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高氏之死(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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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購買超過60%的章節就可以即時顯示, 否則請耐心等待三小時  徐鴻達原以為道長真的叫丫頭們去做活,心裏還奇怪有童子在, 哪裏用這麽小的孩子做這事?但今天一到小院, 徐鴻達就瞧出不對來了,文道長鄭重地給兩個女孩準備了書房,食道人說是叫倆人洗菜, 但兩個丫頭據說連水都沒沾,就光坐那等吃了!醫道長以翻曬藥材為名,給她們講解藥材和醫理。至於畫道人,昨天徐鴻達隻跟著文道人讀書, 並沒有踏入畫道人的畫室,直到他今天過去接閨女……

    徐鴻達雖不善繪畫,但家裏娘子善丹青,文人聚會也時常品鑒一番, 多少也略懂一二。往常他覺得省城書畫鋪子裏那些幾百兩一幅的畫作已經很好了, 但今天進了畫道人的畫室,他才知道什麽是繪畫, 什麽叫震撼。

    從畫道人的曠世巨作回過神來, 才發現自己的閨女並不是在調什麽顏料, 而是在學畫。縱使徐鴻達再愚鈍,他也明白過來,道長是不知聽說了什麽, 想要點撥女兒一二……

    徐鴻達講事情細細說了, 徐婆子有點不著頭腦, 想了半晌說:“是不是咱村邊上清華山道觀的廣城道長和這聚仙觀的道人說了咱家青青送百神上天時的異像,道長覺得稀罕,才叫青青去的?你不是說一開始道長隻叫青青沒叫朱朱嗎?”

    徐鴻達也摸不到頭腦:“也許是吧。反正也是倆個丫頭的一場造化,在山上三年,往後這書畫學問都能拿得出手。”

    徐鴻飛和徐婆子一聽還有這好事,便不再多說了,倒是寧氏拉著徐鴻達,細細問了那幅壁畫,心中十分向往。

    月娘昨兒就被她娘拉著洗了頭發,晾了一下午才幹,隻是早上起來頭發顯得有些蓬鬆。吳娘子趕緊拿來頭油,小心地倒出來一點,給她抹在發上,直到整齊利索了才罷手。

    月娘並沒有什麽像樣的首飾,但她的年齡正是人比花嬌的時候,隻需剪下來一株花簪在發上,便是極美了。吳娘子自己換了一身半新不舊的衣裳,又提了自家姑娘提前做好的幾樣點心,到徐家拜訪。

    雖說賞菊花是借口,但如今正值九月,菊花開的正豔。寧氏選了園子裏的一處亭子,叫丫頭們打掃幹淨,又將自己精心伺候的菊花都搬了過去,像模像樣地擺起來。

    忙碌間,徐鴻雙打發瑰馥坊的夥計李二送來了剛出爐的點心,其中有幾樣是用菊花做的,看著十分精致。李二將點心匣子交給葡萄,就去花廳尋徐鴻飛,見他穿了嶄新的綢緞褂子,頭上還簪了朵菊花,忍不住笑出聲來:“我說掌櫃的,這重陽節都過去好幾天了,你怎麽還簪朵菊花?”

    徐鴻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頭上的花,不自在地說:“人家是讀書人家的xiǎo jiě,聽說還能寫會算的,我若是打扮的不像樣豈不失禮?”

    李二咧嘴一樂:“人家讀書人家的xiǎo jiě能讓你見到?你也就是偷偷瞅瞅,你就是戴十朵花人家姑娘也瞧不見啊?”

    徐鴻飛臉上一黑,氣急敗壞地從頭上揪下花來丟李二臉上:“滾滾滾,滾回鋪子幹活去。”

    李二笑著躲開,一邊跑一邊回頭嘲笑徐鴻飛:“掌櫃的,你現在的表現是不是就是你說的惱羞成怒?”

    徐鴻飛聞言氣地跳腳:“兔崽子,等爺回去扣你工錢。”

    “哈哈哈哈……”李二早跑的不見蹤影,隻留下一串歡快地笑聲。徐鴻飛喘了兩口氣,將情緒平息下來,這才發覺自己沒那麽緊張了。又從地上撿起那朵菊花來看了幾眼,終究沒再簪在頭上。

    正在愣神的時候,石榴忽然進來了,見他還站在屋子中間,忙急著拽他:“我的三爺,快躲屏風後頭去,吳家娘子來了。”

    徐鴻飛聞言,連忙三步並兩步到屏風後頭,見裏頭擺了一圓凳,忙悄無聲息地坐下,片刻後,就聽見笑聲傳來,月娘來了。

    寧氏見過吳娘子多次,但這是第一回見月娘。笑著讓了坐,又讓丫鬟上了菊花茶和各色點心,笑道:“這是我們鋪子做的,正應時節,吃個新鮮。”

    月娘笑道:“早就耳聞瑰馥坊點心的大名,隻可惜無緣一嚐,今日倒是有口福了。”說著拿起一塊慢慢吃了,才開口笑道:“果然味道不一般,滿口花香又香甜可口,怪不得嫂子鋪子生意興隆。”

    寧氏笑道:“不過是借個花香罷了。”

    月娘站起身,將身邊的食盒遞給石榴,笑道:“來嬸子家,我也沒什麽好帶的,也隻會幾樣點心,做了給嬸子和嫂子嚐嚐。隻是手藝不精,您別見笑。”

    石榴打開食盒,隻見裏麵擺著幾朵漂亮的菊花。徐婆子有些眼花看不清,問:“這是把菊花炸了?”

    寧氏笑道:“不是,是做成菊花的樣子,妹子好巧的心思。”說著端出來給徐婆子細看,隻見一朵朵菊花盛開在盆中,花瓣中隱隱可見豆沙,趁的花朵越發嬌豔。

    “哎呦,好精致,我都看差了。”徐婆子笑著拿了一塊,咬了一口,滿口噴香。月娘做的這個菊花酥,用了豬油和麵,又放了不少白糖,又香又酥正合上了年紀人的口味。徐婆子連吃三塊才停了手,連聲說:“好吃,比我們家鋪子的好吃。鋪子裏的點心太文雅,我吃著倒不如這個香。”

    月娘笑道:“嬸子喜歡就好。”

    外麵說笑的熱鬧,徐鴻飛在裏麵有些焦急,想探出頭來看看又怕人家姑娘瞧見他。古來隻有姑娘躲在屏風後頭相郎君的,他一個大男人躲屏風後頭也算頭一遭了,若是讓人知道可不得笑死。

    想了又想,實在不敢探頭出去,徐鴻飛便沾了口水輕輕在屏風紙上一戳……

    寧氏正對著屏風,剛奇怪怎麽後頭沒動靜呢,就見一個手指頭“噗”地從屏風裏戳了出來,登時,她屏風紙上那個婀娜多姿的美人的臉就沒了,多了一個黑乎乎的窟窿。

    寧氏頓時心疼地一哆嗦,她畫了整整大半年的十二美人圖啊,才糊上沒三天,就讓這敗家玩意給戳了個洞。還沒哀悼完自己的屏風,就見那根手指又出來了,左右轉了轉,成功的毀了整個美人的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縮了回去。

    寧氏:……

    躲在屏風後麵的徐鴻飛小心翼翼地從自己製造出的小洞往外看,隻見花廳右側第一把椅子上坐著一個穿著紅衣裳的姑娘,因她是側臉,也看不清眉眼,隻能瞧見一頭烏壓壓地好頭發,趁的肌膚雪白。

    也沒聽清嫂子說了什麽,那姑娘忽然爽朗地笑了起來,銀鈴似的聲音搔地徐鴻飛心裏直癢。

    “說起來,我還遇見一回趣事……”月娘笑道,細細將自己在街麵上看見的事娓娓道來,她絲毫不避諱自己靠做針線賺錢,反而為自己的手藝賣上好價格而自得。

    寧氏偷偷看了徐婆子一眼,見她笑的開懷,便知十分中意這月娘了,心裏暗忖:也不知小叔啥想法?

    最初寧氏聽婆婆說相中吳舉人的女兒時,心裏十分擔心,這吳舉人的酸腐程度在這一片可謂是遠近聞名,又聽說這月娘從小跟著她爹讀書,寧氏十分擔心這月娘的性情像她爹。徐婆子不認字,徐鴻飛也讀了沒幾年書,自然不知道和那酸腐之人相處有多難受,寧氏實在怕他們為了那個舉人閨女的名頭就應了這門親事。

    可今日一見月娘,寧氏可算是鬆下一口氣來,雖然隻相處這一會,但從月娘言談中也能看出其性情灑脫來,又因讀過書,舉止言談有度,說笑大方,可見是個好姑娘。

    見點心吃了一半,茶也倒了三回,寧氏就邀吳娘子母女到園子裏賞花,又借口要換衣裳,先將人送了出去。

    待徐婆子和吳家母女走了不見人影,寧氏到屏風後頭,一巴掌把徐鴻飛拍了出來:“不是讓你探頭悄悄看一眼嗎?誰讓你戳我的屏風的,你瞅瞅我屏風成啥樣了?”

    徐鴻飛探頭一看,一個好好的美人頭上多了個大洞,立馬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嫂子,我錯了,我錯了!回頭我就給你修好!”

    “修好?”寧氏冷笑兩聲,“怎麽修?拿紙從後麵糊上?”徐鴻飛被說中了心事,訕訕笑了兩聲:“我這不也是心急嗎?嫂子,您瞧那吳家姑娘怎麽樣?長得好看嗎?”

    寧氏驚訝地看著他:“你戳那麽大的洞都沒看見她的臉?”

    徐鴻飛羞澀地摸了摸鼻子:“我就看見了側臉,然後就聽見她笑了……我就害羞沒敢再看……”

    寧氏:……蠢成這樣,怪不得這麽多年娶不上媳婦!

    徐鴻飛:……嘿嘿……

    既然知道了小叔的心意,寧氏到園子裏時候便對著吳婆子殷切地目光微微點了點頭,徐婆子樂的一拍巴掌,把正在賞花的月娘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你繼續看。”徐婆子擺了擺手,又悄悄拉著吳娘子道:“我瞧著月娘這孩子很好,長得俊俏不說,人也懂禮。你看啥時候讓兩個孩子見一麵?”

    吳娘子沒想到這事進展這麽快,頓時笑的不知怎麽如何是好,半晌道:“其實我們家也沒那麽些說道,要不直接請三郎來一見?”

    徐婆子笑道:“這樣好。”連忙讓人去叫徐鴻飛來,和吳娘子說:“正巧今早回來送點心來了,估摸著這會兒還沒走呢。”又說:“不瞞您說,我家世代都是莊稼人,在村裏不像外頭那麽講究,我家二郎媳婦之前囑咐我好些話,說不能唐突了姑娘,要不我早把我家三郎叫進來了。”

    吳娘子笑道:“二郎媳婦是怕月娘miàn pí薄。”

    說起來,今朝社會風氣開放的多,熱鬧的廟會、街道經常能看大三三兩兩的女孩子,更不流行帷帽一說。月娘每月總要上街兩回,或是買絲線或是去買繡品,自然不忌諱見人。更何況,她也想見徐鴻飛一麵,看看他是不是娘說的那樣,若是個舉止粗俗、油嘴滑舌之輩,那她絕對是不肯應的。

    月娘佯裝看花,其實思緒已飛的很遠,忽然耳中傳來一陣沉穩地腳步聲,月娘愣了一下,方才抬起頭來,隻見一青年男子闊步走來,看麵相雖不是那種俊美的公子,但看上去也算是儀表堂堂。

    徐鴻飛大步流星,看似舉止灑脫,其實心裏無比緊張,正握著拳頭給自己鼓勁兒呢,忽然看到一秀美的少女正撐著腮對自己笑,頓時緊張地不知如何是好,連手腳也不知怎麽擺了,沒走上兩三步就左腳絆了右腳:“嘭……”

    “哈哈哈哈……”銀鈴般笑聲傳來,徐鴻達羞愧地捂住了臉。

    月娘看著徐鴻飛羞紅的耳朵,忍不住笑的眉眼彎彎:這個人真有趣。

    吳娘子:未來女婿看著有點蠢怎麽破?

    徐婆子:……這還能娶上媳婦嗎?

    小劇場1:

    徐婆子:你們家月娘俊俏!

    吳娘子:你們家三郎一表人才!

    月娘:你們說悄悄話的時候能小聲點嗎?能不能考慮當事人的感受?知不知道我假裝沒聽見一臉微笑的賞花多尷尬!

    徐鴻飛:就是!你們這麽大聲,月娘都害羞了呢!

    月娘回頭朝徐鴻飛莞爾一笑。

    徐鴻飛頓時臉上緋紅,捂著臉奔走……

    月娘:……這人什麽毛病?

    小劇場2:

    食道人蹲在灶台邊:青青啊,我看你身上有喜氣,是不是家裏有什麽喜事將近了啊?

    青青:不知道呀?

    食道人將啃了一半的豬蹄塞嘴裏,掐指算了起來。

    青青:……畫風有些清奇!

    食道人:算出來了,你叔叔要成親了!要不要我幫你家弄隻大雁來?

    青青滿臉驚喜:真的嗎?太感謝了!

    食道人得意洋洋:小意思,小意思。虛無,去捉隻大雁來。

    剛進來的虛無又一頭霧水地出去了,半天後,用葉子包了一隻香噴噴的烤大雁回來:師傅,我都直接烤好了,您嚐嚐是不是這個味?

    食道人:……

    青青:……

    朱朱:真香啊!我能嚐一口嗎?

    青青一把刷牙一邊躲,嘴裏含糊不清道:“我不要綁紅緞子,我要那個天青色的。”

    朱朱不以為然:“天青色的有什麽好看的,聽姐的,過年得喜慶。”說著不顧青青哀嚎,把她按住,手腳麻利的幫她梳好頭發。又擰了毛巾,三下兩下幫青青擦好了手和臉。

    青青:姐,你好粗魯!

    朱朱:瞎說,我很淑女。

    青青推開房門,寒冷又清爽的空氣鋪麵而來,隨之一股濃濃的肉香彌漫在徐家小院內,青青回頭看了一眼興奮的朱朱:“祖母還說我是狗鼻子,明明你才是。”

    兩個人攜手到廚房,浩哥已經跟他爹、兩個叔叔更換好了新的桃符、對聯和門神,又掛了懸麻絲、葫蘆在門上,此時正抱著一碗肉丸子在吃。

    王氏、寧氏兩個一個人在炸丸子、一個在烀豬肉,寧氏裝了一碗丸子遞給朱朱,又盛上三碗粥,切了一小碟醬菜,裝上幾個白麵饅頭,囑咐浩哥:“帶著青青mèi mèi們到裏頭吃去。”

    青青年幼,喝了粥吃了四五個丸子就飽了。浩哥足足吃了兩大碗肉丸,撐得直打嗝。王氏見他滿院子亂轉,趕緊打發他出去:“帶著mèi mèi出去玩,吃午飯再回來。”

    前天剛下了一場大雪,村裏的田地、周邊的小山、大河上都是皚皚一片。村子裏的丫頭小子們都跑了出來,湊在一起,把零散的鞭炮插在雪裏,拿香點了就跑。每次鞭炮炸開,都會崩起雪來,朱朱和青青捂著耳朵哈哈的笑著。

    正玩得高興,忽然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湊到朱朱和青青身邊,小聲的打了聲招呼。青青打小就跟著娘親去了縣城住,一年也不過回來三五回,村裏的人也認不全。倒是朱朱多少有點印象,笑著打了聲招呼:“桃花姐好。”又小聲和青青嘀咕了一句:“大柱子的姐姐。”

    青青看了眼正打著滾問浩哥要鞭炮的小男孩,不禁有些黑線,指著大柱和桃花說:“桃花姐,你弟弟哭了。”

    桃花瞟了眼在那又吵又鬧的弟弟,頗不以為然:“不用管他,他要到東西就好了。”

    青青:……

    桃花將被風吹起的頭發撩到耳後,悄聲問朱朱和青青:“你三叔回來了?可說相中哪家閨女沒?”

    朱朱有些尷尬:“不知道啊,大人的事我們小孩兒不懂。”

    桃花聞言有些著急:“怎麽不知道呢?就你祖母和你三叔咋說沒聽一耳朵。”

    朱朱搖了搖頭,拿腳去踢雪,不再說話。

    青青在一邊裝作沒趣的樣子:“姐,這裏不好玩,我們叫哥上山玩去。”說著拉著朱朱的手就要走。

    桃花“哎!哎!”兩聲,趕緊攔住她倆:“等會的,我還沒說完話呢。”

    青青笑道:“桃花姐,我們家大人說話時小孩都不在跟前。你要是想問我祖母和我三叔說啥話,不如去我家,當麵問問我三叔?”

    桃花聞言羞的麵紅耳赤,跺了兩下腳,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帕子,兩下塞到朱朱懷裏裏:“幫我交給你三叔”,便捂著臉跑了。

    青青:……畫風變得好快……

    朱朱手忙腳亂的從懷裏拽出手絹:“等等……哎……桃花姐……”話還沒說完,就見桃花跑的不見了蹤影。

    青青一把把手絹抽過來,走到浩哥旁邊,看了眼還在打滾要鞭炮的大柱,順手把手帕丟他臉上:“你姐讓你擦擦鼻涕趕緊回家。”說著拽著浩哥往村外走:“哥,我想上山。”

    一群小子丫頭都煩大柱的賴嘰樣,趁機都跟著浩哥跑了。這群孩子們甩開了大柱,才停了下來,問浩哥去哪兒玩。

    浩哥說:“上山肯定不行,雪這麽厚要是踩到陷阱掉下去就完了。不如我們去大河那吧,昨天我爹打了好幾個冰洞捕魚,才過去一天肯定凍的不結實,咱把冰洞砸開看誰釣的魚多!”

    幾個孩子紛紛響應,各自回家拿了家裏的魚竿又到河邊集合,幾個大些的孩子找了石塊把幾個冰洞砸開,三人一組圍著冰洞就開始比賽釣魚。

    如今寒冬臘月的,也找不到蚯蚓,青青把從家裏帶來的裹了蛋液的肉絲串在魚鉤上,王大妞看了吐舌道:“拿肉釣魚,你祖母不打你?”

    青青指揮著浩哥給自己搬了個大石頭,又鋪了帕子拉著朱朱坐下,笑嘻嘻的和王大妞說:“當然是讓我娘悄悄的弄的,哪能讓我祖母看見。”

    王大妞看了看自己光禿禿的魚竿,沮喪地都掉淚了:“你這魚餌這麽香,我肯定釣不上來。”

    青青見狀低頭從自己的小盒裏拿了幾條肉絲給她:“給你,快裝好咱好比賽。”

    王大妞破涕為笑,接過魚餌道了謝,趕緊裝上把魚竿放了下去。

    這條大河據說有五六米深,冬天再冷也不過凍上一米。浩哥、朱朱、青青三人圍坐在一個冰洞前,放下魚竿去。許是冬天水裏的食物少了,青青感覺剛放下去沒一會,魚竿就往下墜,青青人小力輕,趕緊叫浩哥幫忙:“哥,魚上鉤了,我拽不上來。”

    浩哥忙把自己的魚竿放一邊,一把抓住青青的魚竿隻覺得沉得墜手,不由地笑道:“好沉的家夥,估摸是條大魚。”說著往上一拽,一隻碩大的烏龜咬著魚竿出了水麵。

    青青:……

    烏龜:……

    小夥伴:……

    “哈哈哈……”不知誰先笑出聲來,眾人都忍不住捧著肚子大笑起來。浩哥也笑出了眼淚,把烏龜摘下來放到了木桶裏,安慰青青說:“烏龜也很好,能吃的!祖母就愛吃這個,旁人還想釣還釣不到呢!”

    鐵柱抱著肚子哎呦哎呦直叫喚:“青青,咱說好了比賽釣魚哈,釣出旁的可不算數。”

    “知道啦!”青青嘟囔了一句,又拿起魚竿坐回石頭上,這回等的略微久了點,青青都感覺有些冷了,正想起來跺跺腳,忽然又感覺魚竿一沉:“哥,快來,又上鉤了,我保證這次肯定不是烏龜。”

    眾人聞言哄的一笑,浩哥笑著去幫她拽住魚竿,又往上一甩,隻見一條七八斤的大鯉魚在冰上撲騰,所有的小夥伴“哇”的一聲:“好大的魚啊,青青你好厲害。”

    青青笑嘻嘻的伸出手去捧那魚,那大鯉魚雖然離開了水裏,卻依然不消停,在冰麵上蹦來蹦去,還是浩哥上去一把按住給裝進了桶裏。

    許是青青開了好頭,大家你也一條我也一條的都釣上魚來了,直到到了晌午,家裏大人來喊吃飯,這些孩子才意猶未盡的收起了釣竿,各自數了數自己釣的魚,分了勝負,便一哄而散了。

    浩哥拎著兩個木桶沉甸甸的木桶,帶著mèi mèi們回了家。一進院,浩哥就揚著脖子嚎了一嗓子:“祖母,青青給您釣了個烏龜吃。

    徐婆子正在炕上等吃午飯呢,聽見大孫子喊,連忙披了棉襖穿了鞋就出去。隻見浩哥帶回來的兩個木桶裏,一個桶裏有六七條魚,另一個裏麵放著一個碩大的烏龜,正在奮力的往上爬,不禁有些咂舌:“好家夥,這麽大個,可是有些年頭了!老大,下午殺了,叫你媳婦燉上,這家夥可肥著呢!香!”

    烏龜:……嚶嚶嚶嚶!

    晚上,一盆香噴噴的清燉烏龜端上了桌,王氏知道婆婆愛吃這口,做的尤其費心,裏頭不僅放了曬幹的香菇、木耳、白菜心,還放了雞肉進去提味。徐婆子見了這個,那桌上的肥雞、燒鴨、豬頭、肘子之類都看不瞧了,連湯帶肉的吃了兩大碗燉烏龜,不住的誇青青:“沒白疼這丫頭,能給我釣上烏龜來吃。”

    青青啃著雞翅直笑:“祖母,那烏龜又不是甲魚,真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