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借古諷今

    雖然這種行俠仗義的故事，人人愛聽。

    可是對於主角居然是一隻狐狸精，受正統教育的程寧還是有些接受不能。

    不過，正是相信這種故事的蘇貴嬪，才會秉持一顆善心，覺得人性本善吧。

    見程寧沒有對自己的故事表示反感，蘇氳也很是滿意。

    她沒有意識到，在不知不覺間，自己總是情不自禁想給程寧灌輸自己的想法。

    兩人數日沒有見麵，當夜自然要纏綿一番。

    次日早晨，蘇氳又破天荒地早起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夢到自己的尾巴露了出來，還不斷地撓自己的臉，撓得臉有些發癢。

    醒過來一看，那條尾巴——程寧正躺在她隔壁。

    素日溫文爾雅的程寧，此時卻很惡劣地拿起蘇氳的頭發，輕輕戳著蘇氳的臉，嘴角還帶著可疑的笑意，所以才把蘇氳給戳醒了。

    皇上怎麽有這種惡趣味？

    見蘇貴嬪睡眼惺忪，一臉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程寧不但沒有收斂，反而玩心大起，變本加厲地用手指戳她的臉。

    皇上！”

    蘇氳鼓起小臉，以示抗議，程寧這才心虛地住手。

    皇上今日不用上朝嗎？”

    外麵的天色尚早，往常這個時候，程寧還未散朝呢。

    老頭子們為了邊關通商之事爭論不休，朕幹脆放了他們一日大假。”

    又忍不住捏了捏蘇氳的鼻子:

    況且，朕想趁今日，滿足一下琴兒的願望。”

    蘇氳一聽，立刻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程寧這兩天頻頻提到她的願望，看來是真心話啊。

    皇上說的可是真話？”

    皇上不會騙我吧？”

    君無戲言哦，皇上不許捉弄我。”

    ……”

    見到蘇貴嬪興奮得滿臉放光，程寧有些懷疑自己的選擇。

    朕怎麽會騙你，快點用完早膳換一身便服吧。”

    蘇氳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飛速地洗漱完畢。

    兩人又換上一身不顯眼的常服，就準備出門。

    皇上不用帶人伺候嗎？”

    蘇氳看來看去，發現那個章文並沒有跟上來。

    有你伺候即可，朕已帶了幾個侍衛暗中保護。還有，不要再叫皇上了。”

    那叫什麽？

    相公？

    嘖嘖嘖，蘇氳不由抖了抖身上的惡寒。

    是，少爺。”

    程寧嘴角一歪，顯然對這個稱呼算勉強通過。

    出了宮門，程寧帶著蘇氳往西城區走去，顯然，皇上也喜歡湊熱鬧。

    隻不過，片刻之後，程寧就後悔了。

    少爺，你看看這個……”

    少爺，你看那個！”

    蘇氳就像一隻剛出籠的小鳥……

    不，更像一匹脫韁的野馬！

    她興奮地在各個攤檔麵前流連，對著各種小吃和小玩意新奇不已，頗有樂不思蜀之意。

    盡管程寧很想裝作不認識她，但最後還是掏出銀子把所有蘇氳喜歡的玩意都給買了下來，並在心中安慰自己:她太久沒出宮了，新鮮興奮是難免的。

    沒一會工夫，程寧的手上已經拿滿了各式各樣、林林總總的小東西，路過的人都對他側目而視。

    無奈之下，程寧隻好喚來一個侍衛，讓他去雇一輛馬車來放這些雜物。

    蘇氳注意到了這一幕，這才依依不舍地停下了逛小攤檔的行程。

    逛了半天了，也該累了吧。”

    程寧啼笑皆非地看著蘇氳額頭沁出的薄汗，實在想不懂為什麽她會這麽興奮。

    蘇氳一扭頭，發現兩人背後正是當日那稻豐樓，不由多看了兩眼。

    程寧被她眼巴巴的眼神所影響，加上附近也就這茶樓看起來檔次高些，於是帶著蘇氳進了稻豐樓。

    這次，小二見到兩人裝扮不俗，又有女子在場，把他們引到了三樓的包間。

    這包間兩麵開窗，裝飾也十分不俗。

    打開這包間朝著大廳的窗，卻可以將樓下的說書、議論聽得一清二楚。

    果然稻豐樓的店小二，都是耳聰目明。

    點了一些點心、吃食和茶水，兩人剛剛坐下。

    卻聽大廳裏的人開始起哄起來:“好！”

    蘇氳忙伸長脖子往窗外望。

    原來，一樓有一小台，設了一位說書先生。

    現在正是午飯時間，那說書先生就登台說書了。

    看這圍觀群眾起哄得這麽熱鬧，這位說書先生想必很受歡迎。

    蘇氳不由對說書先生產生了好奇心，耳朵也支了起來，還順便抬起眼皮瞥了對麵的程寧一眼。

    程寧看著她這幅模樣，麵露無奈之色，其實心裏也頗想知道，這說書先生怎麽人氣這麽旺？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五霸七雄鬧春秋，頃刻興亡過手，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前人播種後人收，說甚龍爭！虎鬥！”

    啪！”說書先生一拍醒木，眾人就不再發出聲音了，全都聚精會神地看向台上。

    說那前朝大將柳國公，一生南征北戰，伏擊匈奴於邊境百裏之外，率二十騎夜闖北狄首領營帳取其項上人頭，可謂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柳將軍征戰沙場，殺伐果斷，唯有一事放心不下，就是自己那傾國傾城的女兒，柳娉婷。柳娉婷生就一副花容月貌，七竅心腸，冰雪聰明，求親的人踏破了國公府的門檻。

    柳娉婷全然不放在眼裏，唯獨鍾情於前朝四皇子高元……”

    這眾人聽得津津有味的故事，也無非就是才子佳人、皇帝朝臣之類的嘛。

    隻是這個故事，怎麽好像有點眼熟？

    蘇氳越聽越覺得熟悉，最後發現，這不就是指的程寧、趙國公和昭貴妃嗎？

    以為安個前朝的名號，別人就聽不出來了？

    不過，在這個說書先生的故事裏，趙國公是忠心耿耿、一心護國、大義凜然的將軍；程寧則是那稀裏糊塗、多疑善變、寵信奸佞的昏君；昭貴妃是情深意重、深明大義、愛而不得的賢妃……

    然後奸妃就出場了，迷惑君上，擾亂朝綱，禍害忠臣，順便把賢妃給迫害一番。

    最後，當然是壞人得到應有的懲治，皇帝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發現了賢妃的賢良和深情，重新重用忠臣良將。

    君臣和睦，共譜佳話。

    這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