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令人緬懷的徐離老伯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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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令人緬懷的徐離老伯5、6

    (5)

    大廚師接著說:“移民到美國後,阿塵的父親利用在香港繼承來的資金,先在印地安納州的首府波利斯開了一家中醫館。由於阿塵父親的醫術精湛,特別是‘穴位針灸’很有效,做人又實在,所以中醫館的生意不錯,收入足可讓一家人衣食無憂。而阿塵的母親就在家中專職帶阿塵。

    到了1945年日本人投降後,阿塵一家從波利斯搬到了西雅圖。

    在上小學前,阿塵的母親就在家中對阿塵進行係統的啟蒙教育。

    因為阿塵母親本身是大家閨秀,又兼是教師出身,所以對阿塵的學前教育非常成功。阿塵在六歲前,就打下了很好的基礎,小小年紀就已將母親從大陸和香港帶到美國的書,尤其是國學部分讀了一、二成。

    成年後,阿塵談了個女朋友,是從溫哥華過美國讀書的大學生。

    這個女朋友的父母在台灣,祖籍是大陸觀東肇慶府人,其父母在大陸解放前隨各自的父母到了台灣,之後的五十年代又分別到加拿大讀書成為同學,畢業後雙雙在加國入籍並在溫哥華成家。

    到了六十年代末,女朋友的一家回台灣發展,女朋友高中畢業從台灣考入美國西雅圖的華盛頓州立大學,臨近畢業時,認識了阿塵並慢慢發展成為可以‘談婚論嫁’的朋友。

    在阿塵女朋友大學畢業前一年的暑假,女朋友的父母從台灣專誠來電,邀請阿塵的父母一起去溫哥華度假,以便讓素未謀麵的未來‘親家’們在溫哥華好好聚聚,順便商量和籌備兩位後生仔女的婚事。

    阿塵的父母接到邀請十分開心,一口應承,全家人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臨到出發的那一天,阿塵卻因研究所有些工作要他趕著完成,暫時走不了,因此,一家人商量後決定,阿塵父母、小弟和阿塵的女朋友等人先行駕車赴溫哥華,阿塵在完成手上工作後即刻趕過去。

    一家人分手兩天後,正準備出發的阿塵突然接到一個自稱是加拿大警方的電話,對方在核實了他的身份後,十分委婉卻又十分堅決地請他盡快趕到溫哥華的某某警局,具體什麽事卻一點都沒透露。

    放下電話後,阿塵整個人都暈了,他預感一定是出大事了。

    當阿塵到了約定地點,阿塵的預感得到了證實:他的一家及女朋友在溫哥華的高速公路出現交通意外。

    警局阿sir告訴他:據公路上的攝像機證實,由阿塵父親駕駛的車輛在高速行駛中,為了避讓突然橫穿公路的糜鹿,不得不往右打方向,結果,車子衝出公路,掉下了幾十米深的懸崖,車上乘員無一生還。。

    聽到這消息,阿塵如雷擊頂,一下就失去知覺,昏死過去。

    待他醒來,阿塵整個人都變了,而且認知能力和自控能力差點降到零。不得已,溫哥華警局將他送到醫院治療。

    阿塵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後出院,他在辦妥家人的後事後,就向警局打聽女朋友及她家人的情況。警局很同情地告訴他,他女朋友的父母因獨生女兒的不幸去世傷心欲絕,女朋友的父親在太平間見女兒最後一麵時,當場心梗去世,女朋友的母親也因此精神失常,被家人接回了台灣治療。

    經此變故,阿塵原本一家幸福的生活被徹底破壞,他覺得了無生趣。他將變賣家產後,就隻身帶著母親遺留下來的幾箱書籍離開了西雅圖,從此過著漂泊不定的生活。

    據他自己說,他曾經在非洲住過一段時間,去做‘義工’。隨後也去過大陸、香港、台灣等地作短期的逗留,想尋訪一下自己家族的人。之後就返回美國,在紐約買了幢千多平方米的別墅住了下來,他想在此終老。

    在紐約一個人住下來多年,阿塵也漸漸老去。在這裏,阿塵更是自我封閉,也不與周圍的人來往,因此也沒人認識阿塵。

    隻是大約每隔半年的時間,在往返拉斯維加斯金沙、或康州的莫幹太陽賭城的班車上,或從紐約飛溫哥華的航班上,人們就可見到阿塵的身影。”

    (6)

    大廚師接著說:“直到九十年代末,阿塵的身體和元氣才算慢慢恢複過來。他告訴我,那段時間,他除了定時去給父母、小弟和女朋友掃墓外,對人生再無牽掛。

    隻不過因過去的十多年四處漂泊,不事生產勞作。之後在紐約又習慣足不出戶,以至坐食山空,經濟上出現捉襟見肘的情況。

    為了解決溫飽和基本生活所需,阿塵做過家庭教師,也擺過地攤,但都做得不開心,入息也不多。無奈之下,他覺得還是試試運用小時候跟母親學到的一些《易經》的基本原理,再結合運用自己在大學掌握的數理分析的知識,去賭城碰碰運氣。結果不出所料,阿塵在賭城順風順水,手氣非常旺,可以講是百戰百勝,從未看走過眼和失過手。

    對於阿塵在賭城出色表現,很快就引起了各處賭場老板的警覺,他們吩咐手下暗中觀察了他很長時間,卻從未發現阿塵‘出千’做手腳,確實是靠他自己的本事贏錢。

    還有,阿塵隻是每隔半年才去一次,而且每次去不同的賭場。在每個賭場,阿塵每次去都僅是帶一萬美金,待上個把、兩個鍾頭,賺十萬、八萬就走人,絕不貪心留連。

    因此,幾家賭場的老板都認為他不僅是個有本事的人,還是個誠信君子,非貪心之輩,因而對他敬重有加,都吩咐手下的人隻要阿塵先生來了就隨便他玩,還要‘禮敬三分’,絕對不準與他為難。

    有一次,阿塵從賭場出來,在大門外遇到一對母女,是遊客來的,不知何時在觀光瀏覽中,被小偷將母親身上的錢全部偷走了,連回程車票及吃飯的錢也沒有了,兩母女非常傷心,在路上哭了起來。

    阿塵當時路過,見到這傷心的母女倆,詢問之後,就安慰她們,並帶著兩母女折返回賭場,在餐廳請這兩母女就餐,然後又將自己身上的錢,除了留下交通費外,全部都給了這母女倆。

    阿塵此舉,讓賭場的‘門童’和賭場的‘視頻’監控看得清清楚楚,他們深受感動。在議論之中,此事又讓賭場值班主管知道了,主管同樣動容,這位主管當即決定:他們也加入對這母女倆的‘援助’裏麵來。

    就這樣,這對母女原來是因‘被盜’傷心不已的,後來卻因得到‘八方援助’,反而變成感動不已。而阿塵的‘善舉’,在當地成為一時‘美談’,使他在賭城受到人們加倍的尊敬。

    總之,阿塵這些年的生活還算是豐衣足食的,除了在美國的日常開支及每年兩次到溫哥華的掃墓外,他就沒別的應酬和交際,所以他的生活還是比較安寧、富裕和穩定的。

    各位知道,阿塵每隔半年就過來溫哥華掃一次墓,掃完墓就來找我聊天。在去年,阿塵告訴我,他覺得自己老了,孤家寡人,後事不知所托何人,言談之中,不無傷感。

    我聽後,就勸他,現代社會科學昌明,醫療發達,人生七十不算老,不如趁現在還能走動,就找個‘伴’過好剩下的日子。阿塵聽了,一口就拒絕了我的建議,原因是他對逝去的女朋友用情極深,我隻好作罷不再提。

    之後,他又談到他的父母小弟,神情非常懷念,我當時就有不祥之感,勸慰他還是要往前看,不要想得太多。

    阿塵還對我說,他的母親是一位在傳統、開明而且顯赫的家庭中長大的大家閨秀,學貫中西,知識淵博,尤其是對《周易》和‘後天’八卦的研究功底非常深厚,有很多獨到的見解,隻可惜她辭世過早,而自己這些年來的學習,還不及她老人家所期望的萬一,真是愧對母親大人的訓詁。

    他還說,母親遺物中有一本書,非常奇特,他研究了半輩子,一直摸不到頭緒。前些年,他利用在大陸逗留的機會,去過一些地方探訪,得到一些啟發,但終究解不開其中的謎團,十分可惜。現在,眼見自己一天天老去,不知是否可以。。說著說著,他不斷地搖頭歎息,一臉惆悵。

    唉。。想不到啊,阿塵就這樣走了,而且還是和他的家人及女朋友一樣,真是想不到啊。。”

    大師傅在一聲嗟歎中,講完了阿塵的故事,各人聽後久久都沒有出聲,連平日多嘴多舌的小夥計此時也是慽然無語。

    陶卓然此時也覺得心裏被什麽堵著一樣,很不舒服。

    他在想:此時阿塵老伯可能已經在‘天國’和自己的家人及女朋友團聚了,這相對於阿塵老伯這些年來因為失去了親人戀人,一直生活在孤獨的思念中的情況來說,也是一種‘解脫’,未嚐不是件‘好事’。

    但自己作為阿塵老伯‘辭世’的見證人,要不要將他臨終托付的事說出來呢?

    不說吧,於心不安,因為麵前的大師傅是阿塵老伯的故舊,也可能是目前最了解阿塵老伯家世的人了。

    說了吧,又覺得可能會違背了阿塵老伯當時曾交帶‘千萬千萬不要隨便對別人提起它’的叮囑。

    陶卓然至今仍不明白阿塵老伯為何這般告誡他,如果向外人‘提起它’了,是否有‘麻煩’?是什麽樣的‘麻煩’呢?

    這些問題,陶卓然是考慮過的,但因不知其中原由,就無法明白阿塵老伯的意思。

    陶卓然在再三衡量後,覺得還是暫時不要說好,過段時間看看情況再作打算。

    想不到,從那天起,陶卓然為生計忙到兩頭不見光,之後的幾年,又因孩子們的先後出生,就更沒時間了,因而這件事也就一直擱了下來,如果不是十多年後發生了一件無法預料的事,阿塵老伯托付的這件事還真不知如何處理才好呢,而且,在處理這事的過程中,又讓陶卓然一家多次麵臨有驚無險的境況,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此是後話,這裏暫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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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