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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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天儀也沒在胡原貪腐這件事上多做糾纏,他隻是存心震懾一下胡原而已,也好讓胡原以後盡心盡力為他做事。

    葛天儀掃了一眼胡原身後的木餘,明知故問道:“胡大人,我聽聞最近你的侄子來投奔與你,並在衙門裏當了差,不知可有此事啊?”

    木餘看著端著酒杯的葛天儀,那黑白分明的雙眸除了冷厲、睿智,就隻有一片諱莫如深……

    他思緒萬千,但一時也想不明白葛天儀到底想幹什麽?心下思忖:也隻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從來沒有和錦衣衛打過交道的胡大人,今天可真是親自體驗了一把錦衣衛專屬的恐怖——無孔不入。又抹了一把額頭新冒出來的汗珠,哪裏還敢隱瞞:“大人,那不是卑職的侄子,是是”

    葛天儀看似好心的提醒:“那六十兩白花花的銀子,胡大人可曾放好,可別讓人順了去!”

    “大人,我我”

    木餘可沒修煉過養氣的功夫,能忍到現在已是實屬不易,拱手道:“葛大人,明人不做暗事,我確實花了錢買的這個職位。但您也不可能就為了這等區區小事就拿出來說吧!”他深吸一口氣,“咱們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也免得讓我等胡思亂想了。”

    胡原和於翰東、雷大力雖然心思不同,但都為木餘憂心不已;隻有程咬銀,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這個人有一個毛病,凡是看中的東西一定要得到手;對感興趣的事,一定要探本朔源,弄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葛天儀飲下一杯酒,繼續道:“不然我會吃不香、睡不好。恰恰你花錢買捕快的這個動機讓我很感興趣,保護地方、肅清宵小、撈油水這樣的理由我看就不必說了。”

    你這是強迫症!得治。

    還不等木餘答話,葛天儀突然又問道:“對了,你知道我是哪裏人嗎?”

    木餘眉頭斜起,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這家夥思維雖然有些跳脫,但他不會無的放矢。但還是搖搖頭道:“不知。”

    “說起來咱們兩個還是老鄉呢,史家莊與葛家莊僅有一河之隔呢!”

    聽到這句話木餘就有些蛋疼了,這也太巧了點吧!雖說大部分衙役不屬於公職,是縣老爺自己掏錢蓄養的,但也是需要詳細的**明。

    他順手就將委托史書才dài bàn的**明拿了出來,以作留檔記錄。

    木餘臉上浮起一抹笑意,從容自若的道:“葛大人,好奇心人皆有之,但太旺盛可就不是什麽好事了!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掌心已經滲出了濕濕的汗液,他在賭,賭這個時候的牟斌在錦衣衛之中還是很有地位的。雖然五爪金龍令威懾力更大,但拿出來最後倒黴的肯定是他自己。

    一個人會武功,不會讓人感到懼怕;一個人會武功,並且實力強悍,也不會讓人感到懼怕;一個人會武功,並且實力強悍,行事卻肆無忌憚,就會讓人心生恐懼了。

    “我讓葛大人看一樣東西,就明白了。”

    木餘假裝著從懷裏拿東西,將那塊沉甸甸的錦衣衛金腰牌自空間取了出來。

    隨手一拋,劃過一道金色的弧線,到了葛天儀的身前直直墜落下去。

    葛天儀左手一抄,那塊金色腰牌就到了掌心之中。雙目一瞧,不由得驚‘咦’出聲,臉上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消散殆盡。

    這個老家夥,到底想幹嘛?怎麽這個時候派暗探到古北口,難道是來……想到這裏,葛天儀眼中凶光一閃即逝。不過他轉念又想:老家夥沒幾天好日子了,就憑這小子又能掀起什麽風浪來。且看他如何耍弄,就當逗悶子了。

    木餘還不知道他已經淪落為了一個供人取樂的跳梁小醜似的人物。

    當葛天儀眼眸中閃過凶芒時,就被木餘捕捉到了,他整個身體都繃緊了。雖然他不太清楚為什麽見到腰牌的葛天儀,突然會爆發殺機,但他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他不是沒想過拿出金龍令來,但總感覺拿出來事情會變得更糟。

    葛天儀突然偏轉話題道:“誰要是能勸我喝上一杯酒,便能從你們老爺那裏獲得一兩銀子的賞錢。”說著又將腰牌拋還給木餘。

    木餘接過腰牌放入懷中,不由得長舒一口氣,這一關算是勉強度過了。

    古北口三捕看向木餘的目光可就與以往不同了,他們可是清楚的看到那塊金色腰牌上‘錦衣衛’三個字。

    胡原的心思現在可不在木餘身上,他心疼他的錢啊,“沒這規矩沒這規矩…”

    “沒這規矩嗎?昨晚上胡大人可是在賈盈煙那裏喝一杯酒,敬酒的就有一兩銀子的。”

    ……

    念如居。

    麥青山將銀針刺入老驢頭右肩的肩髎穴,問道:“酸不酸?”

    老驢頭打著赤膊,頭也不回的笑嗬嗬道:“沒事!”

    “沒事,”麥青山說,“沒事就是有事,這地方不酸的話你就癱了!”

    老驢頭雙眼猛的一睜,誇張的叫道:“哎呦呦,酸酸到牙根裏邊去了。”

    麥青山雖有疑惑,但也沒有深想,“那就好那就好。”

    老驢頭問道:“對了,人家都稱呼您為三眼城隍,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麥青山手下不停,又穩又準,連下三針,“或許是我能看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吧!”

    老驢頭有些混濁的雙眸中流轉過攝人的光彩,一閃即逝,笑嗬嗬問道:“二郎神的第三隻眼在額頭,您的呢?”

    “我的不是真眼,而是心眼兒。我記得許許多多的祖傳古方,專治疑難雜症,驗屍驗毒衙門裏的仵作經常找我。”