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生涯》一九一(虔誠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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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日軍圍捕向望恒時,黑蝙蝠從他們的身後殺出,日軍回過神,已是被黑蝙蝠超了速,刀過血流,翅揮骨斷,風撫血幹,沙溢屍埋;拖在後麵的日軍小兵和冒在前麵的日軍小鬼,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鬆木驚詫地問:”可有看見那黑蝙蝠是從何處出來的?”眾士兵搖了搖頭,其中有一人不確定的道:”好像是從張掖路殺出來的!隻見他展翅而起,揮刀而劈,然後咱們皇軍一群人便倒下了。”

    鬆木:”傳我的命令,全體收隊而返,沿著張掖路兩側,把所有的建築都搜仔細了,一定要把那黑蝙蝠的窩點搜出來,我聽說,他家裏還藏著兩位美麗可人的女人,誰先找到,這兩女人就獎勵他了。”

    於是日軍突然往回收,朝張掖路兩側散去,黑蝙蝠走近張掖路和酒泉路的交叉口廢墟建築裏發現了望恒和陽光酒樓的老板,便帶領他倆朝西關奔去,一路上冒著槍林彈雨,踩過碎泥砂礫,到達了西關與****大部隊會回。

    黑蝙蝠在護送完望恒平安返隊後,又沿路返回,望恒拉住黑蝙蝠:”我陪你一起殺回去!”黑蝙蝠拂去望恒的手:”不必了,我一個人倒也瀟灑,兩個人倒也牽掛;我知道你是擔心雪蓮,放心吧!我不會讓鬼子傷害她的。”

    望恒望著黑蝙蝠在黑夜中離去,頓生起一種英雄的悲涼,英雄一詞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那是孤獨與寂寞的擔當,那是火熱與冰涼的煎熬,那是穿越戰火紛飛的勇氣,那是救百姓於水火的熱情。

    望恒衝著黑蝙蝠大吼道:”之前酒桌上,對不起了!我會掩護你,成功突圍的!”黑蝙蝠回身半掛笑容向望恒做了一個安全加固的手勢(中指穿過食指和拇指的圈),這是黑蝙蝠獨有的標致手勢,誰能得到,示欣賞,願同道。

    望恒把陽光酒樓的老板安排好後,便帶著****部隊埋伏向中山路,封鎖了西北城門的退路,日軍的隊伍分成兩支,一支在鬆木的帶領下,在張掖路附近搜捕黑蝙蝠的窩點;另一隊在鬆本的帶領下,在火車站附近搜索著菜子的下落。

    黑蝙蝠悄悄地尾隨著鬆木大隊的鬼子兵,把小鬼暗殺於街道柳巷,隻見一個黑影如是踏風麵來,乘柳而去,來如鷺鷥,去如鸚鵡,把鬆木的大隊殺得一愣一愣的,死了好幾個人了,連是誰都還沒有發現。

    黑蝙蝠越殺越起勁,越殺越過癮,他真還有些擔心戰爭結束會寂寞,可又不想看到無辜的百姓受苦,那還是早點結束吧!沒有戰爭的日子裏,安靜地歸鄉陪著故人,也是一種愉快的享受。

    想於此,身漸熱,荷爾蒙爆棚,他脫去蝙蝠服裝扔於屋頂,翻牆而下,雙腿交叉於牆壁兩側,如踩著棧道的驚險,暗渡了陳倉的凶險;鬼子就在他胯下而過,隻要鬼子一抬頭,黑蝙蝠就必死無疑。

    哦,對了,現在他已脫去了蝙蝠裝,他應該是冷酷了,冷酷脫掉蝙蝠服是因為太熱,汗如雨下,正是這汗如雨下,才引起了鬼子的抬頭,冷酷也發現了有幾滴汗落下,他止住前進的步伐,趕緊回頭。

    此刻,已是有數十杆槍對準著冷酷,日軍追蹤的目標不見,他們要追的是黑蝙蝠,突見一人,也有些發愣,不知這人是何人;隻見冷酷輕噓一聲:”我隻是個采花賊,隻要你們不伸張,我就許你們些錢財。”

    於是把手摸向茄袋,掏出一把鈔票撒下,日軍低頭哄搶,冷酷趁此抽出血煉刀亂劈而下,耀如煙花,晃眼耳瞎,如是刀生風開花,亂劈如麻如瓜;隻見左右開攻,已是識不清彼此近在麵前的顏容。

    詩曰:

    橫空出世黑蝙蝠,生來骨硬鬼惡夢,擒賊擒王先破點,張掖路走下酒泉;夜來風雨彈亂下,風來雨去刀客俠,脫去衣服是冷酷,亮刀而出亂如麻;雙腿交叉橫壁過,殺人快得眼不眨,兩滴汗珠警示語,刀彈藏後待勃發。

    鬼子那貪欲的心剛起,命已經歸上了黃泉路,可謂是,若想長存,貪戀之心不可無。轉眼,日軍已是死傷過半,回過神,冷酷卻已是不見,他的動作快到令人不敢眨眼,眨一眼,連刀麵都看不清。

    二十四人的小隊擠在一條窄巷裏,注定是要打敗仗的,鬆木聽言有動靜也趕了過來:”你們且有看清那人是誰嗎?”眾小兵搖了搖頭,有一小兵若有思索,幾許睿智地道:”不過從他的手法來看,和那黑蝙蝠倒有幾分相似。”

    鬆木:”這不是廢話嘛!說了跟沒說似的,漢軍個個都會幾招,當然他們看起來都一樣,我是說那人長什麽相貌,或使的是什麽武器看清了沒?”眾日軍小兵搖了搖頭,隻留下僥幸的歎息。

    冷酷翻牆而逃越過第二條街,來到一條叫箭道巷的巷子裏躲藏,便見四麵日軍圍捕,似乎已是無路可逃,正在他決定要奮起一博之時,突然從身後閃出一身影,傳出清脆銀鈴一聲:”請跟我來!”

    隻見身後有一所基督教堂,教堂裏走出一修女在向冷酷招手,冷酷環顧碰上四周,背身而退,躲進了教堂,但始終不肯給那修女正麵目看。修女低弱一聲:”我知道你是誰!”冷酷淡淡道:”最好你什麽都不要知道。”

    那修女其實就是紅蜘蛛,其實也就是辣椒,她一直住在這兒,沒人知曉,這基督教就是她最好的掩護所,沒有任務之時,她就是一個虔誠的修女,有任務時,她就是雷厲風行的紅蜘蛛,若是回歸自然,她就是一顆火熱的辣椒。

    修女:”英雄,我能見見你的真麵目嗎?”冷酷見這修女變著聲說話很是尷尬,便打趣地道:”還是不要見的好,那些見過我真麵目的人,都死於我的刀下了;我聽你的話音都在打顫,免得嚇到了你。”

    修女低頭捂嘴暗笑,在笑自己的淘氣,在笑冷酷的窮詞,似乎這兒女私情的尷尬,還沒有在戰場上來得灑脫自然;修女轉身回屋,拿出一套蝙蝠服,披在冷酷的肩上:”這初春,夜涼,你還是披件外套吧!”

    冷酷仔細一摸這件蝙蝠裝,正是他之前脫來扔在屋頂的那套,他穿上蝙蝠服,蒙上麵,猛一轉身捧向修女的肩膀:”你到底是誰?”修女弱弱地道:”我隻是一個虔誠的修女,你不要對人家這麽凶好嗎?”

    按理說,冷酷那嗅覺可是最靈敏的,但在女人麵前,他那最靈敏的嗅覺仿佛就失靈了,似乎全身所有器官的感知都失靈了,顯得尤為木訥。這辣椒不管是變成紅蜘蛛還是修女,她身上總暗藏著一股淡淡的辣椒香,這冷酷怎麽會不知道呢?

    所以,這就是辣椒所不能理解的,她原以為冷酷早就認出了她,隻是一直在裝,但今日看來,這冷酷還真是個冷酷酷,在兒女私情上麵一點都不柔情,又何來渴望他能纏綿;修女傷心地轉身,躲進屋子裏跪地虔誠地祈求起來。

    冷酷悄悄地倚在門口偷看,他也根本不懂什麽是信仰,什麽是虔誠,他隻知道,這鬼子可恨得該殺;一切儀式在他看來,那都是多餘的扯蛋。正與神靈對抗著呢!外麵就有人敲門,聽那口音是日本人:’請問,裏麵有人嗎?’

    辣椒(修女)站起來要去開門,冷酷不讓,辣椒拉開冷酷的手,一臉輕鬆,溫婉大方地把門給打開了,隔著薄白的麵紗,隱約可見她那美麗的笑容,綻放如春花芬芳,搖曳著**,仿佛又聽到了故鄉裏鳥兒在歌唱。

    詞曰:

    走馬離鄉,一別數載,不知何時能返,我親愛的弟啊!你在何方?

    走街串巷,兩人相逢,不知眼前何人,我親愛的人啊!變了模樣。

    這種日子還要多久,才能到達盡頭,我們就如黃河泛濫的舟啊!飄啊飄,似乎永遠沒有彼岸。

    這種感覺還要多久,才能彼此百首,我們就如亂世飄流浮萍啊!蕩啊蕩,似乎永遠沒有歸宿。

    日軍小兵一見是位漂亮的修女,便態度溫和下來,笑容如黃河泛濫,言語如浪屑蕩滌不絕:”這位美麗的修女,請問,有沒有見到一位高高的、壯壯的漢子,他手裏拿著一把刀......”修女沒有作答,隻顧掩門而閉。

    日軍小兵把刺刀頂上前,撬開了半條縫:”我說有還是沒有,回個話啊!”修女大發脾氣:”你沒長眼睛啊?這是教堂,哪來粗壯的漢子,你若再糾纏下去,我告你侮辱宗教啊!”日軍小兵見修女回得絕絕,便也絕絕地離去了。

    黑蝙蝠上前抱拳:”不好意思啊!姑娘,打擾你了,我想,我還是離開這兒,免得給你帶來麻煩。”修女依舊冷淡,弱弱地道:”把兵器和江湖習氣都放下吧!整個蘭州城,也許還隻有這兒,是比較清靜安全,你可以輕鬆地在這兒住上一晚再離開。”

    黑蝙蝠:”可是......可是我......”修女把黑蝙蝠安慰坐下:”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也知道你是一個好戰之人;我就是想讓你靜下來,感受一下內心的需求,寧靜是多麽地美好!我們一路走來,都很麻痹,不曾問問自己的內心需求。”

    黑蝙蝠怎麽也達不到修女所說的境界,隻能憑感覺去憑吊,那種可怕思念的邊緣,怎麽盡是別離,那眼前一幕幕鮮活的麵容都在倒下,無力能救,無力掙紮,就如陷入泥潭,這個亂世的泥潭就是戰爭。

    黑蝙蝠聽一曲宗教歌曲,亦有些沉醉,他又進入了夢鄉,在夢境裏,他又止不住找了那高人一問:’我要如何才能救蘭州城的百姓?我要如何才能讓這個世界和平?’那夢境的高人淡淡地道:’沒有別的辦法,隻有打!’言罷便轉身離開,消失在了黑洞,似乎是在作一個永久的告別,再也不會相見。

    冷酷的內心在掙紮,從他的呼吸不穩定就能看得出,時而急促,時而微弱;辣椒知道冷酷是被累著了,她本在此時,可以打開冷酷的蝙蝠服一窺個究竟,但她想把這種美好的感覺留到最後,就如自己的容顏可以綻放在他麵前的那一刻。

    雖然辣椒已知道那黑蝙蝠便是冷酷,但她還是願意去保留一點神秘,故作不知,這樣的一種美好,就是在戰地生涯裏,最溫暖的一種寄托,在那寒冷孤獨無望之時,還會想起一件事去令你前行,有溫度的前行。

    冷酷實在是太累了,被辣椒轉放在床上時,便打著呼嚕睡著了,睡得很香;牧師被驚醒走了出來,一看是黑蝙蝠,更是驚呆了,指著修女怒道:”你......你怎麽能把他給救進來,他可是日本人要找的頭號目標。”

    修女:”我若不救,就有違宗教信仰,他為了整個蘭州城的百姓安全,付出了所有,難道他不該得到這一點片刻的溫暖嗎?”牧師轉身點了點頭:”那你也得要答應我,就住一個晚上,沒有下次。”

    修女轉身背對牧師,流下了眼淚:”天亮之前,我就會送他離開!”待牧師離去,修女坐在地上泣了起來,她在想:’什麽狗屁信仰,什麽神靈,在戰爭麵前一樣的無助無力。’但這隻是想想,她沒有說出口。

    教父彼得站在三樓,輕對修女道:”上帝還是最慈悲的!以後他可以常來,隻是......不要被被日本人發現!”修女望著教父笑了,她知道,那還未曾拋棄的信仰,就如眼前這位教父一般的慈祥,信仰,不過就是在號召人們去對美好的追求與渴望。

    但真的美好必是要經過血雨腥風,聽那外麵的槍炮聲,不絕於耳,說不定哪日哪一刻,就會落到自己的頭上,變作孤魂野鬼,帶著空空的信仰,走在不歸的路上;這個世界依舊沒有一片淨土收納流浪。

    詩曰:

    孤木成舟繞浮萍,浮萍去絲浪飄零,何處天涯彼岸頭,禿枝丫頭鳥悲鳴;基督修女白紗佇,蝙蝠冷酷黑影獨,人間溫暖情自憐,愛在心間緣思慕;掙紮靈魂醉是傷,高開一路無人闖,地獄天堂求一問,信仰飄揚自立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