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惡魔與天使的交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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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術浮空艇浮在半空中,它以極緩的速度向著灰牢的正門廣場的中央降去。寬闊的廣場圍滿了鋼堡的民眾,所有人的臉都是嚴肅的。一些人微張著嘴,呆呆地看向灰牢;一些人則相互竊竊私語,都不敢過於大聲,生怕為自己帶來災禍。

    赤魂怪的哭嘯聲自灰牢裏傳來,尖細可怕的音調正和奧術浮空艇低沉的轟鳴相反。在這樣的聲音之下,浮空艇降落到了廣場的中央。

    艇身的門打開,從裏麵伸出一把斜梯搭在廣場的石磚上。

    第一個出來的便是愛莎,身後還跟著辛德、卡繆斯以及數個的雷布家臣。她拖著華麗的長裙,一級一級踏著階梯下至廣場上,眼睛始終盯著灰牢,表情凝重而呆滯,身體動作嚴重違背了作為一位皇後的穩重。

    灰牢的方向,正門已經被關閉了,高高的圍牆包裹著角鬥場和灰牢,赤魂怪還沒能從圍牆裏溢出來。從裏麵不時傳來建築轟然崩裂的聲音。那高高的角鬥塔還豎立在那裏,現在,它終於承受不住赤魂怪的擠壓,四處爆開,轟然倒塌,赤魂怪從角鬥塔裏噴湧了出來。

    隨著巨響的傳來,響徹整個廣場,看著角鬥塔的壯觀景象,圍觀人群驚呼起來。愛莎也被嚇了一跳,身子往後縮了一縮。

    “卡繆斯,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愛莎轉身凝重地問道。

    卡繆斯捂著嘴,皺著眉頭,看起來快要哭泣的樣子,他說道:“愛莎母後,我很抱歉,我沒法這麽說。”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愛莎碎碎念起來。她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丈夫,堂堂一國之主竟然會死在這種地方,還有愛麗絲,連這個她最關心的女兒竟然也下落不明。在剛剛聽卡繆斯說塞瑟斯是因為梯道坍塌不慎掉入赤魂怪裏而死的時候,她還並不相信,但自她看到角鬥塔崩塌的這一幕,她才覺得卡繆斯說的非常合理。

    這時辛德走上前,安慰道:“皇後殿下,請節哀,我剛聽到這事時,也是覺得不可能。陛下雖然人到中年,卻依舊是雷布最強的劍士之一。不過在下很清楚,這赤魂怪並非普通怪物,它是冤魂的集合體,不是物理上能對它進行還手的,陛下能出這事也是很讓人遺憾。”

    愛莎看向辛德,默不作聲。她作為雷布皇後,不是沒想過惡意謀殺這種可能,畢竟事情以眼見為實,就算卡繆斯說的再合理,沒親眼見到的事就不一定是真事。

    然而還有誰能殺死塞瑟斯?卡繆斯不可能,他連塞瑟斯的一根手指都掰不斷!

    此時所有的人已經從奧術浮空艇裏下來了,他們都站到了愛莎的身後。愛莎掃了一眼他們,可以確認他們並沒有在塞瑟斯出事期間離開過奧術浮空艇。而且,他們當中,能對塞瑟斯造成真正威脅的也就隻有辛德了,然而她很清楚,辛德也是從沒離開過奧術浮空艇的。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讓出了一條道。愛麗絲、卡思嘉和迪倫奇跡般地走進了廣場裏。

    愛麗絲見到愛莎,高興得大叫一聲:“母後!”便衝了過去。

    愛莎看見愛麗絲,是又驚又喜。聽完卡繆斯說愛麗絲隻是下落不明,看見角鬥塔的倒塌,她本已不抱任何希望,如今愛麗絲的出現讓她瞬間從絕望之中走了出來。

    “愛麗絲!”愛莎不顧任何體麵,拉起裙子衝了過去,啪的一聲死死抱住了愛麗絲。

    “母後……母後……母後母後母後!”愛麗絲啜泣起來,她不斷地叫著。

    “我差點以為你再也出不來了,我真的很害怕!”愛莎也有些哽咽。

    站在她們身後的迪倫看到這溫馨的一幕,心想這件事終於圓滿了,他和卡思嘉相視一笑。

    就在剛才,他冒險衝進了角鬥塔。依靠黑劍的能力,他在最後時刻接近了愛麗絲和卡思嘉。卡思嘉拿著劍,不斷揮出白色劍氣——這是一種被稱為白色魂氣的特殊魂體——這些白色魂體擊中赤魂怪,頂多隻能稍稍擊退它們一點點。就在命懸一線的時刻,迪倫揮劍衝到了她們麵前,救下了她們。本想直接帶她們從灰牢正門出來,卻不料正門早已被關閉,於是隻能繞道灰牢,從側門而出。期間它們三個遇到灰牢坍塌,險些被困在灰牢裏,所幸作為皇家劍術師的卡思嘉行動如閃電一般,抱起愛麗絲和迪倫左閃右閃,輕易便躲過了所有危機。最後利用迪倫的黑劍掃開赤魂怪,成功出了側院。而如今他們便來到了廣場正門。

    看向自己手中的那把劍,迪倫感覺得到這把劍似乎並不是真劍,它更像是由黑色的怪氣聚合而成的魂體,和卡思嘉的白色魂體非常像,卻又完全不同。這魂體的色澤一開始還相當鮮豔,使用到如今,卻是奇怪地暗淡無光起來。

    突然間,黑劍化作千萬碎屑,飛散到了空中。卡思嘉也吃了一驚,她從未見過這種奇怪的劍,在迪倫救下她們的時候,她便吃驚於黑劍的能力,如今更是對黑劍的消失感到非常疑惑,她很想問迪倫這把黑劍到底是什麽,然而她沒有這種閑餘時間,她必須向愛莎匯報情況。

    迪倫才不會去管黑劍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會消失,他現在眼裏隻有凱德。他一進廣場,便開始搜尋起廣場上的人來,眼尖的他立馬發現了凱德和其他兄弟都聚在幸存的奴隸人堆裏,坐落在不遠處。

    看到凱德,他興奮不已,正想直接走向凱德,卻不料愛麗絲拉住了他的衣服。

    “母後,就是迪倫救了我們!”她早已向愛莎訴說了事情的經過。

    愛莎聽罷,站了起來,放開愛麗絲,來到迪倫身邊,完全拋棄了作為皇後的尊貴,握住了迪倫的雙手,說道:

    “迪倫,我作為雷布皇後,以最大的敬意向你表示感謝。”

    “就是就是!”愛麗絲早已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她附和道。

    “皇後殿下,這是我該做的,我已經向愛麗絲過誓,我會保護她。”迪倫溫柔笑道。

    愛莎一臉感動,她感慨地宣言道:“迪倫,這件事過後,我將立馬將你正式接過來,僅憑你對愛麗絲的救命之恩,任何問題都將不是問題,你將被授予布林頓最高家臣的榮耀!”

    “皇後殿下,這是我最大的榮幸。”迪倫單膝跪了下來。

    皇後忙把他抬起,說道:“快免禮了,迪倫,與此同時,我也會同意你向愛麗絲傳達給我的請求,你的養父凱德,還有另外一名奴隸,也將會被接到綠林堡,我在此還要向你承諾,他們都將會被提拔為普通平民!”

    迪倫聽了,感到難以置信,連同凱德和比爾也要脫身成為平民了!這樣比爾就可以再次回到自己喜歡的女孩身邊。這要是放在之前,簡直如同天方夜譚!他吃驚地大喜道:“皇後殿下,這是真的吧?”

    “當然,我以雷布皇後名義的向你保證。”愛莎笑道。

    “謝謝皇後殿下,請容我前去跟父親道個喜!”迪倫說著,迫切地看向凱德那邊。

    愛莎點點頭,放開了迪倫的手,迪倫便飛奔向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