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下 依遼國阿疎舉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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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回下依遼國阿疎舉反旗

    阿骨打來到烏古論部落,首先來見富哲撻懶孛堇,並將盈歌的征兵之符交給了他。富哲撻懶說道:“賢侄遠道辛苦,請先歇息一晚,明日我們再商量募兵之事,如何?”阿骨打說道:“如今溫都部落和唐括部落之間打的你死我活,沒完沒了。若不早點平息這場戰火,兩個部落還要傷亡更多的人。請你早點募集兵卒,供我調遣。另外,孛堇還知道什麽情況,也請全部告訴我。”

    富哲撻懶孛堇說道:“這兩個部落,都和我們烏古論部落相鄰,我們部落和他們部落之間都有來往,彼此也都極為了解。依我看來,這件事的主要責任者是跋忒。他殺死了跋葛,又率兵先去攻打唐括部落,這才使得兩個部落之間終於爆發了戰爭。我們本來打算前去援助唐括部落,但又怕事態進一步惡化,使這場僅僅為兩個部落之間的爭鬥,演變為幾個部落之間的戰爭,那就會使得整個局麵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不可收拾了。隻好靜目旁觀,以觀事態的發展變化。”

    阿骨打說道:“若是如此說來,主要責任乃是跋忒一人而已。如果除掉此人,則萬事皆安。”

    富哲撻懶孛堇說道:“依我觀之,亦是如此。”

    阿骨打說道:“跋忒住在土溫水末鄰鄉,要率兵攻打末鄰鄉,必然要造成較大的傷亡,而且殃及村中百姓。那麽,不去攻打末鄰鄉,如何才能捉住跋忒呢?”

    富哲撻懶說道:“賢侄不必焦慮,你且在這裏安心住下,我暗中派人前往打探消息。那跋忒每隔三五天,就要率領兵卒前往唐括部落尋釁。在他途經之處,我們可以預先設伏以待,神不知,鬼不覺,即可將跋忒擒獲。”

    阿骨打一聽,連聲說道:“好、好、好,這個主意不錯,我們就照著辦就是了。”

    又隔一日,富哲撻懶孛堇已經點齊兵卒,交付阿骨打統領。阿骨打也就安心住下,以待消息。

    又過了三天,富哲撻懶孛堇興衝衝地來見阿骨打,對他說道:“明日清晨,跋忒又要去唐括部落,我們即可依計行事。”阿骨打聽了,十分高興,當即傳下命令:“今日趁早歇息,半夜啟程,拂曉之前趕往預伏地點設伏,誰擒到跋忒,或當場斬殺,必有重賞。”

    這一天,阿骨打率領二百名精騎,來到預先確定的地方設伏。為了不暴露目標,他沒有帶更多的人來。但來的人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一個人對付幾個那是不成問題的。天色麻麻亮的時候,並不見跋忒到來。太陽升的老高了,依然不見跋忒的身影。他們又耐心地等了一會,這才撤出了埋伏之地。

    當他們返回烏古論部落的時候,在半路上迎麵碰到富哲撻懶孛堇。原來,這時富哲撻懶孛堇又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說是跋忒今日不去攻打唐括部落了。

    又隔了兩天,富哲撻懶孛堇突然神色緊張地來見阿骨打,對他說道:“跋忒跑了。”

    阿骨打聽了,大吃一驚,又反問一句道:“怎麽,讓他跑了?這是怎麽搞的?”

    富哲撻懶孛堇說道:“他得到了消息,因此跑了。”

    原來,阿骨打來到烏古論部落借兵的第二天,跋忒就得到了信息,並猜想這次來的目標是針對他的。那天他揚言去攻擊唐括部落,其實是有預謀的放出的假消息。後來,阿骨打率兵前往設伏的事都被跋忒了解的一清二楚。思來想去,總覺的憑借自己的力量難以抵敵,便‘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帶了十多名親兵,跑了。

    阿骨打一聽這個消息,心中焦急萬分,他說道:“隱患未除,終是禍患。當今之計,為之奈何?”

    富哲撻懶孛堇說道:“我已得知跋忒潛逃的去處,聽說他是逃向阿斯溫山去了,這個消息絕對可靠,要是現在追他,也許還追的上。隻是這鬼天氣,能行嗎?”

    阿骨打走到門口,打開了門,向外看時,隻見一股冷風,迎麵刮來,象尖刀似的刺的人臉上生疼。昨夜一場大雪,給天地之間蒙上了茫茫的一片白色。北風呼嘯著,將地上的雪卷的紛紛揚揚,攪得滿天變成了一片迷迷蒙蒙的顏色。阿骨打看了一會,嘴裏僅僅吐出了一個字:“追!”富哲撻懶孛堇說道:“要追,我帶路。”

    阿骨打率領一支不到百名的精悍的隊伍,踏著積雪,出發了。他們沿土溫水向北疾進,繞過了末鄰鄉,又向前行進了大約二三十裏路。在積雪皚皚的道路上,一串串馬蹄印的痕跡明晰可辨。富哲撻懶孛堇高興地說道:“這條路是通向阿斯溫山的唯一的大道。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這些馬蹄的痕跡必定是跋忒他們留下的。沿著這些馬蹄的痕跡追去,不會有錯!”

    又追了大半天,前麵出現了高高的白雪覆蓋著的大山的影子,富哲撻懶孛堇高興地說道:“看,那就是阿斯溫山。”這時,再看腳下,那一串串馬蹄的足跡顯得更加清晰了。

    當阿骨打他們終於來到阿斯溫山的山下,仰首向上望去的時候,突然間,從山上飛出五六支箭來。隊伍中一人中了箭,“啊呀”地叫了一聲,倒於馬下。

    阿骨打終於看清了,在山腰,有一個極大的山洞,洞口前麵有一塊較為寬闊的平地,箭就是從洞口射出來的。

    一場生生死死的搏鬥就這樣開始了。阿骨打命令兵卒下了馬,向洞口迂回包抄過去。這時,從洞口衝出來五六個人,用洞口前麵的巨大的岩石作掩護,用一支支箭向阿骨打他們猛射過來,不時地有人中箭倒下。阿骨打一見,立即吩咐二十多名神射手,從幾個不同的方向,向洞口雨點般的還射過去。在幾聲嚎叫之後,洞口留下了兩具屍體,其他的幾個人象烏龜似的縮回洞中去了。

    當阿骨打率領所有的兵卒逼近並包圍了洞口時,洞裏人的命運也就在頃刻之間決定下來了。接下來便是一場搏戰,洞裏所有的人都被殲滅,其中就有那位溫都部落的跋忒孛堇。

    就在同一天裏,阿骨打、冶訶和斡賽又都出人意料的凱旋而歸。盈歌遠遠地到靄建村去迎接他們,並為他們設宴慶功。盈歌對阿骨打說道:“真是有虎父必有虎子,不負你父之期望。”又對冶訶說道:“老將薦賢,可謂知人!”最後,他走到斡賽的身邊,撫摸著他的腦袋說道:“我怎麽看也覺得你還是一個小孩子,可是,你卻有如此的膽量,能立如此之功勳,可嘉可獎!”

    這裏按下盈歌為凱旋而歸的將士慶功不表。卻說阿疎返回星顯水紇石烈部落之後,自以為探得了完顏部落的虛實,便吧節度使盈歌更是不放在眼裏。同部落裏,還有一位孛堇,名叫毛睹祿,也是一個自命不凡,膽大妄為的人。兩個人日日夜夜聚在一起密謀,毛睹祿獻計道:“完顏部落為何世世代代都能號令其他部落,主要原因是背靠遼國這棵大樹,別人也就不敢把他們小瞧了。如今我們也可以依樣畫葫蘆,投靠遼國。如果能夠得到遼國的封爵,那就更是名正言順了。區區一個盈歌,我們也就不會把他放在眼裏了。”阿疎聽言,連聲說道:“果然是一個好主意,你為什麽不早點同我說呢。”立即派了數人,多攜重禮,去向遼國朝野上下打點。遼國大臣得了賄賂,果然在遼國皇帝的耳邊吹風,說什麽完顏部落的頭領飛揚跋扈,有謀叛之心,不如再扶持一個阿疎,與之分庭抗禮,這也是一種製約完顏部落無限擴大權限和影響的謀略。遼帝聽了,答應給阿疎封爵,但要大臣們慎重商量一番,再做決定。阿疎從使者口中得知這些消息,高興的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盡管他還沒有得到遼國真正的封爵,但他自以為有遼國作為後盾,便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於是他和毛睹祿商議,公開亮出了反對盈歌的旗幟,出兵討伐。盈歌初聞阿疎反叛的消息,心中不相信實有其事。但是,警報如雪片飛來,這使他猶如五雷轟頂,難以忍受。象阿疎這樣從小在完顏部落長大的人,怎麽會同自己作對呢?

    當國相撒改出現在盈歌的麵前的時候,他注意到了,盈歌麵色蒼白,兩眼深陷,精神萎靡,情緒頹喪,倒象是一位大病不愈的患者。或者說,他更象是垂危的老人,目光暗淡,神情呆滯,似乎已臨生命的終點。他好象對世間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更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熱情了。撒改十分理解盈歌的心情,他對他說道:“節度使,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應該麵對它。要知道,該發生的事情總是避免不了的。”

    盈歌說道:“這是一場惡夢,也是人世間的一場惡作劇。對我來說,它畢竟太殘酷了。”

    撒改說道:“是的,我相信,它在你的心靈深處留下了一道極深極深的傷口。但是,傷口的愈合需要時間。不過,我們現在所麵臨的局勢已經非常危迫,沒有了等待的時間。節度使,我再說一遍,我們應該麵對所發生的一切。”

    盈歌說道:“國相,你繼續往下說,我聽著。”

    撒改說道:“阿疎的反叛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他不同烏春、桓赧、臘醅等人,對完顏部落造成了更大的威脅和傷害,必須給以正視。”盈歌慢慢地恢複了常態,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撒改說道:“阿疎要想與完顏部落抗衡,他需要有所依托,這就是遼國。阿疎會從烏春、桓赧等人的失敗中吸取教訓,不遺餘力,投靠遼國。遼國若對此有了承諾,或者打算對其封爵,就會使得這次突發性的事件變得越來越複雜。”

    盈歌又一次點了點頭,可以看出,他的神情變的越來越複雜,他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嚴峻了。

    撒改說道:“自從烏春等人敗亡之後,完顏部落的影響已經波及到臨海的廣大地區。有的部落有疑懼,有裂痕,甚至還有抗拒的心理,不過大多還在觀望之中。阿疎的反叛又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他也許回帶來一場反對完顏部落的浪潮,這是我們所最不願意看到或麵對的事實。”

    盈歌的臉色變得更加嚴峻,他的心情也更加沉重。他站了起來,一邊繞圈子。一邊沉思。撒改望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過了一會,盈歌在撒改麵前停住了腳步,問道:“國相,你說我們該如何去應付這場突發事變?”

    撒改說道:“節度使,我已經把自己的看法全盤拋出,剩下來的就是要看你的決策了。”

    盈歌說道:“出兵討伐,擊敗他,消滅他!”

    撒改撫掌笑道:“這也就是我所要說的話。對於阿疎的反叛,應該采取果斷的措施。節度使,何日出兵?”

    盈歌說道:“事情不宜過緩,但也不能過快,應該有備而去。三天之後,準時發兵。”

    阿疎的反叛,在完顏部落裏引起了強烈的反響,人們對阿疎的背信棄義感到憤慨,全力以赴投入了征討阿疎的備戰之中。

    就在短短的三天之內,盈歌、撒改、冶訶、歡都等人在一起反複研究了征討阿疎的方略,決定兩路出兵,分別由盈歌和撒改統領分進合擊,最後頓兵阿疎城下,形成對阿疎城的合圍之勢。

    且說盈歌親率主力,南度馬紀嶺,沿阿茶檜水向前進軍,一路之上,勢如破竹。順從者撫之,抗拒者伐之。沿途又有許多部落派軍助戰,更是氣勢如虹,遂如期進兵阿疎城下。誰知撒改之軍還未準時到達,盈歌遂傳令安營紮寨,暫不攻城,隻是擂鼓呐喊,以壯聲勢而已。

    盈歌到達阿疎城下的這一天,恰是清晨,天氣晴朗,萬裏無雲。到了中午,殊不知氣候驟變,天地之間一片晦暗,不辨東南西北。過了不久,忽然間狂風大作,暴雨傾盆而下。雷聲隆隆,電光閃閃,直下阿疎所居之屋。人們又見一團白灼灼的光球,從天而降,伴隨震天的轟鳴之聲,直落在阿疎城中去了。人們見了,都說這是不祥之兆,對阿疎十分不利。

    阿疎在城中,看到盈歌率兵臨於城下,便駆兵出城迎戰。毛睹祿說道:“盈歌初來,士氣正盛。不如避其鋒芒,堅守不出,待其師老兵疲,可與之戰,此乃上策。”其弟狄故保說道:“此計雖然不錯,但還免不了要興師動眾,勝敗還在難料之中。依我之見,不用一兵一卒,便可退得盈歌之軍。”二人詢問何計,狄故保說道:“遼國乃我之所倚大樹,此時此刻,不去靠大樹又去靠誰呢?不如帶了重禮,去遼國搬請救兵。遼使一到,盈歌豈能不依?”二人聽言大喜,遂商定留毛睹祿守城,阿疎和狄故保二人前往遼國求援。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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