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生涯》一九三(天仇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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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日軍小兵邊靠近邊打著顫,摸不透裏麵的深淺,便也不敢冒然現身,隻得是一步一趨且停,吸引著黑蝙蝠的上勾,黑蝙蝠當然是沒那麽傻主動現身去吃鬼子的槍子,他就原地站著,露出了殺機,不動聲色。

    兩名鬼子小兵見引不出暗藏在凶險裏的人物,便在鬆木的指引下,兩人來了個交叉換位,本以為如此的移花接木招式能欺騙過黑蝙蝠,哪知卻是打錯了算盤,就如是在魯班麵前動斧,關公眼皮底下耍刀,兩人剛一現身,便被黑蝙蝠一招粘影帶風如是吸了過來,消失在門前。

    兩名小鬼被黑蝙蝠一手暗掐在懷,另一隻手抬血煉刀架於脖前,兩小鬼嚇傻似地住了聲,臉色也變得煞白起來,就如那春開的絮,和那冬天的雪,慘白得病堪憐。這邊作罷,那邊又起,屋外另外兩名小鬼又開始行動,緩緩地向門邊靠,人未動槍先伸了出來。

    黑蝙蝠緊箍著兩鬼,又上前一步,屋外兩小鬼見有人影晃動,便抬臂伸槍而進冒打,哪知卻正中屋裏的兩小鬼,屋裏兩小鬼中槍倒下,滋出兩串血如虹貫日,掩護著黑蝙蝠的暗殺行動;隻見他側步一滑,和中槍的兩小鬼來了個幻步移位,出血煉刀左劈右殺,將門口兩側的小鬼解決。

    完事後,黑蝙蝠把中槍的兩小鬼推出,整個過程就一秒時間,無縫鏈接,中槍的兩小鬼倒地走廊上,耷拉著腦袋,血一個勁地往下滴,如春沐冬,染紅了過往的潔。給人的感覺就是兩小鬼殺了兩小鬼,誰都沒有看清真相是什麽。

    鬆木抬頭凝視著手下僅存的五名小鬼,眼神呆滯,五名小鬼亦木訥地望著鬆木,如是牧童望著田野,吹過了意念中的畫麵,把真實的景象收割於笛聲;鬆木氣不可耐,隻得再命兩小鬼上前。

    還未待小鬼動身,紅蜘蛛便一個閃滑飄到黑蝙蝠的身邊,揮鞭而出,左纏右拉,把兩小鬼纏到門前,兩小鬼背靠背,迎屋背外而捆綁;黑蝙蝠反推掌送血煉刀出,從鬼子的肚子直穿另一鬼子的肚子,隻見刀尖入,不見刀尖出,兩鬼子還沒看清楚債主是誰,便已下黃泉買酒。

    如是深醉搖搖晃晃地倒下,結束了風中搖曳的人生,鬆木跟隨著兩名小鬼的掩護盯圓眼睛瞅上前,雖沒看清殺人者麵目,但見死去的鬼子傷情來看,應該是刀殺所至;紅蜘蛛向黑蝙蝠做出還剩三個人的手勢,黑蝙蝠閉上眼張而傾聽,得出了相同的答案。

    鬼子在作著最後的掙紮,半步踅轉而進,鬆木卻悄悄地往後退,也許是心裏的作用,兩小鬼再進一步時,卻突然慌神起來,速地感召著鬆木的使然,分別向兩側退還而去;鬆木站在拐角處,用槍指著兩小兵,逼其上前。

    兩小鬼知道,上前也是死,不上前也是死,於是便開槍自盡了,這種神秘的壓迫感,沒有幾人能撐過來,如果死之前都不知道誰是凶手,那何不自行解決,且也落得個瞑目;這一舉動讓鬆木傻了眼,他本以為呆在拐角處是安全的,沒曾想,這種安全,卻是一種沒有依靠的自我安慰。

    黑蝙蝠和紅蜘蛛背靠而站,兩人不約而同地臉露輕浮的微笑,似乎在笑鬆木已無路可逃,似乎在笑鬼子傻得可愛,連告別都與眾不同,若是偷生的賤命,見不得光正的神靈;隻得選擇了羞愧而死。

    話說一人死都不能堂堂正正,那活著也是見不得光的,鬆木自知自己犯了太多太重的孽,至少在中國的這片土地上,他是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他聽到了外麵有日軍的大部隊在集結靠攏,又看到了存活的希望。

    詩曰:

    不知深淺原地踅,移花接木逢寒春,如絮如雪慘白憐,如虹貫日血洗麵;如春沐冬血染空,笛聲殘景印象中,掌櫃賒賬黃泉酒,風中搖曳紅燭枯;垂死掙紮半步跨,橫豎是死何須嫁?浮生偷光麵神靈,罪孽深重活天殺。

    鬆木想到了兩個辦法,一是用智謀拖住對手的凶殺,等到自己人的援救,這顯然他沒有了底氣;二是立即逃跑,脫離這個是非之地,他幾乎是想到便拔腿,果然頭腦簡單,哪知剛一邁腿,就被紅蜘蛛的鞭子給纏倒在地。

    鬆木一槍朝鞭開去,掙脫欲再跑,鞭子在鬆木的一槍襲中後,著了火,紅蜘蛛揮火鞭而起纏向鬆木的脖,鬆木若是感覺到有萬把刀絞心萬把劍穿喉,難受得不如去死;紅蜘蛛單手拉鞭一扯,鬆木便頭摩擦著木板,如一顆皮球彈滾過來,頭已是佇立在黑蝙蝠的麵前。

    鬆木一見是黑蝙蝠,便受著痛大叫地出了聲:”原來是......”叫到此處,不消黑蝙蝠動手,便已抽搐過去,隻剩下半條命;此時外麵的日軍大隊已是趕到,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鬆木吩咐前去報信的小兵。

    後麵緊跟著鬆木支隊第二隊,洋洋灑灑地朝黑蝙蝠的住所而來,紅蜘蛛拉鞭而起,如是將一個陀螺將鬆木的身體纏立而起,隻剩半口氣站立倚靠在走廊上;報信的小兵見隻有鬆木一人,便要向鬆木匯報其戰況。

    見鬆木沒有反應,便開啟了自書模式,嘚吧霹靂而來:”將軍,咱們的第一大隊的人馬全都死了,應該是在昨晚上半夜被殺的,一個不留,全都死在了巷戰裏。”鬆木一聽到這裏,那憋著的半條命,已是氣盡血噴而倒下,隻見紅蜘蛛拉鞭而起,似收似放。

    鬆木若像一個陀螺似地開啟了自己短暫的秀彩人生,用旋轉燃燒著生命,待鞭力不進,便就要開始結束掉這絢爛,隻此一生,看似漫長,卻很短暫,沒有告別,隻有永別。鬆木從樓上倒了下去,日軍望著自己的上司無中生有地掛了,感到很是驚訝,亂了方寸。

    擺著槍正欲向樓上掃射時,隻見紅蜘蛛和黑蝙蝠共纏一體,也從樓下飛了下來,在空中分解,那鞭鬆脫如野馬飆北風,聲聲如刀似寒催人命,招招致命摧殘葬亡靈。紅蜘蛛揮鞭而至,槍落人倒,黑蝙蝠粘影帶風刀闊如麻,如是風掃落葉,浪推螻蟻,日化殘雪,霜打嫩葉,容易得不在話下。

    這邊黑蝙蝠和紅蜘蛛正殺得起勁,那邊又聞跑馬哥領兵殺來,接了黑蝙蝠和紅蜘蛛的盤,好一個痛快淋漓的歡;若半個時辰的光景,日軍鬆木支隊第二大隊,就被黑蝙蝠、紅蜘蛛和跑馬哥的人殺了個精光。

    事畢,跑馬哥收隊而起,向黑蝙蝠報告道:”黑蝙蝠大隊長,其實我是來報信的,望恒隊長帶著人馬奔鬆本而去了!特讓我來知會你一聲。”紅蜘蛛:”那雪蓮和花椒呢?”跑馬哥:”暫交由拐角在照看。”

    黑蝙蝠:”他為何不在行動前先請示?這個望恒,總是這樣,不是與我對著幹就是劍走偏鋒,他總是這樣固執己見是會出問題的,哼!先斬後奏,他倒痛快了,可痛快過後呢?一點都不為大局著想。”

    跑馬哥看著黑蝙蝠難得動一次肝火,沒曾想竟是為殺鬆本動起了怒,很是不解地問道:”黑蝙蝠,為何如此憤怒啊?那日本人壞事做絕,誰都殺得不是?”黑蝙蝠:”立即帶我前往,那鬆本不比別人,是死不得的,他死了,蘭州城就真的要遭殃了。”

    於是三人邊走邊說,大步向蘭州城西南門趕去,紅蜘蛛接著黑蝙蝠的話,向跑馬哥作著詳解:”這幾日蘭州城沒有突襲,就全靠有菜子小姐撐著,如果鬆本死了,就沒有人會顧忌菜子小姐的安全了,日軍就會對蘭州城狂轟爛炸。”

    跑馬哥隻顧陪跑著,陪聽著,陪說著,心裏還是百般地想不通:’難道說那鬆本就命大不該死了?’他雖明白冷酷和辣椒所說的道理,但他卻暗藏有私心,因為他喜歡菜子,他巴不得菜子無依無靠,那樣,很自然地,自己就成了菜子唯一的依靠。想於此,樂於麵,美於心,甜於感。

    詞曰:

    逃離苦海是非地,火鞭辣喉哼一曲,援兵趕到身先去,陀螺彈球鞭不離。

    蝙蝠蜘蛛背對飛,恰似鴛鴦歡戲水,劈裏啪啦唧嘚吧,氣血噴木鬆倒下。

    落葉黃,落葉不知冬漫長,人生如一將,鋪滿雪,打霜降。

    刀劍揚,刀劍不知誰命長,人生如一場,荒野獵,打靶槍。

    於是跑馬哥時不時地製造一點意外,故意拖慢節奏,好給望恒騰出空間;那望恒是一個好大喜功之人,見紅蜘蛛和黑蝙蝠殺了鬆木支隊,他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把鬆本給搞死,否則,他這個****未來之星就是白混了。

    望恒幾近是帶著****的所有人馬,傾巢而出,還請了****的西南門守將頂冠打策應,他臨別前許了跑馬哥:’如果戰事順利,那菜子小姐就是你的了!’跑馬哥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不過望恒這一招也是高,一麵命跑馬哥前去報信,再暗中慫恿他從中作梗,這看似沒什麽毛病,卻起到了關鍵的副作用。

    這一招吃瓜賣瓜且把種瓜的黑蝙蝠和紅蜘蛛都瞞過去了,更絕的是望恒把鬆本支一隊死屍的衣服給拔了下來,穿在平安領著的先鋒隊身上,佯裝著北門告急,需要鬆本分撥人馬救援,然自己則埋伏重兵在鬆本前進的路途,隻要鬆本帶兵前往,必將殞命於蘭州城。

    看來,這次鬆本是在劫難逃,黑蝙蝠感覺到了混身的不對勁,身體裏的細菌又發作了,渾身癢得難耐,這又讓他想到了細菌彈:’這可怕該死的東西,又要危害這城中百姓了;該如何是好?這邊還沒安好,那邊卻又生事端。禍起蕭牆,東窗事發,望恒喜功,跑馬哥好色,是會害了城中百姓的啊!’

    冷酷想於此,便昏了過去,進入了夢境,夢境的高人告訴他:’這蘭州城守是守不住了,還是打算好下一步該怎麽辦吧!你們力量太薄弱,又沒有形成一股統一的力量,兩軍配合,打不好,那就等於自殺啊!’

    那黑蝙蝠一聽夢境高人都如此之說,看來自己也很難有回天術,他恨自己無能,他恨這該死的病毒卻在關鍵時發作;曆史的長河似乎就該有此一劫,那如塵的硝煙,就如黃河的咆哮,有多濃烈就有多震耳。

    隻聞槍炮聲四起,望恒向迎麵趕來了鬆本發起了圍殲猛攻,雙方都壓上了最足的火力,拚上了血本在打,****犧牲了平安支隊,和幾個前鋒縱隊,****犧牲了頂冠支隊和平凡領的防衛縱隊。

    鬆本卻被望恒親手用冷凝劍殺死,那可怕的一幕,菜子正好瞧見,她活生生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倒在了血泊中;那曾經的美好與誓言已一去不存在,她對中國人感到失望,甚至是絕望,還記得那是黑蝙蝠親自答應過他,會保障她父親安全的,而如今呢?

    她咬著冷冷的牙,把這筆賬算在了望恒和黑蝙蝠的身上,她本想趁機逃離蘭州,可是現在到處全都是漢軍的人,怕是人還沒走出去,人就被俘,不但仇報不了,而且還空費了心機;那就先留下來吧!等待著時機,欲報天仇,必忍地獄。

    菜子轉過身,抹掉淚水,裝著什麽都沒有看到,又全心全意地投到工作中去了;菜子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那些她認為對自己好的還是一如既往地付出,那些她認為的好人,還是心甘情願的守護。

    比如她在工作中,對中國百姓傷員照顧,依舊是充滿著熱情,比如他在生活中,對武舞、妞妞等人,還是充滿著友好;但隻要一靜下來,她就會莫名的難過,她就會莫名的感傷,她終於明白,這樣苟延殘喘地活著,隻是一種偽裝。

    活下去需要這麽艱難嗎?比死了都還難受,活下去真的需要不擇手段嗎?就不能簡單點?可在這戰亂的世道,誰又是個簡單的人,誰簡單過複雜,就會被亂槍打死,誰複雜過簡單,那就會被仇恨給牽扯。

    詩曰:

    立功心切望鬆恒,三麵策應事必成,吃瓜賣瓜無須本,私心捉欲本色演;細菌發作癢難耐,生化牽腸毒侵快,夢境高人退相告,莫要刀架伸脖待;回天無力空作歎,急功近利生隱患,親眼目睹殺父仇,忍辱隱藏事後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