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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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早在提出要開酒樓的時候,魏子芩就想到了一個自己在前一世裏也曾經想要嚐試過的東西——藥膳。

    當然不是指凡人世界裏的那種藥膳,這裏的藥膳,指的是由靈植做藥引,再配合普通的食材,一起製作而成的一種特殊的融合靈藥。

    對,在修真界裏,藥膳也是屬於融合靈藥範疇內的。

    根據魏子芩看過的《藥典》記載,最初的融合靈藥之所以會被提出來,完全是因為幾千年前一名大能修士提出的一個理論——萬物皆有靈。

    這種說法其實很奇怪,畢竟按照修真界普遍的觀點,所有事物都可以被分為有靈氣的和沒有靈氣的,比如藥材,有靈氣的就叫靈藥,大部分都隻有修士才能使用,沒有靈氣的則是普通藥材,無論凡人還是修士都能夠輕易使用。而如果真照《藥典》所說的“萬物皆有靈”的話,那豈不是所有藥材都可以被稱作是靈藥了。

    魏子芩最初也是這樣認為的,直到他親自嚐試了融合靈藥,甚至第一次成功煉製出了融合靈藥,才終於意識到那個人是對的。

    ……萬物皆有靈,哪怕是被認為沒有任何靈氣的藥材,其實也是含有極微弱的靈氣的,而融合靈藥要做的,正是用一般靈藥做藥引,激發出普通藥材內所含有的微弱靈氣,最終將二者融合在一起。

    換句話說,所謂的藥膳也是同樣的道理,一樣需要用到靈植或者靈藥做藥引,再想辦法通過煉製的方式,激發出普通食材中所包含的微弱靈氣。

    唯一的問題是,食材裏含有的靈氣,實在是太過微弱了,誇張一點說,簡直和沒有也差不了多少了。

    到底有多微弱呢,嗯,不真正嚐試過,是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的。

    在第十幾次將煮壞的白米粥扔到一邊,魏子芩簡直想蹲在地上唉聲歎氣了。

    又失敗了。

    是他想得太簡單了嗎?

    再怎麽說,魏子芩前一世也是修真界有名的藥師,而藥師最大的特點,無外乎就是對靈氣,尤其是植物裏含有的靈氣遠超過其他修士的敏感。

    托重活一世的福,魏子芩如今對靈氣的敏感程度,甚至已經超過了前世修為最高的全盛時期,就連先前煉製養顏膏的時候也幾乎沒遇到過任何難處,簡直和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魏子芩想不明白,藥材和食材真的差那麽多嗎,明明煉製藥材的時候那麽容易,怎麽到食材這邊就困難成這樣了。

    再次將一捧白米洗淨放入鍋裏,放水,煮開,最後小心翼翼將一粒靈米放在正中。

    正要集中起全部心神調動出靈米中的靈氣,廚房外麵忽然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阿芩……”是白珩的聲音。

    魏子芩回過頭,就看見穿著白色中衣的青年正特別委屈的趴在門邊上,一臉控訴地望著自己。

    魏子芩頓時一陣頭痛,卻又害怕把睡熟的父母吵醒,隻能將青年招了進來:“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不去睡覺?”

    “阿芩,不在。”看見魏子芩沒有生氣,反而招手叫自己進去,青年頓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三兩步走進廚房,湊過去整個人趴在了魏子芩的背上。

    後背上瞬間多了一個頗有重量的人形包袱,魏子芩:“……”不能和心智不全的人計較。

    “別鬧,”拖著背後的包袱,魏子芩扔了幾塊柴火到爐子裏,又給鍋裏添了一些水,安撫地拍了拍身後人的肩膀,“再過一會兒天都要亮了,你先回去睡,我再試兩次,馬上就回去。”

    青年搖頭,並不滿意魏子芩的敷衍:“一起,不在,睡不。”

    “你想說什麽,我不在你睡不著,”魏子芩挑眉,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那你之前在林子裏的時候,到了夜裏是怎麽一個人睡著的?”

    “唔……”謊話被戳穿,白珩一臉懊惱,也不願意再花力氣編什麽借口了,隻不管不顧拖著魏子芩往門外走,“走,走,回,回去。”

    青年雖然外表上看起來有點傻乎乎,但力氣還是很有一些的,魏子芩腳下不穩,一把便被拽離了鍋台旁邊。

    識海深處,忽然有一道微弱的亮光晃過。

    “等一下!”魏子芩渾身一震,想也不想便將身後的青年推開,整個人撲到了鍋台前麵。

    像是被點亮的螢火,一叢,兩叢,亮在識海裏的微光越來越多,微弱的,孱弱的,仿佛轉瞬之間就能熄滅,卻偏偏帶著種奇特的韌性……那是靈氣,存在於普通稻米之中的靈氣。

    成了……

    這是已經成了嗎?魏子芩簡直不敢相信,真的,失敗了那麽多次,他都要以為自己今天晚上都沒辦法成功了呢。

    不過感受到靈氣隻是第一步,魏子芩不敢大意,深吸了口氣,全部心神都撲到了鍋台上麵,眼睛緊盯著鐵鍋裏翻滾的白粥,一點點,小心翼翼把真氣探入其中,再將捕捉到的微弱靈氣融合在一起。

    “阿芩……”方才被推開的青年皺著眉頭,一臉不高興的站在一邊。

    自從來到這個家裏,少年對他的態度就一向包容,平日裏無論怎麽鬧,也幾乎不會真的與他生氣,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用力將他推開的時候。

    越想越覺得委屈,就在青年準備再做點什麽的時候,忽然感覺一陣濃烈的香氣撲麵而來直衝到鼻腔裏麵。

    不,說濃烈其實並不準確,那香氣其實並不濃烈,甚至可以說是十分清淡的,可就在這種清淡之中,偏偏夾了三四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覺。

    “香,什麽?”

    瞬間忘了自己先前的不高興和委屈,白珩想問到底是什麽這麽香,然後下一刻便意識到,所有的香氣,正是從魏子芩麵前的小鐵鍋裏傳出來的。

    “好了。”魏子芩用厚布將鐵鍋從灶台上取了下來,將煮好的白粥仔細檢查了一遍,雖然因為最後的火候沒有掌控完美,大致來說並不算特別成功,但總算是做出七八分模樣了,如果再多試幾遍,相信很快就能徹底成功了。

    忙了一整晚,魏子芩伸了個懶腰,回過頭去,就看到青年一臉討好的模樣。

    魏子芩挑了下眉梢,心思一轉,將旁邊的蓋子拿過來重新將小鐵鍋蓋緊,麵上打了個哈欠,作出十分困倦的模樣:“行了,都已經做好了,咱們回去睡覺吧。”

    “啊……”見魏子芩拉著自己就要往外走,青年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是,怎麽要走了,都已經做好了,就不能嚐嚐再走嗎。

    “不是你說我不在就睡不著嗎,”仿佛完全不知道青年在想什麽一般,魏子芩一臉好笑的望著他看,“正好,我現在都已經忙完了,這就回去陪你,而且你看,天都這麽晚了,再不睡明天可就真的起不來了。”

    “不……”一碗粥罷了,根本浪費不了多少時間,吃完了再去睡也一樣來得及。白珩想說卻說不清楚,隻能急得團團亂轉。

    最後還是魏子芩心軟,害怕自己再捉弄下去,非把人弄哭不可,走過去將蓋子打開,盛了一碗粥遞到青年手裏:“晚上不能吃多,隻有這一碗,吃完就真的要回去了。”

    “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青年連忙乖巧點頭,伸手接過粥碗,順便衝魏子芩擺了個幾乎能晃花人眼的笑臉。

    魏子芩怔愣半晌,過了好一會兒才用力搓了搓臉頰,將方才一閃而過的心悸徹底拋到腦後。

    折騰了一宿,第二天早上魏子芩到底還是起晚了,還沒等睜開眼睛,迷迷糊糊便被大姐拉著去收拾暖房要用的東西。

    之後又是忙了一整個上午,終於熬到中午,就在魏子芩困得恨不能把腦袋埋在飯碗裏大睡一覺的時候,好久沒有出現過的梁虎忽然推開房門,越過低頭吃飯的魏家人,直接湊到魏子芩跟前。

    “芩子,我剛剛聽人說你在城裏買了間大酒樓,到底真的還是假的?”

    糟。

    魏子芩一口飯噎在喉嚨裏,簡直不敢抬頭去看一臉震驚的家人。

    ……那什麽,我能弄死這個嘴巴沒把門的小夥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