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蘇念就在這種名正言順的師徒關係下，開始了嚴苛的修行。

    所謂的‘嚴苛’二字，其實並不為過。

    說實話，老頭子看起來是個仁慈的老師，但真到了實際時，他完全就換了一副模樣。像老頭子這樣的人物，無論是正統的訓練，或是非正統的訓練，肯定都是有經曆過的，但令他真正走向巔峰的，卻是數之不清的實戰。所以對他來說，個人修行的最佳方法就是‘實戰’!而他傳授的方法簡單到來來去去就隻有一招，那就是讓身體記住，讓那些成為身體記憶的一部分。換做其他人，蘇念不清楚，但當麵對自己的時候，老頭子的做法，永遠都是走‘實戰’路線的。

    換句話說，就是不斷的實戰好吧，是不斷的毆打他才對！

    其實，蘇念蠻好奇的，他那加持的一人之力，是不是被被哪條狗給偷吃掉了，實力明明已經大進的他，卻連老頭子的防都破不掉，而當自己受到傷害的時候，卻是痛不欲生痛歸痛，但蘇念並不介意身體上的痛，吃得苦中苦，方為男人中的男人嘛，每次通過之後，這就意味著自身的實力又有了進步。這些進步，看似渺小，不值一提，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被人打臉，卻不予以回擊，那從來就不是蘇念的風格。尤其是在道場演武場被老頭子給打的屁滾尿流，他更是表示這太沒有麵子了，雖然他精神偶爾脫線不正常，但這種麵子上的事情，他還是很在乎的。俗話說，人要臉樹要皮，他尚未做到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程度。就算要無敵，也不是這種羞恥意義上的無敵。盡管一開始會被傲嬌抖s小正太的總悟嘲笑指指點點，不過等到後來，他不知天高地厚前來挑戰卻被蘇念一拳幹翻時這種事情就再也發生了。

    這一天，兩人再度交手。

    就在老頭子動手的時候，蘇念隻感覺一股強大的氣息撲麵而來，壓迫的人根本就沒有絲毫喘息之機。而受到這種氣息牽引，蘇念腳步自然的斜向而行，像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完全不經大腦思考。

    這一瞬，竟然比原來還要快上幾分。

    動作一變，蘇念就搶到了老頭子身側。此時，的進攻如狂風暴雨，接連不斷，每一擊下去，都恍若具有開山裂石之力，卻不能擊破老頭子的防。反而是老頭子本身，他整個人就像是暴風雨的海洋中的一葉扁舟上的求生者，聽著四處咆哮的風暴，哪些風暴團強，哪些弱，他都心知肚明。任舟隨波逐流，卻始終不翻覆傾倒。

    這一下，蘇念就感覺憋屈了，每每就在欲發未發之際，他的進攻便會被老頭子打斷。老頭子進攻渾然天成，不經雕琢，顯然已經到了一種極高的程度了。這些他都是清楚的，可眼看著自己的進攻都如泥入大海，說不爽快那都是騙人的。

    就這樣，鬥到了最後，蘇念也難以為繼，被老頭子抓到一個破綻，直接一個回身掌絞纏，然後發勁的刹那，蘇念整個人全身騰起，腳步離地，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徑直被放飛了出去。

    “知道自己輸在哪兒了嗎？”

    被甩出去五六米遠，蘇念滾在地上，隨後手掌兜在尾椎，好像尾巴撐地，一個猴蹦躍了起來，然後由衷稱讚道：“老頭子你身手高超，在下自愧不如。”

    “高明個屁，無非是經曆多了罷了。你這小子，出手毫不留情，招招要人命，是實打實的shā rén路子。”

    “但這依然對你毫無用處可言，不是嗎？”

    “看來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不然就真的以為你是白癡了！我教你的東西，看來你還是學了一點的。可惜的是，你下盤太弱了，置身於戰場，一切皆有可能，被人放倒在地，那就意味著死亡。”

    蘇念頓時就不開心了：“老頭子，那要看交手的對象是誰？你當謎之外星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啊！？論力量，你比我強。論速度，還是你比我強。論天資，我能不能有你的成就還是兩說。生死相搏，咱倆還沒有拚到生死相搏的程度綜合來看，幾乎任何一方麵都是你占據優勢的。在未來的路途上，不給你的弟子打氣也就罷了，竟然還說這樣的風涼話，你確定你是個好老師嗎？做人不可以太無恥的！”

    “說了這麽多，那你明白你為什麽會輸了嗎？”

    “為什麽？”

    “因為你是個慫貨窩囊廢啊！”

    “呃”

    遭到如此直言不諱的評價，蘇念整個人愣了一下，而後一言不發，雙手環胸，目光凶狠，盯著老頭子不放，大有‘幹不過你就在氣勢上壓倒你，氣勢上壓不倒你就直死你’的趨勢。

    “別以為學了幾分功夫就可以把尾巴翹上天了，你動手的時候，心裏雜念太多，一次兩次也就罷了，但習慣成就自然，慣性思維足以徹底葬送你自己。像你這樣除了一身廚藝就一無是處的廢物，其他道場根本就不可能收留你的。就算是要找個雜役打雜的，也要挑個手腳靈巧，心眼靈活的吧？若是長得像個小鮮肉最好是個小鮮肉，那就更好了。老頭子我挑了你當第二弟子，簡直就是人生的一大敗筆”

    “”

    備受非議習慣了，蘇念表示相當淡定，他回擊道：“單憑這些，就足以說明老頭子你是非不分，好壞不明，目光短淺，也就難怪道場日漸衰落，被人評為最名不副實的道場了。恭喜你了老頭子，你這個道場主的存在徹底拉低了整個道場的逼格了！”

    “”

    老頭子沒有言語，隻是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一個字，幹！

    看著那突然奔出的身影，蘇念早有防備，腳下衝步，揮拳迎擊，兩支拳頭就這樣碰撞了。

    下一刻，蘇念就像沙包一樣飛了出去。

    落地，踉蹌數步，蘇念隻覺得右手手臂陣痛，幾乎快要斷掉了。而前方數米開外，老頭子看著交鋒碰撞的餘波，也就是那一地的裂紋，唏噓不已：“修行終究不是神話，縱然是我這等人物，也抵擋不住時間的流逝，歲月的侵襲。歲月不饒人，人不服老不行了。”

    “唏噓個屁啊，哪個老年人會像你這樣話都不說就動手的，戰士雖然需要怒氣才可以爆發，但爆發的時候，擁有一顆清醒的頭腦也是非常重要的啊！”

    蘇念一邊罵著，一邊抖了抖手臂，重新握了握手，方才硬接了老頭子一拳，整條右手臂都感覺快要斷裂了。畢竟老頭子不是尋常人物，突然襲擊之下，哪怕蘇念有所準備，也及時將力道卸向大地，可這種衝擊力，卻依然讓他受了傷害，可見威力之強。

    另一方麵，經曆了老頭子一段時間磨練的蘇念，終於感受到了‘一人之力’加持的其妙之處，短短幾個呼吸間，方才所遭受的那種衝擊力的後遺症便已經被他的身體給磨滅了要知道，這僅僅是‘一人之力’加持，才算是剛剛開始，他實在難以想象這麽加持下去，究竟會有著怎樣的奇效。

    老頭子用了很久去體會、感慨自己年事已高，不負少年芳華，他很想回到年輕的時候，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令其無比悵然。

    “年紀大了，體力衰竭的厲害，不負少年時，遠不如當年時候的巔峰狀態。稍一動動，便感覺虛的不行。歲月催人老啊！”

    “這幅表情真是難看啊！”

    蘇念沒有多說話，思緒開始流轉，清理著剛才的一番收獲。

    老頭子的修行不是一般的強，就說最初甩他出去的那個回身掌，巧妙無比。若是稍過一點，便會傷到他。若是輕了一點，便起不到丟他出去的效果。雖說他聲稱自己年紀大了，力量有所下降，遠遠不如壯年時候的巔峰狀態，但那種控製力，卻足以彌補這方麵的空缺。

    至於老頭子的感慨，他表示完全理解。

    拳怕少壯！

    人一旦上了年紀，巔峰狀態就很難保持了。無論是什麽人，都必然要因為年紀的影響，而變得手腳不靈活，身體各器官也開始衰竭。巔峰之後，就要開始緩慢的走下坡路了。老頭子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能保持著大劍豪的水準，當年功夫肯定已經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程度。

    當然，這得慶幸老頭子是能養住氣的人，若是修行外門功夫的，那就完蛋了。全身上下，固然練得堅硬，力量極大，破壞性強，但是這樣對身體的損傷也大得不可思議。縱然有藥水擦搓泡，也不保證能夠完全恢複過來。是藥三分毒嘛，無論是什麽藥，最後的一些藥性都要通過腎排泄出來，年深日久藥性積累，十分的傷腎。

    所以，這個時代當中的一些人，看似很強大，等到上了年紀，能否保證巔峰時代的戰力，那都是未知數。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老頭子這般養氣的，巔峰幾乎可以貫穿其一生。

    但，說歸這麽說，可蘇念也明白，這種比較是相對老頭子年輕巔峰狀態而言的，對於普通人和一般的修行者來說，他的強大，依然是難以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