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令人緬懷的徐離老伯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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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令人緬懷的徐離老伯(1)、(2)
(1)
時間很快就到了2000年。
前幾年,因東南亞發生了震動世界的金融‘海嘯’,生活在加拿大的華人也因此受到一定的影響,但因為很多華人有中國人的傳統,有儲蓄的習慣,不同西方人,敢花未來錢,所以日子還能挺住。
但由於華人還有一個習慣,喜歡‘賭博’,因此,在危機發生後的一段時間裏,不少的公司倒閉或隻上半天班,這樣,平時像‘螞蟻’般忙碌的華人反倒有時間玩了,他們‘偷得人生半日閑’,紛紛到美國拉斯維加斯等各地賭場‘博殺’。
陶卓然本不喜歡賭,但經不起同事的縱恿,自己也確實未見識過賭場,所以就在2003年早春一個比較清閑的日子裏,從加拿大去美國的賭場‘見識見識’。
那天早晨,陶卓然從康州翁喀斯維爾(uncasville,nn)的莫幹太陽賭場(ohegansuncaso)開完眼界後,乘大巴返回紐約。
大巴車上的人除了不多的幾個散客外,大部分是旅行團的人。
坐在陶卓然鄰坐是是一個華人老伯,會講帶大陸觀東白話口音的普通話,年約七十歲上下。
上車後,陶卓然和這位老伯互相打了個招呼,各自報了姓名,來自何方等簡單等情況後,大家就各自閉目養神,沒有進一步的深談。
一路上,大巴車行駛都很正常,誰知行駛到布朗士區的新英格蘭高速公路時,大巴被一輛從後方超越的貨運卡車刮到了左前車頭,致使大巴突然失控,發生側翻的事故。
大巴側翻後又撞上路邊的一個路標柱子,導致整個車頂幾乎被掀掉。
傾刻之間,大巴上的32名乘客,有13人當場死亡外,餘下的19人全部受傷,其中5人傷勢嚴重,事後的報道稱:其中2人到醫院後不治身亡。此次車禍造成95號州際公路(i-95)的14至15號出口之間的南向車道全部關閉。紐約市官員將其稱為自2001年11月12日皇後區美國航空空難以來紐約市遭受的最為慘重的交通事故。
事故發生後,車內的情況慘不忍睹:有一些人被倒掛在車內;還有一些傷者被碎玻璃割傷,一些人被拋出車外,還有乘客則被變形了的金屬夾在中間。而陶卓然由於座位恰好處在相對安全的位置,因而得以大難不死,隻是有小小的擦傷。
當時的事故是在瞬間發生的,幾秒鍾後又嘎然而止,大巴上的人根本就無法有任何的反應,也不可能臨時采取什麽防護措施,除非他原來就係了安全帶還好一些,不然,一切都來不及,生死也就在那一兩秒的瞬間,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陶卓然在事故發生後待車一停下來,他年輕時在部隊訓練的那種‘臨危不亂’的應激反應和‘冷靜自若’的心理素質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他奮力自救得到解脫後,立即盡自己能力拖出不少的死傷者,並協助隨後趕到的拯救隊將傷者送往聖巴拿巴與雅各比醫院救治。
其中,鄰坐的那位老伯傷勢非常嚴重,陶卓然將他救出來後,一直盡可能陪著他,並安慰他說,救援隊很快就到,讓他堅持著。
這位老伯靠在陶卓然身上時,嘴裏中不斷吐出大口的鮮血,臉色越來越白,看著快不行了。臨終時,這位老伯從胸前掏出一包沾著鮮血的東西交了給陶卓然,當時已經很虛弱的老伯斷斷續續地對陶卓然說:“後生哥,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我一直帶在身上,從不讓它離開我的視線,現在我看來不行了,我把它交給你,你要好好保管,有機會就幫我交給我的親人,找不到他們,就請你想法子查清它的來龍去脈,但千萬千萬不要隨便對別人提起它。。”說完就瞌目而逝。
後來,陶卓然為了完成老伯所托,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尋找老人的親屬。他想了很多法子打聽,都茫無頭緒。後來他甚至還在加拿大委托一個研究人類學的朋友,對老人沾在包上的血液進行了dna檢測。檢測結果出來後,他的這位朋友很驚訝地對陶卓然說:“這位老人的dna有不同尋常的結構,一下子還不能肯定他是那裏的人。可能是中國人,也可能是日本人,還有可能是印度人,反正一下子說不準,最有可能的是‘珞巴人’”
‘珞巴人’?”陶卓然十分茫然,他不明白‘珞巴人’是那裏的人,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
朋友解釋說:“‘珞巴人’是住在中國西藏自治區的珞瑜地區及相鄰的察隅、墨脫、米林、隆子等縣的少數民族,這個民族是中國少數民族中人口最少的民族,據我手頭30年前的統計資料稱,該民族的人口當時隻有2312人,現在我估計最多不會超過三千人。”
啊……隻有兩三千人!”朋友的話令陶卓然覺得驚訝,人數這麽少的民族後人,竟然讓自己在海外遇到了,真是天大的奇緣。
(2)
在以後的日子裏,他常常在餐廳打烊後的一小段時間裏,邊喝茶歇息,邊思考著此事。
有一天,陶卓然隨手在一張紙上亂塗亂畫,他不知不覺地將老人的姓氏“徐離”寫在了紙上,還在旁邊畫上一大大的問號。
第二天晚上,陶卓然在下班準備離開時,餐廳老板威倫用觀東白話叫住他,對他講:“老大哥,喱幾係乜回事啊?三魂吾見七魄,撞車撞到癡咗線啊?”
啊,我早就事啦。”陶卓然笑笑地回答。
噉‘徐離’是‘邊個’嚟嘎?你成日都‘鬼畫符’噉,寫咗一大堆‘徐離’做乜嘢,佢係你個女朋友啊?”
聽到老板在打趣陶卓然,其他同事就圍了過來。
陶卓然見此情形有點不好意思,連忙解釋說:“睇你亂講啲乜啊,我係有老婆嘅人啦,邊度仲會去揾乜嘢女朋友嘎。”
唔係你嘅女朋友?噉你話我知,‘徐離’係乜誰啊?嗰名幾好聽喎,介紹畀我啦”,老板還是不依不撓、開玩笑地追著問。
麵對這個一臉好奇的老板,又看看周圍幾個更為好奇的同事,陶卓然隻好對大家說:“他是我的一個並不是很熟的朋友……”
話還沒說完,一個年輕的同事就起哄了:“既然是‘朋友’,就多數都是女朋友啦,名字挺有詩意的,你說是吧,老板……”
他的話同樣也沒說完,就被另一個手拿著把紫沙壺,邊啜飲邊圍觀的大廚師打斷了:“去去去,一邊呆著去,‘徐離’是中國《百家姓》裏的複姓,不是名字,還‘詩意’呢,真是沒文化。”
那個被大廚師叱斥的年輕人扮了下鬼臉說:“我還以為那人姓‘徐’名‘離’呢”。
‘徐離’,這個複姓和‘徐’姓同源。現在用‘徐’作姓的人比較多,用‘徐離’作姓的很少。”大廚師解釋完,又接著說:“‘徐離’和‘司徒’、‘慕容’等複姓一樣,在稱謂上,人們一般習慣是直呼其姓,不用其名,除非是為了區別同一姓氏的兩個不同的人,才在他們的複姓後加上他的名字的。”
看到各人聽得入迷,大廚師又說:“‘徐離’這個姓因為是與‘徐’姓同源同義,慢慢原來姓‘徐離’的人後來也改姓‘徐’了,原因我想是為了圖省事吧。所以,到現在還用‘徐離’這個姓的人,真是‘鳳毛麟角’,屬於‘熊貓’級別的人囉。別說在我們這個‘番國’,就算是在‘上國’的中國大陸,在十幾億的人當中也可能不會超過一萬人。”
大廚師說完,看著威倫問:“老板,你說我講得對不對啊?”
老板訕笑一下,翻翻眼說:“對對對,老爺子乜嘢時候會‘錯’嘎?!”
其實,陶卓然的這個老板十分年輕,才二十歲出頭,英文名叫‘威倫’。他在中國香港出生,上世紀末,香港有的人到處渲染1997年是‘大限’,有如世界末日,因此,威倫的父母也深受這種、被以後的事實證明純粹是一種謬論的‘蠱惑’,在其不到七歲時,父母就帶著他全家從香港來加拿大當投資移民。
到埠後,他們在溫哥華開了間有七、八十個餐位的中餐館,這個餐館看似不大,但在當地來說,也算是有一定規模了。
威倫從小在加拿大讀書,從幼兒園起到大學畢業,一直是接受西方教育的,對中國的一切十分陌生,更不要說中國‘民風民俗’和‘曆史典故’了。除了在家與父母是用觀東白話交流外,中國的普通話就不會說,僅能聽懂‘一點點’,遇到漢字就更是‘目不識丁’了。高中畢業後,威倫的父母‘回流’香港,將中餐館交由他邊上大學邊打理,並以類似‘托孤’的形式叫威倫認在餐廳做了十多年的大廚師陳伯做‘契爺’。
威倫因為從小是在加拿大長大,所以,為人處事似足西方人,比較率性,屬於心直口快的人,平時也沒什麽架子,和誰都談得來,很多時候,遇到可能會‘得罪’人的事,他往往不好意思開口,多數還是由他‘契爺’大廚師陳伯出麵幫他搞掂,因此,餐廳幾十位工人怕大廚師多過怕老板。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