他搖搖頭,歎口氣說:“手尾長啊你今後出門要小心一啲至好。”
輝哥的一席話,搞得陶卓然忐忑不安,晚上睡覺老是在考慮要不要明天立即返回溫哥華。
陶卓然認為,若一走了之,自己當然沒什麽問題,但輝哥就可能要為自己承擔責任。不走吧,又不知今後的日子會不會有人身危險。思前想後,碾轉翻側,弄得一個晚上也沒睡好,差不多到天亮了,還是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最後陶卓然橫下一條心,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多就拚了。俗話說的好:‘除死無大礙’,一個人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麽呢。
想到此,陶卓然也就一切都釋然了。
果然,時隔不久。一天下午,陶卓然休班在家,突然聽到樓下大門被人拍得山響,他急忙下樓打開大門,迎麵看到四、五個大漢,個個身穿黑色服裝,人人臉上架著黑眼鏡,神態好像不大友善。
陶卓然心裏叫聲:不好。立即想關門。誰知此時此刻根本不容他有所動作,站在前麵的兩個人,伸出手將門頂開,接著幾個人就一擁而入,然後在客廳將陶卓然前後左右包圍起來。
陶卓然環視一周,隻見麵前的各人個個體格魁梧,個個都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陶卓然心想:今日有難了,想走是走不掉的了,隻有拚得一個就一個,搞掂兩個就賺一個吧。
想到此,陶卓然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豪氣,雙手提起,十指活動了一下,又雙手合起來,左右旋轉了幾下,將手腕活動了後又再放下。
陶卓然這時已是一股‘剛氣’籠罩著全身,他隨時可以出手了。
突然,站在陶卓然正麵的那個人將手抬起,見此,陶卓然立即身形向左邊一晃,右腿向後橫掃。這招聲東擊西的打法,非常有效,隻聽到身後一聲:“啊”的大叫,顯然有人中招。
陶卓然一招得手,立即想趁勢衝出包圍,隻見他仿佛想轉身向後麵那個中招的人撲過去,但轉到一半,突然又將身體轉回來,向正麵的人一掌擊去。。
當這一掌還未完全擊出時,陶卓然聽到一聲:“on!”的喊聲,站在前麵的人往後退了一步,他用手摘下眼鏡,把頭伸向陶卓然,接著哈哈大笑。
陶卓然收回掌,定神一看,這不就是那個年輕的印弟安人嗎,心想:他搞什麽‘花筍’啊?
陶卓然見是他,自然就將崩緊的神經稍微放鬆下來,但右手還是豎在前胸。
當那位年輕的印弟安人哈哈哈大笑之後,從大門口又走進來兩個人。
陶卓然看著這兩個人進來後,一言不發徑直向自己走來,他的心又提了起來。隻見他右手還是保持放在前胸,左手很自然地豎掌伸出向外微微一推,示意這兩人別再靠近自己。
來人見到陶卓然的手勢,就停了下來,自自然然地站在陶卓然麵前。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