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見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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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然,我不是這個意思。 w w w  v w   她無力的,無法表達出自己的意思,既然你和黎小姐沒事,我放心了。

    這個話題本來到這裏結束了,然而,看她擔憂的表情,冷蕭然終是不忍。

    雪兒,他想了想,終是道:我之前跟她是有點小矛盾不過那天我去停車場找她,都已經解決了,這兩天她是有些不舒服,所以才沒來找我。但是昨天我已經去看她了,她沒什麽事,有些小感冒。

    什麽時候開始,他對著她,也能夠滿口順暢的謊言。

    大概從他因為然然,而被黎靜美要挾起的那一天,注定他們之間再無完全的信任。

    有人不是說善意的謊言不是謊言,不必覺得心有愧,可為什麽,他的心裏還是這樣的難受

    他不怨雪兒對他的懷疑,他是真的無法更加偽裝得逼真一點,因為他曾有多麽堅定的想要一輩子守護在季雪如身邊,此刻他的心裏,有多麽痛恨黎靜美

    她的所作所為,不但讓他將自己的信念背叛,更打破了他心對愛情的美好期待。

    他要的,從來都是季雪如這樣溫柔善良的女人,絕不是像她那樣,刁鑽無禮蠻橫潑辣的千金大小姐每每想到她那張得意又略帶嘲諷的臉,他恨不得

    他暗緊緊捏拳,轉睛往車窗外看去了,不想讓眼底的情緒泄露他心的秘密。

    季雪如也沒再說什麽,她覺得自己剛才確實有些過分了。什麽人都會騙她,蕭然絕對不會。

    這兩天,她大概是心思太亂了,才不知不覺遷怒在別人的身吧。

    她搖搖頭,揮去腦海紛繁的念頭,亦轉頭朝窗外看去。那部電影的前期宣傳已經告一個段落,接下來看映後的票房成績了。

    下一次來a城,會是什麽時候

    也許,她不會再來這裏了。

    她是應該對過去,對a城說再見了,一同揮別的,希望還有心那些不該蕩漾的漣漪。

    忘了吧,忘了吧,一切都結束了。

    冷先生,雪如姐,我先去托運行李他們的行李不多,小芯一個人可以搞定。

    季雪如和冷蕭然則拿出護照準備過安檢,季小姐忽然,聽到一個急促但陌生的聲音叫她的名字。

    她微愣,和冷蕭然一同轉過頭來,不由地一怔。

    雖然隻見過一次,她不會忘記這張臉。

    在她最茫然的時候見過的溫暖的笑臉,何雨菱雖然讓她們相識的那件事讓她有些難堪,但她還是露出微笑:何小姐,這麽巧碰你

    何雨菱卻急匆匆的走前來:季小姐,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特地來找她

    有什麽事嗎她的心跳莫名的加速了。卻見何雨菱略帶顧忌的看了冷蕭然一眼,似不方便當著第二個人的麵說出口。

    冷蕭然自然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便笑道:雪兒,我先過去頓了頓,他還是道:快登機了。

    像是多餘的話,卻情不自禁的說出口。

    像是一種直覺,這個女人的出現,將要改變很多事。那是一種他無力阻擋的改變,看到這女人的第一眼,他感覺到了。

    聞言,季雪如看了他一眼。

    這一刻,她在想什麽

    他無從知道,因為她立即被那個女人拉去一邊說話了。

    季小姐,你去看看黎總吧何雨菱抓過她的手,那天晚你去了海濱廣場對不對我看那個人很像你,是你對不對

    季雪如被她一連串的話說得摸不著頭腦,雙眼露出陣陣迷惘。為什麽讓她去見黎喬燁,還有,她怎麽知道那晚她去了海濱廣場

    難道當時她也在那裏她又怎麽知道她去那邊是與黎喬燁有關

    何雨菱也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匆急,季小姐,對不起,我太著急了知道她是九點多的飛機,她幾乎是開飛車過來,唯恐來遲。深吸了幾口氣,將焦急的情緒平複,她的思維立即恢複了極強的條理性。

    季小姐,那天黎總在海濱廣場等你到深夜,淋雨得了重感冒,我們深夜趕去那兒找到他時,他已經昏迷不醒了。我們把他帶回去的時候,在路口我好像看到了你,那時雨太大,我看不太清楚但那確實是你對不對第二天黎總醒來,去了自己的海邊度假別墅。本來他應該是去養病的,但今天早傭人打電話給我說,黎總在那邊不吃不喝,不斷的發著低燒,而且而且之前的感冒也轉為肺炎了

    季雪如呆呆的看著她,像是聽到一件絕不可能的事情,渾身僵直。但是,她的聲音卻還在繼續:黎總雖然嘴不說,但你沒去赴約的事情,的確對他打擊很大季小姐,黎總有很多地方可以養病,為什麽非要去海邊別墅,他一定是在那兒等你呀,你能不能

    你別說了,季雪如陡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臉露出不可思議的笑容,何小姐,你在說什麽呢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

    她一定是開玩笑的,或許是和黎喬燁串通了的。這一定是,一定是他新想出來的,捉弄她的辦法。

    說不定,說不定這周圍有很多記者,等著拍下她為他著急的鏡頭呢。

    而他,一定也某處悄悄的藏匿著,等著看她的笑話呢。

    等她焦急的跑出機場,想要攔下出租車,或者匆匆跑去他那個什麽海邊別墅卻撲了一個空的時候,他會出現了。然後滿麵嘲諷的對她說:季雪如,我沒說錯吧,你離不開我不然的話,他會說:你像個傻瓜似的,哈哈,耍你真好玩

    她不要,她不要再被這樣嘲弄

    不要

    說完,她推了何雨菱一把,轉身朝安檢的地方走去。

    雪兒,怎麽了冷蕭然抓過她的胳膊,怪的看著那個女人又追了來。

    季小姐,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季雪如的反應讓她疑惑,也讓她略感失望,相反,我是瞞著黎總裁找你的

    說著,她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便簽紙,塞入了季雪如的手,我要說的這麽多,至於季雪如要怎麽選擇,是她無法左右的,這裏是黎總海邊別墅的地址。那個地方很少有人知道。如果你不打算去,請你把這張紙扔掉。

    說完,她定定的看了季雪如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雪兒怎麽了冷蕭然低聲問著,卻立即感覺到了她顫抖的雙手。

    他一驚,雪兒,到底怎麽了那個女人對你說了什麽讓她的情緒有如此強烈的波動

    沒沒什麽她搖頭,慌亂的眼神和蒼白的麵色卻出賣了她的心事。連托行李回來的小芯都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雪如姐,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她依舊是這樣回答,眼神卻愈發的空洞。

    他陡然明白過來,她的心已因為那個女人的一番話,飛走了。

    雪兒他重重捏住了她的雙肩,迫使她回過神來:那個女人是不是讓你去找黎喬燁他能猜到,她手裏不正拿著黎喬燁海邊別墅的地址嗎

    黎喬燁小芯怔了一下,卻見季雪如抬起頭來,雙眼已有了淚光:他生病了我以為他是騙我的,可是他生病了

    小芯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隻能聽到她的語無倫次,感受到她的激動與惶然。

    原來那天他一直在等我可是我誤會他了她說不下去了,閉雙眼,任淚水肆意流淌。

    小芯依舊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但冷蕭然卻放開了她,低聲道:雪兒,你去找他吧。

    冷先生這是讓雪如姐去找誰找黎喬燁嗎雪如姐去找他做什麽且不說他是個有婦之夫,機場的廣播裏也在提醒他們要開始登機了呀

    雪兒,但是,冷蕭然還是說:你去找他吧,快去季雪如睜開眼,目光裏充滿疑惑且毫無自信:我我可以嗎

    當他曾經那般無情的將她甩開,當他現在已經是別人的丈夫。

    冷蕭然的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如果你不去,也許再也沒有機會,與其在心留下遺憾,不如去看個清楚。即使結果仍可能是撞得頭破血流,不要怕,什麽都不要怕。

    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無論以什麽方式,無論以什麽方式

    蕭然很多話他雖然沒說出口,她卻能從他的目光讀懂。快去吧,很多話不必說,說出來,隻是她的負擔。她如果能夠得到快樂與幸福,也算是沒有辜負他的一片真心。

    快去吧,我和小芯會在酒店等你。無論如何,我們會等你,但是:我們希望得到你的好消息

    說完,他終於徹底將她的手放開,並將她往門口處推了一把。

    季雪如感激的看了他們數秒,然後抬手抹去了眼淚,毅然轉身朝門口大步走去。

    雪如姐小芯本能的叫了一聲,胳膊卻被冷蕭然拉住。

    冷先生,她不明白,為什麽讓雪如姐去找那個人雖然在馬嶼島的時候,她也瞧出了雪如姐和黎喬燁的曖昧,但僅僅隻是曖昧而已,她並沒有看到太多不應該的東西。

    為什麽現在,冷先生還鼓勵她去找那個人難道他忘了,那個男人是有老婆的嗎

    而且,那個女人還是雪如姐同父異母的妹妹

    如果這件事被媒體曝光了,雪如姐將用什麽麵目來麵對大眾小芯,冷蕭然能猜到她的擔心,他拍拍她的肩:為什麽你不想,他們是因為愛情呢

    他是這樣想的,否則,他怎麽能放手呢

    因為愛情小芯緊緊皺眉,不信。

    這是地址標明的海邊別墅了。

    麵朝大海,陽光隨著海風輕輕擺動,將安靜的時光搖曳在紅頂藍牆,很美

    而他,真的在這美麗的房子裏,像何雨菱所說,正等著他嗎他真的會等她嗎

    她不確定,畢竟,他從來沒等過她。連何雨菱說的在海濱廣場的那一次,她也不敢相信。

    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而來。

    是因為擔心他還是為了求證

    她不知道,盡管此刻,她已抬手按下了門鈴,她心裏依舊還沒有找到答案。

    片刻,門的語音傳來傭人的聲音:請問哪位她略微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我姓季,想找黎先生。話音剛落,便聽見嗶的掛斷聲,應該是傭人去請示黎喬燁了。

    很正常的反應,卻讓季雪如的心莫名一沉。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有隱約的預感,他可能不會見她。

    果然,當那茲茲的聲音再次響起,傭人的聲音傳來:對不起,季小姐,黎先生想要休息,不見客。說完便立即掛斷,連讓她再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給。

    為什麽不見她何雨菱不是說,他在這裏等著她嗎算了,不見她也可以,至少讓她見一見傭人,她問清了他的身體狀況,她走。這樣想著,她再次按響了門鈴。

    像是知道門鈴是她按響的,別墅裏半晌都不再有動靜。隻有四周這安靜的一切,與她沉默的對視著,像是在逼她自動離開。

    她可以走,隻要讓她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病有沒有好行。

    她略微思索,在圍牆的偏僻處蹲了下來。他也許一天都不會出來,但傭人一定會,她在這裏等著,等傭人出來問個清楚,她離開。

    陽光漸斜,隨著時光一點點流逝,海風也慢慢變冷。季雪如這兩天都沒休息好,等得困了,竟不自覺的打起瞌睡來。

    雖然時常被海風冷醒,她也一再提醒自己不要睡,否則可能錯過傭人出來。但到了傍晚,又累又餓的她終於還是抵不過疲倦,再次睡了過去。

    季小姐,季小姐迷糊,忽然聽到有人叫她。她睜開迷蒙的雙眼,隻見麵前站了一個陌生的年婦女。

    你是季小姐吧,見她醒來,年婦女便自我介紹:我午跟你說過話啊,我是黎先生的傭人。別墅裏的傭人季雪如趕緊起身,心一陣懊惱。

    她果然錯過了,若不是傭人主動來找她,她恐怕要等一晚了。對對不起,她尷尬出聲:我睡著了。

    傭人微笑著:你是電影明星季雪如吧,你真人電視還要漂亮呢沒想到被認出來,季雪如更加尷尬,剛才打瞌睡的醜態也一定被這個阿姨給看去了。

    你不要在這裏睡覺,吹著海風會感冒的。聽著傭人溫和的聲線,季雪如也回過神來了,我我想問問,黎先生好了嗎

    傭人輕聲一歎:黎先生不肯吃東西,也不肯打針吃藥,怎麽會好剛才他睡著了,我去探了一下他的額頭,依舊發著低燒。

    聞言,季雪如不自覺的著急了:他為什麽不肯吃藥啊他怎麽還像個小孩子,生病了不肯打針算了,連藥也不肯吃

    傭人也不知道,但是:我覺得黎先生像是在跟誰賭氣似的她這樣說不是沒有根據的,之前醫生來給他打針,他拒絕的時候氣呼呼的說了一句:不必打針了,反正也沒人在乎。

    他怎麽能這樣

    季雪如聽著,著急的幾乎跺腳,他是要誰的在乎,才肯打針吃藥呢他的身體,可是他自己的呀

    那那怎麽辦她焦急的看著傭人,現在已經拖成肺炎了,再拖下去,不知道會怎麽樣話說間,突然聽得別墅裏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傭人一聽,立即道:黎先生起來了,我得進去了。話剛說完呢,聽到黎喬燁的聲音在花園裏響起:蘭媽,蘭媽

    他果然在這裏熟悉的聲音撞入耳膜,帶著病的憔悴與虛弱,季雪如不由的濕了眼眶。

    她顧不得那許多了,轉身跟著傭人往別墅裏走。大概是看到傭人的身影了,黎喬燁火大的道:蘭媽,你去外麵做什聲音陡然止住,他亦看到了跟在蘭媽身後的季雪如。

    他頓時渾身緊繃,目光似怒火燃燒,蘭媽被他嚇住了,頓了腳步。季雪如也被迫停下腳步,目光與他對視。

    黎她正想要叫他,卻見他怒瞪了她一眼,然後砰的將門甩了。

    傭人茲了一口涼氣,想不到黎先生病了,力氣還這麽大說著,她一邊往裏走。

    季雪如的腳步躊躇在門口,不知道要不要進去。卻見傭人轉過頭來,衝她招招手,低聲道:快進來啊,等會兒可真沒機會了

    嗯原來傭人是有心幫她的啊

    她總算有了些許勇氣,跟著走進了別墅。

    一樓沒人,黎先生應該回房間去了。傭人說著,一邊指指樓。季雪如知道她的意思,是讓她主動樓去找他。

    但傭人又問:你怕嗎

    怕她倒從來沒想過,她隻是擔心他不願意見她。

    然而,當她來到二樓的主臥室,卻發現房門是虛掩的。他知道她進來別墅了,卻沒鎖住房門。

    這個認知讓她忐忑的心稍稍平靜了下來。她推門輕輕走進,這是一間寬大的臥室。

    要經過一個小客廳,然後是一道門,才到裏麵的小臥室。她確定他在裏麵,因為剛走到第二扇門的門口,聽到裏麵又傳來一陣咳嗽聲。

    喬燁她皺眉推門,才發現這第二扇門原來是緊鎖的。她一愣,隻聽得裏麵的咳嗽聲愈發的急促與猛烈,聽得她心發顫。

    喬燁,喬燁她忍不住敲門,你開門,開門讓我進去呀咳嗽聲漸止,卻沒有回答聲,他不理她。

    這時,傭人也走進來,端著一個托盤。她著急的問傭人:有這個房間的鑰匙嗎

    傭人歎氣:如果有好了。說著,她往旁邊的櫃子一瞟。剛才季雪如還沒發現,這會兒發現了,不禁一怔。櫃子還擺著一個托盤,應該是午沒能送進去的食物和藥片。

    他生病了,抵抗力本來差,為什麽還不吃東西

    季雪如又急又氣,轉身又繼續敲門:喬燁,喬燁你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好不好說著,聲音梗咽了。

    傭人將托盤放在一邊,前拍拍她的肩:沒用的,季小姐,黎先生不知是跟誰在生氣,也許明天氣消了,好了。說完,她端過午已冷的食物,轉身下樓去了。

    喬燁,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她繼續對著門說道:你不吃東西也不吃藥,病怎麽會好呢裏麵依舊沒有絲毫動靜,他擺明了不理她。

    季雪如心裏難過,卻又無計可施。無論以前還是現在,他們之間,永遠都是他占據著主導地位。

    她不聽話,耍脾氣的時候,他總是有辦法逼著她。可是他不想理她的時候,她隻能被動的在一旁默默等待,這些都是注定的當她一個人付出愛情的時候。

    她討厭這種無力感,卻又無可奈何。

    她很羨慕那些被男人寵愛的女人,可以隨便發脾氣,耍小性子,那樣不會惹男人厭,反而會得到更多的疼愛。

    如果是她自己選擇劇本,她最喜歡演這樣的角色。雖然戲是假的,但戲裏的人物是活的。

    有時間的時候,她會一個人完整的將那些電影看一遍,看裏麵的女主角被男主角深深的寵愛,幾乎癮。

    也許,此刻如果換一個人來,他的反應不同了吧。如說讓昕然來,也許他肯吃藥,不再絕食了。

    這個想法讓她心酸,也讓她雀躍。

    何雨菱以為他等的人是她,卻不知道他與昕然之間的情感糾結。也許,男人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是口是心非的,如他雖然不再對昕然那麽熱情,卻又從沒想過跟她離婚。

    喬燁她再次敲門,我知道你不想見我,那我先走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去通知昕然你想見她對不對,心口像被抽緊了一樣的痛,但想到昕然可以讓他吃藥,她心裏的痛像是緩解了不少,你等著,我會讓人帶她來的。

    房間裏依舊沒有反應,但這一次的沉默可以讓人理解為默認。

    她咬唇,轉身快速的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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